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那赤紅火焰的出現,周圍的空氣溫度一下子升高了許多,即使是身處藩籬塔的最頂層,也似乎依舊難以壓制住赤心之炎的強大能量。
但是與之前他曾經見到的狂躁的赤心之炎不同,這一次在鳳長悅的手中,赤心之炎就像是一個聽話的乖孩子一般,收斂着自身的能量,看起來安全了許多。但是即使這樣,他心中的驚駭,也沒有絲毫的減少。
蒼離只感覺嘴裏一陣苦澀,這「小東西」,還真是不一般。這可是伽陵學院千年以來,最大的秘密!
歷代的院長和守護後山的長老,都曾經試圖去收復赤心之炎,然而千年以來,卻沒有一個人成功!甚至曾經有一位長老因為實在太渴望得到赤心之炎的力量,強行收復,結果被赤心之炎徹底吞噬!
從那之後,學院之中的長老,對於這既恐怖又強大的存在,始終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他們在後山之中,幾十年如一日的守護着它,甚至隱姓埋名,因為這赤心之炎,而選擇永遠在後山默默修煉,從未出去過。
多少擁有者強大實力的長老,都因為這樣的原因,在大陸之上,從來不被人所知道。
但是赤心之炎這般狂暴,從千年之前落在學院之中,就曾經引起極大暴動。這些年來,赤心之炎曾經爆發過三次,若非長老們合力制服,只怕伽陵學院早就遭到了滅頂之災。
外人對此卻是鮮少知道。四大學院之中,伽陵學院雖然排名第一,但是這些年來,其他三大學院都逐漸強大起來,隱隱約約想要將嘉陵學院擠下來的意圖,很多時候都對嘉陵學院的學生和老師十分挑釁。
他們以為伽陵學院已經逐漸落寞,即使曾經聽聞過在嘉陵學院遭遇劫難的時候,總是能夠化險為夷,也聽說過似乎有神秘的強者,但是這些年來,嘉陵學院曾經幾次遭到其他學院挑釁,也未曾見過什麼強者,因此,很多人暗中猜測,嘉陵學院已經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但是誰能想到,嘉陵學院,只是因為後山有着赤心之炎這樣的存在,才反而最是低調!
他們,才是伽陵學院最大的殺手鐧!
但是伽陵學院除非是遭遇到了極大危機,才會召喚七位長老,所以就算是學院最頂尖的幾位老師,也不過只是在傳聞中聽說過而已。
就連上一次,學院遭到了那麼多血衣人的圍攻,幾乎一度陷入死地,蒼離都沒有召喚他們。可見他們地位的特殊性。
而現在,就是被這般嚴密守護着的赤心之炎,那麼多人付出一切也要看守的赤心之炎,居然就這般輕易的,被鳳長悅給收走了,這如何讓蒼離不心生感慨?
這丫頭平時總是總是平平淡淡的,仿佛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但是現在居然這悄無聲息的將赤心之炎給收走了,着實讓他吃了一驚。
然而看着那一簇赤紅的仿佛精靈的火焰在鳳長悅的手中跳動,心中又無法控制的生出了一股驕傲之情。
這是他的學生!是他的驕傲!
