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傲!
太驕傲了,一種與生俱來的傲氣,深深的紮根在骨子裏面,就連得了天下的隴西李氏,隱約中也不被他放在眼裏。
崔姓?
趙統眼睛微微的一眯眼,他似乎忘記一件重要的事情。
若非崔奇這般態度,他還真的並不會把眼前這位極其邋遢的二叔與那家掛上鈎。
五姓七望。
清河郡崔氏
一個天下世家門閥都無法繞過去的坎。
固然並非所有姓崔的人都是清河崔姓,但是骨子裏面能高傲成這個模樣的人,還真的就只有清河崔氏一族。
出身與五姓七望的清河郡崔氏,這還真的就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只是...他這位二叔,似乎打心裏有點厭惡這個身份...甚至說他有點以出生於五姓七望的清河崔家為恥,但讓人尷尬的是,有時候,他又會以出生於崔姓為榮。
恥乃內心的想法,至於榮,則是深入骨髓的一種本能。
「不曾想到二叔竟然是崔氏一族的人。」
趙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睜大了眼睛,也不顧瞌睡,雙手撐在鋪在在地上幾乎可以捏出水的稻草,不顧手中粘稠的感覺,雙眼冒着金光,就差一點極其狗腿子的抱緊崔奇的大腿了...
清河崔氏,這乃是一條大腿啊,抱住了,這一輩子就真的是保住了...
「二叔啊...」
這一聲二叔叫的真乾脆,崔奇嘴角輕輕的扯了扯,要不是前幾年見過趙統幾面,他還真的不相信,眼前幾乎就跟賴皮似的年輕人就是趙大的兒子,
「咳咳....」崔奇輕咳了兩聲,瞥過頭,不想在看着趙統,要不然他害怕自己一衝動,就把這慫娃給揍了,免得丟了趙大的面子。
見狀,趙統輕咳兩聲,有點尷尬,拍了拍手,回到原來的位置上,眉峰間藏着一種散不去的疑惑,他老爹當年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就連出身與清河崔氏一族崔奇都自願在他父親趙大之下,還有如他父親這般的人物,為何會在半年前就這樣死了...
真的死了,沒有任何的跡象。
還有一點....出身在清河郡崔氏一族的崔奇身在藍田縣的地牢中就是一件極其不正常的事情,憑藉着出身,只要不犯下滔天大錯,基本都不會落得個這般的下場,更何況,依照崔奇本人的說法,他似乎來了這個地牢已經有些年頭了。
難不成是崔奇自個犯賤?
不可能啊...
趙統抱着疑問,上下打量了崔奇一番,仔細的看一看瞧一瞧他的這位二叔到底是腦筋那根不對勁了...
「你這娃瞎看啥。」
崔奇被趙統瞧的渾身上下都難受,靠在木板釘的床上,狠狠的瞪了一眼趙統,若非這娃是他的後輩,他還真的有一種衝動,把西南角放置的馬桶直接扣在這慫娃頭上,整天就不知道再瞎想啥,腦袋是不再是榆木腦袋,但這...
與趙統接觸不過一個時辰左右,崔奇都有一種衝動,撬開趙統的腦袋,仔細的瞧一瞧,這娃娃整天腦袋中都在想着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沒...沒...二叔你繼續睡...」
趙統尷尬的笑了笑,趕緊的閉上眼睛,休憩去了。
等到第二日,天一亮...
哦....不..在地牢中那裏還有天黑與天亮的區別,這裏就是一個大囚籠,一年四季的都是處於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就是僅僅靠着牆壁上掛着的火盆,微弱的火光,還讓他們覺得原來他們還活着...
這一夜,趙統睡的有點安穩,一覺醒來後,伸了一個懶腰,下意識的起身,向着門外走去...
嘭~~~
腦門直接撞在牢房的門上,疼痛感從腦門直接傳遞到腳底跟,趙統摸着額頭,打了一個冷顫,一身上下起了雞皮疙瘩後,整個人才回過了神,輕輕的拍了拍臉,終於醒了過來。
這裏不是自己的家,這裏是地牢。
哎...
留下一聲氣息綿長的嘆氣聲,趙統回到有點粘稠的稻草上,剛躺下去一會兒,就立刻起身..昨夜太困了,將就就將就的躺下去,但是現在嘛...
拖着下巴,雙眼略顯無神,趙統突然想念玉娘了...
「也不知道這傻娘們會不會去做傻事了...」
心無牽掛,唯一的牽掛就是家中的娘子了,那個時時刻刻都念着自己好的女子。
托着下巴,趙統漫不經心說着;「二叔,你有沒有辦法把我弄出去。」
語氣很平淡,基本是不帶着一點一滴的希望,問也只是隨口問問罷了。
「難。」
果不其然,終究還是從崔奇口中得到了自己所想要的答案,難....難與青天。
倘若自己不姓趙,此番興許還能出了去,倘若自己不姓趙,也許就不會有今日的麻煩,倘若自己不姓趙....也許...也許就遇不到這般好的女子了。
「二叔,反正我也出不去,你就說說我爹是怎麼死的吧。」
趙統心中隱約有一種感覺,也許身在地牢的崔奇知道他爹趙大是怎麼死的。
固然崔奇在幾年前就已經來到地牢中。
但趙統心中一個猜測。
崔奇並非是犯了事才進藍田縣的地牢,而是為了避禍...
至於到底是什麼樣的禍,才會讓出身與五姓七望之中的清河崔姓的崔奇躲到藍田縣的地牢中,趙統不知....
聞言,崔奇面露猶豫,雙手緊緊抱着頭,口中低喃着:「不能說...真的不能說...」
猜對了...
趙統心中一愣,只是見崔奇的樣子,那裏還有一點像是清河崔家的人,甚至就連和剛才的崔奇也是判若兩人。
就在趙統欲要開口詢問時,地牢的門口卻響起了一陣掌聲。
「好啊,趙大藥罐子你也有今日。」門外的張寶眼睛一眯,指着牢房內的趙統大吼一聲:「來人把他給我拖出來,大刑伺候!」
張寶這一喊,牢房內的趙統與崔奇二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崔奇..他不明白張寶這熊孩子怎麼敢在這個時候對趙統大刑伺候。
難道張天成就真的不怕....不怕...事情被捅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