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是茅山九叔 第十九章 從郊區到城裡

    第二天清早，萬籟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隱去，破曉的晨光慢慢喚醒沉睡的大地。

    早早起來的秋生架起雲彩，送王安定和黑髮來到了回龍山。

    留下了一千兩銀子做為前期的建設投入。一兩銀子在民國的購買力相當於現在的一百塊毛爺爺，一千兩銀子，就是十萬紅色大鈔。

    回龍山整座山都沒人管理，不用交物業費、不用交房租，不用擔心工商、城管等部門的查處和騷擾。

    十萬塊建一座煉刀坊，並提供這些土匪改造犯和王安定兩人的飲食起居是完全足夠了。

    除了十萬大鈔，秋生還留下了一顆紅色的果實，這是妖怪的血肉結晶；是秋生在給自己構建身外化身時，為了彌補身上的血氣不足的問題，特意找了一些有一定道行的妖怪做為補品來吃。

    而一些暫時吃不了的肉塊就想辦法保存了下來。

    一般農戶殺豬宰羊之後，為了不讓吃不了的肉腐爛變質都是用鹽醃製起來；而秋生為了不讓妖怪的血肉中的靈氣散掉，就把妖怪的血肉精華濃縮到了一顆小球里，想吃的時候，泡一泡，就能得到一杯富含靈氣的茶湯。

    把回龍山的爛攤子留給了王安定之後，秋生又騰雲駕霧回到了義莊。準備隨九叔去幫這裏的大地主，董老爺遷墳。同時也交接一下保安團團長，南威。

    …………

    義莊是停死人的地方，在功能上是現代的醫院停屍房和火葬場的結合。在社會風俗里屬於不吉利的代名詞。所以義莊所在的地方屬於勾北城的郊區地帶，而董老爺住的大方伯則是勾北城的城中心。

    九叔拿着自己吃飯的傢伙事，帶着秋生從義莊走向大方伯。

    九叔沒有帶秋生走大道，而是專門走小道。

    這小道近，同時也能看到平時看不到的很多東西。

    秋生見到的第一個地方，是一個叫三十六棚的小村子。

    勾北城是通鐵路的，但是鐵路是日本人修建的。日本人修鐵路的時候僱傭了大批的中國勞工，這些中國勞工來自四里八鄉，來到勾北城之後，沒地方住，為了生計，苦力們直接用粗木樑搭了兩個人字架，然後在人字架上再橫上一根木頭做房梁，再鋪上一些鋪滿茅草，做成了簡易的房子。就像現在的出租集裝箱。

    日本人修完鐵路之後就解散了勞力，有一部分勞力不願回家，想留在城裏看看還有沒有自己能做的活計，留了下來。一共有三十六戶定居在這裏，所以這裏就被人取了個名字叫三十六棚村。

    三十六棚白天沒什麼人，相對還乾淨一些。

    走過了三十六棚之後，秋生來到了一個叫做虎皮村的地方。這裏叫虎皮，不是因為有老虎。

    而是這裏的房子都是陳年老房，住在這裏的村民多是地主家的佃戶，吃都吃不飽，更沒心思去侍弄房子了，牆上的牆皮早就被吹得乾裂、掉落，牆上一塊有牆皮，一塊沒牆皮；而且街道上全是各種生活垃圾，污水橫流，不下雨地上也是泥濘無比；看起來像是被狗啃了一樣。村民為了圖個吉利，就把這破敗的樣子叫做虎皮，後來就慢慢有了虎皮村。

    走過了鄉間小路就是大道了，越往城裏走，房屋的建築質量越好，路面也變得整潔，空氣也變得清新；城裏的人看着也比城外面的苦力和佃戶更加體態豐滿。

    走在平攤的青石板路上，看着只隔着五六公里的地方，卻分隔着兩種人生。秋生感覺心裏有點堵得慌。

    精於人情的九叔看到秋生的神色，心裏點點頭，心想，這孩子會為這些勾北城的窮苦大眾感到不舒服，那麼至少不用擔心等秋生當了治安官之後，變得跟南威一樣貪財好色、魚肉鄉里。

    九叔跟秋生又走了一會，終於來到了大方伯，董府的大門前。

    這董老爺資質一般般，都是董老爺的女兒董潔卻是鍾靈毓秀，智慧過人。

    五年之前九叔帶着還是嬰兒的秋生救下了董老爺一家，那時候的董老爺的全部家當就只剩下一座在姜家鎮的大宅子，其他的資產都被官府、洋人和親族給吞沒了。

    沒想到一年之後，董老爺的女兒董潔從卡瑪塔吉學成歸來，先是救了之前的治安官，南威的父親南七一命。

    後又認了姜家鎮的姜老爺為乾爹，得到了姜家的臘肉研製技術，憑藉那遠近聞名的臘肉，在勾北城開起了臘肉店，很是賺了一筆大財。

    之後，這小姑娘從臘肉店干起，開了酒樓，辦起了商業街。鎮子上檔次最高的那個英文名字的飯店都是那個小姑娘開的。

    九叔瞥了秋生一眼，忍不住想，都是小孩子，怎麼做孩子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呢。還是生閨女好呀。