她做到了千年來,無數人都做不到的事情。那些人,無一不是天才中的天才,強者中的強者,但是終究,赤心之炎,還是屬於這丫頭了啊。
也許,這就是天意。
蒼離看着鳳長悅,她湛黑的眸子裏,沒有得到珍貴寶物的狂喜,沒有輕浮的得意,只有一派寧靜。
他忽然嘆了一口氣:「丫頭,你先休息一下。」
說着,轉身就要離開。
鳳長悅一愣:「師父,您去哪兒?」
蒼離頭也不回:「你把那幾個老頭子的寶貝給帶走了,總得給他們說清楚,你是怎麼拐走的吧?」
蒼離話語中有一絲無奈,卻更多的是調侃,顯然已經站在了鳳長悅這邊,準備為她撐腰了。
鳳長悅唇邊盪起笑意:「好!」
蒼的身影很快消失。
鳳長悅看着,等到確定蒼離已經離開,才突然眉頭一皺,手忽然捂住了唇,咳嗽了起來。
她聲音壓制的極低,顯得有些沉悶。連續的咳嗽之後,她似乎才緩了過來,眉間具是疲憊,隱約還能看到一絲因為急劇的消耗和嚴重的損傷而帶來的痛楚。
面前白影一閃,卻是小白跳了出來,惶急的看着她,看着她唇邊淡淡的血跡,心疼的抓耳撓腮,黑黑的眼睛裏,全是擔憂。
鳳長悅往後靠了靠,讓自己舒服一點,看着小白,淡笑着安慰它。
「小白。我沒事。你別在我眼前晃了,眼暈。」
小白立刻全身一僵,而後猛的停止了跳躍,然後緊緊的盯着她,用神識和她進行交流。
「主人!你都這樣子了,還叫沒事?那老頭子被你晃過去了,我可不會!「
很少見到小白這個樣子,鳳長悅笑了笑:「我是說真的。你看,我不是恢復的很快嗎?「
體內的天堂火也赤心之炎在不斷的沿着經脈流動,持續的修補着她因為強大的能連衝擊造成的損傷。
正如蒼離所想,上官瑤自爆,她離得最近,受到的傷害自然也是最大。她不是萬能的,這樣出乎意料的決絕相殺,着實也超乎她的預想。
而且,上官瑤再怎麼樣,當時也已經是靈皇境界,她自爆,產生的威力,連五長老等人都不願意直面,更何況她一個小小靈王?
她在拳頭即將打爆上官瑤的腦袋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唯一來的及做的,就是立刻召喚天堂火,抵禦那狂暴的能量衝擊。
再加上她肉身早就經過天堂火和赤心之炎的淬鍊,她才能夠強行抵禦住那樣的攻擊。換做其他靈王,只怕早已經暴體身亡了。
不過饒是如此,那股無法控制的爆炸能量,也給她的身體造成了極大的損傷。
蒼離剛才用靈力探查的時候,最擔憂的就是她的五臟六腑,還有經脈。而且第一遍探查的時候,也確實檢查到了無比嚴重的損傷。肺腑幾乎全部裂開,胸腔之中,甚至有着大量的淤血。
一旦不能得到及時的有效治療,將會成為她修煉路程上,最大的阻礙。甚至嚴重的話,將會從此都無法進益!
這也是為什麼,蒼離那般驚慌擔憂。
但是後來,她笑着讓蒼離再度檢查,蒼離卻發現,她身體的傷在以極快的速度恢復,而且似乎枯涸的靈力也得到了補充,仿佛真的已經快要好了。
實際上,那是她強行催動赤心之炎修復身體,蒼離用靈力探查時,受到赤心之炎的影響,還以為她真的恢復的很好。
然而,她的身體,她自己最是清楚。
小白是她的契約魔獸,自然也是再清楚不過。她分明就遭受到了極大的損傷,卻用了點技巧,瞞過了蒼離,讓他以為她沒有受到什麼傷。
畢竟當時,就連蒼離都沒有看到,上官瑤自爆時,鳳長悅究竟是如何避開的。
她能活下來,本身就是一個奇蹟。
小白心疼不已,小爪子在臉上抹了一把,蓬鬆的大尾巴一甩:「主人。你必須要好好休養身體!不能再這樣和人拼命了!要不然、要不然……「
小白吭哧吭哧,卻不知道該怎麼說。說什麼它都會心疼啊。最後急得不得了,乾脆一扭身,拿屁股對着鳳長悅。
意思很明顯,要是鳳長悅再這樣,它就不理她了!
小白氣鼓鼓的,雙爪抱在胸前,等着鳳長悅安慰它,保證以後一定會注意,但是等了一會兒,卻依舊沒什麼動靜。
小白更急了,心裏也賭氣。不理我?我也不理你好了!
