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薄情 第73章 入宮城培訓與就職

    測試廣告1    程丹若收到了皇宮的錄取通知書。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她收拾行李, 準備在二月二十日入宮，從今，死難料。

    紫蘇差點沒哭瞎眼睛：「姑娘這是何苦啊？！」嫁到尚書家有什麼不好, 非進宮去伺候人, 讓老爺、老太太知道，可如何交代？

    程丹若決定和她單獨談談, 示喜鵲先離開。

    「紫蘇, 我已經宮錄取，再無更改的可能。」她說，「你放心，我已經同義母說好了, 留你在這，什麼時候陳家上京，什麼時候再回去。」

    紫蘇淚流不止。

    「這封信是給老太太的。」程丹若安排得白白, 「你替我給老太太、太太磕頭, 這麼多，多虧她們照拂，恩情以再報。」

    紫蘇抽噎：「姑娘，宮裏……」

    程丹若說：「我的事你不必操心, 倒是你，想回陳家可以回，不想回, 留在晏家也可，配你想嫁的人，想來太太也不至小氣，捏死你的身契。」

    黃夫人是聰人，不會為了一丫頭, 拂晏家的臉面。而這是她唯一能替紫蘇做的了，不是她的丫鬟，她沒法恢復她的良籍。

    而，紫蘇猶豫了下，仍舊道：「我還是回去的好。」

    連姑娘都住不久，何況她一丫頭，陳家畢竟有她爹娘，是自小長大的方，知根知底，許人更安穩。

    「也好。」程丹若亦不勉強，拿出十兩銀子和一支銀簪子，「你知道，我沒什麼好東西，留着做嫁妝吧。」

    紫蘇又落淚了。

    「宮裏女史又如何，說得再好聽，也是伺候人的。」她抹淚，「姑娘，你求求晏老爺，過兩接你出來吧。」

    程丹若啞失笑，反問：「我在陳家不是伺候人嗎？給老太太當牛做馬，不也一樣。」

    紫蘇：「自是不一樣的。」

    「一樣的，既都是伺候人，我去伺候最尊貴的幾人。」程丹若道，「皇帝好歹還發我工錢。」

    伺候老太太，只有孝名，伺候皇帝妃，可以升官。

    紫蘇說不過她，黯神傷。

    「你我主僕一場。」程丹若說，「蒙你關照數，多謝了。」

    --

    臨別前日，洪夫人叫程丹若過去。

    她開門見山：「你的姨母在宮，大小也是尚宮，有她的面子在，只你不行差踏錯，總能保你安穩。」

    程丹若略有外。

    「不過，她性情冷清，保你一命可以，關照怕是難，說不定礙親戚情分，還更嚴苛些。」洪夫人握住她的手，殷殷囑託，「宮不比家裏，凡事多忍耐。」

    程丹若頷首：「女兒知道。」

    義母說完，義父又召。

    晏鴻之不多廢話，直接將魯王妃之事告知。

    事情已發一多月，程丹若卻是頭回聽說，錯愕至極。

    「這件事情你知道好，不多問。」晏鴻之關照，「藩王與內廷無關，你只謹記，千萬不與諸王有所牽扯。」

    程丹若點點頭：「我白。」

    「在宮裏，低調行事。」晏鴻之囑咐，「真有萬一，可去尋你姨母。」

    程丹若：「是。」

    「如事態緊急，你姨母鞭長莫及……」他沉吟時，還是道，「莫顧忌，去找三郎幫你。」

    她遲疑片刻，頭答應：「是。」

    晏鴻之看出她的心思，不好點破，嘆道：「罷了，既是如此，我再教你一招。」

    程丹若做出洗耳恭聽之態。

    「女人活在世上，是比男人了點機會。」他慢吞吞說，「可弱者也有弱者的優勢，倘若遇到棘手的麻煩，不死犟不退，以退為進未嘗不是路。」

    她點頭。

    「我能替你做的不多，可如今你戶籍在我這，是我名正言順的女兒，有一樁事卻能替你作保。」晏鴻之神秘道，「聽好，我已為你尋好一門親事，等到了歲，便可回家婚配。」

    程丹若驚訝，這都行？

    她想想，馬上問：「需他死的時候，能馬上死嗎？」

    晏鴻之本來端茶慢飲，準備欣賞她的失態，誰想聽見這麼一句，茶水險些嗆進氣管：「咳咳咳——你剛說什麼，死？」

    「他不死，我怎麼守節？」程丹若納悶。

    晏鴻之哽住，半晌才道：「這，呃，今再說。」

    *

    二月二十，入宮。

    和秀女、宮女入宮的流程差不多，新晉的女官未有官職，需先進行為時半月到一月的培訓。

    負責的是宮正司的典正，鐵面無情，一上來讓她們站冷風裏罰站。

    不能亂動，不能亂飄眼色，更不能竊竊私語。

    和軍訓差不多，但比軍訓更苛刻。尤其是典正的話：「宮裏住的是皇爺，是大夏最尊貴的人，不管你們以前是什麼身份，進了宮，得守宮裏的規矩。」

    簡單來說是樹立帝王的威嚴，壓人的自尊。

    程丹若左耳進右耳出，安慰自，好歹夏朝的女官是官，有敕書，不像滿清，全是奴才。但無論安慰自，內心仍無法否認，這不過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她只能不去深想，慢慢挨着漫長的規訓。

