一瞬間。小說
所有賓客的目光都朝大廳門口看來。
盛清歡並沒有覺得自己做了奇怪的舉動。
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都看着她。
挽住艾勒手臂的那隻手忍不住收緊,以此來舒緩自己的緊張。
嗯,一定是因為她身邊這位的身份太特殊了。
印朗老伯爵的親孫子,身份能不特殊嗎?
她這樣想。
耳邊傳來一聲聲議論聲。
「好漂亮的女孩!像天使一樣,好想去捏捏她的臉蛋。」
「她是我見過的最美的東方女孩。」
「她是艾勒的女朋友嗎?」
「艾勒少爺的品味變了。」
「越看越喜歡,她的臉蛋太美了!」
「一會一定要邀請她跳一支舞,不,兩支。」
「……」
盛清歡聽y國語言不費力,很快聽明白了這群人的關注點在她身上。
「我說什麼來着,你一定是今晚的焦點。」艾勒臉上掛着無比自豪的笑容,就好像這些人夸的人是他。
盛清歡是他的女伴,他們誇她,不就相當於誇他麼?
「我覺得……」盛清歡話未說完,頓住了。
她看到了楚默。
他在一層層的人群之後,被一眾人包圍着。
楚默也看到了她。
他本來在跟人說話,大廳里突然安靜了,然後就爆出了一陣議論聲。
他的女孩就站在距離她很近的位置。
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的臉。
這時候,他自動忽略了站在她身邊的艾勒。
盛清歡準備朝他走去。
艾勒的手緊緊攥住手腕,「別忘了我在車上跟你說過的話,不准亂來。」
盛清歡停下了腳步。
楚默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向盛清歡走去。
她已經從h市走到了y國,剩下的幾步應該由他來走。
這一刻,周圍所有人都虛化,仿佛宴會廳里就剩下他們兩人,他們眼中只有彼此。
「喬澤,印朗伯爵讓你上台發言,你幹什麼去?」邊上,響起一道女聲。
洛安公主在提醒楚默。
艾勒帶來的那個女孩居然吸引了全場人的關注。
這在洛安看來,是無法忍受的事情。
她的身份和容貌讓她無論走到哪裏都會引起轟動,同樣的進場,她引起的轟動遠比不上那個女孩子。
喬澤的態度也很令她惱火。
他對待她冷冷淡淡,可他看着門口那女孩卻無法淡定。
待楚默快走近盛清歡時,艾勒做了手勢。
他提醒他別忘了他們之間的約定。
如果喬澤不遵守諾言,他不會把盛清歡交給他,他們離宴會廳的大門很近,他可以立刻讓他的保鏢進來,帶走盛清歡。
而喬澤他,根本沒有能力阻止。
楚默看明白了他的手勢。
他看向盛清歡。
數秒後,他沒再往前走,轉身踏上側面一個樓梯,一步一步走上一個半圓形的高台。
盛清歡的目光隨着他移動。
楚默剛才用眼神告訴她:等等我。
楚默站在半圓形高台中央,那裏立着一個麥克風。
印朗伯爵在一邊滿意地看着。
這孩子氣度非凡,一定能振興家族。
他看得出來,洛安公主很喜歡他。
楚默理了理西裝,用一口流利的y國語言說,「感謝各位嘉賓在百忙之中抽空來參加這場歡迎宴會。在此,我有兩件事情要說——」
他的目光一直注視着盛清歡。
「第一,感謝印朗老伯爵,也就是我的爺爺,能找回我,讓我知道自己的身世。」
印朗伯爵大方接受了他的感謝,並且接受了來自周圍嘉賓的讚美。失蹤二十多年的孫子找回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們很佩服印朗老伯爵的執着。
「第二——」楚默停頓了一下,看向艾勒。
艾勒內心無比激動,仍舊在拼命克制面部表情。
只有距離他最近的盛清歡能夠看出來,他臉上的肌肉在抽搐。
他難道知道楚默接下來要說什麼?