大尾巴一掃,小白依舊背對着鳳長悅。
還是沒動靜。
小白心裏有點委屈,其實,它只是想要她注意自己的身體嘛!它偶爾發一下脾氣,也都是為了她啊!她怎麼還不理它?
小白等了又等,心裏開始有點動搖。
其實,主人也很不容易啊……現在她這麼虛弱,它是不是不應該這麼鬧?
依舊沒動靜。
小白心裏猶豫半晌,最終狠狠一握拳:算了!它這麼寬容大度體諒主人,怎麼能這麼計較呢?原諒她好了!等她的傷好了,再一點點清算!
小白這樣一想,心裏就安定了許多。當下微微仰起頭,心中默默對鳳長悅說道:「主人,看在你現在受傷的份上,我就暫時不和你計較這些了。只要你能承認錯誤,保證一定會好好養傷,以後也不再這麼冒險,我就原諒你……」
一邊說着,小白一邊轉過身來,但是眼前的一幕,卻讓它呆了呆。
只見鳳長悅倚在那裏,唇角淡淡的笑,而眼神……
卻看向她懷裏的小彩冰雀!
那隻小小的彩冰雀身體嬌小,不過半個巴掌大小。比它還要小,渾身是毛茸茸的彩色的毛,只有頭頂九根翎毛,昭示着它彩冰雀之王的身份。
而那小東西,居然在主人的懷裏,舒服的蹭着!
而主人,居然也拿那種溫和眼神看着它!甚至!還帶着一絲寵溺!
小白一下子炸毛了:它跟着主人這麼久了,都沒有見過主人對它露出那樣的神色!這隻破鳥,居然就能夠得到這樣的待遇!
而且,還是在主人的懷裏!
那裏它都沒怎麼去過好嗎!只有肩膀屬於它好嗎!
小白心中一時間既是憤怒又是嫉妒,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呆呆的看着。心中不斷咆哮。
小東西!你給我滾出來!別想着跟我搶主人!
小彩冰雀似乎感受到了小白的怨念,終於抬起頭,回頭懶懶的看了它一眼。
那眼神,外人看起來,只覺得純淨懵懂。小白卻瞬間明白了它的意思:我就是要搶,怎麼樣?
小白氣的渾身的白毛都隱約有了豎起來的衝動。
而後,就在小彩冰雀以為,小白會這樣放棄的時候,小白渾身氣勢忽然一弱,繼而眼巴巴的看向鳳長悅。
鳳長悅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一把將小白撈了起來,放在肩膀上。
「小白,我之前可是不知道,你居然這麼喜歡吃醋哈哈。」
鳳長悅嘴唇蒼白,語氣也有了一絲疲憊,但是眼角分明帶笑,顯然先前的一切都看在眼裏。
小白是她的契約魔獸,能夠彼此感應到最真切的心理變化,所以小白那些沒有說出的話,她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小白這時才終於露出委屈的神色,抓着鳳長悅臉頰邊垂下的黑髮,眼巴巴的看着她。
小彩冰雀看了它一眼:居然哭了?
小白立刻回瞪:誰哭了!?
