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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不由人,哪怕定錘這種人也是沒有差別,他可不想自己的小命本來保底的三年縮短到立即執行,所以他只能滿臉無奈的登上了東進的快速列車。
相對於一個新晉市長的任命來說,定錘顯得實在有點寒酸。身邊只有三個像受了潮似的隊友,一個爛醉如泥的大叔和一個看着窗外咯咯傻笑的小丫頭……
火腿腸在跟定錘告別的時候哭得稀里嘩啦,但是因為它必須要完成許多事情,所以根本無法離開,而這也是從定錘來這個世界以來火腿腸第一次跟定錘分開,這讓平時賤賤的賤貓都已經承受不起。
而定錘更是氣得腸子打劫,一天之內經歷兩次離別,這種感覺讓定錘都想砸玻璃了,可偏偏這口氣不忍還不行,到底是被人陰的,既然被人陰……定錘可沒蠢到去砸人家辦公室,他現在可沒那實力。
認命的定錘帶着一票被他連累的隊友,孤獨的坐在二等車廂里,忍受着髒兮兮的墊子和嘈雜的環境,相顧無言。
在列車開動之後的三個小時之內,他們沒有一個人說話,雖然沒有誰去埋怨定錘,可那眼神着實讓定錘不敢抬頭。
不過!
這也僅限於前三個小時,當這三個小時的低谷期過去之後,整個車廂都被他們給調動起來了。胖子格給人放電影,繆醉醺醺的彈起了他的破結他而落魄貴公子莫輝則開始一邊唱歌一邊給列車上的姑娘拋媚眼。定錘則圍了一個圈子在裏頭教那些平時誰都不待見的下里巴人划拳。
當然,酒並不是什麼好酒,那些四處討生活的普通人哪裏會有什麼名貴的酒,都是一些便宜的蒸餾酒和自釀的糧食酒,但是定錘感覺跟這幫傢伙一塊玩着特別痛快,早就煩透了夾着尾巴做人的定錘在這節車廂里似乎找到了許久沒有體會的暢快,哪怕早已經滿臉暈紅眼球充血可仍然在那「八匹馬、五魁首」。
而整個車廂里最安靜的大概就是蝴蝶了,她蹲在位子上用手上的素描本描繪着車廂里的眾生醉態,表情一如既往的恬淡如水。
就這樣,喝蒙了睡、睡起了喝的度過了整整二十二個小時,定錘一行終於到達了中轉站。這一路上有人上有人下,有不少依依不捨,定錘手裏也滿滿都是各種各種禮物,也許不太精美也許只是一份家鄉的特產,但讓定錘感覺到了許久沒有感受到的那種人和人之間的特殊默契。
中轉站是一個光用眼睛看就很荒涼的偏僻小站,如果沒人說這是車站,恐怕連狗不願意在這搭窩。而且就這還不算是定錘他們的終點站,只是一個中轉站,而且往後的路……聽車上那些人說,應該不是人走的。
「香菇是你的。」在等待中轉的時候,定錘開始分發土特產:「筍乾是你的,這是啥?」
「這是用雞肉撕成條曬乾出來的乾糧。」繆一把奪下定錘手中的雞肉餅:「這是我的了。」
在大概每個人分到了三樣東西之後,一輛破得喪心病狂的越野車緩緩停在了定錘一行人的面前。
車上是個黝黑的漢子,他費勁的從已經沒法活動的車窗里伸出半個腦袋上下打量着定錘他們,然後咧開嘴,露出一口大黃牙,似是在笑。
「桑車咧!」漢子一聲招呼:「不桑麼的車咧。」
定錘眼明手快,拽過包子就衝上了副駕駛的位置,並從窗口朝外頭的人喊着:「上車上車,趕緊的。」
「你要不要這麼賤?」莫輝當場就怒了:「這車就這麼點大,怎麼坐?」
「你是廢物嘛。」定錘拜拜手:「作為一個廢物,你要有應有的待遇,自己想辦法去。」
最後實在沒辦法了,除了蝴蝶之外,其他人都只能可憐兮兮的塞在一個小型越野車的後頭,連一個座位都沒有,要不坐在車廂地面上要不就只能蹲着,不過除了繆之外,其他人都選擇蹲着……因為這地上根本沒法子坐人,濃痰都沒有干透,都已經綠了,就跟一坨乾巴巴的雞屎似的,怎麼看怎麼噁心。
而這群人里實力最強的蝴蝶顯然不會跟他們這幫傢伙擠在一起,她一個人坐在車頂,閉目養神。
在車上時,那黝黑的漢子給定錘介紹着這裏的情況,他就是那個「市」的原住民,現在代理市長……而這個市也是最最邊陲的一個城市了,在往西就是第六區和第七區的公屬無人區,方圓整整五百公里沒有任何人煙。而就現在距離他們要去的那個「市」離這裏最少還要兩個小時的路程……
「不是我說,這地方看上去挺好啊,山清水秀的。」定錘在顛簸時指着遠處的一座山:「這滿山的野果,這地方八成有成群的野豬!」
「可多咧,晚上嗷嗷叫喚咧,都麼的人敢捉。」黑臉漢子重重的點頭:「打麼不過撒。」
