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殿diàn)內,氣氛嚴肅,四下里,靜悄悄的,只有一陣陣的抽泣聲響起。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輕歌冷冷的掃視了眼夜水琴,拍了拍手,轉(身shēn)走至中央,面朝三位長老,脊背(挺挺)直,一言不發的站着。
「夜輕歌,夜水琴臉上的傷可是你劃的?」陳治見夜青天沒有說話,便問道。
輕歌道:「是我。」
而被輕歌砸的有些頭腦不清的夜水琴聽見輕歌的回到卻是愣住了,她想誣陷夜輕歌不錯,但她沒想到夜輕歌竟是這麼爽快的承認了。
她躺在一地的水晶碎片之中,被七彩的光籠罩着。
遠遠的,她望着輕歌佈滿紫紅胎記的半張側臉,心中卻是升起不好的預感。
「殘害手足,心(性xing)不正,按照夜家家規,是要送往刑法庫受罰的。」陳治道:「不過念你是驚風唯一的血脈,就打八十大板,閉門思過三個月吧。」
八十大板,足以打掉半條命。
夜雪站在椅子後邊,淺淺笑起。
這一次,有二長老和三長老在,夜輕歌在劫難逃。
「閉門思過三個月的時間,足夠殺一個人。」
夜羽的聲音忽的在夜雪耳邊響起,「對外宣佈 夜輕歌精神崩潰自殺也不是不可以,夜雪,你真是打得好算盤。」
夜雪冷哼一聲,斜睨了眼夜羽,「雖然我們不在一條船上,難道你就不想讓她死?」
夜羽垂眸,一言不發。
「別忘了你脖子上的傷是誰造成的。」
夜雪不再理會夜羽,轉過頭,視線落在輕歌(身shēn)上。
「夜輕歌,你可還有什麼想說的?」上官麟望着輕歌,道。
輕歌站得筆直,她嫣然一笑,眸光詭譎,只見她的雙手放在腰封上,竟是堪堪解開腰封,外衫順着肌膚滑落在地。
「你這般行為簡直……不知羞恥!」陳治大怒,立即閉上雙眼。
長老(殿diàn)內的男人們,都將眼睛閉上,唯有夜青天和墨邪還是睜着眼睛的。
「啊……」
正在換茶水的一名眉目稚嫩的丫鬟忽的大聲尖叫,手中的茶杯摔落在地,茶水四濺,溢了一地,青瓷碎片上還黏着茶葉。
聞聲,眾人下意識的睜開眼睛。
長老(殿diàn)內,皆是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上官麟起(身shēn),拂袖。
輕歌穿着裹(胸xiong)的褻衣和薄薄的長褲,(身shēn)上密密麻麻的傷,新傷舊傷加在一起,猶如成堆的螞蟻蚯蚓。在輕歌的肩膀處,還有一個血窟窿正在不斷的流出鮮血,新鮮的血,將白衣染紅,成了淒艷的一幕。
陳治愣住,本該怒火騰騰的眼,此刻卻沉寂了下來,正複雜的望着輕歌。
北月冥睜開鳳眸的剎那間看見輕歌時,也是划過一抹驚詫之色,而夜雪等人,臉色卻是驟變。
至始至終臉色都沒多大變化的人,只有夜青天和墨邪。
「我自知天生容貌便有缺陷,丹田也儲存不了靈氣,可這些都不是我能選擇的,我知道,在夜家這樣一個龐大的家族裏,我深得爺爺寵(愛ài),可惜卻是無用之人,受人眼紅,遭人嫉妒。」
少女站在大(殿diàn)中央,削薄的唇蠕動間,聲音如流水般瀉出,天地間,一片寧靜。
「我無父無母,爺爺(身shēn)為夜家的大長老,不可能無時無刻在我(身shēn)邊保護我……」
輕歌垂着眸子,蒲扇般濃密漆黑的睫翼蓋在眼瞼之上,鋪出一道濃厚(陰yin)影。
本尊靈魂雖死,這具(身shēn)體裏,卻有她的最後一縷執念。
或是對夜青天的想念和愧疚,或是對北月冥的(愛ài)慕,或是對夜家眾姐妹的恨意……
從她出生落地的那一刻開始,因她的相貌和實力配不上夜家三小姐這三個字,便有數不清的人打着好聽的名頭來欺辱她,或是冬(日ri)將她推進冰河之中,看她在河中垂死掙扎,岸上的人嬉笑成群;或是用尖銳細長的針在她(身shēn)上戳出無數個不起眼的窟窿,沒有觸目驚心的鮮血,沒有慘不忍睹的傷口,可那痛苦,唯有(身shēn)在其中的人才知道;或是把她打扮的無比醜陋,把她騙至街上討好北月冥的歡喜,北月冥棄她而去,全城的人都在笑話她。
的確,她一錯再錯。
錯在是夜驚風唯一的血脈,錯在夜青天寵她,錯在對北月冥痴心痴(情qing)。
在輕歌的記憶深處,有一個(奶nǎi)媽對她盡心盡力,(奶nǎi)媽時常抱着她坐在風月閣的百花之中乘涼,望着夜空中的明月星辰,慈祥地說:「等歌兒長大了,就會有相公保護你了。」
「相公?」
從那時起,夜輕歌便記住了這兩個字。
而當她知道北月冥是自己未婚夫後,心底里甜蜜的不得了,興許是甜蜜自己未來相公是天之驕子,興許是在憧憬(日ri)後有人保護自己了。
可她一次次死皮賴臉的湊上去,換來的只是無(情qing)的背影罷了。
她恨、她怨卻也痴……
少女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像是湖面上不着調的一首小曲,不經意間便是挑人心弦。
「從小到大,(身shēn)上的傷只會多不會少,對於夜家這些(陰yin)奉陽違的人,或是奴才,或是姐妹,我從來不曾恨過,可直到被夜清清陷害得(身shēn)敗名裂我才知道,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她抬眸,雙目犀利的看向陳治,「敢問二長老,夜家內的眾人,大多數都在我(身shēn)上留下了傷,這該如何處理?」
她指向肩膀上還在流血的窟窿,道:「這,是夜水琴用樹枝插的,我與她同去廚房,只因我不讓道,她便如此對我,驚惶之下,我拿着匕首無意中劃破了她的臉。」
嘭……
一直站着筆直的輕歌,忽然跪下,她揚起臉,冷然的望着檀木椅上的三位長老,雙目微紅,「若長老們認為輕歌理當受罰,輕歌甘願領罰。」
「她胡說……」
夜水琴驚慌失措,雙目瞪大,「夜輕歌,你莫要血口噴人,你(身shēn)上的傷與我無關。」
「人活着就是為了爭一口氣,我夜輕歌活着,也只是為了爭口氣。」夜輕歌跪在大(殿diàn)中央,(挺挺)直着背部。
一直站在輕歌(身shēn)後不遠處的林塵突地走上前,單膝跪下,道:「三位長老,屬下親眼看見琴小姐憤怒之下拿樹枝攻擊三小姐,不如僅此,還口出髒言,說三小姐是有爹生沒娘養的東西,無非就是仗着大長老的寵(愛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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