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冷少的貴妻
晏寒厲大步走了過來,二話不說一把將她的頭攬了過來,她坐在椅子上,抱着他的腰,由剛才的靜靜流淚,變為痛哭起來。
唐黛在辦公室里哭了,還哭的那麼傷心可憐,連唐乙都不敢進來,高坤當然更不敢了。
於是唐乙說:「你去找姑爺下來吧!」
高坤看看她問:「你什麼時候被收服了?」
以前這女人不是看晏少不順眼的?
唐乙眉一挑,輕聲斥道:「快去,廢什麼話?報晚了,要是等晏二少去了,小心姑爺廢了你!」
高坤摸摸鼻子,一個女人這麼兇悍幹什麼?他轉過身,乖乖地去找晏少匯報了,她說的沒錯,要是二少去胡鬧一場,晏少肯定會生氣的,到時候倒霉的只有他。
少奶奶的保鏢可多好,晏少怎麼懲罰都不會親自懲罰她的,而少奶奶對下人都太好了,連句重話都不說的,他要是一開始就是少奶奶的保鏢該多好?
晏寒厲要是知道他的想法,肯定先劈死他。
辦公室里,唐黛哭夠了,抽泣着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此刻她已經被他給抱到沙發上,她就窩在他的懷裏。幸好不管她怎麼傷心,還有這個男人永遠都不會傷她的心。
晏寒厲的大掌輕輕地撫摸着她的發,他若有所思地說:「黛黛,你沒覺得最近發生的事,不太正常嗎?」
&麼意思?」唐黛不解地看向他問。
一說起這些,她立刻就冷靜了。
&人借唐如和容宛靜算計你這件事做文章,如果不是幕後的這個人,她們也不會被報應的如此徹底。」晏寒厲說道。
&個人,對我是有利的?」唐黛問他。
&錯,我想他們應該馬上有下一步計劃了。」晏寒厲說道。
在他看來,對方就是在用這件事造勢,進行他們接下來的行動。
&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要瞞着我!」唐黛的表情又黯了下來,她微微低着頭說:「不只是我的感覺,我也分析了,他這次回來肯定不是為了頂着霍成堯的名字過一輩子的,他如果不想趁機回唐家,難道他是要毀了唐家嗎?如果他想趁機回去,他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她抬起頭看着他問:「是我靠不住?我認為他告訴了我,我也可以在唐家為他做一些事啊!總比他自己回去要強的多,你說是不是?」
&想……他應該是有所顧慮吧!我能感受的到,他可能不是不信任你,只不過也許是等的太久,要萬無一失吧!你想想,從車禍到今天,他一直在準備着這件事,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晏寒厲看着她,認真地問。
唐黛怔了一下,她長長地嘆了聲氣,說道:「那好吧!」
雖然她從小無父無母,可同樣沒背着仇恨,相比之下,她比哥哥要輕鬆多了。儘管她覺得不公平,儘管她覺得應該告訴她,可是她理解他,不會因此而埋怨他。
誰讓這是血緣呢?有句話怎麼說的?