心裏的疑問冒出來的同時,她聽到台上的楚默說,「我在此宣佈,放棄繼承爵位和繼承家族的權力,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做個見證!」
大廳安靜得嚇人。
「他說什麼?放棄繼承爵位?我的天,喬澤瘋了吧。」
「我大概聽錯了。」
「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可能沒睡醒。」
此起彼伏響起的都是不可置信的聲音。
印朗伯爵耳朵里嗡嗡作響。
他也懷疑自己聽錯了。
「喬澤,你在做什麼?!」印朗伯爵站起來吼道。
楚默在麥克風裏說,「爺爺,做這個決定之前,我經過慎重的考慮。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印朗伯爵氣得身體搖晃好幾下才站穩。
他面朝大家,臉上用力擠出了一個笑容,「哈哈,哈哈,喬澤在跟大家開玩笑,他平時就是這樣,喜歡跟我開玩笑。」
他的聲音不大,沒有多少人能聽見。
大家仍在底下議論着楚默放棄繼承權的事。
印朗伯爵氣得不行,對楚默說,「你先下來!」
他現在必須上台說幾句話,不然就真的無法挽回了。
洛琪王子和洛安公主都在這裏,還有皇室的其他成員,貴族裏的成員……等等等等,上流社會的人士基本上都在這裏了。
他無法想像,楚默說出放棄繼承權的後果。
楚默當然不會把話筒交給他,「我特意挑這個特殊的日子宣佈這件事,就是為了告訴所有人,我的決定不是在開玩笑。」他看向印朗伯爵,「爺爺,我是認真的。」
完了。
印朗伯爵僵硬在原地,腦海中就剩下這兩個字。
他這麼一說,毫無轉圜的餘地。
楚默把話筒交給邊上一個正目瞪口呆的主持人,「接下來,要宣佈由我來挑選現場的一位小姐跳開場舞了。」
主持人愣了愣,機械地接過了話筒。
「下、下面,由……我們的喬澤少爺在現場挑選一位美麗的小姐跳今晚的第一支舞。」主持人磕磕巴巴地說完了。
艾勒幸災樂禍地看着現場的轟動。
盛清歡扭頭看他,「這就是你們的交易?」
她無法形容內心的感覺。
楚默放棄了繼承權,他為什麼要放棄。
他是印朗伯爵的長孫,繼承爵位,繼承家族,這些原本就該是他的,他為什麼要放棄。
盛清歡想到一些,「你是不是拿我威脅他?」
艾勒挑眉,不承認也不否認。
在盛清歡看來,他這反應就相當於默認了。
楚默受他威脅才答應放棄繼承權?
「你難道不該高興嗎?」艾勒此刻完全掩飾不了內心的喜悅,「這說明他很在乎你。」
楚默從側邊的樓梯往下走,遠遠看到盛清歡側頭跟艾勒講話,紅唇一張一合,一直不停在說。
他蹙了蹙眉。
那丫頭跟艾勒有那麼多話說嗎?
