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藏 第720章 殘酷煉星

    在雲霞包裹之中，跨過七八道彩虹，轉眼之間，秦笛就被天道拋至數百萬里之外。

    這時候的他，就像一顆流星，從浩瀚無垠的星空划過，漫無邊際，也不知道飛向哪裏。

    秦笛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這方世界的天道，是將他視作毒瘤，好像一泡屎排出來呢？還是將他看作心血結晶，像母親一樣恭送他去仙界。

    這不是人類能夠想明白的，只有天道自身才清楚。

    可是天道會不會像人一樣有感情？這又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

    過了一會兒，等到天道之力減弱之後，秦笛取出一隻仙舟，辨別星辰，向着西方天際飛去。

    早在飛升之前，他已經做足了充分的準備，不但親手煉製了好幾隻三階仙舟，而且準備了兩份西行路線圖，一份出自白帝宮，是很早以前白帝留下的飛仙路線，曾經被無數弟子一遍又一遍驗證，但是因為近年來白帝宮沒有人舉霞飛升，所以至少三十萬年過去了，這份路線圖都沒有獲得更新。

    另外一份路線圖則出自天寶閣，天寶閣的生意規模很大，除了出售各種各樣的仙材之外，還幫人定製仙界飛行的路線。按照天寶閣的說法，他們提供的星圖，每隔一萬年，就會重新矯正一次，所以說應該很可靠。

    秦笛將兩份星圖仔細對照，琢磨了好大一陣子，最終還是選擇了白帝宮祖傳的路線圖。這份星圖雖然有些陳舊，但既然是白帝仙祖留下來的，說不定其中暗含深意，按照這條路西行，或許對金系修行有好處。

    仙舟成四十五度角，斜着向上、向西飛行，直指西方天空高處。

    所謂高處，這是相對於靈界和荒界而言的。

    按照前輩仙人的說法，整個宇宙起源於一次大爆炸。

    大爆炸的原點叫做「神跡荒墟」。

    從原點向外發散，距離越近的星球仙氣越豐富；距離稍遠的星球沒有純淨的仙氣，但是有混雜的仙靈氣；距離再遠的星球，連混雜的仙靈氣都沒有，只有更低階的靈氣；距離非常遠的星球連靈氣都匱乏。

    換句話說，如果將這方宇宙比作一個大圓球，距離球心最近的地方是仙界，距離球心稍遠是靈界，距離球心更遠是荒界，荒界的外面還有一層，可以成為「死界」，因為那裏沒有人類生存，只有沉沉的死氣。

    所以，仙舟斜着向上、向西飛行，實際上是向着球心偏左側，仙氣豐富的地方飛行。

    上北下南左西右東，在這裏同樣是這樣。

    星空之中飄飄渺渺，虛無空洞，連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在這漫無邊際的虛空中，卻有絲絲縷縷的仙氣，充斥其間。

    仙氣跟靈氣是不一樣的物質，如果硬生生打個比方，就好像凡人呼吸的是兩個氧原子組成的氧氣，修真人呼吸的是三個氧原子組成的臭氧（3），仙人呼吸的是四個氧原子組成的仙氧（4）4對於仙人來說是好東西，但是對於靈仙以下的修士來說，卻可能是有害物質。

    幸虧秦笛已經是天仙了，要不然無法呼吸仙氣，也就不能在虛空中長期旅行。

    天空中有很多星球，每一顆星球之間，都隔着非常遙遠的距離。

    也幸虧秦笛駕馭的乃是仙船，要不然在人類有限的生命中，怎麼能抵達一個又一個星域呢？

    他看着滿天的星斗，有的鮮紅如火，仿佛青春少年；有的潔白如月，仿佛貞靜女子；有的昏暗低沉，仿佛垂垂老朽；有的如鮮花一般，向外噴射出流星；有的仿佛漩渦，向里吸收所有的光和熱。