&斷骨頭連着筋」,就是這個意思。
——
容宛靜已經找到了唐興良,許是她的餘威,唐興良並沒敢讓人攔她,不讓她進晏氏。在他的心裏,他已經決定要和她撇清關係了。
容宛靜看着這個熟悉的男人,此刻他顯得很陌生,她緊緊地觀察着他的表情問:「興良,你真的要和我離婚?為了唐黛?那個孤女?」
對於婚姻,她曾很不屑,可是這一切真的要失去的時候她才發現,其實她很在意。
更何況,她根本就不相信唐興良為了唐黛為和自己離婚,唐興良是一個有愛的長輩嗎?她從來都不知道,事實上以前唐黛是否存在,在他心裏一點都不重要。
唐興良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清了清嗓子說道:「最近發生了很多的事,不只是唐黛的事情,從根本上來講,這麼多年你雖然為唐氏出了力,可你養肥了容家,這是毋庸置疑的吧!」
容宛靜問他:「我和容家的每一次合作,都是經你同意的,你當初不反對,為什麼現在拿這個來指責我呢?」
這話質問的唐興良有些惱羞成怒,他突然怒道:「我那是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你的計,等我發現唐氏大不如從前的時候,已經晚了。我一直遷就着你,可是你呢?卻把我的感情當成了讓你變本加利掠奪的資本。」
他的話閘打開了,怨氣也跟着冒了出來,他一邊來回地走着,一邊指着她叫道:「還有、還有你對我哥的感情,啊!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嫁給我的時候我就感覺你看不上我,你喜歡他,可惜啊!他看不上你。」
容宛靜也怒極了,她氣急敗壞地喊道:「唐興良,咱們幾十年的夫妻了,不是幾年,我對你如何,你自己心裏真的沒數嗎?當初是誰幫你搶到唐家的?如果不是我,你一輩子都在你哥的陰影下卑微地活着,能有今天嗎?」
一個成功的男人,是不願意讓人提及他不風光的往事,容宛靜太剛強了,她不是不知道這些,而是她不願意去委屈求全地逢迎他!
哪個原配妻子會一味地逢迎、崇拜着另一半呢?那多半都是小三或二婚老婆才這樣做。
她的話,刺痛了唐興良那根脆弱的神經,他跳着腳罵道:「夠了容宛靜,我再不行,我也是唐家的少爺,你呢?你們容家算個屁啊!你嫁我,你就是高攀你知道嗎?如果不是我,你不過是個三流小豪門的千金,如果不是你勾引我……」
&了!」容宛靜歇斯底里地叫道:「唐興良你個混蛋,你得了便宜還賣乖是不是?你今天的風光是誰給的?唐氏要是在你手裏,早就被敗完了,還能有今天?是,唐氏現在是不如以前,可總比你個笨蛋管理要強的多!」
&說誰笨蛋呢?你tm當初要不是爬上我的床,我能娶你?美人計用的夠好的啊!我原本要娶的是一流豪門的小姐,你這個,白給我提鞋都不夠格!」唐興良也暴怒地叫道。
一流豪門,都很清高,唐興良自然也是如此。如果不是容宛靜的能力超群,也不會壓唐興良這麼多年。
容宛靜被氣壞了,這麼多年,他從來沒這樣過,沒想到他居然還有爆發的一天。可是現在情況的確如此,她必須要改變策略。
情緒管理目前已經受到人們的重視,事實證明,一個人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就能控制住自己的不良習慣,這樣的人才會更容易成功。
即使容宛靜心中的怒火旺盛的要毀滅一切,可她仍舊沒有忘記今天來的目的。
她剛才還猙獰的臉,立刻變得不可置信,夾雜着哀傷,看着他問:「原來你是這樣看我的!」
唐興良一看到她的表情,頓時有些尷尬,這麼多年的夫妻,其實他平時並不這樣想,這不過是因為忌妒,話趕話趕出來的,現在她傷心了,他內心有些訕訕。
不過他並沒有否認什麼。
