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一年前,利用星獸饕餮自內而外發動突襲,吞掉了一支恆星級亞特蘭蒂斯艦隊旗艦,以及其中數以萬計的光能文明外星人後,巫黎神祗便一直將這隻自己煉化的最強力巫蟲藏於神國,等待着它將吞噬的海量能量、物質消化完畢,以獲得進一步的成長。
此刻瀕臨絕境,冒險將這隻傳說中可以吞食星球,實際上最善於吞噬光能,因此才億萬年來被亞特蘭蒂斯人視為最恐怖克星的魔獸,在接近太陽核心處的輻射區域釋放出來,果然一舉收到奇效。
就見在他心念驅動下,饕鬄猛然間將黑洞般的巨口長大到極限,那圓滾滾仿佛沒有骨骼的身軀瞬間竟好像完全裂開一般變成上下兩截,只還有一絲肉線連接,留下一線死角的將周圍瀰漫的沸騰光熱能量全然吞下。
其吞咽速度竟然不可思議的可以和光熱流溢之速比肩,硬生生在太陽內核處創造出一片漸漸清涼的空間,而與此同時,星獸那本來就足有一座小城大小的身軀也飛速膨脹起來,
「成了…」身體籠罩在乳白色信仰之力中的巫黎神祗感到灼熱氣息慢慢散去,驚喜的揮了揮拳,望了一眼身旁開始消弭的空間裂縫,咬緊牙關,毫不猶豫的伸出宛如獸爪的右手食指,用那銳利之極的指甲狠狠的划過左手。
茲的一聲切破鱗片,割斷血管的刺耳響聲之後,無數閃爍着紅、綠、黃三色光華的血液從張黎生那剛剛進化之後。高達二十幾丈,七十餘米的神靈真身的手腕動脈中噴湧出來。
之後飄飄蕩蕩的透出信仰之力形成的護罩,竟穿過四周已經稀薄的電磁、輻射能量的包圍而不蒸發,仿佛虛空流淌的小溪一般,匯流進了遠處由固體的五色土山,剛剛消融成液態的五色河流之中。
而受到張黎生的血液澆灌之後,液化的五色土壤現實沸騰奔涌,隨後竟開始重新凝固,自然而然的板結成了一塊塊形狀不一的彩色巨石。
籌謀已久,甘冒大險的目的終於達成。在恆星核心處。惡劣到極點的環境中進化,實際已經傷了根基,現在又為了野心,自作自受嚴重失血的巫黎神祗。望着眼前懸浮在暗銀光焰中的五色石。一時間激動的語無倫次的喃喃說道:「最後一步果然是用自己的血液來『退火』。
如果不是巧合之下。從女媧大神留下的唯一一塊『補天神石』中得到了她的完整基因,恐怕我永遠都想不到這一點,這。這就是氣運,華夏古籍里所說的,大氣運…」
喜不自勝的嘟囔了幾句,周圍突然開始重新升高的溫度讓巫黎神祗猛然間清醒過來,自己此刻還身處險境之中。
他匆匆扭頭一看,見一旁的饕餮體積已經比之前脹大了數十倍,膨脹到了方圓千里大小,體表八角形的鱗片已經顯得極為輕薄,似乎一戳擊破,便知道它已經達到了吞噬能量的極限,再繼續下去必然會撐破肚皮,化為烏有。
之後望了望遠處剛剛成形的數百塊五色巨石和大半條在恆星核心處恣意流淌的五色河流;
又看了一眼右手邊已經即將消失的漆黑空間裂痕,張黎生臉上露出極為遺憾的表情,卻不敢猶豫,抓起皮革世界,揮手將星獸與五彩巨石、河流收入其中,縮小身形,瞬間穿越『藩籬』,退回了自己信仰籠罩的巫黎世界之中。
一步之差就是煉獄、天堂,滿眼的銀白烈焰,高壓、輻射瞬間像是夢境一般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風和日麗的藍天白雲,高山綠樹,令脫險之後,親眼看着虛空裂縫刻不容緩的突兀消失的巫黎神祗,懸浮在空中莫名其妙的愣神許久,才慢慢感覺到了身體的虛弱、劇痛。
覺得自己不適到了極點,與此同時,精神卻又無比亢奮,竟有一種想要一鼓作氣,將『大計』完成的衝動,張黎生的頭腦不覺陷入混亂之中。
「九死一生之後就別再發瘋了,否則就不是勇敢,而是魯莽、衝動了,有再大的氣運也經不起這麼折騰。
既然最重要、關鍵的一步已經完成了,那…」不知過了多久,半空中突然刮過的一股清涼的秋風讓張黎生終於再次回過神來,強忍着痛苦不適,他一邊自言自語的自己勸說着自己;
一邊揮動『皮革世界』,將剛剛煉製好的數百顆五色巨石取了出來,興致勃勃的正要點數,突然就覺得再次心煩意亂起來,冥冥中似乎有種啟示,在督促着他此刻絕不是鬆懈的時候。