    他也想不明白，這漫天的星斗，怎麼會有那麼多的不同形態。

    佛家說成住壞空，一顆星球從誕生，到孕育成熟，到可以讓人類居住，到逐漸朽壞，化為虛無，這是一個過程。

    可這裏是仙俠世界，星斗的變化究竟是怎樣發生的？有沒有不同於佛家，或者非科學的解釋？

    秦笛沒有親眼見過，所以也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仙舟飛行的速度很快，幾乎每隔三五天，就能看見一顆荒蕪的星球。

    秦笛一連看了許多天，連續看到十來顆荒廢的星球，不覺感到有些奇怪：「不是說越往上飛，仙氣越豐富嗎？怎麼還會有這麼多荒蕪的星球呢？這是一件怪事！」

    看來看去全是未知，一開始覺得十分新奇，但是看多了，也就失去了新鮮感。

    所謂修仙，終歸乃是人類活動的一種形式。

    人是宇宙中最寶貴的，沒了人，就是一片孤寂。

    秦笛調好了仙船的方向，給器靈丟下一批仙石，讓它自動導航：「碰到仙人提醒我一聲！見到有仙人居住的星球，也可以停下來，除此之外，一路西行，不要停頓。」

    「是，主人。」仙舟答應一聲，繼續往前飛去。

    隨後，秦笛開始靜坐修煉。

    這一坐就是三個月。

    這一天，他忽然聽見仙船提醒：「啟稟主人，前面有一位天仙正在煉星！」

    秦笛聞言睜開眼睛，定睛向前方看去，就見三千里之外，有一位七階巔峰的天仙，面色赤紅，身穿一件火紅的道袍，正對着一顆星球，施展大法力，不斷的抽取仙靈脈。

    之所以說是仙靈脈，是因為這裏還沒到仙界，這附近還都屬於靈界的範疇，是沒有純淨仙脈的。

    這人煉星的手法十分粗糙，他施展的似乎乃是火法，用仙火燃燒整個星球，讓偌大的星球變得仿佛一團火一樣，如此燒灼之後，將附屬的物質去掉，從而剝離出仙靈脈，牽引到自身的洞天之中。

    秦笛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仙人這樣子煉星，因此感到十分好奇，心道：「怪不得先前一連看到好多顆廢棄的星球，原來這些星球上的仙靈脈都被人抽走了！」

    他停下仙舟，同時施展了千里眼、順風耳的功夫，看向那顆星球。

    然而這一看可不得了！

    這並不是一顆無人居住的星球，而是一個普通的靈星！

    這顆星球上已經誕生了天仙，但是等級都只是一二階，因此無法跟七階天仙抗衡。

    有幾位天仙奮力衝出天膜，拼死殺了過去。

    然而不到兩三個回合，這些低階天仙都被斬殺了！

    這時候，在烈火焚燒之下，很多的修士都已經化作森森白骨，但是還有一些高階靈仙，還在嚎哭掙扎！

    「嗚嗚，天殺的……該死的……」

    「大劫……清靈界大劫……」

    「救命……救命啊……」

    秦笛看得皺眉，心想：「面對這樣的殺戮，天道為何不出來自保？這方靈界也應該有天道啊！難道它連七階天仙都擋不住？不應該啊！」

    這時候，他的耳邊忽然出來低沉的哀嘆聲音：「唉，不是我不肯出手……每一片界域的天道之力，乃是由天道碑計算出來的，取決於這方世界有史以來誕生了多少的天仙，這些天仙還有多少人活着，其中有多少位金仙道祖。小道執掌此界，剛剛誕生一億兩千萬年，還沒有培養出金仙道祖，可憐就要在此隕落了啊……走過路過的各位仙長，求您出手，救助這方世界……若能救苦救難，您將成為這片靈界的恩人，此後十萬年誕生的天仙，都算作您的記名弟子……可以增加……您在天道碑上的排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