容宛靜的眼眶紅了,她說道:「興良,這麼多年,我是為容家謀了些福利,可是你捫心自問地想想,我對你怎麼樣?我剛接手唐氏的時候,幾乎天天住在唐氏,一年都沒怎麼回家,後來唐修和唐如見了我,都快不認識我了。」
&有,這些年,在外面我都是給足了你面子,在家裏我照顧好你的起居生活,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容宛靜口口聲聲地看着他問。
唐興良無言以對,因為她說的一點都沒錯。平心而論,容宛靜對自己是沒話說。
容宛靜看他不說話了,情緒也平靜下來,不由語重心長地說:「興良,我們再有矛盾也沒大吵過。容家的事情我承認是我不對,這次我惡意抹黑唐黛,那也是因為她在唐家的地位太高,都沒有唐如的地位了,難道你忘了,唐如她才是你親生的女兒,她才應該嫁給晏寒厲那樣優秀的男人嗎?」
唐興良又不說話了。
容宛靜繼續說道:「你真的要和我離婚嗎?」
她的聲音,軟軟的,足以讓他想起以往她的柔情萬種,年輕的時候,她也是極美的女人,亦純亦妖,將他迷得神魂顛倒,讓他不娶一流豪門千金,娶了小門小戶的她。
他與她也有過激情似射的時候,現在的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個狀態,他縱然不多情、不念舊,可這麼多年的感情,不是說扔就扔的。
他很不忍,他不想離婚了。可是……
&良!」容宛靜往前走了一步,想要撲進他懷裏。
他想到了唐家,他突然往後一退,像躲避細菌一樣地躲開她,然後快速說道:「宛靜,你不要怪我狠心,是唐家已經容不下你了。如果我不和你離婚,唐家也容不下我了。」
容宛靜呆住了,她一直以為是唐春采和唐黛從中搗鬼,沒想到是老爺子逼着他離婚。
唐興良生怕她再說出什麼讓自己招架不住的話,便匆匆開口說道:「離婚協議我會讓律師送給你的,你放心,你該得的,不會少了你的,我有事先走了。」
他走出門,對助理說道:「送客!」
然後便落荒而逃。
他覺得自己夠仁至義盡了,不會在離婚財產上苟責於她,這也算是對的起她了。
容宛靜沒想到,他為了躲自己,竟然連辦公室都不要了。錯愕之餘,她笑了!
這就是男人,為了所謂的繼承,為了財產,可以放棄一切,包括他的原配妻子。她竟然對他還抱有希望?
真是太可笑了!
容宛靜走出唐氏,以往對她恭敬有加的員工們,看到她都低着頭匆匆走過,然後在背後對她指指點點,這種滋味兒簡直太難受了。
從雲端掉落在泥淖,就是這種感覺。沒想到她這輩子居然還能這樣大起大落,她以為唐興晟死了,就萬事大吉了,誰想到唐興良和唐修這父子倆,急着過河拆橋呢!
她從來不信命,她要好好想一想,接下來該怎麼辦?眼下女兒的名聲還是被連累了,不能急於一時用女兒的婚姻讓自己翻身,幸好唐如年齡不大,不着急結婚。
唐興良與容宛靜從唐氏分別出來的照片,讓大家更加確定了唐興良要與她離婚這件事是真的,不然如果和好了,幹什麼一前一後的出門?
容宛靜回了家,閉門不出,免得記者總跟着她問來問去的麻煩。
可是她頭都想破了,也想不出一個好辦法,讓她能絕地逢生。
離婚事件熱度還沒消退,一個讓她想不到的人來了。
自從她落魄以來,從沒人上門看過她,這也讓她明白自己過去活的有多失敗,竟然沒有一個雪中送炭的朋友,哪怕是電話上關心一下也行啊,可是沒有!
第一個上門的,竟然是容倪。
容宛靜過了很久才反過味兒來。
她看着容倪,雖然是新婚,可是瘦了很多。雖然是新婚,卻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不過容倪的臉上並未看出憔悴,反而有一種妖嬈。
面對容宛靜的打量,容倪笑着說:「新婚穿黑的有點不太妥是吧!他最近喜歡黑色,沒辦法!」
容宛靜知道,容倪嘴裏的「他」,是黃髮。
再剛烈的人,也要屈從於現實,哪怕是有學歷有能力的容倪!
