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了。.19luu. 手機19樓」文璟走向花圃邊上的屋子,推開一扇門,走了進去,「進來,我幫你敷藥。」
那是他的房間?
屋內漆黑,沒有燈,隨着房門的打開,月光斜斜地鋪泄進去,清亮爍目的光便晃了眼睛。
雲微瀾未動,等到裏面燈光漸明,才看清那是一方琉璃地面。
文璟,果然是奢侈慣了的。
就這琉璃來,尋常富貴人家能有個擺飾就不錯了,了不起大一的就是屏風,看那孔雀男心疼琉璃燈被砸的摳門樣兒就知道了,這男人竟然就這麼隨隨便便鋪在了地上。
他若氣巴拉的只肯借錢,她考慮直接撬塊地磚走。
「別打它的主意。」文璟手裏拿着一隻玉瓶,懶懶地道。
雲微瀾幾步跨入門內,「這要看你借多少銀子。」
文璟微笑,「就算你撬走,要是沒有我的同意,京都也沒人敢當給你銀子。」
德性!r1
雲微瀾撇嘴,不跟他爭。
總有一日,她要試試,就算沒有他的同意,這京都也有得是人爭着給她兌換白花花的銀子。
「過來。」文璟招手。
雲微瀾就近往椅子上一坐他過去就過去?那不成了一喚就靈的狗了。
文璟輕嘆一聲,朝她走了過來,「我算是知道了,只要是我的,你都是不會聽的。不僅不會聽,還要反着做。」
她不接口。
這人氣,要是趁着給她抹藥的機會下重手,還得她吃虧。
藥味濃郁,傷口處清涼,痛感頓時輕了許多,一看就是好藥。
她舒服地吐了口氣,閉着眼睛問:「怎麼不見初一?」
「他帶人去滅火了。.19luu. 手機19樓」
雲微瀾倏地睜眼,「他?帶人滅火?」
「不信?」文璟隨意道,「你別看他王府里雖有管家,但與我有關的事情都是他在打理着,能幹得很。」
她想了想,初一雖然年少,但處事卻老成,處處顯得懂事,確實也她瞎操心,也就放下心來。
「不過滅火之事有京兆尹,用不着他,他也就是去看看情況。」文璟語聲帶着淡淡笑意,「順便問問,有沒有人看到安平王府的文八。」
雲微瀾眼睛一瞪,他是故意的吧!
想了想,她復又閉起眼睛,往後一靠,「看來今天的事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多了。」
「你不想有人跟着,但京里的消息我多半還是靈通的。」文璟取過一根素白錦帶,細細地纏在她傷口上。
「嗯。」她回應了一聲,對於這一,她信。
「不怕得罪郁相?」
「怕?沒想過。」雲微瀾支着臉頰,在他輕柔的動作下有犯困,「不管身份如何,總得講個規矩。一個國家若是不講律法,不顧民眾,國之將亡。一國之相若是不遵國法,縱子行兇,相位難久。這道理不難懂,郁相應該明白。」
文璟動作一頓,深深看她一眼,眸中有什麼飛快掠過。
「明白是一回事,如何做又是另一回事。」文璟將錦帶在她腦後打了個結,隨後累極了一般往旁邊香榻上一躺,「你大概不知道,郁相高居相位多少年,皇上便偏護於他多少年,縱使多有違反國法之事又如何,御史日日參劾又如何,還不是穩坐相位至今。」
「哦?」本來昏昏欲睡的雲微瀾醒了醒神,「為何?」
文璟雙唇輕啟,「不知。」
認真等着下文的雲微瀾被這輕飄飄的兩字噎得一個倒仰不知道你早啊,虧她難得這麼用心聽別人講話。杭州19樓濃情
文璟眸光微睞,將她動作看眼裏,唇角輕輕上揚。
「那依你的意思,郁相還得找我麻煩?」雲微瀾支着腦袋想了半晌,覺得還是不可能,「且不他兒子今兒早上縱馬過街險些撞人之舉出於無心,今晚火燒廟的事總該是有意,若不是我趕到,恐怕傷的人命不止一條。這種事百姓都看着,他能顛倒黑白,是非不分?」
文璟頭,「這種事也不是沒發生過。」
「你別嚇我,我膽子。」雲微瀾蹭地坐直了身子。
「你膽子還?」文璟似笑非笑起來,「當街痛打郁家公子,早一頓晚一頓,英雄美名早已傳遍了京都大街巷,而且」
到此處,他住了口,只是看着她,眼神尤其意味深長。
「嗯?」她被看得心裏發毛,「而且什麼?」
「聽今日郁相府中進了個採花賊,也不知採到花了沒有。」
這事他也知道?