鳳長悅安慰的摸了摸小白:「放心。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再說了,你是我的魔獸,我怎麼會忽視你呢?」
鳳長悅鮮少會說這樣的話,一下子將小白的情緒安撫了。當下猛的點頭。
小彩冰雀瞥了它一眼:出息。
小白又要炸毛,看了一眼鳳長悅,又轉過臉去。
算了,就放過它這一次。
鳳長悅看着,心中反而欣慰了一些。小彩冰雀雖然懵懂,畢竟剛出生就遭遇了那麼大的劫難,又親眼看到自己父王為自己死去。雖然它還不是很清晰,但是終究是有一定的感覺的。小白和它鬧一鬧,兩隻倒是都熱鬧了一些。
鳳長悅看着小彩冰雀:「你不能一直跟着我。知道嗎?」
小彩冰雀愣愣的看着她。
鳳長悅解釋道:「你還有自己的整個族群,所有的彩冰雀都還在等着你的回歸。你父王將責任放在了你身上,雖然你還小,但是也要面對。這是你無法逃避的事情你懂嗎?」
小彩冰雀的眼中,逐漸浮現了深深的哀傷。那股懵懂的哀傷,看的小白也一愣。
是的,它才剛剛出生,就要面臨這樣的情景,背負整個族群的興亡。對於它來說,着實有些殘忍。
鳳長悅一頓,還是繼續說道:「你雖然跟着我出來了,但是終究還是要回去的。你的族群,都在等你。而且,我也有自己的路要走,太危險了。就連我自己,都無法確定能夠成功,更不能帶着你了。」
小彩冰雀沉默,只是看着她,眼睛裏逐漸有了淚水。
鳳長悅眉目之間,忽然浮現了淡淡的嚴厲之色。
「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我也是如此。雖然你還小,但是你是彩冰雀之王,就註定要付出努力為你的族群做出努力。哭,在任何時候,都沒有用。我從來不覺得哭是懦弱的表現,但是,它解決不了問題。面臨任何困難,都需要你想辦法去解決,而不是逃避。懂嗎?」
小彩冰雀仍然睜着眼睛看着她,只是其中的淚水已經被它強行收回。雖然還是有些悲傷的樣子,但是顯然已經聽進去了一些。
小白在一旁看着,忽然覺得這小東西也不是那麼可惡了。
鳳長悅盯着它。
小彩冰雀終於點了點頭。
鳳長悅呼出一口氣。不管怎麼樣,她不能帶着它。她已經有了小白,就沒有辦法契約魔獸了。帶着它確實有很多困難。
她不覺得,有必要讓它跟着一起去冒險。
雖然,她們先前一同經歷了那樣的生死之劫。甚至,小東西第一眼看到的,是她。
小彩冰雀點點頭之後,精神就萎靡了很多,一頭栽倒了她的懷裏,死死的埋着腦袋,一動不動。
小白瞧着,竟是沒有之前生氣了。
一人二獸就這麼靜默了一會兒。
忽然,一陣動靜傳來。
鳳長悅眉間微動——來了。
她立刻讓小白回到了魔獸空間,小彩冰雀倒是沒動,還在她懷裏呆着。畢竟他們都知道它在她這裏。
果然,蒼離很快進來了。在他身後,跟着神情依舊嚴肅的大長老以及其他幾位長老。
鳳長悅的臉色,已經恢復如常,絲毫看不出來先前的虛弱。
「長悅丫頭。人都來了,你說說是怎麼回事吧。」
蒼離也不廢話,直奔主題,站在一旁,看了眼大長老幾人,便朝着鳳長悅開口。
鳳長悅要起身,被蒼離按着。
「你畢竟受了這麼重的傷,就這樣說吧。」
儘管先前已經知道蒼離有多麼寶貝這個徒弟,現在看到蒼離居然因為擔心她的傷勢,都不准她起身,幾位長老還是有些吃驚。
不過幾人也都並不在意這些,便看向鳳長悅,等着她說。
鳳長悅點點頭:「各位長老好。想必你們也已經發現,被封印在地下的赤心之炎,無故失蹤了。「
她抬起頭,神色平靜。
「正如你們所料,它已經認我為主了。現在,赤心之炎,就在我這裏。『
儘管先前已經做了推測,而且知道有很大可能就是她收復了赤心之炎,但是當親耳聽到的時候,幾位長老還是吃了一驚。
看着鳳長悅纖弱的身軀,幾人都有些難以置信。
就是這樣一副身軀,就是這樣一個才十四歲的少女,將學院千年來費盡心思守護的赤心之炎帶走了?
鳳長悅似乎沒有注意到幾位長老的神情,輕輕打了個響指,指尖就出現了一簇赤紅的火苗!瞬間提升了整個空間的溫度!甚至還能感受到,其中純淨而強大的力量!幾乎將靈魂都灼燒起來!