「看這路挺平整啊,都趕上國道水準了,你那個地方怎麼就這麼偏僻?我記得這種地方一般都是挺好的地方啊。」
「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莫輝在後面像拉屎一樣的蹲着:「這座城市本來是第七區三大貿易區之一,但是第六區在四十年前突然發動戰爭。歷史上稱之為百日戰爭,這場戰爭是人類有歷史以來最大的一次超級戰士對決,兩方出動了超過四千個超級戰士,不然你以為那五百公里無人區是怎麼來的?那是活生生把以那座城市為中心的五百公里全部填平了,在之後六、七區簽訂的協議,這一片不再重建,就當雙方的緩衝區。所以才會成今天這個局面,但是這個市倒是沒有被取消一直保留下來,不過就是你看到的樣子咯。也因為這場戰爭,第七區和第六區的國力急轉直下。」
「原來是這樣。」定錘嘆了口氣:「媽的,這麼算起來,我他媽也算個直轄市的市長了吧?以後說不定能進中央叻,最次也得是個政治局委員吧?」
「政治局?」莫輝歪着腦袋:「你又在胡扯什麼?」
「沒事。」
定錘默默搖頭,雖然他儘可能的活躍氣氛,可隨着汽車的深入,他愈發的發現這種活躍氣氛是多餘的,這裏雖然還殘留着不少人類的痕跡,可隨着四五十年的風雨侵蝕,早就已經破敗不堪了,甚至有的地方乾脆就是一副原始森林的德行,一眼看不到邊際,而是不是有兩輛已經爛的只剩下渣渣的古董車停在路邊被青藤爬滿,看上去頗有些寂靜嶺的風範。
「這地方說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玩啊。」定錘點上一根煙:「你們的娛樂活動都有點啥?我平時可以玩點什麼哎?」
黑臉漢子看了看定錘懷裏正在睡覺的包子,吧唧了兩下嘴:「你嗖桑抱着咧。」
定錘低頭看了一眼包子,瞬間反應了過來,一拍腦門:「哎呀媽呀,你們平時就這麼點娛樂活動?」
「又麼的電,麼的啥子好玩的噻。」
定錘默默的搖頭,扭頭看着莫輝:「你洗澡可別帶肥皂啊。」
莫輝一下沒反應過來,好奇的問道:「為啥?」
「你要是不小心把肥皂掉地上,你的小雛菊就得變成向日葵,哈哈哈哈。」定錘口無遮攔的調侃着莫輝:「小心點還是好。對了,你沒痔瘡吧?」
「滾!」莫輝怎麼可能還明白不過,用腳踹了一下定錘的坐墊:「你可不可以別這麼下流?」
「下流點好,不然生活無趣哎。」定錘嘴裏嘖嘖有聲,接着問黑臉漢子:「快到了吧?」
「到咧到咧。」黑臉漢子指着遠處一個煙氣繚繞的小山坳:「喏。」
定錘把腦袋伸出去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真是個好地方……」
「好個屁,這就是流放地好麼。」莫輝踢了踢靠在他腿上睡得香甜的胖子格:「胖子,準備下車!」
不過雖說是流放地,定錘下車之後還真是覺得這地方絕美啊,四面環山一面環水,一池湖水碧波蕩漾,岸邊綠柳桃紅相得益彰,湖面平靜如鏡,時而有肥碩的大魚躍出水面激盪一圈漣漪。
再加上不遠處駐在半山的那個「市」,雖大多是泥草房,可門扉半掩,炊煙如霧的樣子活生生就是一張唯美的山水墨化,鍾靈獨具。
「這大概是我見過最他媽小的城市了。」定錘自嘲一笑:「不過蚊子雖小也他媽是肉!老子是市長了!」
而那黑臉漢子這時也停好了車走了上前,湊到定錘身邊說道:「這邊咧,還算太平,奏是有土匪。不過他們一個月才來得一次,我們給點糧食就可以的。」
「哦?」定錘一聽,眼中寒芒一閃,右手變成一柄冷光燦然的西瓜刀,在空中劈砍幾下,重重說道:「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啊啊!」黑臉漢子大叫兩聲,居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怪……怪物咧?」
「媽的……你不知道超級戰士?」定錘眨巴着眼睛:「媽呀,還有不知道超級戰士的?」
莫輝搖搖頭:「全國的超級戰士都在首都範圍,除了任務、逃犯和流竄人員,在外頭基本上是看不到的。」
「那我在這不是**炸天?」
「可以這麼說吧。」
第六十四章 枯藤老樹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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