雲微瀾見他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突然正了神色,異常認真道:「這事你得去問郁相,聽郁相除了有個寶貝兒子,還有個寶貝女兒,要真被那採花賊給采了,那可了不得。哦對了,你問完了告訴我一聲,我也想知道。」
文璟低低笑出聲來。
雲微瀾板着臉,一臉正義,對他的笑聲充耳不聞。
「罷了罷了,還是來你的正事。」文璟對她這模樣頗有些好笑地搖頭,「吧,要借多少銀子。」
「你能借多少?」她不答反問。
文璟又不禁笑了。
這話里有玄機呢,他若少了,少不得落個氣的名聲,要是借多了,怕是又要被她奚落一番。
「一千兩,應該夠你解決問題了。」
「好,那就一千兩。」雲微瀾頓時笑眯了眼睛,「王爺果然大方,算我找對人了。」
原本她打算的五百兩,既然他肯多借,自然再好不過。
文璟朝香榻靠枕下抽出一張銀票,如同知道她要來,事先準備好了一般,朝她遞了過去。
雲微瀾伸手就去接。
遞到中途,文璟卻驀地收了回去。
「銀子要借,但不能白借。」他支着額頭,笑吟吟地看着她。
雲微瀾心頭忽然升起一種不太好的感覺,眼中頓生警惕,「你想怎樣?」
「銀子一出去,可就不是我的了,想要再收回來怕也不容易。萬一你還不出跑了,我找誰要去?」文璟笑意更深,「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跟我簽個契約,在銀子沒還之前,你要留在安平王府,不得再去別處。」
「你是要我賣身?」她眉頭一擰。
「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文璟頭,從靠枕下又抽出一張紙,「喏,在下面簽個字就可以了。」
雲微瀾定睛一看,火氣騰地上來了。
這廝是算準了她今晚要來,不僅準備好了銀票,連賣身契都給她寫好了,就跟那姜太公釣魚似的,就等着她這條大魚來吃他這個連魚餌都不放的魚鈎。
陰險!狡詐!可惡!
一把將那賣身契扯了過來,她盯着他背後的靠枕,似要將它盯出個洞來下面還有什麼,統統拿出來!
火歸火,但該有的理智都在,她將那姓名為「雲微瀾」的契約掃了一眼,忽而呵呵一笑,看到桌子上擺放好的筆墨,立即過去刷刷幾下簽了字。
燈火照耀下,契約的右下角,寫着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文八。
那是文璟給她取的名字,她若不用,豈不是對不起他的一番心意?
雲微瀾對着未乾的墨跡吹了吹,對此表示很滿意。
反正賣的是文八,與她何干!
皇宮,太子東宮。
燈火通明的東宮主殿,慕容顯一身淺色便袍坐於案桌後,緩緩翻閱着書冊,桌案前,跪着一名黑衣侍衛,正在向他稟報着得來的消息。
突然,在聽到某個細節的時候,他從書冊中抬起頭來,望着低下的侍衛沉聲問道:「你是,他在郁明珠陪同下,從相府出來的時候,是女子裝扮?」
「回稟殿下,是的。」侍衛立即應道。
慕容顯沉吟了片刻,又問:「以你的眼光,他究竟是男子還是女子?」
「這個」侍衛猶豫着不知怎麼回答。
「看不出來?」慕容顯沉了聲音。
侍衛額頭滲出了汗,「殿下,屬下無能,無法判別他究竟是男是女。他作男子裝扮時,屬下看着就是男子。可他換成女子衣衫時,屬下看着看着又像女子,屬下實在不知」
「蠢材!」慕容顯冷聲斥道,「連這事都分不清,真是丟本太子的臉!」
「殿下訓斥得是。」侍衛被罵,只得連連認錯。
慕容顯沉着臉,目光再次落在書冊上,只是這次許久都不曾翻頁,也沒有再話,侍衛沒有得到他的允許,也不敢起身,只能一直跪着。
半晌,慕容顯放下書冊,看向侍衛身邊的那兩套衣衫。
那是侍衛帶回來的,其中一套黑衣的衣袖褲腿被分別撕了個大洞,上面還沾染着干透的血跡污泥,若是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在衣角內側,繡着一隻黑底金色豹頭。
而另一套則是女子衣裙,完好無損。
「那邊火勢現在如何?」慕容顯開了口。
「回殿下,火勢已基本控制住,除了那廟被燒毀殆盡,附近的房宅基本無礙。」侍衛悄悄抹了把汗,回道,「郁公子被帶走之後,圍觀的百姓便自發救火,因此火勢並沒有蔓延開來。後來京兆尹張同聞訊趕到,調來府衙里的水龍,後來安平王又派了人來,火便很快滅了」
「安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