&別用憐憫的目光看着我,其實他對我挺好。男人又老又丑沒關係,只要他對你好,有錢,這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容倪笑着,把手搭在沙發扶手上說:「我還真應該謝謝我容家大小姐的身份,否則他還不會這麼把我當寶貝一樣。比起來,我比那些沒身份的女人,要幸福的多。」
&變了!」容宛靜看着她說。
容倪撩了撩剛剛燙的捲髮說道:「結婚了嘛,有變化是正常的。」
容宛靜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轉言說道:「我想你應該是恨我的,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她真是沒想到,第一個來看她的,竟然是來看笑話的。
不過沒想到,事實並非她想的那樣。
容倪自嘲地笑道:「我都這個樣子了,比你好多少?我至於來看你笑話嗎?其實仔細想想,我為什麼要恨你呢?你也是容家的犧牲品,我應該恨的,是容家這個自私的家族。」
容宛靜深以為然,這次她領教了。
容倪看向她說:「我想,我們的目標,應該是一樣的。」
&麼?」容宛靜回過神來。
&仇!」容倪狠狠地說。
&仇?容家?」容宛靜反問。
&容家就算再自私,那還是我們的靠山。我指的是,晏寒厲!」容倪一字一句地說。
&寒厲?他怎麼了?我早說過,讓你利用同學的關係,和他發展一下,你偏偏要和他的保鏢混在一起……」
容倪打斷她的話說:「事實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
&是什麼?」容宛靜問。
&的身後,還有別人。」容倪緩慢地說。
&麼?誰?」容宛靜意外地問。
&不知道他是誰!」容倪搖搖頭說。
&連身份都不知道,你都聽他的?」容宛靜搖頭,不信地說。
容倪靠在沙發上,嘆氣說道:「容家從小安排我和晏寒厲一起長大,我自然知道容家的目的。可晏寒厲如果那麼好接近,我早就成功了,事實證明,我非但不能成為他的女人,甚至連他的朋友都不是,連他都無法接近。」
容宛靜看着她,沒有說話。
容倪繼續說道:「他那個人,太冷,太涼薄,你看哪個女人成為他朋友了?當然,除了那幾個倒霉的未婚妻,包括我妹妹。晏寒厲,不過是利用她們罷了。」
&你這麼說,你和晏寒厲的保鏢在一起,是計策嘍?」容宛靜若有所思地問她。
&錯!那個時候,奶奶罵我笨,說連一個男人都籠絡不住,我的壓力很大。後來有一個陌生人給我打電話,說他能幫我,他讓我跟晏寒厲的保鏢在一起,確切的說,應該是死士,讓我為了他,和容家鬧翻。」
容宛靜忍不住插嘴問道:「哦?他是誰?」
容倪答道:「我不知道他是誰,他讓我叫他『主人』。」
&人?呵!」容宛靜笑了,說道:「不是吧!這什麼人啊,你都不知道他是誰,你就聽他的?」
&事實上我成功了,我成為晏寒厲最特別的女人。」容倪看着她說。
&怎麼和晏寒厲死士好上的?」容宛靜突然問道。
&就是主人的能力了,他告訴我要對誰下手,他給我製造機會,給我制訂計劃,然後我就成功了。」容倪的唇角微微揚起,那是她覺得有成就感的時候。
&是這樣有用嗎?晏寒厲還是沒有因為這個,對你怎麼樣啊!」容宛靜不解地問她。
容倪有些激動地說:「晏寒厲他太厲害了,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是個局,他不過是讓他的死士陪着我演場戲罷了,而晏寒厲為了這場戲,和我裝了這麼多年,從始至終,我都被他玩在手心裏還自以為我是特殊的,我就是個蠢貨、笑話!」
