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微瀾在水裏磨牙,這麼蹩腳的理由也虧他想得出來,當孔雀男是白痴?
正想着是不是要把過來那人的脖子給掐了,好歹抵擋一陣,腦袋猛地一暈,身子已不由自主地歪倒過去。杭州19樓濃情
「啊」陣陣驚呼衝破重重水面,雲微瀾只覺得頭暈得厲害,身體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像是處於洪流漩渦中心,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帶着她轉。
光影變幻,她撥開頭花瓣,看向水面,只覺得自己在飛。
這種感覺太荒謬,身處於浴桶之中,怎麼飛?可清澈的水面上,分明可看到樑柱與垂簾不斷變換旋轉的虛影。
再也待不住,她強撐着桶壁直起身體,抹了把臉,露出半個腦袋丫丫的,她看到什麼?
整個房間都在她眼前轉,確切地,是她所處的浴桶在打轉,將圍過來的護院,包括孔雀男,都逼至了房間角落,而主導了這一幕的人,正是閒閒而坐的那人。
幾丈長的紗帛在他手裏成了一件揮灑自如的工具,圈着浴桶隨意而舞,見她鑽出腦袋,男子別有意味一笑。杭州19樓濃情
雲微瀾心頭警鈴大作。
她與他接觸時間不長,這男人看似無害,面上慣有溫良笑容,她卻認定那笑是最藏刀的。
她調戲他的時候,他在笑。
她荼害他的時候,他又在笑。
她想用椅子砸廢他的時候,他還是在笑。
就算是個傻子木頭人,也該被激起脾氣了吧,他卻始終不慍不火,笑得春花秋月,舉止間透着散漫慵懶,完全的沒個性子。
太可怕!
沒有性子,讓人摸不着底子的人,才是最可怕!
身體反應比腦子還要快上一步,雲微瀾雙手扒上桶沿就要跳。
尼瑪,現在不跳更待何時!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19樓濃情
可是她跳得了麼?
這目前的情況而言,她若是跳下去,似乎死得更快。
男子顯然已看透了她的想法,淺笑盈盈的同時,抬起一根修長玉潤的手指朝某個方向指了指,她順着方向看去後窗?
腦子還未轉過彎來,忽覺周身騰起,比起先前更是騰雲駕霧,眼前景物飛速變幻,她已連桶帶人朝着某個方向以一種勢不可擋之勢筆直而去。
「你大爺的!」
雲微瀾再也忍不住,破口大罵。
風嗖嗖地吹,月光鋥鋥地亮,紗簾悠悠蕩,香氣醉人腸,如此浪漫景致,她只想罵娘。
見過缺德的,沒見過如此缺德的。
她不就是嘴巴上調戲了他兩句,又灑了把迷香,再砸了把椅子麼,至於讓她坐上這趟死亡列車體驗一把什麼叫生死時速?
赤果果的報復!
雲微瀾從來就不知道還有坐以待斃這個詞,左右是個死,那也得死得轟轟烈烈,拼搏一把比如現在,與其坐在桶里摔死,還不如自己跳下去。
殘了也比死好。
浴桶慣性很大,精準地順着窗子飛了出去,雲微瀾以為它還要橫向再飛一陣子,那慣性卻像是突然消失,在窗口處一頓,隨即,一墜。
浴桶裝滿了水,再加個人,又從高空跌落,重量何止幾百斤,若是砸到了人,必死無疑。
「都讓開!」雲微瀾大喝一聲,然後撐着桶沿翻身一跳。
窗戶下都是一品香的護院,她雖被他們困住,但到底無怨無仇,她不可能牽連無辜。
但事發突然,浴桶又勢若千鈞,底下人哪裏反應得過來,抬頭看着這泰山壓的一人一桶,只呆呆地張着嘴巴,哪裏還跑得動。
雲微瀾閉了閉眼,今日這事看來無法善了。
「啪!」耳邊突響,震得空氣也為之一盪。
她猛然睜眼,便見浴桶在空中炸開,木板四裂,桶中水四下散開,在眼前鋪展開來,如一道橫向瀑布,泛着銀亮水光。
「嘩」轉瞬間,水幕混着碎木譁然墜地,兜頭罩在底下人頭上,砸得一眾護院皆是一暈,這才晃過神來,跌跌撞撞地四處狂奔。
雲微瀾鬆了口氣,微微調整了姿勢,二樓這樣的高度以前也跳過,問題不大,只是這次情況太過特殊,衝擊力又大,受傷是難免的了。
眼見着就要與地面親密接觸,腰間突然一緊,下墜之勢立時頓住。
她倏地扭頭,但見一條紗帛自窗口延出,筆直緊繃,一頭纏住了她的腰,另一頭,則被一人輕鬆執在手中,那人微微俯下身來,眸中帶笑,「還算及時。」
一股火氣騰地升起,雲微瀾緊抿雙唇,一把扯住腰間紗帛,順勢一滾,脫離了紗帛的纏繞,誰也不看,朝外奔去。
她受夠了!
一個兩個都當她好欺負是麼?行,惹不起咱躲得起,她雲微瀾自認能屈能伸,這口氣忍了就忍了,她不計較,只要別再讓她看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