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瀾漫步在眾人之間,左邊是孫琪,右邊是凌玉。
凌玉蹦蹦跳跳地跟在燕瀾身後,步伐極為輕快,目光不時瞥向燕瀾,察覺到燕瀾滿臉笑意,凌玉心頭亦是充滿喜悅。
另一側,孫琪則不停與燕瀾搭腔閒聊,顯得老成穩重,二人不停發出爽朗笑聲。
燕瀾敏銳的靈魂之力,發覺在距他一丈遠處,跟隨着一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這丫頭生得極為玲瓏可愛,一身玄衣裝扮,倒是有些不符合小女孩的喜性,雙條長辮自然垂落於背後,顯得十分精幹利落。
他之所以關注這丫頭,乃是其目光是不是朝他投來,美眸之中,似乎有種別樣的色彩。
燕瀾淡淡一笑,並未主動搭訕,而是一邊與孫琪閒談,一邊觀看着四周景色。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這裏,只覺武宗建築大多極為古樸,雖說經歷無數年的風霜雨雪,但依舊絲毫不損,大氣磅礴,足見武宗往日之輝煌。
燕瀾輕輕一笑,腦海中浮現出一絲明悟:盛極而衰,生死輪迴,乃是自然之道。如此說來,燕族會由盛轉衰,那也能夠由衰轉盛。箇中推力,除了那難以琢磨的命運外,便是人力所為。
出了武宗領地,來到一片空闊地帶,燕瀾凝目一看,只見孫烈並未停下腳步,卻是突然單手掐訣,指尖有銀芒閃爍,極為絢麗。
燕瀾只覺得銀芒忽地一閃,他眼前景色便飛快移動,眨眼功夫,便來到一座莊園前面。
「好奇怪!」燕瀾禁不住暗暗讚嘆起來。
這時,孫老柱湊了過來,笑道:「這些都是術法,世間存在很多術法,雖然沒多少攻擊力,但巧在神奇。以後燕小哥有興趣,我可以教你一些。」
燕瀾眼睛一亮,趕緊笑着點頭。
此時,燕耀驥眼前一亮,拱手笑道:「哈哈,沒想到孫族長居然會縮地成寸的術法,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孫烈擺手一笑,道:「燕族長過獎了,區區一些小伎倆,難登大雅之堂。天色不早,我們進屋慢說。」
在孫烈帶領下,燕瀾一眾便進了孫家莊園。
燕瀾在踏入莊園時,眉心不動聲色地皺了皺,方才在莊園外面,他的靈魂之力居然被莊園一股怪異的力量擋住。
「沒想到,孫家區區一座莊園,都有如此厲害的陣法守護,果然是一流勢力的風範!」燕瀾禁不住暗暗讚嘆。
踏入莊園之後,燕瀾微微一驚。
這哪裏是孫烈口中所說的寒酸府邸,簡直可以用奢華闊派來形容。龐大的建築群,幾乎座座都是雕龍玉砌,相比於燕族領地的中心,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且,這裏的靈氣,遠遠比外面濃郁許多,可謂是修煉福地。
一牆之隔,院裏院外宛若兩個洞天,這般手筆,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搞得出。
燕瀾這時可體會到了一流勢力與二流勢力存在的差距,不說功法與資源,單就建築,便無法相比。更何況,這還是人家在別處的一座小小府邸。
到了一座大廳里,眾人紛紛坐下。
主座自然是咒牛、孫老柱、孫烈、燕耀驥以及兩族長老們。
燕瀾與燕凌玉,還有孫琪,以及那個暗中注視燕瀾的小丫頭一桌。他們這一桌,皆是燕孫兩族優秀的年輕弟子。
一番觥籌交錯後,孫烈笑道:「哈哈,我等實在沒想到,燕族居然能出燕小哥這樣一名天才,連續擊敗眾多高手,闖入四強戰。恐怕此時,另外三大勢力的高層,都在為如何對付燕小哥焦頭爛額吧!哈哈,讓他們傷腦筋去吧,來,我敬燕小哥一杯,祝燕小哥明日只手擎天,旗開得勝。」
燕瀾站起身來,點頭尷尬一笑,孫烈一口一個燕小哥,叫得他頗為不自在,但也不好說什麼,只好端起裝滿靈液的玉杯,說了幾句謝言,便一飲而盡。
飲罷之後,孫烈興致盎然地望着燕瀾,點頭笑道:「明日四強戰,少級武試最為重要。目前還剩燕族、聖封宗、周族、龐家四方勢力,雖然另外三大勢力的天才少年修為不凡,但我敢肯定,他們都贏不了燕小哥。」
燕耀驥聞言,當即滿面紅光,笑道:「燕瀾能有此作為,全在他自己努力,不過,任何一場比試,都不能輕視對手,在這一點上,我對燕瀾有信心。」
長輩說話,燕瀾也不好多插嘴,只好陪着笑容,望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把酒言歡。
此刻,正如孫烈所言,在武宗大廳里,其餘七大勢力的高層坐在一起,臉色並不是顯得那麼愉快。
一番低低的交談過後,各方勢力的高層,嘴角都浮現一抹陰狠的淺笑。
尤其是龐赫與司徒橫奕,舌頭不時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角,眼芒中閃爍着濃烈的殺意。
「好,就這麼說定吧,此事未動之前,只能有我們七人知曉,連孫烈都不得告知。」武宗追無真人冷冷說道。
眾人當即點頭答應。
雖說武宗實力不強,畢竟他是東道主,追無真人也就不客氣,當起了主事者。
……
晚宴過後,燕凌山等燕族少年強者,便在孫家一些年輕俊傑的吆喝下,跑到演武場拉開了數場友誼戰。
燕瀾遙望着演武場傳來的陣陣喝彩聲,他開心一笑,好久,都未能享受過這種熱鬧又安詳的心境。隨後,他便沿着演武場四周的林蔭大道,信步閒走。
凌玉緊隨其後,寸步不離。
孫琪跟在燕瀾一側,不時仰望天空。
「燕兄,明日比試,段擎、周宇驍、龐嘯,無一是省油的燈。尤其是龐嘯,我從他身上,居然能感受到一股危險的氣息,你務必要當心。」孫琪望着燕瀾,凝眉說道。
燕瀾微微點了點頭,道:「龐嘯心狠手辣,而且他還修煉了一種極為厲害的功法,名為黯湮滅生訣。可到現在為止,還未見他施展,真是不知到底有何等威力。」
孫琪點頭笑道:「龐嘯雖然不弱,但燕兄也不是一枚軟刺。我細看過燕兄幾番比試,更覺燕兄的深不可測,不遜於天陸上任何一名少年天才。」
燕瀾微搖着頭笑道:「孫兄太抬舉我了,雖然我面對戰鬥,絲毫不懼,但是勝是敗,並無十足把握。此次比試,於我族事關重大,容不得一絲閃失,要說沒有壓力,那是不可能的。」
燕瀾長舒一口氣,微微仰望着蒼穹。
夜之蒼穹依舊是那麼深邃寧靜,仰觀久了,總有種讓人自覺渺小的感覺。
「人力,能與天齊麼?」燕瀾突然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