容宛靜被她的話給刺激到了,半晌才問:「晏寒厲這麼厲害?」
容倪沉默地點點頭,目光中的光華,瞬間變為沉寂。
&你打算怎麼做?你的計劃呢?」容宛靜問她。
現在怎麼也是沒辦法翻身,不如看看容倪這邊有沒有突破點。
&的希望已經破滅了,但是你不一樣。你或許還能幫到那個人,他的目的是擊垮晏寒厲,到時候晏寒厲倒了,唐黛還有什麼可蹦躂的?」容倪看着她,眼中浮現着興奮的光,顯然他很期待。
&我沒意見!」容宛靜爽快地答應了。
人一但沒有別的路可走,選擇就容易的多。
——
過了兩天,霍成堯又找到了唐黛,他這次是來道歉的。
&次的事,對不起,是我傷害了你。」霍成堯誠懇地說。
其實這件事,他是沒辦法順着她的,但不來這一趟,他心裏又很難受。
唐黛已經想通了,她笑着說:「我沒往心裏去,是我強人所難。你有你的想法,我不應該干涉。」
&黛,你不要這樣說,是我不對。」霍成堯忙說道。
&麼?這事兒還有爭着道歉的?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以後你願意說的就和我說,不願意說的,就不用說。其實我能有一個哥哥就夠幸福的了,不用再要求別的。」
唐黛笑眯眯的樣子讓他看的出她是真的想開了。他不由說道:「你為什麼這樣好?我寧願你任性一些。」
他心裏的內疚感,更重了。如果讓他哄一哄她,甚至買些昂貴的東西送給她,他都會覺得心中不那麼沉重。
唐黛笑了,問他:「不是吧,居然還有人求着我任性的?行了行了,事情過去就別再糾結了,我們還像以前那樣好啦。」
&麼那麼容易想通的?」霍成堯問她。
&然是我親愛的老公哄的啦。」唐黛自豪地說。
&寒厲他的確是個值得託付的人。」霍成堯感慨地說。
&是自然了。」唐黛挑挑眉說。
&對了,剛才我進來之前,晏寒墨還跟我叫囂着,說我讓你哭了,不讓我見你。他這個人……」
唐黛接過他的話說:「你不用理他。」
&知道你心裏有數,不過豪門中的男人沒有簡單的,他要是真紈絝的徹底,壓根就不會來上班。我剛調查過他,發現他曾經雖然女人眾多,可是他和那些女人們,卻並沒有發生過什麼。」霍成堯說道。
唐黛的表情一怔,隨即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他是裝的?」
&有這個可能。」霍成堯認真地說。
&他故意接近我的目的呢?」唐黛問他。
&不難明白,你是晏寒厲唯一的弱點,所以你更加好下手,知道嗎?」霍成堯說道。
唐黛點點頭,她說道:「不過我倒是沒發現他對我做什麼不好的事。」
&肯定要先得到你的信任,然後才會做什麼。」霍成堯不放心地說。
&好吧!我會注意的。」唐黛慎重地說。
霍成堯說完這件想說的,整個人卻沒因此而顯得輕鬆,反而更加欲言又止了。
&麼了?有心事嗎?」唐黛看向他問。
他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我就是有些好奇,我沒有拿出任何的證據,你怎麼認定,我就是你心裏想的那個人呢?」
唐黛想了想,說道:「就是感覺吧!血緣的感覺。你對我那麼好,我卻感受不到任何的曖昧與算計,就是親情的感覺。」
&就沒有懷疑過嗎?比如說懷疑我卡的不純?」他問道。
&有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沒懷疑過。」唐黛說道。
&果萬一、我是說萬一,你發現我騙了你,我其實不是你的哥哥,你會恨我嗎?」他小心地問。
