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潘金蓮 403 跨國婚姻受表彰 斷子絕孫拉皮條

    上回說到，遼國天壽公主與她的兩個妹妹安頓下來之後，因有佳人等候，趙民每每外出，則歸心似箭。天秀天榮兩個公主，常被人認錯，原來她們是雙胞胎，怪不得十分相像。董慎霍超被兩個公主的美貌吸引，經常來到梁府，要邀她們外出遊玩，天壽公主以女紅要緊不許。潘恬到來，告知朝中官員上奏，彈劾梁文真假造戶籍，販賣人口，罪在當誅。梁文真要天壽公主幾人改穿漢服，以免被人誤會販賣人口，天壽思念故國，因連契丹服裝都不能穿而墮淚。說起去開封府衙幫天壽公主等人申辦戶籍，知府刁難，要證明遼國王后是親娘，十分難辦，承認向知府行賄一千兩銀票。眾人嗟嘆去官府辦事，臉難看門難進。道君皇帝得知趙民已成為遼國駙馬，讚賞他促進國際關係和諧，宣旨要梁文真帶他第二日早朝。蔡京高俅垂涎異域美人，童貫獻計，告知皇上，利用皇上破壞梁文真好事，以從中取事。蔡京高俅稱童貫妙計。

    宣和五年，也即公元一一二三年，春寒料峭時節，皇宮御書房中則香煙繚繞，溫暖宜人。道君皇帝正站立書案邊上，欣賞自己剛剛出爐的精美畫作。「陛下，老臣聽聞趙民的妻子，乃是遼國公主天壽，還攜帶了兩個美若天仙的雙胞胎妹妹，居住於梁府。梁太傅當真是坐享齊人之福，不但收下東京第一紅人李師師，兩個異國美人，必然也成為他床上的妙人，端的是艷福無邊。」楊戩道。

    「梁太傅勞苦功高，享受一下無妨。不過，宋江兵討遼國，如何不將契丹美人進獻於朕？朕宮中雖繁花似錦，但也十分尋常，異域香草，實未曾相聞。」道君皇帝道。「陛下不如應多官所議，治梁太傅販賣人口之罪，褫奪其太傅之職，將兩個契丹美人沒籍入宮。陛下以為如何？」楊戩提議道。「你們這些閹人，良心被狗吃去了，端的歹毒。梁太傅乃是國家棟樑，必能體諒朕躬，你私下去向梁太傅說明，朕想要此兩位公主，他必應承。」道君皇帝道。

    「老臣還不是一心為陛下着想。陛下下一道聖旨即可，何必私下商量。」楊戩道。「此事如何能讓天下人知曉，你去最是合適。」皇上道。「老臣與梁太傅不相與，他十分看老臣不順眼，不若由梁師成大人出面，必然事成。」楊戩道。我既有獻計之功，拉皮條這般髒活累活，自該由他人去做，我楊戩豈可為之。楊戩私下暗忖道。

    「便如卿言！」皇上道。「老臣告退！」楊戩施禮離去，找梁師成傳達聖意。梁師成老奸巨猾，已然心知這般醜事，定是楊戩的餿主意，但為皇上分憂，義不容辭，自然推託不得。

    翌日一早，梁文真帶領趙民上朝，因沒有官秩，趙民以平民服裝入朝。皇宮建築園林，美不勝收，趙民往日來過，仍不免東張西望，一臉新奇。朝堂上百官濟濟，趙民跟隨梁文真身後，自慚形穢，局促不安。「皇上駕到——」殿頭官大聲呼喝。文武百官山呼萬歲已畢，等候皇上啟動金口。

    「趙民何在？且出來讓朕看看，遼國駙馬是甚麼模樣。」皇上道。「快出去，不可盯住皇上看，頭略低。」梁文真吩咐道。趙民快步到丹墀之上，躬身行禮。「陛下，草民趙民拜見陛下。」趙民屈身施禮道。「趙愛卿平身。當年蹴鞠場上身姿矯健，奮勇爭先的後生，如今已是風度翩翩，謙恭有禮，好極！朕聽聞趙愛卿是遼國駙馬，十分欣喜，皆因你身為我朝子民，與遼國王室結親，促進兩國間關係和交流，有功於國。朕當傳旨天下，嘉獎趙愛卿。」道君皇帝龍顏大喜道。「多謝陛下隆恩。」趙民謝道。