幾人這倒是第一次離得這麼近的看到赤心之炎,一時間都愣在當場。
他們雖然在後山守護赤心之炎幾十年,但是都沒有見過它的本體,現在倒是見到了,只是卻是在一個少女的手上。
這多少有些讓人感慨。
就連向來深沉嚴肅的大長老,眼神之中,也有了一瞬間的淡淡複雜之色。
「這……」
有長老遲疑着開口,卻不知該說什麼。
鳳長悅將火苗收起,看向眾人:「收復赤心之炎,純屬意外。我先前只是被金環蛇王捲入了地洞之中,而後在羽千宴的幫助下,才最終將它殺死。後來,我就發現旁邊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就走了過去。然後就發現了一片湖。裏面,正是赤心之炎。」
「中間歷經曲折,最後因為有天堂火助力,我才僥倖活了下來。然後,這東西,就在我的身體裏了。」
鳳長悅看着幾人,語氣淡淡。其中艱難困苦,全部一語帶過。
所有的事情,簡單兩句話就交代了,而關於為什麼赤心之炎認她為主,她並沒有說。
因為,這是她最大的秘密——天堂火真正的威力,就在於不斷吞噬其他神火!
果然,一位長老疑惑開口:「你不知道它是如何認你為主的嗎?」
其他人顯然也有些懷疑,都看着她。
鳳長悅神情平靜,搖搖頭:「不知道。當時我只感覺很疼,然後就昏過去了。再醒來,就已經在我體內了。」
幾位長老面面相覷,顯然沒有料到,得到的竟然是這樣的回答。
難道不是她自己想盡辦法去收復的嗎?聽着她的講述,倒像是赤心之炎主動認主?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要知道,千年以來,學院不知道出了多少人去嘗試,卻沒有一個成功的。現在,鳳長悅居然迷迷糊糊的成功了?
幾位長老顯然有些不信:「赤心之炎作為神火,威力強大,能量更是狂躁不堪。我們幾個聯手才勉強相抗,你怎麼能夠將它容納在體內的?」
鳳長悅看向那個說話的人,語氣毫無波瀾。
「長老這是在質問我嗎?」
那長老臉色有點尷尬,卻也仍然堅持:「那你如何解釋,赤心之炎能夠在你體內,而你還完好無損?」
「我來告訴你們原因吧。」
站在一旁的蒼離忽然開口。
大長老看着他,眸色暗沉,似乎隱約猜到了什麼。幾位長老也都看着蒼離。
蒼離神色少見的肅然,頓了頓,指向鳳長悅。
「因為她身上,還有一種神火。「
「什麼?!「
」這怎麼可能?!「
蒼離的話,就像是點燃了一把火,將幾人的情緒點燃。第一反應就是這根本不可能。
怎麼可能呢?這樣的事情,恐怕千年也不會發生一次!
一個人的體內,居然有兩種神火!
一種神火就已經世間難尋,更何況將兩種全部收復?
