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這片杏花樹海,竟然有一條神奇的小溪蜿蜒而出,兩岸也被更加嬌嫩的桃花取代,乍一眼望去真的有幾分書中所言桃花源記的風采。七色字小說網 www.qisezi.com
蕭千夜跟着盲女繼續深入,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到了林盡水源處果然有一個花團錦簇的山口,迷離的微光從裏面照出,誘人的花香味撲鼻而來,盲女對他恭敬的做個了「請」的手勢,隨後就有婢女盈盈走來跪拜相邀。
蕭千夜眉峰緊蹙,這座蜃樓雖是半遮掩在繁花叢中,但依然能看出來是一座富麗堂皇形似宮殿的建築,而且往來的只有侍衛和婢女,並沒有像其它巨鰲那樣接待客人,一直走到蜃樓前,華麗的宮門向左右拉開,婢女們也再次跪拜行禮,一隻蝴蝶翩翩飛舞到他的肩頭,傳出一聲女子嬌柔又曖昧的輕笑:「公子裏面請。」
宮殿的中間鋪着一張柔軟的花床,婢女輕手輕腳的點燃了四角的香薰,很快整個房間都瀰漫着粉色的煙熏,白三娘換了一身輕薄的衣裳,雪白的肌膚在燭光下若隱若現甚是誘惑,她一勾手,蝴蝶端着花酒送到蕭千夜面前,笑道:「公子別拘束,先來杯酒定定心神。」
「我不喝酒。」蕭千夜隨手驅趕蝴蝶,大步上前,「解藥給我。」
白三娘不急不慢的翻了個身,幽幽嘆道:「公子既然來了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重嵐少主想加入十方會議,憑他的本事想來也沒幾個人能攔得住,大家以後都是自己人,公子不妨和我認識認識,交個朋友。」
「交個朋友?」蕭千夜掃了一眼滿地的花瓣,冷笑,「這種場合似乎不是朋友應該來的地方吧。」
「呵呵……」白三娘走下床榻,光着腳靠到他身邊,一雙玉臂毫不介意的環上了脖子,又親昵的靠在胸膛上咯咯笑起,「公子竟然在意這種世俗之禮?」
「能把禮義廉恥說成世俗,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蕭千夜一把推開白三娘,對方只是穩穩的退了一步就立刻穩住平衡,冷哼反駁,「重嵐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你能和他稱兄道弟,裝什么正人君子?」
「誰說我要裝正人君子了?」蕭千夜不動聲色的捏合着掌心的間隙之術,目光儼然有些不耐煩,「我再說一遍,解藥交出來。」
白三娘跳回床榻,捂嘴笑道:「公子喜歡男人,但也不要對女人這麼凶嘛,你只是要給那位小公子取解藥,而我只是喜歡你這張臉,各取所需,不要傷了和氣。」
「我不喜歡放蕩的女人。」蕭千夜直言不諱的拒絕,白三娘倒也不在乎對方神態里的輕蔑,反倒是津津有味的欣賞着他臉上毫不掩飾的厭惡之色,不依不饒的調侃,「大家都是混黑市的人,越是表現的一本正經,內心就越是陰暗複雜,我是哪裏比不上那位孱弱的小公子嗎?」
「廢話少說……」
「公子若是敢拔劍,今天就休想從我這拿到解藥。」白三娘打斷他的話,悠閒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蕭千夜目光一沉,他並沒有打開間隙之術,對方竟然已經察覺到他想拔劍?
「花粉的毒不會致命,但是若沒有解藥,又不行合歡之事,那怎麼說也得難受個三五天下不了床吧。」白三娘繼續慢條斯理的說話,餘光掃過對方情不自禁的跳動的額頭青筋,玩味的勾起嘴角,「真不想和我同房,那公子就現在趕回去找他同房,不過我看他耐力欠佳的模樣,您可得溫柔輕緩點,別玩死在床上樂極生悲才好。」
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放浪的女人,蕭千夜竟然一時無語不知如何回答,白三娘抿嘴笑了,看着他略顯無奈的神情反倒開心的拍了拍手,她趴在柔軟的床褥上沖他勾手,目如秋波:「過來,初次見面我也不太為難你,只要你願意陪我喝了這杯酒,我就放你回去見「小情人」。」
他走過去接住白三
娘遞上的花酒,粉色的酒水裏熒光閃爍,透着沁人心脾的奇妙香氣,白三娘見他謹慎的嗅了嗅,樂呵呵的抱着他的腰歪頭笑道:「放心吧,我不會現在就給你下藥的,不過我很喜歡你,所以也不會放過你。」
說罷她輕輕抬手將酒水送入對方口中,吹了口氣:「公子如何稱呼?」
蕭千夜本不勝酒力,好在這杯酒淡如清茶,他只是感覺喉間微微一熱胸肺里仿佛有火焰點燃了一剎就不動聲色的鎮定下去:「你喜歡怎麼稱呼就怎麼稱呼。」
「哦……」白三娘靠着他,看着掉在床榻的花瓣,腦海里忽然出現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深深吸了一口氣,「那就叫……小花郞吧。」
「不要。」蕭千夜毫不猶豫的一口拒絕,逗得白三娘哈哈大笑,好奇的探手入懷輕輕摸了摸,驚訝的道,「公子冷嗎?怎麼身體這麼冰,要不我讓人把酒暖暖再喝吧。」
「不要。」他還是冷着臉拒絕,白三娘無趣的嘆了口氣,勾起一隻蝴蝶遞上木盒,故作不甘心的咬着嘴唇塞到他的懷裏:「溶水服用,今晚上喝一次,明早上再喝一次就沒事了。」
白三娘意猶未盡的穿好衣服,囑咐婢女將他送出桃花源,蕭千夜一秒也不想耽擱立刻準備回去南風苑,就在他離開蜃樓的一剎那,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突兀的闖入眼帘,竟然是那個被一群男人連拉帶拽來到此地的陌生女子!
