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ri),清晨。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曉風殘月,晨光熹微,一縷煙霞,從東邊瀰漫開來,燦爛而美麗。
雲外高樓上,說書的先生德高望重,手中一根黑尺,鬍子花白,鶴髮蒼顏,先生說的聚精會神,栩栩如生,也愈發的精彩,四周的人全都朝這邊聚攏,卻見先生說道:「世人都說夜家老三有三寶,廢物爺爺醜八怪,誰能想到,這小妮子被歐陽家的女兒推進蛇窟後不僅沒死,還活了下來,更是以雷霆手段,命人把歐陽菲推進蛇窟。」
「這夜輕歌怎的這麼狠辣?」有人小聲念叨。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聽祖輩的人說,這越丑的人啊,心腸越是狠辣。」
「聽說夜青天閉關出來,對夜輕歌極為袒護,而且皇上還封她為安國郡主,看來這北月以後就是她夜輕歌的天下了。」
「……」
眾人敘說紛紛,先生端起一杯酒,淺酌了一口,同時,左手一晃,手中的黑尺竟是成了一把水墨扇。
他搖着扇子,清風拂臉,眯起眼睛笑。
樓上,窗戶忽的被關上。
墨邪仰頭喝了口酒葫蘆中的酒,目光桀驁的掃了眼坐在飯桌前的蕭如風和北月冥,嘟囔着,「現在是個人都說歐陽菲因輕歌而死,輕歌蛇蠍心腸,狠辣(陰yin)毒。」
「難道不是嗎?」
北月冥夾起一塊香味四溢的菜,優雅入腹,懶懶的抬眸看了眼墨邪後繼續關注自己的菜。
「非也。」
墨邪搖搖晃晃的站着,他伸出一根手指頭朝着北月冥晃了晃,他跌跌撞撞猶似裝瘋賣傻般的扶着牆喝了口酒,雙眼迷離,眸光氤氳,聲音有些沙啞,「王爺,你可曾想過,若是夜輕歌運氣不好,就會死在那百蛇口中,而推她進蛇窟的人卻是歐陽菲,歐陽菲心術不正,(陰yin)狠歹毒,輕歌無非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shēn)而已,怎能說她狠毒?」
聞言,北月冥一愣,啞口無言。
蕭如風目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提這個女人了。」北月冥道:「過段時間便是四朝大會的(日ri)子,太子應該會暫時離開迦藍學院,若是我沒有預料錯,這次四朝大會關係到迦藍學院選學員。」
「你想進迦藍學院?」蕭如風頗為錯愕,墨邪站在一旁,好似酒醒了。
北月冥點頭,道:「迦藍學院的滄海長老曾說過,北月國上下四萬萬人,唯有太子一人堪稱天才,唯當世翹楚,本王卻是不信。」
墨邪皺眉:「據我所知,夜雪此次也想進迦藍學院,你若想進,恐怕有點難,除非……」墨邪雙眼驀地一亮,詫異的看着北月冥,「你……」
「正如你所想。」
北月冥冷笑,右手伸出,手掌舒展開,掌心之中一縷靈氣若有若無。
「原來你早就突破先天六重了。」蕭如風訝然。
北月冥點頭,道:「半年前,本王就已突破。」
「看來王爺勢在必得。」蕭如風笑道。
北月冥動了動唇,道:「若是蕭兄、墨兄你們二人也想進迦藍學院,本王恐怕就難進了,不過你們志不在此。」
蕭如風乾笑了幾聲,「我是蕭家的少主,該是一心為蕭家着想才對。」
「我這人,樂得自在,與其在那什麼迦藍學院裏苦修,還不如喝天下美酒,收集天下寶貝有趣。」墨邪聳了聳肩。
北月冥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
蕭如風端起酒杯,抬起手,一口飲下。
此時,夜家那邊,輕歌帶着夜菁菁走去後院廚房,吩咐主廚煮一些湯羹和幾份點心後準備離去。
「姐姐,你看我肚子餓癟了呢。」夜菁菁(挺挺)起小腹,揉了揉小腹,淚眼汪汪的望着輕歌。
「乖,等會兒就有吃的了。」輕歌勾着夜菁菁的手,笑道。
聽說迦藍學院有奇珍異寶,還有治療毀容的藥材,總有一(日ri),她會從迦藍學院拿出藥材,恢復夜菁菁的容貌。
而這,也是驅使她去迦藍學院的理由之一。
「姐姐,我剛才讓廚房做了爺爺最喜歡的軟心酥,你說爺爺會高興嗎?」
夜菁菁一派天真的樣子,似乎想起了夜青天吃點心時候的樣子,竟是不由自覺的笑了起來,那笑,無邪爛漫。
輕歌笑了笑,揉了揉夜菁菁的腦袋。
兩人手勾着手朝廚房外走去,也不知是冤家路窄還是命中注定的巧合,正遇見夜水琴從外走進。
這是輕歌來到四星大陸第一次遇見夜水琴,記憶中的夜水琴,是喜歡頤指氣使飛揚跋扈的,也是乖巧恬靜的。
朝陽下,綠蔭中,夜水琴(身shēn)着寶藍色的百褶長裙,裙擺有些蓬起,宛如從西方古典宮廷中走出的貴族,她上半(身shēn)裹着緊(身shēn)衣,露出了一半的香肩和半截小腹,(胸xiong)口的木蘭花高貴優雅,薄薄的輕紗覆蓋在肩上,輕紗兩端自雙手手肘中滑過,垂在地上,朝後邊蔓延開來。
少女明眸皓齒,瓊鼻柳眉,朱唇含丹,三千青絲高高挽起,華麗的首飾裝滿一腦袋,額上緊貼着一粒水晶鑽,富貴,奢華。
比起回憶,真實的夜水琴,更讓輕歌驚艷。
夜水琴的美,不比夜雪的清冷,也不似夜羽的英氣和虞貴妃的雍容傾城,而是一種精緻妖孽的美,五官稜角,都恰到好處,她面無表(情qing)的走來,左邊嘴角微微翹起,牽扯出一抹邪惡的笑,(身shēn)後的天,好似都要暗了。
似是瞧見輕歌夜菁菁二人,夜水琴停在青草地上,雖是仰視,卻仰出了另外一種氣度。
「許久不見,三小姐的臉還是和以前一樣丑的不堪入目呢。」夜水琴盈盈笑起,眉眼彎彎,半分清純半分(嬌激āo)媚,朦朧間罩着一層阻隔的紗。
說完,夜水琴雙眼狠辣的看向夜菁菁,「你是不是聽不懂我說的話?我難道沒跟你說以後別進這裏?」
夜菁菁嚇得抓緊了輕歌的衣袖,朝輕歌(身shēn)後躲去,只露出一個腦袋,惶恐的望着夜水琴。
「這世道變化真快,我竟是不知,庶出的東西也敢欺到嫡系頭上來 。」輕歌不動聲色嘲諷道。
因夜青天剛出關,所以張月柔還不能下葬,按照北月國的忌諱來說就是會引來煞氣,而她之前也跟夜青天商量過,把夜菁菁過繼到夜驚風這一脈,雖然此前並沒有過這樣的事(情qing),但以夜青天的脾氣,也沒人敢阻止。
不過這事,得等到張月柔下葬才能算塵埃落定,而夜菁菁成為嫡系一脈人的事(情qing),也算被默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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