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徹底把趙氏給記恨上了。
趙氏這個時候根本就不理會趙氏,直接就用力提起水桶,往家裏面走去。
這要是回去晚了,連彩月那個女人指不定要說她什麼壞話呢。
果不其然,這趙氏才到家,就瞧見連彩月靠在門口嗑着瓜子。
連彩月的手用鳳仙花塗了好看的紅色,這樣的顏色,可不是一個妾室應該用的。
可是穆家不應該的事兒還多着呢。
連彩月瞥了趙氏一眼,然後道:「我說你怎麼回來這麼晚?相公還等着你給我們燒水洗澡呢!現在天這麼,你是想熱死我們麼?」
趙氏冷着眼睛看了連彩月一眼,暗自啐了一口,然後又在自己的心中把連彩月的祖宗十八輩都拎出來罵,然後就暗自去燒水了。
這一日午時。
穆家兄弟一起上山去砍柴,葉芷則是上山找了好多草菇,打算回來炒個蘑菇吃。
現在家裏面菜園子的菜也下來了,也不是那麼缺菜吃,但是蘑菇的味道鮮美,大家怎麼吃也不膩,和一般的野菜,可是很不一樣的!
大家回來的時候,就瞧見這石洞的門口站着了一個抱着什麼的人。
等着走近了,眾人就看出來了,這是個抱着孩子的年輕婦人。
這婦人生了瓜子臉,眉眼如細柳一般,被餓的有點黑瘦,此時神色懨懨的,臉上還滿是忐忑的神色,看起來十分可憐。
此時她懷裏面的孩子,還哇哇的哭着。
她一邊哄着孩子一邊往這張望着。
此時她瞧見穆家兄弟,先是用打量的眼神看了一眼穆家兄弟,最終的時候,臉上的不安就放緩了,尤其是瞧見穆家兄弟和葉芷的衣着之後,倒像是安心了下來。
&位小嫂子,你在這做什麼?是要討水喝麼?」葉芷笑着問了一句。
對於這樣帶着孩子在外面的女人,她還是很心善的。
&是葉芷麼?」那女人開口了,聲音細細弱弱,聽起來怯怯的。
葉芷疑惑的看了一眼這個女人,這女人怎麼認識自己?莫不是這原主的娘家人找來了吧?前幾日葉芷才做了個夢,夢到這原主的娘家人找來了,今天自然緊張了起來。
不過眼前這個女子,看起來明顯弱勢,讓人討厭不起來。
於是葉芷就語氣柔和的開口了:「你認得我?」
這女子搖搖頭又點了點頭,沒有回答葉芷的話,反而看了看後面的人,開口道:「你們就是穆山,穆雲,還有穆安吧?」
大家分不清什麼情況,但是還是點了點頭。
這女子當下就開口道:「我是……我是……周翠翠,是你們的新媳婦。」
說到這,女子的臉上就帶起了一絲不好意思的神色,低着頭看着地下。
葉芷這才發現,這地上還有個灰撲撲的包裹。
葉芷只覺得,自己的頭頂上,直接就飛過了一群烏鴉,這個世界真是太離奇了!
穆家兄弟也面面相覷。
這幾日,趙氏一直物色着人。
終於,讓趙氏發現了個不錯的選擇。
趙氏也沒地方去找什麼未出閣的姑娘,但是這還真是有個,沒出閣就大了肚子,男人跑了的女人,一直住在隔壁村的山上。
村子裏面的人可容不下這樣的一個女人,所以這女人的日子過的艱難。
趙氏隨便用了兩個銅板,就把人給哄了過來。
這女人已經要吃不起飯了,還帶着一個三歲多的男娃。
趙氏也是用自己的用意的,到時候……讓這男娃跟着穆家姓氏,那她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完成傳宗接代的事情了!
到時候她再胡攪蠻纏一點,不管穆家兄弟什麼時候有自己的孩子,那她也能把地要回來!
趙氏是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太機智了!
好一會兒,穆雲先開口了:「你說什麼我們怎麼聽不懂?」
&大伯母讓我過來的,她說把我們許給你們了!」周翠翠繼續道。
說着這話的時候,周翠翠緊張的抓着孩子身上的衣服,看起來十分忐忑和不安。
穆雲聽到這臉色就黑了起來。
葉芷的臉色也冷了下來。
趙氏還真是夠客氣的,竟然真的往這扔了個女人!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這莫名其妙的女人被扔到他們家來,葉芷就覺得火大!
剛剛她看這女人還算是順眼善意,但是此時……她還得好好琢磨琢磨。
穆山開口道:「這位……你已經有了孩子了,怎麼可能嫁到我們家?這位姑娘,或者是小娘子,你還是快點離開吧!」
周翠翠一下子就抱着孩子跪下了:「我知道你們嫌棄我有孩子,可是我還沒有嫁過人!大伯母說,這是附和你們的要求的,而且我也認字!我什麼活都能幹!我只求你們能收留我,我真是沒有活路了,才來到這的!四年前我被一個不認識的人奪去了清白,又……又生下了這個孩子,我爹娘就把我趕出來了,定下親的人家也不要我了,我又捨不得把這孩子扔了,只能在山上,有什麼吃的就吃什麼,可是孩子現在生病了,我真是沒法子活下去了,才選擇這樣的路。」
周翠翠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遭遇。
這初初一聽,還是讓人很同情的。
便是葉芷,也覺得如果周翠翠說的是真的,那她的確很可憐,而且人也不壞,不然應該早就把這孩子扔了,沒了孩子,這日子多少就會好過一些。
但……
就算是這樣,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她一直不是什麼冷心腸的人,她若是有錢的話,也會去做善事。
可是他們家自己的日子也過的將將巴巴的,如何再養個女人?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有個孩子?
葉芷是想給穆家兄弟說媳婦,但是這樣的方式,她並不接受!
就算是要說媳婦,那也得是她離開之前!而且不能是趙氏弄來的!這趙氏能安什麼好心?
她一想到這個家裏面要有一個真正的穆家媳婦了,她在這個家成為了局外人,但是還沒法子離開,就覺得這心中堵得慌,心口也仿若是壓了一塊大石頭,讓她有一種沉甸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