但是看着蒼離的樣子,分明……
這一次,就連大長老都無法淡定了,緊緊的盯着鳳長悅:「是第幾位的神火?」
鳳長悅猶豫了一下,看了蒼離一眼。
蒼離領會,看着幾人的目光,少見的嚴肅,還帶着絕對的威嚴。
「這事情關係到她的生命安全,所以我不得不謹慎。其實學院的不少人都知道,但是你們一直呆在後山,所以不知道。「
蒼離的聲音變得低沉。
「她體內的另一種神火,是——天堂火。「
幾位長老豁然看向鳳長悅!震驚無言!整個空間,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中。
蒼離皺了皺眉,繼續道:「雖然學院裏不少人知道她體內有天堂火,但是現在,她身體裏有兩種神火的這件事情,只有我們幾個知道。而且,為了她的安全,我希望這件事,不要傳出去。「
「放心。「
大長老在短暫的震驚之後,最先恢復常態,感慨的看了鳳長悅一眼,眼神之中,少見的露出了激賞之色。
「她畢竟是你的學生,我們都明白這件事的意義,絕對會保密。倒是她,真的出乎我的意料。」
大長老神情微微惘然,似乎陷入了久遠的回憶。
「你終究……找到了這般出色的弟子。」
蒼離微頓,蒼老的臉上泛起一絲笑容:「是啊。」
一時間,氣氛似乎有些奇怪。幾位長老也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鳳長悅看着,知道這其中必然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但是也識趣的沒有開口問。只是輕巧的接了話。
「這大概就是為什麼,我沒有死吧。但是不管怎麼樣,終究是我拿走了學院守護千年的赤心之炎,所以,這件事情,還是要有所交代的。」
她雖然相信幾位長老的為人,更是相信師父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會站在她這一邊,但是卻仍然警醒的為自己留了後路。
有些事情,知道的多了,總是會帶來麻煩。
如果不是因為赤心之炎是學院千年來費盡心思看守的神火,她連這件事情都不會說出來。
要知道,只世上,想要得到神火的人,實在太多了。
而其中,更是不乏強者。一旦她擁有兩種神火的消息傳出去,將會招來無盡的麻煩。
天堂火是因為她先前並不能完全控制,而且總是被逼到絕境,沒有辦法,才會讓學院裏的人看到。而現在,她必須十分謹慎。
這一次,幾人終於沒有什麼疑問了,在萬火至尊天堂火面前,任何事情,似乎都變得不那麼令人驚奇了。
鳳長悅繼續道:「後來,我剛剛清醒過來,地洞之中就發生了坍塌,我和羽千宴準備順着原路返回,卻發現已經被封印。」
幾位長老面色郝然,這倒是他們的不是了……
畢竟,他們當時都知道這兩人是在下面的,卻還是選擇了封印。這就相當於,放棄了二人的性命。
此時再面對鳳長悅,終究是有些尷尬的。
大長老倒是坦然,他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也不覺得後悔。如果再給他選擇的機會,他還是會站在大多數人的立場上。
只是沒想到,鳳長悅和羽千宴居然能夠成功逃出來,也算是幸事。
「我們當時以為……赤心之炎要暴動了,所以,才會選擇強行封印……」五長老在最後的位置,弱弱的說了一聲。
雖然當時他很猶豫,但是終究也是出了力,所以此時,心中倒是對鳳長悅有着幾分愧疚。
鳳長悅心中瞭然。卻也並不十分在意。她知道他們做出這樣的選擇無可厚非。
「我能夠理解各位長老。只是赤心之炎,我卻也要厚顏帶走了。」
幾位長老紛紛點頭。
赤心之炎反正已經認主,也無法歸還了。而且,在她身上,說不定可以發揮更大的威力。倒也算是好事、。
蒼離在一旁打圓場:「既然事情都說清楚了。這件事情也算是有了交代。你們以後可別說是我偏袒啊!我這可是已經全部都說了!」
大長老點頭:「好。」
既然這赤心之炎已經被取走,那麼他們就沒有繼續守護後山的必要了。
大長老說完,看了鳳長悅一眼,還是轉身離開。
其他幾位長老也連忙跟上。
蒼離忽然嘆息一聲。
鳳長悅緩緩的摸着小彩冰雀,靜默無言。
蒼離很快調整了心情,轉眼看向鳳長悅,神情是少見的嚴肅。
「長悅丫頭。你身上的傷,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妥。我這段時間,會閉關給你煉製丹藥,希望能夠快點恢復。」
鳳長悅點頭:「多謝師父。」