居然不看着他。
洛安公主滿心期待地站在原地,等楚默來牽她的手邀請她跳舞。
雖然,他剛剛的舉動把她嚇了一跳。
但——
她相信,他這樣的男人有更遠大的報復。
她就是這麼相信一個認識不到兩個小時的男人。
現場的許多小姐都紛紛期待地看着楚默。
她們可不關係什麼繼承不繼承的事,只覺得這個男人很帥。
當楚默走過洛安身邊,洛安笑道,「剛才你真的很有個性……」
楚默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話,徑直朝盛清歡走去。
而盛清歡正糾結剛才的問題,一直在問艾勒。
直到手腕上傳來微涼的觸感。
她一驚,猛地轉頭。
楚默近在咫尺。
楚默眼看着她,對艾勒說,「該你履行承偌了。」
艾勒從盛清歡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
動作緩慢,還帶着一絲不舍。
楚默捏着盛清歡的手,「走吧,我們跳舞。」
盛清歡望着他,一直望着他,視線漸漸變得模糊。
楚默不顧眾人的眼光,緊緊抱住她,「傻丫頭,哭什麼,我就站在你面前。」
盛清歡拼命想把眼淚逼回去,在這麼多人面前流淚是一件很丟人的事。
可她就是忍不住。
太想他了。
每天每天都在想。
腦海中無數次想像着和他見面的日子。
楚默下巴抵在肩上,「不許哭了。一會妝花了,可就從美美的白天鵝變成醜小鴨了。」
盛清歡「撲哧」一聲,破涕為笑。
這話艾勒也說過。
只不過艾勒說她從醜小鴨變成白天鵝。
這兩人還是有那麼一點兄弟默契在的。
楚默鬆開她,捧着她的臉,溫柔耐心的用指腹幫她擦掉眼淚。
「這位美麗的小姐,我能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他伸出一隻手,微微彎腰,十足紳士的模樣。
盛清歡想起了生日宴那天晚上。
她將手放在他手心。
楚默拉着她的手走到中央。
洛安公主愣愣地看出楚默。
這人提前說好了邀請她跳舞,怎麼可以出爾反爾。
大廳里響起了熱情奔放的探戈。
可中間的兩人卻緊緊相擁,跳着輕緩優雅的舞步。
跟這快節奏的音樂十分不搭。
竟然不會覺得難看,反而覺得很優美。
印朗老伯爵一張臉怒不可遏,死死盯着楚默。
他拼命想着補救措施,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到。他甚至希望現場的所有人都失憶!
還有那個女孩。
不是艾勒的女伴嗎?
怎麼看起來喬澤跟她很熟悉。
他應該邀請洛安公主跳舞!
有了洛安公主的支持,他還是有可能成為繼承人的。
到時候就用皇室對喬澤很滿意這個理由。
真是一個好辦法!
印朗伯爵在大廳里搜尋洛安公主的身影。
他看到洛安一個人站在那裏,沒有跟任何人跳舞。
光看她的背影都能看出她很憂鬱。
她面對的方向正好是喬澤所在的位置。
他沒猜錯,洛安公主喜歡喬澤。
印朗伯爵拄着拐杖走了過去。
想着,提前跟洛安公主說幾句話也是好的。
恰巧這時,艾勒走到了洛安面前,「美麗的公主,我能邀請您跳一支舞嗎?」
「抱歉,我很累。」洛安委婉拒絕。
艾勒不肯放棄,「我們一起去喬澤那邊跳跳舞,順便跟他聊天?」
洛安這才正視艾勒,又看向不遠處的楚默。
她不甘心。
看着艾勒的手伸到她面前,她將手放了上去。
艾勒滿意一笑,做了一個親吻手背的動作,牽着她的手走到了中間位置。
印朗伯爵晚了一步。
他看着艾勒,差點沒被氣死。
洛安忍了許久,還是沒忍住問了艾勒,「你帶來的那個女孩是誰?她看起來跟澤很熟悉。」
澤?
稱呼這麼親密啊,艾勒感覺有點不妙。
笑着說,「你說那個小女孩嗎?她是澤的女人,我只是代為照顧。」
「你說她……」
「公主您沒聽錯。」艾勒說,「你看到她手上的戒指了嗎?他們已經訂婚了。」
「怎麼可能。」洛安公主不敢相信,「那個女孩看起來分明很小,她跟澤並不般配。」
艾勒看着楚默和盛清歡。
情敵的眼睛來看,大概都是不般配吧。
「可是喬澤喜歡她,他的眼裏只有她……我的天,他們在接吻。」艾勒邊說邊看着楚默,突然就發現兩人吻到了一起。
楚默是情不自禁。
他並非奔放的人,看着盛清歡蜜色水潤的唇,就是忍不住想品嘗。