    「是了，趙愛卿的公主夫人，還攜帶兩個公主妹妹而來，可是真的？」皇上問道。「回稟陛下，當日在燕京王宮，遼國大王擔心未來戰亂，將天秀天榮兩位公主，許配與我師父梁太傅，我師父堅意拒絕，只應允帶來大宋，陪天壽公主。」趙民回道。「哦，原來如此，梁太傅高風亮節，足為百官楷模。傳旨各地方州府，將趙愛卿之事跡，佈告天下，以示榮耀。另外，朕賜趙愛卿書法一幅。」道君皇帝道。「多謝陛下隆恩。」趙民再次謝道，旋即退下。

    梁文真這廝看來假仁假義，還未與兩個如花似玉的契丹公主，成就好事，收為小妾，須着梁師成儘快私下調劑才好。道君皇帝暗忖道。「梁卿家，有司指責你販賣人口，看來此事不真，但你為給三位公主申報戶籍，賄賂官府，則是知法犯法，你可知罪？」皇上正色道。

    「微臣知罪，但微臣以平民百姓身份，辦理戶籍，無奈行賄，應責開封知府刁難百姓，以權謀私。地方州府，乃是代替朝廷管治百姓，為百姓排憂解難，施政紊亂，阻礙重重，百姓為衙門的臉難看，門難進所苦，已非一日，其錯在朝廷放任，監管缺失。因此，微臣認為百姓行賄，不能罪責。」梁文真有備而來，款款而談道。

    「哦，梁太傅認為行賄無罪，卻有一番歪理。你說說申辦戶籍，府衙如何刁難？」皇上問道。「辦理戶籍，需要證明父母是何許人，開封知府要求微臣提供文書，證明遼國王后，也即公主的親娘是她的親娘。」梁文真道。大殿中的文武百官，哄然而笑，繼而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朝廷之人，早有耳聞這般奇怪事情，但朝廷一直未有出台措施，改善治理一番。

    「吏治混亂，竟到如斯田地，須重典整治才好。蔡太師何愛卿，你們須計議良策，根治此症。」皇上怒氣沖沖道。「遵旨！」蔡京何執中出班領旨。「陛下，根據我大宋律例第三百七十四條，百姓行賄，應受杖責一百。開封知府收受賄賂，應革職查辦。」大理寺卿陳師錫出班奏道。「梁太傅德高望重，但又不可枉法，以朕看，小懲大誡，罰其俸祿一年，可好？」皇上徵詢道。「陛下金口玉言，吏部戶部執行懲罰便可。」陳師錫稟過退下。

    「陛下，太子太傅梁文真飛揚跋扈，以扶貧基金會為幌子，大撒金錢，收買人心，居心叵測，其心可誅，而今目無綱紀，禍亂朝綱，公然行賄朝廷命官，須加嚴懲，以儆效尤。」御史張天覺出班奏道。「張卿家，梁太傅忠心為國，最近在征討遼國時，立下赫赫奇功，至於扶貧基金會，朕已閱過各地州府邸報，皆道目前尚能奉公守法，不敢逾越。你所言事，近於捕風捉影，汝等不必多言，退下罷！」道君皇帝道。張天覺聽罷，訕訕而退。

    朝堂上君臣上下又議過一些國事，梁文真毫無興致細聽，捱到散朝，帶領趙民回到梁府。府中眾人紛紛詢問上朝之事，聽說皇上嘉許趙民為國建功，各個表示祝賀，又聽說梁文真被罰俸一年，雖是小錢，但眾人都覺於名譽有虧，嘆息不已。正在此時，蔡炎手抱一隻鴿子進來，連聲大叫「好消息」。「蔣兆他們有信來麼？」梁文真急問。

    「蔣大哥說，他們已到達目的地，楊旬他們辛苦勤勉，又發現一處寶石好礦，叫作打木砍的坑口。」蔡炎道。梁文真接過書信，讀過一遍，果然如此。「大家放心，那裏的翡翠石料，蘊藏十分豐富，要我估算，還有不下十個類似坑口，等待我們採挖。翡翠生意財源滾滾，百年內都不會枯竭。」梁文真道。「大喜事！大夥務必注意保密！」潘恬道。

    「好極，文真帶我們走上一條一本萬利的生意之路，大家不愁吃穿，但也不可好逸惡勞，須如楊旬他們一般，勤勉做事方好。」許良道。眾人一聽他要教育人，瞭然無趣，紛紛道有事做，作鳥獸散。

    當日傍晚時分，皇宮中的掌印太監梁師成到府，拜訪梁文真。「梁公公年事已高，卻要你來看我，我何德何能。請梁公公飲一杯淡茶。」梁文真招呼梁師成到茶几邊落座，道。「太傅少年英雄，文武雙全，見識廣博，達者為先，師成如何敢在太傅面前托大。」梁師成尖聲尖氣道。「蒙公公看得起在下。」梁文真道。死太監，上門必然沒有好事，卻不知這次到來打甚麼主意。梁文真心中暗忖道。