唐黛笑了,她說道:「怎麼會呢?你今天好奇怪啊!哪天你說你不是我哥,我不恨你,這樣行了嗎?你到底是怎麼了?」
一看她說這話的狀態,就不是認真的,不過他沒辦法再往下說了,他只好牽強地笑了笑,轉言說起了別的。
霍成堯沒坐多一會兒就走了,唐黛看下時間,到點要出去談合同。
她站起身向外走去,外面的晏寒墨殷勤地跑過來,賤兮兮地說:「唐總,要出門啊!」
&唐曜呢?」唐黛四處看了看,沒發現人影。
&啊,跑肚子呢,你是要出去吧,我和你去!」晏寒墨拍着胸脯說。
這時候,唐曜捂着肚子彎着腰走出來說道:「唐總,我不知道吃壞了什麼東西,拉肚子呢!」
唐黛看他表情痛苦,臉都脫了相似的,顯然已經跑了好幾趟廁所了,她關心地問:「我讓人送你去醫院吧!」
&用!」唐曜剛說完,肚中一陣絞痛,他綠着臉說:「我還得去!」然後就往廁所跑去。
唐黛看向晏寒墨說道:「你陪着他去趟醫院!」
晏寒墨一挑眉,說道:「唐總,我是您助理,不是他助理,再說他這個樣子,能堅持到醫院嗎?再給泄車上,還是讓人給他買點止泄藥先吃上。」
&好,你去買吧!」唐黛說着就要往外走。
晏寒墨馬上跟上她,說道:「我讓人給他買,他已經把工作交給我了,你去談生意,總不能一個人不帶助理吧!我都懂!」
唐黛真是想躲也躲不開,她是不能不帶助理,畢竟得有個人跟她附和着,她是有心栽培唐曜所以才讓他和自己一起去,沒想到唐曜在這個時候病了。伊思沒有跟這個項目,帶她也沒用。
&吧!」這是無奈之舉,工作上的接觸,是很難避開的,幸好她身邊有保鏢。
晏寒墨拿了文件,屁顛顛地跟上了。
坐上車,晏寒墨為了表示自己是真的來工作的,他一邊翻着資料一邊講這個項目的看法,還有如何談,誰充當什麼角色,說的頭頭是道。
唐黛才發現,他要是認真工作,也不比唐曜差啊!
唐曜的進步出乎她的意料,他本來能力就不錯,當了她的助理之後,更是認真工作,能力突增,幾乎是幾天一個變化,讓她驚嘆不已。
她的能力都沒唐曜進步的快,說實話她要是做助理,能像他做的這麼好嗎?說不準啊!
唐曜這個人很細緻,他體貼的讓你不用操一點心,比一個女人還能注意到細節,她用的非常順手。
不過晏寒墨這個人最大的好處就是狡猾,有他的攪和,後面的談判應該進展的不錯。
兩個人迅速敲定了角色,唐黛是好說話的,晏寒墨就是純攪和的。
到了對方公司後,兩個人就按計劃行事,對方說出什麼,唐黛都沒什麼意見,然後晏寒墨就會提醒一句,唐黛就又變了,結果對方的經理被唐黛兩人搞得快崩潰了,說完一句話就小心防備着晏寒墨,來回應對,一會兒就亂了。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大獲全勝,這也是唐黛了解晏寒墨的過程,她發現他思維相當的快,雖然他都是在攪和,但卻不是瞎攪和,都攪在了點子上,這讓唐黛更加相信晏寒厲和霍成堯的話,晏寒墨這個人肯定不簡單。
兩人出來之後,晏寒墨得瑟地問她:「怎麼樣?我表現的還不錯吧!」
&挺好!」唐黛沒有吝嗇她的讚美。
&有沒有發現咱倆配合的相當默契,這是心有靈犀啊!」晏寒墨繼續得寸進尺地問。
&和別人配合的也很默契!」唐黛淡淡地說,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晏寒墨看看她,然後說道:「好吧!誰讓我以前表現不好呢!不過我以後會刷新你對我的印象,等着!」
刷新了又能怎樣?唐黛也懶得搭腔。
兩個人坐車往公司走,晏寒墨嘰嘰喳喳的,一路上倒是不怕冷聲,不過習慣了清淨的高坤顯得很煩,唐乙也很不耐煩。