解朝秀也看見了蕭千夜,兩人各自疑惑的對視了一眼,他換下了那身華貴的禮服,滿頭珠寶璀璨的步搖首飾也全部摘下,只有那張驚為天人的臉露出了略帶意外的神情。
下一秒解朝秀不動聲色的避開對方的目光沿着水流進入桃花源,蕭千夜頓步回望,心裏有種莫名的不安瞬間湧起——剛才他在桃花源的時候曾暗中觀察過,那裏並沒有像其它巨鰲那樣接待貴賓,倒更是像是主人的起居之所,但是這個人她竟然能不請自入,難道也是白三娘的客人?
但他只是遲疑了一瞬就立刻收起思緒往南風苑趕回去,畢竟白三娘為人放浪不堪,就算真的是男女通吃也不值得奇怪。
回到南風苑後,辛十娘將乾淨的毛巾用冰水打濕敷在雲瀟已經燒到燙手的額頭上,見他回來連忙拿着解藥找來溫水混均勻送到房裏去,他小心的接過解藥扶起雲瀟,這一冷一熱的折騰下,她的臉龐一會通紅透紫,一會蒼白如紙,還迷迷糊糊的一直伸手在空中亂抓說着呢喃不清的胡話,撲面而來的是她身上特殊的火焰氣息,勾的他眼前一晃,仿佛陷入了短暫的迷惘。
急促的呼吸在他耳畔一聲比一聲沉重的傳來,再等蕭千夜幡然回神的時候,雲瀟幾乎整個人都軟趴趴的掛在了他的身上,他連忙按住雲瀟不讓亂動,低聲哄道:「阿瀟,先喝藥。」
她面頰漲的通紅,靠在他的懷裏搖頭,滾燙的手直接穿過衣服抱住他冰涼的身體,熱汗順着她的額角流下,黏在胸膛上宛如一顆炸彈讓他的內心蕩起劇烈的起伏,這一剎那仿佛整個世界的聲音都消失了,只有她時輕時重、時急時緩的呼吸撩撥着每一根神經不受控制的跳動,她的身上混合着一種奇異的香味,被火焰的溫度影響之後令他有幾分眩暈,幾分迷醉,幾分不受控制。
她好像完全沒有在意自己反常的舉動,本就火色的雙眸倏然閃爍起璀璨的光彩,微微仰起的臉籠上一層淡淡的煙繚,然後緩緩向上輕輕吻住了他的唇。
蕭千夜只覺得全身猶如火燒一般,本能讓血液急速流動,冰涼正在被熾熱覆蓋,讓他情不自禁的伸手緊緊的抱住懷裏的女子,但理智還是在這一刻清醒的讓他護住了另一隻手的藥碗避免打翻,她越是靠近,他就越覺得身體要被撕裂,心中的枷鎖開始搖晃,只要一個微弱的動搖就會徹底的鬆開。
這也是他的欲望,但他曾為此付出過
巨大的代價。
「阿瀟……先把藥喝了。」蕭千夜努力控制着情緒,終於還是再次按住了她,雲瀟一眨不眨愣愣地看着他,感覺全身酥軟腦中空白一片,只想不顧一切的靠近他,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只是深深地凝視着她:「聽話,先把藥喝了。」
她還是一動不動兩隻手搭在肩上直勾勾看着他,眼裏的光越是迷離,越是讓他的心臟瘋狂的跳動起來,雲瀟輕喚着他的名字,低低問道:「你不喜歡我?」
「我喜歡你。」蕭千夜摸了摸她的額頭毫不猶豫的回答,卻感覺自己是在哄一個失落的孩子,在合歡的影響下,雲瀟的聲音有些飄浮起來,整個人魂不守舍左右微晃,低下頭自言自語,「你就是不喜歡我……」
蕭千夜停頓幾秒,這一次他沒有回答,而是將手裏的藥碗平穩的推到桌上,然後溫柔抬着下巴貼上她的唇,慢慢將她壓在了身下,當他冰涼的身體再次緊貼上她滾燙的皮膚之時,她的全身不可抑制的劇烈顫抖,彼此心臟跳動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一個小小的法術印記在雲瀟的胸口無聲無息的轉動起來,她閉着眼睛低低呻吟,兩道擰在一起的秀眉緩緩舒展開來,從最初的緊緊相擁,一點點失去力氣癱軟開來。
他撐着手臂看着身下漸漸平穩了呼吸的雲瀟,溫柔的摸了摸她依然滾燙的額頭,然後重新端着藥碗坐到床邊:「阿瀟,快把藥喝了。」
雲瀟迷迷糊糊的轉過臉,見他氣色有些蒼白,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但也只是短短几秒鐘而已,她的手再次放下難受的按住胸口呼吸困難,蕭千夜連忙把她扶起來坐好,真是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強行按着一勺一勺餵了進去。
雖然目光還是呆滯的一動不動,好在她乖乖坐着沒有再亂動,蕭千夜餵完藥哄着她睡下,直到她不在抓着被子反覆翻身才終於鬆了口氣,悄悄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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