蒼離擺擺手:「這種話就不用客氣了。我現在就你一個寶貝徒弟,不寵着你寵誰?這段時間,你就先好好修養。「
鳳長悅猶豫了一下:「師父,我想要回我自己的宿舍。「
蒼離疑惑問道:」為什麼?這裏有着整個學院最充裕的靈力。對你的傷勢恢復也很有好處啊。「
鳳長悅笑了笑,眼神卻十分堅定:「就是因為這裏太好了。如果我每一次受傷,都在這裏休養,以後恐怕就無法適應其它條件了。而且學院裏的靈力也很充裕,我覺得那已經足夠了。」蒼離想了想最終還是同意了:「好。」
……
一出來,鳳長悅就遇到了一直等在這裏的西澤。
「長悅!」
西澤一見到她,就興奮的大喊出聲,然後朝着她跑來。
此時眾位長老和老師都已經離開,蒼離在一旁看着,倒也沒說什麼,只是眯起眼睛笑了。
鳳長悅也笑了:「西澤。你沒事吧?」
西澤立刻搖
了搖頭:「我沒事!倒是你,怎麼又來到這裏了?總是讓自己受這麼重的傷。」
西澤的語氣變得很擔憂:「這一次你怎麼樣?「
鳳長悅安慰道:」放心。沒事兒。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西澤向來信任她,見她臉色還好,也就深信不疑:「那就好!「
二人隨即一同回去了。蒼離也回去自己的煉丹房,去給她煉製丹藥。
……
回去之後,西澤轉身進了旁邊的屋子,鳳長悅則是獨自一人上了樓。
整個房間靜靜地,只有她的腳步聲輕緩落下。
她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口,就要推開門的時候,忽然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門。
門還是微微開着的。
但是裏面的人,卻已經好像離開很久了。
她的心中,忽然湧現出淡淡的失落,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疼痛。
以及,如同潮水一般,洶湧而來的思念。
她從不知道,因為一個人,時間也會變得這般難熬。
他在的時候,好像從未覺得,他如何重要。當他離開的時候,好像也並不是很難過。
可是,當她再一次歷經生死的時候,才忽然發覺,原來她已經將他刻在了骨血中,不能失去。
她閉了閉眼,輕輕的吐出一口氣,而後推開門進去。
盤腿坐在床上,她周身浮現淡淡的金色,開始修復自己的傷勢。
而在外面,她看不到的地方,一道青色的人影,隱隱約約浮現。透過角落的一個窗戶,看着她。
看到她似乎在門口停留,看到她似乎開始療傷,看到她似乎開始療傷。
他稍微放心了一些,之前那種始終懸着心的感覺,也終於淡了一些。淡漠的狹長眼眸,終於略過了微亮的光,轉瞬不見。
身體之內似乎又是一陣翻湧疼痛,他眉頭一簇,忍了下來。隨即轉身準備離開。
一道黑色的人影,忽然浮現在他眼前。隨之而來的,是無上的強者威壓!
「離她遠一點。」
冰涼的觸感在脖子上蔓延。那是來自死亡的威脅。
「她不是你可以覬覦的。懂嗎?」
羽千宴想要抬起頭看看究竟是誰,然而頭還沒有抬起來,就已經狠狠的跪倒在地!
一陣無法抵抗的力量突然從身上的每一處傳來!瞬間幾乎碾碎他的骨頭!
羽千宴猛的吐出一口血來!
「不要不自量力。那樣只會讓你死得更快。」
那個人似乎不願再廢話,轉身離開。這只是小小的教訓而已。
羽千宴一個人半跪在那裏,他的眸子中,泛起從未有過的壓抑和瘋狂。原以為只有在面對他的時候,才會有這種恥辱的感覺,但是現在,不過是一個手下,他就已經無法抵抗!
他可以感受到,身上的骨頭已經斷了好幾根,內臟也受了傷。
他從來沒有一刻,像是現在這般,覺得自己無用之極!
羽千宴閉上眼,將血全部咽下,再次睜開眼時,仿佛有什麼不一樣了。
他沒有回頭的離開。
腳步,越來越堅定。
以前,他不在意,所以不爭。
但是,從現在起,他就是死,也要去嘗試!
有血從身上滴落,在他身後形成一道逐漸蔓延開來的血色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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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們,周五一天滿課,而且大姨媽幾乎要疼的睡不着了。所以基本沒有時間碼字啦。周六更新會改為下午麼麼噠。
另外,今天你們買東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