基於禮貌,唐黛大部分時間在聽,偶爾應一句,反正這裏離公司的距離也不算太遠。
不過變故很快就來了,拐彎的時候,對面駛來的車輛車速非常快,根本就來不及避讓,高坤下意識地轉動方向盤,讓另一方撞到車子。
唐黛坐的位置是駕駛員後面,是最安全的位置。高坤拐的狠了,躲開了一旁的唐乙,車子朝晏寒墨的位置撞來。
事故發生的太突然了,唐黛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人抱進懷裏,然後她聽到巨大的撞擊聲,車子發生旋轉,她只覺得自己在車裏隨着車子的移動撞來撞去的,但有人給她做肉墊,她沒有感覺到疼。
車子終於停下了,為了謹慎,高坤並沒有開門下車。
對面車子損傷嚴重,車頭都要撞爛了,車子裏跑下來一個年輕男人,他踉蹌地跑過來,他的頭上被氣囊打的有塊淤青,他神色慌張地邊跑邊叫:「對、對不起,我老婆要生了。」
他四處看着,顯然整個人都慌了,他叫着:「我老婆要生了、要生了!」
唐黛剛探出頭就看到這一幕,於是趕緊說道:「快打電話叫救護車!」
唐乙立刻拿出手機打急救電話。
對面車子後門出來一個五六十歲的女人,她一邊捂着頭一邊大叫:「羊水破了,怎麼辦啊?」
年輕的男人回過頭趕緊說:「側躺、側躺,上課時候是這麼說的。」
唐黛看了不忍,問道:「怎麼才能幫到他們?」
高坤說道:「少奶奶,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等救護車了,誰敢移動孕婦啊!」
唐黛心急如焚,可是她也沒有經驗,也不知道該怎麼幫對方。
高坤知道,沒有人拿自己的老婆孩子開玩笑,這應該僅是一樁意外,不過為求絕對的安全,他還是不要開車門的好,幸好少奶奶沒有好心地下車去幫人家。
晏寒墨艱難的聲音響了起來,「嗷,我也需要救護車!」
唐黛轉過頭這才發現,晏寒墨一手撐着前面的座椅,一手撐着腰,額上豆大的汗珠都滾了下來,臉上帶着痛苦的表情,他的手腕、額頭都帶着撞出來的傷,不過這些傷,顯然不至於疼成這樣。
&怎麼了?」唐黛有些着急地問。
&來看看我後背怎麼了?」晏寒墨咬着牙說。
&你轉過來啊!我看不到!」唐黛說道。
&轉不了,疼啊!」晏寒墨說着,又有幾滴汗珠滾落下來。
&麼疼成這樣?你趴下一些!」唐黛說道。
晏寒墨扶着腰,往唐黛腿上趴,唐黛這才看到晏寒墨的身後被撞凹進來一塊。
車子是特製的,雖然沒有被撞爛,但還是被撞變形了,唐黛想到剛才晏寒墨用他自己保護了她,肯定是他的背被撞了。這麼看來,撞的還不輕。
她顧不了那麼多,說道:「你趴我腿上,我給你掀起來看看。」
晏寒墨聽話地趴在她腿上,唐黛小心地掀他的衣服,被眼前的一幕給嚇着了。
他的後背,被撞的血肉模糊,怪不得他說動不了,這得多疼啊!
他悶悶地說:「嫂子,你身上好香!」
唐黛這心情啊!無法形容,她不由又氣又笑,訓道:「看來你還是不疼,這都成什麼樣了?高坤趕緊打電話,再叫一輛救護車。」
千萬別傷到骨頭,如果癱瘓了,她真是要內疚死了的。
&沒事吧!」晏寒墨又悶悶地問她。
&沒事!」她被保護的很好,一點都沒傷到。
&就好!反正我是男人,皮糙肉厚的!」晏寒墨說完,「嘶」地一聲,疼的身子都抖了!
&忍一下,救護車馬上就來了。」唐黛說道。
&護車來了我就能不疼了?」晏寒墨問她。
唐黛沉默了,到時候要把他往床上搬,肯定更疼了。
高坤在前面說道:「少奶奶,晏少馬上趕過來。」
這是提醒她,晏少要是看到這一幕,會殺人的。
唐黛也知道啊!可是怎麼辦?她能把晏寒墨推起來嗎?她下不去手啊!
