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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而來的慌亂令得所有人的心都再次提了起來,以為又有人被蛇咬了,雖然那蛇不是什麼劇毒的蛇,但被咬一口也極不好受。讀書都 www.dushudu.com
陳曦幾人也站起來朝那邊走去,發出尖叫的是百官群,一品的那一片,距離崇新帝不是很遠。
「太醫,快,快,顧大人暈倒了。」是鍾陽羨的聲音,他很焦急,喊得人心慌慌,隨行的太醫忙奔過去,一品大員們紛紛讓出一條道來,陳曦這邊恰好能看到。
顧家措此刻歪着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不停的抽搐,呼吸很困難,臉都紫了,劉本奎倒時看了情況,與其他太醫對視一眼,彼此心中都有了準備。
「上吐下瀉,怕是方才那蛇肉與其他食材相衝。」劉本奎低聲與交好的太醫說。
那太醫『噓』的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你不要命了?這個時候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你應該清楚。」
「我知道。」劉本奎說罷裝作隨意瞥了一眼桌案上的綠豆糕,『呼』的舒了口氣。
「顧愛卿的病莫不是還不成痊癒?」崇新帝走過來,問就近的太醫。
負責稟告的自然不是劉本奎,是一名七十多歲,顫顫巍巍的老頭子,在太醫院很是德高望重,崇新帝也尊敬他,姓吳,早年是太后的親信,自然也是崇新帝的心腹。
吳太醫顫顫巍巍的拱手道:「回皇上的話,顧大人有災無病。」
「吳太醫,何為有災無病?」顧貴妃第一個站出來問,她表現得很擔心,看着顧家措在地上打滾揪心得淚眼漣漣。
「有災無病,此乃上天預警,此事祁道長想必比微臣懂得多。」吳太醫一指落後幾步的祁生。
劉本奎原本想掏出顆藥丸子塞給顧家措,但在聽了吳太醫的話後頓住了,他雖是大夫,治病救人屬本分,但他也有家人妻兒需要養活。
崇新帝聞言回頭詢問祁生,祁生揖禮道:「方才靈蛇顯靈,為皇上斬除邪祟,微臣掐指一算,顧大人先前德行有缺,今日又逢舒田大吉之日,故此天降責罰,肅君之策。」
諸位大臣聞言紛紛拿異樣的目光看祁生,若不是方才那條黃色大蟒蛇太邪乎,他們定站出來反駁了。
不過,不等顧家措的黨羽們說話,顧貴妃當即便跪下,哭得肝腸寸斷,「哥哥,你怎麼那麼糊塗,當初妹妹就勸你,要與二哥哥和睦相處,二哥哥什麼都不會和你搶,你怎那般想不開。」
「陳愛卿。」崇新帝看着顧貴妃哭天喊地微微皺眉,但卻沒有制止的意思。
陳伽年被點到名,他忙上前揖禮道:「臣在。」
「顧家明的事是怎麼回事?」崇新帝言語中似有警告的意思。
陳伽年在心中權衡一番,一掃在場所有可見的官員,其中顧家措黨羽無不紛紛對他怒目而視,大有他說錯半個字就讓他血濺當場的意思。
「微臣當年確實覺得顧家明是冤枉的,但臣找不到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他的清白,臣不敢斷言他是被冤枉的,臣做事一向講究證據確鑿,沒有證據,那些傳言終究只是傳言,也無任何證據證明顧家明的事與顧大人有關。」
說罷他頓了頓,又道:「皇上,臣與顧大人同僚多年,顧大人詩文做得好,又無大錯,能否讓太醫先給他醫治?不管是有災無病,還是上天責罰,再不救,人恐怕要沒了,如此大吉之日,皇上也不想看到白事發生吧。」
崇新帝聞言沒有馬上說話,他意味不明的看了陳伽年一眼,然後視線掃向顧家措黨羽,發現他那些黨羽們似乎對陳伽年生出些許感激。
「給顧愛卿醫治。」他有些想承認自己在收買人心上不如陳伽年了。
所有大臣的目光都聚在陳伽年身上,只有就近的祁生注意到顧貴妃眼裏迸發出的恨意,也不知她在恨誰。
「還不去睡?」崇新帝心情不好,語氣便冷了些,不過面對李樂安還是克制了,聽着沒那麼嚇人。
李樂安就算天不怕地不怕,還是要怕她父皇的,被凶了句,便乾巴巴的牽着陳曦往帳篷走。
「陳曦,你說老天爺真那麼神奇?誰做壞事就懲罰誰?」李樂安想着覺得玄乎,「那皇后為什麼沒被懲罰?還有顧貴妃。」
陳曦嘆了口氣,「公主,有句話叫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老天會不會懲罰壞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舒田這樣的日子不能做小動作,你看吧,今晚誰也不能睡。」
「難道還有事要發生?」李樂安席地坐在帳篷邊,雙手托腮,看着遠處忙忙碌碌的太醫。
陳曦坐在她旁邊,魯瓊華也跟着坐下,三人雙手托腮,事不關己的做壁上觀,「段大人來了。」陳曦突然道,「他手裏好像拿着東西,我爹說段大人斷案如神,不知他又得了什麼證據。」
「喝魚湯。」唐淮征捧着一碗魚湯走到陳曦面前,「朝廷的事陳姑娘也感興趣?」
陳曦搖搖頭,「恰好碰到就看看熱鬧,不感興趣。」說罷接過魚湯遞給李樂安,「公主,聞着挺香的。」
李樂安吸吸鼻子,確實挺香,方才那些問題便也拋到腦後去了,伸手就要接。
然而,手剛伸過去,卻被唐淮征擋住了,「公主,這碗魚湯與你的體質相衝,你不能喝,要喝的話那還有。」
李樂安莫名的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多餘?喝個魚湯而已,有那麼多講究嗎?
「公主還不去?再不去就沒了。」唐淮征往左邊偏一點,讓李樂安看到郭燚幾人在大喝特喝。
李樂安頓時坐不住了,爬起來就衝過去,「趙楠靖,給我盛一碗,要和我體質相配的。」
陳曦:「……」這樣騙小孩不好吧?
唐淮征可不管,他遞給陳曦一個勺,「嘗嘗,以前在書院裏與一個廚子學的,喝過的都覺得好喝。」
陳曦點點頭,舀了一勺放進嘴裏,「這個味道……」
「怎麼?」唐淮征期待的問,「好不好喝?」他似乎有些緊張,莫名的就想得到肯定。
「好喝。」陳曦低下頭,眼淚在眼眶打轉,這個味道前世她再熟悉不過了,幾乎是喝了十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