一沾上就更忍不住了,楚默停下了舞步,穩穩地摟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深情地與她的唇舌糾纏。
周圍跳舞的人都停了下來。
不少人捂嘴,面露驚訝。
這一幕非常唯美。
如果不是背景人物太多,一定有很多人拍照紀念。
印朗當然看到了大廳中央兩人親吻。
在他看來,一點都不唯美,他只知道,這回徹底完了。
洛安公主這條路都走不通了。
一吻結束,現場響起了如雷般的掌聲。
這些陌生人並不知道楚默和盛清歡之間的故事,通過這個看起來像是久別重逢的吻,他們感受到兩人之間的情,這種情,名為愛情。
不管在哪個國度,愛情都會讓人覺得唯美和幸福。
他們也一樣。
哪怕是彼此不認識的人,這一刻,除了送上祝福,好像沒有別的方式來表達他們的心情了。
一個穿着黑色旗袍的貴婦主動上前,她雙手合十,真誠道,「祝福你們。」
「謝謝。」盛清歡靦腆道。小臉因為剛才那一個吻而呈現緋紅的顏色。
楚默拉着盛清歡的手,「累不累?」
盛清歡想說還好,見到他,她怎麼樣都不會感覺到累。
楚默說,「帶你去休息。」
「我們能離開嗎?」今晚他是主角,主角不在好像不太好。
楚默掃了一眼,瞥見印朗伯爵憤怒的神色,「這裏已經沒有我什麼事了。」
他拉着盛清歡的手上樓。
他想過了。
今晚這一出,他應該徹底沒希望成為繼承人。
這樣也好。
正是他所期待的。
他希望印朗伯爵也能這麼想。
那麼,他就沒必要繼續留在這裏接受繼承人培訓,過着像囚徒一樣的生活。
他要回國。
帶着小丫頭一起回國。
盛清歡被他牽着上到二樓。
所有的傭人都去一樓宴會廳幫忙了,二樓分外安靜。
「默默,你這段時間過得好嗎?」一直想親口問他這個問題。
「不好。」楚默的腳步微微停頓,繼續往前走,「一點都不好。沒有你在,我怎麼會好。在這裏,我沒有自由……」他並不想在這丫頭面前透出消極的情緒,免得惹她擔心,他話鋒一轉,說,「不過,從明天起,我就自由了。」
他帶盛清歡去了他的房間。
門關上,一室寂靜。
盛清歡打量着這個大得像籃球場的房間,目瞪口呆。
比她在盛家的房間不止大了一倍。
這麼空蕩蕩的,晚上睡覺不會冷嗎?
衣帽間裏亮堂堂,一排排白色的襯衫,一排排黑色的西裝,一排排休閒服裝,還有鞋子…。分門別類地放置着。
盛清歡轉過身來看向楚默,「你……」
楚默攬着她的腰,推着她轉到褐色書架後面的一個小角落裏,高大的身軀抵着她,俯身噙住了她的紅唇。
別墅里到處都有監控,他的房間也不例外。
雖然那些人不會閒得沒事天天盯着他的房間看,但他還是覺得不舒服。
書架後面這個小角落不會被拍到。
這個吻比剛剛在樓下那一個吻激烈了太多。
才一會,盛清歡就招架不住,雙腿癱軟的往下滑,楚默一手扣住她的腰,將她抱起來,讓她高於自己。
肩頭的毛絨披肩漸漸往下滑,掉在了地上。
這個姿勢,盛清歡只能攀着他的肩膀,低下頭來跟他親吻。
楚默一點都沒收斂自己的**,重重的喘息聲噴灑在她臉上,吻出了聲音。
盛清歡覺得羞恥又刺激,一個勁往後退,她的背後就是書架,根本退無可退,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她在想,如果不是這書架固定在實木地板上,這麼大力氣肯定會把書架給推倒了。
「唔……」
楚默咬了她的下唇,她猝不及防,痛得皺起了眉頭。
楚默額頭抵着她的,「這個時候還跑神。」
盛清歡微喘着,「先放我下來。」
「我還沒夠。」
「嗯?」
盛清歡一個輕嗯出聲,唇又被吻住了。
楚默仰着頭,再次吻了她。
過了良久。
盛清歡覺得唇瓣都是麻麻的感覺,舌尖也疼。
楚默還不肯放開她,又要湊上來,被她伸手擋住了,「我的嘴唇都腫了。」
「先放過你。」
他放她下來,擔心她腿軟摔倒,他特意伸手攬了一下,好讓她倒在他懷裏。
------題外話------
今晚沒有三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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