唐乙說道:「小姐,這樣吧,您慢慢地出來,我坐進去?」
高坤都要為唐乙的自我犧牲精神喝彩了。
晏寒墨說道:「是怕我哥誤會吧!沒事兒,我起來。嫂子你扶我一下!」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晏寒墨撐着座椅,一用力,結果他慘叫一聲:「啊!我的背啊!我動不了怎麼?」
&還是別動了!」唐黛趕緊說道。
高坤一閉眼,完了!
本來他還有點感謝二少,如果是少奶奶受了傷,那少爺肯定要殺人的,幸虧二少保護了少奶奶。現在看來,少爺還是要殺人!
第一輛救護車來了,孕婦被抬了上去。
唐黛祈禱,救護車比晏寒厲先來。
可惜她運氣不好,還是特別的悲催,救護車正烏拉烏拉地叫着往這邊開,晏寒厲的車到了。
救護車停下來,晏寒厲已經到了門前,一拉開門,焦急地問:「黛黛你……」
他的臉黑了,殺人的氣勢蔓延開來,唐黛都不敢看他。
救護車的護士下來問:「傷者在哪兒?」
唐黛忙說:「這裏,看看他有沒有傷到骨頭?動不了!」
晏寒厲說道:「唐黛你先出來,我來搬他。」
晏寒墨立刻大呼道:「不,我要護士、我要護士。」
護士看他叫的這麼慘,於是說道:「還是我們來吧!」
一個護士從高坤的位置上扶住晏寒墨的肩,唐黛慢慢地往外蹭,快蹭出來的時候讓晏寒厲給拽出來,按到懷裏去了。
這廝,你最好骨頭沒事,不然我給你打斷了。
護士往外搬晏寒墨,結果晏寒墨疼的哇啦大叫,「啊!疼死我了!」
&讓我死了算了!」
&我是不是癱了?」
&太疼了!」
&殺了我吧!」
他喊的讓唐黛都覺得丟人,雖然他是真的那麼疼,可是一個男人,你好歹收着點啊,不要叫的那麼誇張吧!
護士受不了地說:「先生,要不要我給你打止痛針?」
&痛針疼不疼?」晏寒墨問。
&針肯定是要痛一下的!」護士答道。
&不打,我不要疼!一刀結果了我吧!」晏寒墨大叫。
護士們的嘴都咧了一下,實在受不了。
晏寒墨好容易被弄到車上,他虛弱地叫:「家屬、家屬!嫂子……」
晏寒厲說道:「我們後面跟着。」
然後他把唐黛給拽到車裏,車子嗖地開了出去,比救護車還着急。
護士叫:「等等我們啊,家屬!」
這都什麼人啊!
晏寒厲的身子緊繃,整個人就像冰塊一樣地呆在那裏。
唐黛咽了咽口水,解釋道:「老公,要不晏寒墨保護了我,那受傷的就是我了。」
&我怎麼看着那姿勢,是你在保護他?」晏寒厲陰森地問。
完了!打翻醋罈子了。
&個……他說他的背疼的不行,我看那汗流的不像是假的,我就說給他看看,可是他又轉不過來身,所以我才讓他趴下的。」唐黛虛弱地解釋。
&不會讓別人去給他看?」晏寒厲反問道。
&是我看出了車禍高坤都不下車,對面車子孕婦羊水都破了,高坤也不開門,我就猜測他不敢輕易開門,所以我也不敢讓唐乙開門下車給晏寒墨看啊!我又怕出別的事情。」唐黛小聲說道。
晏寒厲無話可說了,這是他吩咐的,這種滋味兒可真難受,於是他只能先惡狠狠地瞪她:「回頭再和你算帳!」
唐黛嘴一癟,她真是倒霉死了,好無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