    「梁太傅雖則出身海外，但想來與老夫三百年前，定是一家。」梁師成道。「梁字沒有第二個寫法，公公的梁姓，與我家的梁姓，必然源自一宗。」梁文真聽梁師成攀親，無奈附和道。「太傅這一支，卻是哪個堂號？」梁師成問道。「回公公，我家祖上的堂號，一向稱作安定堂，不知公公一支，可也是此堂號？」梁文真道。「端的巧了，師成一族的堂號，也是安定堂，你我三百年前是一家，確定無疑。」梁師成喜形於色道。「公公飲茶，原來是同一個堂號，十分難得。」梁文真道。

    「太傅，你我有緣，不知太傅是否有意，認我做乾爹？」梁師成厚起臉皮道。「多謝公公美意，我還須問過家中爹娘，得到二老許可，我才敢認乾親呢。」梁文真赧然一笑道。「正是，如此大事，須由爹娘做主方好。」梁師成道。這個死太監，莫非今日來找，便是為認我作乾兒子不成？我堂堂太子太傅，豈可認一個斷子絕孫的太監為爹，晦氣！梁文真心下暗道。

    「公公似乎心事重重，莫非還有話要與我說？」梁文真忍不住氣，問道。「嗨，做臣子的，能有甚麼心事，老夫還不是為聖上操心。」梁師成道。「公公身擔重任，自然要操勞國事，為皇上出謀劃策，算計天下。」梁文真道。「太傅有所不知，皇上宵衣旰食，操心朝廷大事，雖宮中妃嬪眾多，但苦於姿色上佳者頗少，影響皇上心情。心情不佳，自然不能專注朝廷大事，大宋前途堪憂。嗨，難哪！」梁師成搖頭嘆氣，端起茶杯，呷一口放下道。

    「宮中美人多不勝數，聽聞已過萬數，皇上還不滿足？」梁文真疑惑道。這個死太監，可惜不能生兒育女，若生有女兒，必然獻給無恥皇帝去操，我呸。梁文真心中罵道。「太傅，宮中每個妃嬪，都是黑頭髮黑眼睛黃皮膚，看起來並無二致。古人云，熟悉之地，殊無風景也。太傅府上，有兩個未出嫁的遼國公主，作為朝廷重臣，太傅應體諒皇上之苦。依老夫愚見，太傅何不送她們入宮，令皇上喜悅？」

    靠，原來這個死太監，此行目的是這個，必是皇上派來做說客，是可忍孰不可忍。梁文真內心被氣得炸起來，但臉上仍保持平靜，不動聲色。和朝廷各方面人物打交道多了，梁文真城府也變得深一些，內心想法不能在臉上立即表露無遺。「公公，你將梁文真想得太能了罷。不把人當人看，要送給誰便給誰，一是我做不出，二是我無此能耐，兩個公主是隨天壽公主來到，並非我的私人物品，即便是一件物品，我也無權說送給他人。」梁文真道。

    「哦，老夫明白，是否要入宮，太傅是不能強迫她們，但太傅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說服她們願意入宮，如此皆大歡喜，不是麼？」梁師成道。「一入侯門深似海，何況皇上有成千上萬的妃嬪，我絕不會做此等斷子絕孫的缺德事！」梁文真不客氣道。梁師成一聽到「斷子絕孫」四字，甚覺刺耳，臉色登時陰沉下來。「太傅，你少年風ll流成性，欲要留作自用，只怕是捨不得罷？須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今還是趙家的天下，太傅三思！」梁師成冷冷道。「好，我已三思過了，請公公回稟皇上，要人家自願才行，莫要用強，否則和街頭無賴潑皮又有甚麼分別。不送了。」梁文真擲地有聲，起身送客道。「好，老夫告辭。」梁師成見話不投機，起身悻悻而去。

    當夜晚餐桌上，梁文真將梁師成來府的目的，以及自己嚴詞拒絕，向眾人敘說一遍。許凡趙民牛仁蔡炎，甚至潘恬許良都忿怒不已，到官家過於驕奢淫逸。天壽公主感激梁文真的維護之情，向天秀天榮指出其中利害關係，大宋皇帝有妃嬪上萬，若被選入皇宮，則生不如死。二位雙胞胎姊妹花感激涕零，都過來向梁文真道謝。

    梁文真拒絕掌印太監梁師成，實則是拒絕道君皇帝，耽於淫樂出名的皇帝趙佶，豈肯就此罷休，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