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邪站在人群之中,仰頭痛飲了口酒,目光流連在那半空之上的少女(身shēn)上。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這般的張揚輕狂,素手遮天下、破蒼穹、動乾坤!
好似,她才是這錦繡山河的王。
「喂,上面的景色好看嗎?」墨邪突地笑道。
輕歌的視線落在墨邪(身shēn)上,面色嫣然,「不好看,沒你好看。」
墨邪愣住,旋即大笑,笑聲狷狂,肆無忌憚,「那是,本公子英俊瀟灑俊美無儔儀表堂堂器宇軒昂……」
眾人:「……」
輕歌唇邊噙着一抹淺淺的笑,她踩着血魔之花,軟靴落於地面。
覆着幔帳的馬車軲轆而來,在廝殺外停下,修長如玉骨骼分明的手將馬車帘子的一角掀開,一張完美妖孽的臉逐漸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如畫的眉目,清秀的臉……
北凰!
輕歌緊抿着唇,淡然的看着北凰自馬車上走下。
北凰朝人群走去時,北月皇正被李滄浪囚住帶走,李滄浪看見北凰,也是一愣,而後微微頷首,道:「太子(殿diàn)下。」
如死魚般的北月皇聽見李滄浪的聲音,立即掙扎了起來,猶如在懸崖峭壁上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凰兒,是你嗎凰兒?快為朕把這些賊子都給殺了,快!」
「李將軍。」
北凰似是沒有聽見北月皇的話,朝李滄浪抱拳,朗聲道。
這般,北月皇才逐漸安靜下來,寂然片刻後,突地發狂,想要朝北凰撲去,「畜生,你這個畜生,當初就應該打死你這個吃裏扒外的畜生。」
李滄浪皺了皺眉,緊緊桎梏住北月皇。
北凰站姿冷然,面無表(情qing),連眉頭也不曾皺一下,聲音似珠玉般清越好聽,「那麼,父皇當初怎麼不打死我呢?」
北月皇怔愣,竟是說不出話來,被輕歌廢掉的雙眼不住的流着鮮血,整張臉都是,披下的頭髮異常凌亂。
悲戚哀哉,他突然覺得有些可笑。
李滄浪朝北凰點了點頭後,與一支屠殺軍的隊伍,往皇宮天牢走去。
「都跟我來。」
輕歌看了眼白鴻海等人,隨後朝北凰走去。
白鴻海等人雖心有疑惑,不過還是跟在了少女的(身shēn)後,還有那三萬屠殺軍。
一路,浩浩((盪dàng)dàng)((盪dàng)dàng),吞天沃(日ri)!
走至北凰面前三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輕歌莞爾一笑,傾國傾城,妖嬈盛世,她一甩衣袖,單膝跪下,雙手抱拳,拳掌相碰,社稷動((盪dàng)dàng)。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少女的聲音,響徹五湖四海,白鴻海等人一愣,之後也是單膝跪下,再之後,是屠殺軍,當「萬萬歲」自三萬屠殺軍的口中響起的剎那,風聲嗚咽,如泣如訴。
這天下,本就是實力強的人稱王。
四星的史書上,她是濃重的一筆,年少輕狂,風華正茂,北月帝王,她說廢就廢,江山之主,她說立就立。
北凰的眸里氤氳着青霧,許久,他動作輕柔將輕歌扶了起來,看了眼輕歌(身shēn)後密密麻麻壯大無比的屠殺軍,道:「北月在我手上,定不會讓你們失望。」
順理成章,理所應當,似乎,沒有什麼不對。
此時,被推進囚車中的北月皇,聽見這聲勢浩((盪dàng)dàng)的響音,突地掙扎,發狂,想要從囚車裏逃出,李滄浪眸中殺意稍縱即逝,他一腳把北月皇重新踹回了囚車之中,將囚車門關上。
北月皇滿面的血,雙手扣着囚車,試圖扳斷,他仰起頭,怒髮衝冠,歇斯底里咆哮着,「朕才是北月的皇上,朕才該萬歲,你們算什麼東西!你們都要死!都給朕去死。」
他,瘋了。
李滄浪看着北月皇,搖了搖頭。
若夜驚風還活着,看見李滄浪這副樣子,恐怕會無比失望。
年少時二人躲在狹小的房間裏,借着白月之光,談論天下事。
彼時的北月皇,一把勾住夜驚風肩膀,笑道,我行圖謀之策,你以驚人天賦,咱倆一文一武,天下自然就手到擒拿,等我以後成了北月的皇上,你就是皇上他兄弟,誰敢對你不敬,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誰知,他坐上寶座後,竟是第一個對他動手的人。
世事沉浮,最可笑的莫過於此。
時過境遷,人事已非,新時的雪湮沒了舊年的景色。
*
輕歌走上山丘,看着盤膝而坐呆若木雞的清冷女子,俯瞰着她,道:「還不走,想在這喝西北風?」
「啊?」
夜傾城木訥,片刻後抱着伏羲琴倉促的站了起來,雙手上的傷口和血跡入了輕歌的視線,夜傾城慌張不已,想將手藏下,可還得抱着琴,她緊抿着紅唇,猶似受傷的幼狼,委屈的望着輕歌。
「又受傷了。」輕歌眉頭狠狠蹙了起來,顯然,她不開心。
很不開心。
少女將手伸出,夜傾城望着攤開在自己面前的手,疑惑着。
「把琴給我,我要砸了它。」
夜傾城緊抱着琴,往後退了幾分,眸光里儘是受傷,搖了搖頭。
「給我。」少女聲音冷冽。
夜傾城低頭不舍的看着充斥着煞氣的伏羲琴,她捨不得這把伏羲琴,不僅僅是因為與之有了感(情qing),更是因為沒了伏羲琴,她不知道該怎麼呆在輕歌(身shēn)邊,怎麼去保護她。
可伏羲琴沒了若是能讓輕歌歡心的話,她不介意。
猶豫頗久,夜傾城把伏羲琴小心翼翼的遞給了輕歌。
輕歌接過伏羲琴,(春c混)風滿面,邪佞一笑,她將伏羲琴高舉起來,往地上砸……
夜傾城咬着下嘴唇,閉上了眼。
想像之中轟然的聲響沒有出現,夜傾城心懷不解,她的雙眼睜開了一條縫,再之後全部睜開,卻見少女近在咫尺,將伏羲琴支在地面,手肘撐在伏羲琴上,另一隻手伸出,食指曲起,在夜傾城小巧堅(挺挺)的瓊鼻上輕輕一刮。
「真是可(愛ài)。」
聞言,夜傾城整張臉都紅了起來。
見此,輕歌誇張的大笑,一(身shēn)鮮血凶戾的氣息,都掩蓋不了那絕代的風華,夜傾城看着笑容肆虐的少女,恍惚着,迷離着。
她希望這笑,永不褪色。
輕歌把伏羲琴丟至夜傾城懷裏,道:「回去給我好好養傷,下次再讓我看見你的手上流一滴血,信不信我把你嫁出去。」
夜傾城低頭,楚楚動人。
輕歌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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