    秋生被九叔的眼神看的莫名其妙，剛要問什麼，九叔就向前去叫門了。

    門房一看是九叔，直接打開迎接貴客的大門，也沒通報董老爺就直接把九叔迎了進去。

    這時一個紅光滿面的渾身肥肉的中年人張着雙手迎了過來。

    「哈哈哈，恩人，您是終於來了。」這中年人就是九叔五年前救下來的董大，現在是整個勾北城最大的地主。整條街都是董家的。

    「董老爺。」九叔拱了拱手，說道。

    「我那算得上是什麼老爺呀，快快請進吧。知道您今天來，我特別買了瓶外國的高級洋酒，咱倆開開葷。哈哈哈哈」董老爺在九叔面前炫富，很有衣錦還鄉的感覺。九叔也樂得做一會看鄉親發財的娘家人，在一旁恭維了董老爺幾句，這讓董老爺是更加得意。

    「兒呀，快點出來，招呼咱們的大恩人。」董大來到客廳之後，就開始叫董潔出來見人。

    「爹爹，我來了。」董潔知道九叔要來，特意梳妝打扮了一番。畢竟九叔是自己心上人的義父，也就是自己未來的公公，必須要給老人家留下好印象才行。

    所以這次董潔沒有穿西洋的小禮服，而是換了一件漢代的蟬翼紗羅衫。柘枝初出鼓聲招，花鈿羅衫聳細腰。好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九叔好，秋生好。」董潔盈盈一拜。

    「好好。」九叔看了董潔今天這知書達理的模樣，深深覺得若是誰家能娶到這樣的女子，真是祖上積了八輩子的德了。

    董大拿出了一瓶葡萄酒，來跟九叔共飲。

    九叔看不懂瓶子上的英文，也沒嘗出這跟醋一樣的東西有啥好喝的，不過不好扶這董老爺的面子，只好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董潔看出了九叔不喜歡這葡萄酒，在九叔跟董老爺喝了一杯之後，就讓人撤了下去，換上了常用的清茶和點心。這善解人意的樣子，讓九叔看着相當滿意。

    秋生則是不解風情，一點也沒看出姑娘家對他的意思，就是覺得這董潔真是又漂亮又能幹，換到現代就是一個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斗得過小三，打得過流氓的陣·女漢子。

    九叔跟董老爺正在飲茶聊天的時候，一個身穿軍裝的人直接走了進來。

    來到大廳之後，也不跟眾人打招呼，一屁股坐下，拿起九叔跟董老爺喝茶用的茶壺，又拿了一個空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牛飲下去之後，直接坐了下來。

    秋生一看，這不就是之前在浪漫飯店嘲笑自己是土鱉，然後被自己暗中教訓那個人嗎？

    這軍裝男人的左派讓九叔和董老爺頗為不喜，做為晚輩的秋生和董潔自然也看着這個男人不順眼。

    不過董老爺，還是在臉上掛上了生意人的笑容，說道：「阿威，你來了。」

    「董伯伯，你們家遷祖墳啥時候弄呀，快點吧，大中午頭的熱死人了。」軍裝男阿威，一臉不耐煩地說道。

    「阿威，怎麼說話呢，董老爺是你的長輩。」九叔皺眉道。

    九叔是茅山道士，管着勾北城的白事，而且幫勾北城解決了好幾件鬧鬼、鬧殭屍的麻煩事，威望很足，阿威聽了九叔的訓斥，也不得不端正坐好，說道：「九叔，這確實也是天氣炎熱，我剛剛巡邏回來，您別介意。」

    天眼術是茅山道士的基本功，九叔不用開天眼，周邊的環境在九叔的眼裏也是纖維畢現。這阿威的臉上雖然經過了擦拭，不過九叔還是能看出淡淡的口紅唇印，不過九叔沒有挑明，而是哼了一聲。

    董大則是和氣生財，還是掛着笑容說道：「要不咱們現在就出發吧，九叔您說呢。」

    「恩，也好。現在趕過去，早到一會，先佈置開館儀式。」九叔點點頭。

    九叔、秋生。帶着董老爺和董府的家丁，以及阿威的保安隊，一起來到了董老爺的父親葬身的地方。董潔因為是女生，沒有祭祖的資格，並沒有來。

    吉時一到，九叔下令開棺。

    這棺材剛出來，枝頭上的鳥兒就被驚走了。

    棺材蓋一開，天上的烏雲就飄了過來，遮住了太陽，讓天地為之一暗。

    幫忙抬棺材的秋生搭眼往棺材裏一看，這董老太爺屍身竟然沒有腐爛。

    這是，要變殭屍呀。秋生心中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