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6日,凌晨2點鐘,格雷沒有睡覺,他在大營里巡視,一個小隊的護衛緊隨其後。
「爵士,維克回來了,還帶着一個人!」魯肯小跑過來在格雷的耳旁耳語着。
格雷聽到之後一怔,隨即立刻返回自己的營帳內,維克一見到格雷之後,先是介紹瑞娜與格雷互相認識,然後快速匯報美加鎮外的戰報。
「你說什麼?」是格雷的聲音,他的聲音很大。
「我們八千多戰士,在沒有裝備的情況下,在美加鎮與頓納子爵的軍隊奮戰一天,格雷爵士,您們的部隊為什麼撤退?」這是瑞娜的聲音,她現在在極力壓制他內心的怒火。
瑞娜只感覺眼前的格雷很熟悉,仔細一回想,原來是自己那天在遠處秘密觀察艾尼河兩軍交戰時,東岸軍隊的指揮官。
「非常抱歉,瑞娜小姐!讓我想想!」格雷左手揉了揉前額。
格雷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況,他立刻喚來魯肯,「讓普拉騎士、森特騎士以及馬克騎士集合隊伍!」
魯肯離開之後,格雷對着瑞娜說道:「來不及跟你們解釋,你們在我的營帳內等着,我先出去一下!」
格雷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洛克頓伯爵,洛克頓伯爵此刻也沒有睡覺,在自己的營帳內讀着一本文藝類的書籍。
格雷只在洛克頓伯爵的主帳內待了半刻種,便退出營帳,他微微嘆了一口氣,在洛克頓伯爵的主帳門口停留好一會兒才離開,他離開的步伐走得很慢。
洛克頓伯爵說得沒錯,現在已經來不及,伯爵不敢也不會冒這個險。
格雷的營帳與主帥的營帳相隔很短,就算格雷的步伐再慢,沒多久他就走到了自己營帳的大門口,他深呼吸幾口,然後走了進去。
營帳內已經來了許多人,普拉父子以及馬克都已經到來。
格雷看着眾人,問道:「都認識了嗎?」
普拉搖搖頭:「我們也是剛到,格雷爵士!」
「維克,給大家介紹一下!」格雷的興致不高,他緩步走到自己的案桌前做下。
當三位騎士聽說這位右臉上有三道難看傷疤的女人,竟然就是僅憑一百套裝備,在敵軍後方切斷敵軍補給線,而後讓頓納子爵三千騎兵全軍覆沒的人時,都非常吃驚,他們不約而同的打量起瑞娜。
「格雷爵士,我不得不提醒您,我們現在的時間非常有限,已經有不少首領選擇退出,而且我還要提醒您的是,他們並沒有違反與您的約定,我們已經堅持整整一天!」
瑞娜雖然很享受別人這樣的目光,這種目光不再是以前那種像是看待一個花瓶的目光,而是真正的重視,但是她現在沒有心情,她見格雷坐下之後好像沒有要發兵的意思,不顧維克的阻攔說出了這一番話。
格雷看了一眼瑞娜,然後轉頭盯着馬克:「馬克,美加鎮外的情報,你當時怎麼沒有說清楚?」
馬克獨自一人站在營帳最靠門的位置,他知道格雷問的是什麼,因為他撤退的時候也是非常的不甘心:「我以為你知道,這些不都是你安排的嗎?難道你不知道當時的情況?」
格雷一愣,確實是這樣,他哪裏知道維克能夠在不到十個小時的時間裏,組織起這麼多的人,他要是知道,就不會這麼麻煩。
隨即,格雷深呼吸幾口之後,把正在實施的計劃說給他眾人聽。
「格雷爵士!看來,您還是什麼都不懂,騎士稱號和貴族的頭銜,沒有平民不動心的,就算只有一成的勝算,他們也願意一試!」馬克聽完後像索爾一般嘲弄的微笑,他的語言充滿諷刺。
瑞娜最激動,她幾步走到格雷的案桌前,雙眼死死的盯着格雷:「從一開始,你的計劃里,我們就是你被拋棄的對象?」
「瑞娜小姐,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前天戰鬥的損失,請您冷靜,也請您相信我!這只是我臨時的計劃!如果我能夠得到您那邊的確切情報,我想我不會選擇用這種手段,沒有人會有其他選擇的時候,運用這樣的手段!」
格雷快速的說着,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
「瑞娜小姐,您現在不是很安全嗎?」這是森特的聲音,他不喜歡一個平民居然敢當面質問他的上司。
「這麼說,我應該對您們感恩戴德?」瑞娜聽到這句話之後,掃了一眼在座的所有人,她儘量在壓制她的怒氣。
森特聞言立刻吐出兩個字:「當然!」他的神色和他的語氣好像這都是理所當然的。
瑞娜被氣得發笑,不知道該怎麼回話!維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退到營帳的門口,低着頭躬着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格雷皺眉,對着普拉說道:「普拉騎士,你們父子先回營吧,除了負責警戒的部隊,其他的都解散!馬克騎士也一樣!」
三人聞言立刻行禮離開,走之前都不由自主的掃了一眼瑞娜。
格雷在三人離開之後說道:「瑞娜小姐,伯爵大人決心已下,事情已成定局!你就不要在想其他的事情,戰爭結束後你會得到騎士的稱號!」
在艾蘭大陸,並不歧視女性,如果她們真的能夠證明她們的價值,被冊封貴族也是常有的事情,當然一般情況下女孩子會選擇嫁一個好一點的家族,這比她們自己奮鬥更加容易。
瑞娜銀牙咬着自己的嘴唇,甚至咬出鮮血都沒有鬆口,法恩和他兒子齊森的樣子不斷在她的腦海中飄過。
「瑞娜小姐,這次的事情,我承認是我們做得不對,我在這裏跟您道歉,但伯爵是不會承認他的錯誤的,這您一定要記住!您非常有能力,我非常希望能與您同事!」
格雷不管瑞娜有沒有聽進去,他還在繼續他的敘述,他這是告訴瑞娜,不要指望去跟伯爵理論,也可以說是在警告她在洛克頓面前這些事情不能提。
維克見瑞娜還是沒有應聲,連忙幾步走到她的身後,輕輕拍了拍瑞娜的肩膀。
瑞娜其實很清醒,她只是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這算什麼?但是,她沒有反抗的權力,因為她知道,如果她一單反抗失去的將比現在更多。
不幸接連在她的身上發生,瑞娜不斷的告誡自己:不許哭!
格雷讓維克大致調查過瑞娜,知道這個女孩兒不幸的遭遇,格雷覺得她需要發泄,或許應該讓她自己呆一會兒。
「魯肯!」格雷喚了一聲。
外面的魯肯聽到後立刻鑽進大帳內,「什麼事?爵士!」
「給瑞娜小姐單獨準備一個帳篷,她會成為我新任的副官!」格雷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