曾經無數次受益於這種無法解釋、描述的直覺,張黎生強自忍耐了一會,越想越覺得事情蹊蹺,周身都不自在,最後苦笑着將五色巨石收回了『神國』,喃喃自語着,「發瘋就發瘋吧,瘋狂總比後悔好。
反正已經有了五色神石和『鰲腳』,宗教大軍也已經準備好了,可以說『萬事皆備,只欠東風』。
如果真能像是神話傳說中的那樣,成功『補天』的話,早一點進行也能少很多變數,仔細想想反而是好事,不過就是有點傷痛而已,又不是不能忍耐…」
相同的一件事,不想做可以找到一千個不能做的理由,可如果想做的話,那麼找到一千個要做的理由也不是難事,轉念間改變了主意,張黎生便不再猶豫,先是穿越大陸,來到海洋中心,找到剛剛出現不久的巨島,斬下了自己以神力催生出的半截鰲足;
之後在巫黎、羅曼兩個世界降下神諭,以『皮革世界』盡收千萬宗教大軍,返回了地球亞馬遜叢林之中…
當天傍晚,夕陽西下,餘暉未決時,位置深藏於『亞馬遜』原始森林西北部的,『綠火世界』金木盾大陸唐古奇山下一座人口密集的小鎮中,作為副祭祀次子的克里奇正在附屬於神廟的一座小小院落的水井旁,吃力的搖着井架上的木軲轆。
井壁古舊的水井旁栽種着一顆五、六米高,長滿金黃۰色漿果的大樹,一個看起來十五六歲,樣子和地球日耳曼人種相差無幾,滿臉雀斑的白皮膚乾瘦少年倚在樹冠上,吃着漿果,居高臨下的撇着嘴說道:「克里奇,真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固執。
有那麼多強壯的僕人、佃農、信徒可以使喚,偏還要自己打水,真是腦袋發熱昏了頭了?」
「阿克齊,用來擦拭神柱的淨水,怎麼能讓其他人代勞呢。
我們是替代偉大的晨曦之神,阿普納西鉨下放牧『羔羊』的祭祀的子嗣,天生便比普通人更容易得到神靈的恩寵,就為了這一點,用比別人更虔誠的心侍奉神靈就是應該的。
何況現在是傍晚,神廟裏有空閒的僕人們都在幫廚,佃農辛勞了整整一天,祈禱後也要忙着…」克里奇抹了一把額頭上留下的汗水,笑着說道,燦爛的夕陽下,他的表情顯得有種說不出的聖潔之意。
「好了,好了,那些大道理就別講了,現在別說咱們豐谷鎮,就算是整座唐古奇山都連位『神界英雄』也找不到。
你說的道理再好也得不到賞識,完全是白費力。」阿克齊打斷了好友的話,突然跳下樹來,把一顆果子塞進了克里奇的嘴巴,幫他搖起了軲轆,「去吃黃果梨下下汗吧,我幫你把水打上來,從小就認識你這樣的怪人可真是不幸。」
「阿克齊,你的意思是說,神界的殿下、陛下、禰下們都離開了,我們就不需要表現自己的虔誠了嗎。
諸神在上,有這種褻瀆的想法,你可是會被暴曬在烈日下變成鹹肉干,然後砍下腦袋啊。」克里奇嚼着汁水豐美的漿果,鬆手望着自己那雖然天性粗魯、好動,卻性格純良,極講義氣的夥伴,氣質、語氣一變,眼神中閃現出一絲狡黠之色壓低聲音說道。
「你,你胡說什麼,克里奇,我可沒有什麼褻瀆的想法,你才該被砍下腦袋呢!」雖然知道好友只是在玩笑,但想到那些瀆神、背信者悽慘的下場,阿克齊還是變顏變色又惱羞成怒的低聲吼道。
「呵呵…別緊張我的朋友,作為豐谷鎮侍奉神靈最虔誠的兩個少年,我們其實誰都不該被砍掉腦袋,不是嗎。」看到同伴漲紅的臉頰,克里奇壞笑着說道。
「克里奇…」阿克齊氣惱的怒視着好友,想要發火卻發現自己一如既往的無話可說,最終只能恨恨的重複了一遍剛才說的話,「從小認識你這樣的怪人真是我一生中最大的不幸!」
「哈,我親愛的朋友,這事可不一定,也許很快你就能知道認識我這樣的聰明人,是件多麼幸運的事了。」見好友惱羞成怒的樣子,克里奇笑嘻嘻的吐出嘴巴里的果核,神秘兮兮的說道。
「我就覺得你這些天又是打掃神龕,又是用淨水擦洗神柱,表現的奇奇怪怪,快說你到底又有什麼鬼主意了?」阿克齊深知好友的聰慧,聽他這麼說,忍不住瞪大眼睛,怒意盡消的問道。--16430082614072796690+dsguoo+741I8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