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母后,看你嚇的。」說到這裏的司徒景台就將自己微微探出去馬上就要懟到鄭太后的梳妝枱前的臉又給收了來,那目光就在鄭太后的梳妝枱上逡巡了起來。
「哎呦,這隻釵子不錯,沒有九尾的鳳羽,不是民間禁用的款式,讓我瞅瞅啊,見鬼了,有御用的標誌。」
『噹啷!』
在知道無法拿出宮去換取應有的財物的可能之後,司徒景台就將手中的這隻蝶舞展翅掐枝琉璃釵像是扔垃圾一般的又扔到了梳妝枱上。
「我再瞧瞧這個,這個扳指,內造印,那這個環配呢?還是御用的刻章!」
當司徒景台明目張胆的將鄭太后的妝屜給翻找了一遍了之後,只在裏邊找到了兩對分量極其輕的耳環是沒有任何宮內御用的標誌的首飾。
而這種分量的東西,拿到外邊的典當行之中也是當不出價錢的。
對於這種收穫,司徒景台又如何能滿足呢?
於是,厚顏無恥的司徒景明直接朝着鄭太后攤出了自己的手掌:「母后,首飾不能用,你賞兒臣一些現銀吧。」
「反正你在這宮中不愁吃喝,留着那些體己錢也沒什麼作用。我那個皇兄已經富有四海了,他也不在乎你留下的私房錢。」
「你索性救濟一下你可憐的小兒子,把你攢了多年的財富拿出來吧。」
聽到這裏的鄭太后已經氣得渾身發抖了。
她哆嗦着嘴唇質問道:「距離上一次入宮不過十日,本宮已經給了你五百兩的現銀,到了現在你竟然還說沒有錢,難道說你過的日子比我這個一國太后還要耗費嗎?」
「要錢?你看看哀家的宮內,闔宮的銀錢都填給了你的那個平縣公的府邸了,皇帝陛下送到哀家這裏的,珠寶首飾,綾羅綢緞,哪一個不是帶着宮內御用的標誌?」
「他這是知道,若是將那些標誌都抹去,怕是在下一刻里,你那可憐的母后的妝匣之中怕是一件都不會剩下了啊。」
「吾兒,你的府邸難道就是一個無底洞嗎?母后到底要填補到何時才算是個頭啊。」
說到這裏的鄭太后,聲音之中都帶了點哭音,但是這般可憐的哭訴,卻是沒有得到司徒景台半分的同情。
他十分不滿的皺皺眉頭,卻依然不曾將手給收來:「別廢話,我那皇帝哥哥,不可能一分錢月錢都不給你派發吧。」
「我記得太后的食邑每年都是千兩計的,怎麼你手頭上就一點現錢都沒有了?」
聽到這裏,鄭太后身旁的嬤嬤再也忍不住了,她撲通一下跪下,就在平縣公的面前叩起了頭。
「縣公,莫要往太后娘娘的心上扎刀子了,這宮內誰不是捧高踩低得主,雖然沒有人敢真的對太后娘娘使臉色,但是逢年過節的賞賜,偶爾讓人辦事跑腿的好處,作為太后娘娘也是要給的啊。」
「您若是將娘娘手中的銀錢都拿走了,娘娘又如何御下呢?堂堂一國太后,被縣公逼迫的就要成為一宮的笑話了啊!!」
聽到這裏的司徒景台不由的愣了一下,他仿佛在思索這些話語之中的內容,看向他面前的鄭太后的時候,竟是帶上了三分的不忍以及懷念。
但是在想到自己那個憋屈的家庭,那一大家子不成樣子的家人,以及越過越窘迫的生活了之後,那剛剛才軟化下來的心,就有跟着硬了起來。
他一把推到了那個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着的老嬤嬤,反倒是將手遞的更加往前了一些:「笑話?若母后這樣的生活就叫做笑話的話,那麼兒臣的生活又應該被稱作什麼呢?」
「垃圾?臭蟲?還是旁的更加不堪的名字?」
「可是這樣的生活,不就是母后賜予兒臣的嗎?」
「從小到大到底是誰教養的兒臣?是誰在我的耳邊不停的灌輸着,這個天下其實你是為我所準備的?又是誰蠱惑着我抓錢抓權抓所有的一切的。」
「到了最後,在我失去了一切的時候卻仍然不打算放過我,為了實現你那遙不可及的權利掌控的欲望,你竟然不放棄最後的一搏,讓我與一個毫無感情的你鄭家的家中的女郎聯姻。」
「你不停的往我的家中塞着女人,企圖以這種方式為我籠絡更多的朝臣。」
「殊不知你的這種做法,卻是讓你所謂的最愛的兒子成為了這個大魏國之中的一個笑話。」
「我後院的女人竟是比英明神武的潔身自好的陛下還要多上幾個。」
「我的子嗣繁榮的可以抵得上一個司徒家的家族了!」
「母后,是你成了這個國家之中的最大的一個笑話,與我相比,你的那個所謂的笑話又算得了什麼!!!」
「所以你還是別廢話了,快把錢交出來吧!!在哪裏呢,你會將錢藏到哪裏呢?」
因為這一陣的嘶吼,司徒景台現如今是狀若癲狂,他在偌大的寢殿之中發了瘋的翻找着,終於在鄭太后靠近床榻邊上的小抽屜之中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那是幾個用剪子絞過的金銀裸子,每一個都袖珍無比,最大的也不過二錢左右。
在一個太后的宮殿之中,尋常時候賞賜給宮人所用的。
可以看出來現在的鄭太后過的的確是困頓了不少,因為這些金銀裸子加起來,也不過一二百兩現銀的樣子。
但是這些銀錢對於司徒景台來說,在短時間內卻是夠用了。
他一點都不曾嫌棄的將這些金銀裸子統統的攬進懷中,一點都不曾剩下。
然後他在這個小小的抽屜之中翻來覆去的檢查了三四遍,在確認的確再不曾見到任何可以拿的金銀的時候,這才一甩袖子大跨步的朝着壽安宮的宮殿外跑去。
他在離開的時候,甚至都不曾多分給他的母后一個眼神。
這一輩子,他的前半生在這個女人的操控之下生活着,而他的後半輩子,再也不想受到她的影響而活着了。
彼此折磨總比他一個人被折磨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