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卷斬斷了徐之夜侍妾的一條胳膊,不慌不忙的坐了下來,等着他親自過來與她說明情況。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說來也是好笑,自打出生起,兩人便被送到不同的地方去修習,就連戰鬥也是一前一後一暗一明,他倆不像是親兄妹,倒像是死生不復相見的仇人。
他姓徐,她姓姜,連姓氏都不一樣。
她相信,如果他們之間有一方的修為並沒有這般精進,兩人沒有站在同一條水平線上的話,其中勢弱的一方很有可能早就被另外一個殺死了。
沒有人容許世間上會存在一個如此明顯的弱點。
好在她們齊頭並進,修為相差不了多少,兩人同時站在天外塚勢力巔峰,相互掣肘,相互欣賞,相互防備。這麼些年以來,倒也相安無事。
他們只寥寥見過數面,其餘大多是在水光鏡中進行會面。今日姜卷忽然就來了幾分興致,她倒是要好好見自家這親生哥哥一面。
夜姬被砍斷了一隻手,如果是其他人砍斷了,可以迅速恢復過來,可惜弄斷她手的人是姜卷,她如霧氣一般的身體正在蒸騰,好似有些氣體在流動,她行至夜王大殿,哀怨的看着徐之夜,柔聲道,「夜殿下,她不肯回來。」
她埋着頭,手上的傷勢正在加重,身影也一搖一擺的,看起來就要消失了一樣。
徐之夜嘴角多了幾分笑意,撥動着琉璃盞,玩味說道,「你怎麼和她說的?」
他雖然很少與姜卷相處,但也知道,她不是這般囂張跋扈的人,肯定是有什麼地方不滿意了。
夜姬楚楚可憐,露出一張絕美的面容,眼角下方有一顆淚痣,她看着徐之夜,輕聲道,「夜殿下,是我放肆了。」
她很快的就承認了錯誤
夜姬是個聰明人。
跟在徐之夜身邊久了,可能站的太高了,一時間有些擺正不了自己的心態,面對姜卷的時候,也多了幾分傲慢,她就是沒想到,這小姑子脾氣這麼大,一言不合就斬斷她的手!
徐之夜上前,摸了摸她的面龐,」你既然知道,為何一開始不好好說話?這事情有多重要你心裏不明白?"
見他依舊不肯饒過她,夜姬有些慌了。
徐之夜不是一個問題接連要說好久的人,如果超過了五句話,那一定就是他動怒了。
夜姬身體纏鬥,在他冰冷的手指下,不敢再裝可憐,她果敢的跪了下來,匍匐在他的腳下,以額貼着他的鞋面,「殿下,臣妾知罪,我願面壁百年。」
徐之夜冰冷的俯視着她,冷聲道,「還不快滾!」
夜姬如蒙大赦,不敢再看一眼這個平日裏對她有求必應十分寵愛的男人,她忍下心底的苦楚,離開的很快,不一會便消失在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徐之夜站在原地,手指一動,想要劃開水光鏡,忽地眉頭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麼,還是決定親自去見姜卷一面。
……
半刻鐘之後,姜卷的座位之下出現了一道修長俊朗的男子身影。
「阿卷,近來可好。」對待現實中的姜卷,他倒是沒有那麼毒舌,顯得很是斯文有禮,那雙眼睛也滿是溫柔,呵護之意。
姜卷拔出身側的刀,坐在一側,冷冷的瞧了他許久,說道,「你來了正好,有件事,水光鏡內我也講不清楚。」
她伸出手,拿出了一塊石頭。
石頭形狀奇異,上面甚至長了一些青苔,那青苔生的翠綠,不見任何濕意。
徐之夜看着這塊石頭,看了許久,目光驟然一亮,「巫族的?」
姜卷點了點頭,「不周山的那群人讓我保管的,說是見到其他這樣的石頭可以收集起來,必定有大用途,現在我已經明白了,上次你暗算的那個姓顧的好巧不巧就有着剩下的五塊,我到時候一併拿來便是。『
徐之夜也想起了顧幽離,他正色道,「有幾分把握?」
他近距離觀摩了一下顧幽離的修為,並不好惹,當初要不是他出手暗算,可能她和姜卷可能十天半個月都很難分出勝負,現在姜卷卻要從她手上搶走這麼重要的東西,說真話,到手的幾率並不大。
姜卷一笑,「在不周山決鬥,我有九分把握!」
她話還是沒有說的太滿,當然這也是習慣使然。
徐之夜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臉,但是想到這是他親妹,手往旁邊一移,拍了拍她肩膀,鼓勵說道,"那後方就交給你了,「
她既然都提名不周山,那麼她與顧幽離的決鬥應該就是在天外塚。
他剛好離開天外塚與太清天那些人算個總賬了
兩人親切交談了一會,忽地,徐之夜說道,」霍香那個蠢貨到底去幹什麼了!「
竟然連他贈與的暗弦都被人弄斷了,那她的寶貝傢伙什肯定也糟了難,依照她的脾氣,真要惹急了,能哭上好幾天。
」霍香?「姜卷一愣,說道,"她不是喜歡在房間裏刺繡嗎?你放她出來做什麼?」
藿香是她為數不多的好友,她自幼不喜歡正經修行,倒是很喜歡玩一些針線之類的,都是女兒家的小心思,原本以為沒什麼大出息了,平日裏聚在一起,徐之夜就喜歡罵她蠢貨,中間一段時間沒少受委屈和她哭訴,只是這個世界從來強弱分明,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本以為就這樣了,誰知道還真給她鑽出一套有意思的法偏門法術來。
她可以捕捉天第之間的生魂,將其刺入人身,供她驅使。
自那以後,她門下強人無數,一時間風頭五兩,還真讓人側目。
但是唯一不變的是徐之夜對她的諷刺,「到底不是自己的力量,整日不努力修行,研究這些,別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他一邊罵着一邊給哭的不能自己的藿香那鐵盒子上加了許多道暗弦
他的暗弦尋常人等根本破解不開,只要那鐵盒子一直在霍香手裏,她手中永遠都是持有武器的,不至於那般羸弱。
在他們眼底,無論霍香變得如何,她永遠是那個喜歡哭的小姑娘,是以,姜卷有些責怪的看着他,說道,「她現在到底在哪?」
徐之夜搖了搖頭,」霍家的人安排的,我又怎麼能輕易插手。「
」這次行動,你們不是一起的?「姜卷皺眉,說道,」你們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徐之夜沉吟片刻,還是沒有說出口,而是拉住她的手,在她掌心寫了幾個字。
姜卷臉色一變,」是不是太冒險了?「
六大司族這次攻擊竟然不是統一的!
徐之夜笑了笑,俊美的面容上多了邪魅,「不是統一的又如何,這也是最後一次了,如若不能重新去太清天將那些老東西一一除盡,我們都會消亡。」
說罷,他便站起身,緩緩離開了這個大殿。
姜卷失神的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目光微動,轉過頭,看着一直沉默侯在一旁的寂然,"你說,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消亡?
是指什麼?
這麼多年以來,他們發動的攻擊不是一次兩次了,怎麼這次就這麼悲觀,帶着破釜沉舟的意味。
寂然上前幾步,將她身側即將倒下的長刀扶正,看着她稚嫩白皙的容顏,輕聲說道,」你不知道,我自然也不會知道。「
……
天穹盡頭,顧幽離看着離開的白澤,準備繼續追上去,顏淵卻大喊一聲,說道,」不要去!「
顧幽離回過頭,冰冷的看着他,」你還有什麼東西瞞着我?「
這人神神秘秘的,看起來雖然面善,但是她不得不起了幾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