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的眼角餘光暗中觀察着閻碧瞳,閻碧瞳握着傘柄的手,微微用力,直到關節發白。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另一隻手於袖衫中垂落,略有發顫。
暴風雨的(情qing)緒全都聚在(胸xiong)腔,但她一字不說,努力克制。
「嫂子?」葉青衣微笑。
閻碧瞳始終一言不發,默不作聲。
葉青衣無辜地望向夜驚風:「驚風,嫂子這是不喜歡我嗎?」
葉青衣與夜驚風相處多年,知道夜驚風的(性xing)子,對朋友,永遠下不去狠手。
而她也知道女人的痛處是什麼,刻意撕開傷疤,狠狠踐踏。
九辭想出手的時候,輕歌的手搭在九辭的肩上。
九辭不解地望着輕歌,輕歌朝他搖了搖頭。
這麼多年,葉青衣的確追隨着夜驚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至少對待夜驚風,葉青衣是不錯的。
九辭一出手,肯定要殺了葉青衣,就算要殺,也必須有個正當理由,否則這會是夜驚風心裏的一個結。
而且,她明白,比之女兒、兒子的出手,夜驚風的開口,才是閻碧瞳期待的。
她和九辭就算當眾能把葉青衣給殺了,都不如夜驚風維護的一句話。
「驚風……」葉青衣還想說着什麼,卻是戛然無數,緘默着。
夜驚風單手摟着閻碧瞳的肩膀,輕湊在閻碧瞳的耳邊,溫柔地問:「你喜歡她嗎?你若不喜歡,我們就趕走她,好不好?你不要不高興,我跟她什麼都沒有,我夜驚風這輩子,下輩子,每生每世,只(愛ài)你一個人,什麼葉青衣,葉紅衣,葉綠衣,我都不要的。」
輕歌:「……」誰說她家老子是白痴的,她要去將那人暴揍一頓。
夜驚風這(情qing)話說的,真是叫人面紅耳赤。
葉青衣的臉則是陡然變了,尤為的尷尬,無地自容,卻又無路可走;似一根木樁子般杵在那裏。
「驚風說得對,嫂子,你若不喜歡我,我以後就不出現在你面前了。」葉青衣倒是聰明,即便有怒,還是隱忍了下去。此時她若逆着夜驚風的話說,反倒會讓夜驚風不悅。
葉青衣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閻碧瞳還真不能拿她怎麼樣。
誠然,閻碧瞳到底是神月都赤炎靈女,適才微怔後,這會兒倒是找回了狀態。
「我怎會不喜歡呢?」閻碧瞳美眸含笑望着葉青衣,輕聲道:「葉姑娘,我不在的這些年,的確辛苦你了,驚風能有今(日ri)的成績,也離不開你的功勞,不僅如此,陪伴着驚風的兄弟戰士們,都是我該感激的。」
隨着閻碧瞳的話往下說,葉青衣的臉算是越來越難看了。
如此一來,葉青衣便與夜驚風帶領的戰士們,並無區別。
閻碧瞳又道:「我知道的,女子,總要比男子細心一些。驚風能有你這樣一個朋友,我很高興。葉姑娘你辛苦了,不過,從今往後,我會做好一個妻子該盡的責任。」言下之意:我來了,你可以滾了。
葉青衣的面容僵住,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九辭直接鼓掌吶喊,自家娘親果真威武。
「娘親說得好!」九辭拍掌笑道。
輕歌瞧着九辭這興奮的勁兒,無語至極,額上落下一滴冷汗。
因九辭的嘲諷,葉青衣更加站不穩了,輕歌扶住了葉青衣:「青姨該好好休息了。」
葉青衣回頭看了眼輕歌,少女眸色幽幽,宛如清潭,寒冷無邊,深不見底。
與之對視的瞬間,葉青衣的靈魂和深處的秘密都已被洞悉,那種已被看穿的透明感,叫葉青衣恐慌。
葉青衣不願。
夜驚風化(身shēn)劍尊出現在東洲的天空,葉青衣的眼裏只有崇拜和(熱rè)切。
她(愛ài)着的,是這麼美好的一個男人呢。
可她怎麼都沒想到,早已離開了十幾年的閻碧瞳,怎麼就出現了?
她知道閻碧瞳的美麗,她聽夜驚風說了無數遍,然而所有的聽說,永遠都不如親眼所見來得震撼。
太美了。
不同於夜輕歌的張揚狂妄,是一種驚艷的美。
宛如火焰一般,卻不熾(熱rè),反而溫婉優雅,似江南女子,卻又透着堅毅。
葉青衣承認,她卑微了,她恨不得藏(身shēn)在泥濘,不再去對比。
但她不甘。
數年的光(陰yin),都已交付在夜驚風的(身shēn)上,怎甘心甩手離去?
「驚風說過,嫂子是一個很好的妻子。」葉青衣頓感惋惜:「若不是方大人的執迷不悟,嫂子何至於這些年都跟他呆在一起,本可與驚風過神仙眷侶的(日ri)子,真是太可惜了。」
當葉青衣無奈地說出這番話後,一家四口的臉色,都已變了。
畢竟,傳了出去,庸俗的世人都會說,夜驚風的妻子,跟別人同(床chuáng)共枕了很多年。
對於閻碧瞳來說,她終於釋懷的那些年,因葉青衣一句話,再次墮入煉獄,回想起一次次的無望與無助。
九辭的雙眼,蔓延出了邪佞之氣。
夜驚風陡然生怒。
啪!
一巴掌,狠狠打在了葉青衣的臉上。
滿頭的珠釵倒在了地上,一頭凌亂的發披散下來。
葉青衣捂着紅腫的臉,錯愕地看着輕歌。
輕歌冷漠地看着葉青衣,赫然伸出右手,攥住葉青衣的脖頸,將其高高提起。
九辭瑟瑟發抖,一臉無語,心中腹誹:讓他不要動手,要冷靜,結果自己先出手了。
「葉青衣,你能說個人話嗎?(陰yin)陽怪氣的做什麼?」輕歌冷笑:「別以為都是蠢貨,聽不出你的弦外之音。」
輕歌五指漸漸收縮,葉青衣感到了窒息,才紅腫的臉,又漸漸發白。
「你娘是清白的。」一道(身shēn)影,從東側的籠子裏傳來。
輕歌扭頭看了去,方獄披頭散髮,面目猙獰,發出了笑聲:「我想讓你娘成為我的妻子,但是我連她的房間都進不去,我只要靠近房門,她就以死相((逼bi)bi),這麼多年,我甚至都沒碰過她的手。」
輕歌蹙眉,冷冷地望着方獄。
方獄……在為她娘親說話。
方獄此刻若不解釋的話,因為葉青衣的一句話,娘親必是聲名狼藉。
閻碧瞳望向了方獄,眼神是複雜的。
方獄碰過她的手,還抱過她。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方獄如此說,只為給她一個清白。
閻碧瞳並不感動,只是唏噓,詫異。
這麼多年了,空虛也算是做了一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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