    王詠絮卻有點吃不消。千金小姐沒吃過這樣的苦頭，體力跟不上，忍不住問：「能不能休息一下？」

    典正等的是出頭鬼，聞言立即道：「這點苦都吃不了，你還來當什么女官？在家當小姐吧。」又冷笑，「可惜已經遲了，進了宮，樣樣件件都循宮規，現罰你多站半時辰。」

    王詠絮的臉色頓時青了：「你、你……」

    她不笨，知道宮廷不比家，過去入宮也是處處得體，今日開，未嘗沒有試探之，卻沒想到對方一耳刮子過來，毫不留情。

    而典正也不傻，馬上揪住另一亂動的女孩，冷冷道：「你多站一時辰，其他人可休息一刻鐘。」

    程丹若心道厲害。典正處罰出身最好的王詠絮，是殺雞儆猴，讓她收斂，體現宮規森嚴，再加倍處罰另一人，對比待遇，叫王詠絮知道，自其實已留顏面，不得罪王尚書。

    一群人精。

    她默默到屋裏休息，順便調整小腿上的繃帶——罰站是最體面不傷人的法子，料之，早晨把綁腿纏上了。

    站功是硬功夫，醫必備，當是為手術。

    見其他人也在揉腿，她開道：「抬下肢會緩解一些。」

    其他姑娘聞言，朝她笑笑，有人試着照做，有人默不作，有人假裝沒聽見。

    程丹若也不強求。

    上午罰站，下午開始背宮規，每人一本小冊子，裏面內容不多，大致是六局一司的職能，各門的宮禁，平時行禮回話的規矩，其他典章制度。

    第二天考。

    背了一晚上的書。

    隔日，王詠絮全篇背誦，典正允她提前下課，示好得非常顯。

    第三天，上課，學習《古文真寶》。

    程丹若聽都沒聽過，翻看半天，才知道是古代經典詩文選集。內書堂（宦官學習的方）教的是這，故太監們都識文斷字，通曉經義。

    王詠絮學得非常之好，其次是一姓劉的小姑娘。她似乎是小官之女，讀的書不多，但學得快，記憶力驚人。

    其他人亦，能夠考為女官，多都讀過書，水平都不差。

    程丹若自稱開蒙半，立馬成為最底層。

    第五日起，內卷開始。

    挑燈夜讀的，比詩文做對子的，慢慢的，鬥嘴吵架出現了。但典正這兩日突消失不見，無人責罰，最開始的下馬威逐漸遺忘。

    拉幫結派之風漸盛。

    程丹若：「……」沒有人圍觀，她把頭割下來。

    做女官而已。

    三月初四，宮換羅衣。女官們的制服也發了下來，青色圓領袍，因為女史無品級，往上升一級到二十四掌，才算正八品。

    且只有御前和妃嬪的近侍才允許穿紅，普通女官除卻冠服，常服也是綠、藍、青，也沒補子，做到掌印、秉筆、六尚，才能穿帶補子的袍子。

    衣服下來了，任命也不會遠。

    王詠絮到尚儀局（掌禮儀起居事）的司籍（下轄四部門之一，掌經籍圖書筆札几案之事），成了一正八品的掌籍。

    其次，劉娘子到尚宮局（引導宮，出納文籍）的司簿（下轄四部門之一，管簿書出入錄目），成為女史，無品級。

    此外，針線好的去了尚功局（掌督女紅之程課），會做飯的去了尚食局（掌膳羞品齊之數），其他性子掐尖的愛吵架的，則是到尚寢局（掌天子之晏寢）的司苑（管種植花）和司燈（管燈燭）的冷門衙門。

    沒有退回，因為有文采的女子不多，每一都很珍貴。

    程丹若分配到了尚食局的司藥，位任女史。編制上，有司藥二人，典藥二人，掌藥二人，同為女史的同事三人。

    有工作的第一件事：搬家。

    女官住哪裏呢？

    「祖宗舊制，乾清宮東設房五所，西設房五所，俱有名封大宮婢所住」，女官們住在這幾方。

    每一所都是三進院落，朝大名鼎鼎的客氏曾住在乾西二所。

    當了，作為沒品級的女史，程丹若只能住在最裏面的小房間，相當一般四合院的罩房的位置。

    而不管怎麼說，有單獨房間住很不錯了。大部分宮婢都只能住在廊下家，也是東西五所面，靠近玄武門的一排小房子。

    那日子不是一般的慘了。

    但工作單位也好不到哪裏去。

    大領導姓陶，為陶尚食，她見到程丹若，直接發話：「正好安樂堂缺人，今你負責那邊的事吧。」

    程丹若：「……是。」

    為期半月的女官培訓活，已經讓她弄白安樂堂是什麼方。

    安樂堂其實分內外兩，外安樂堂在北安門旁邊，住的都是患病的宦官，一有不好直接燒了的那種。

    內安樂堂是給宮人住的，在羊房夾道（清為養蜂夾道），同樣住着重病等死的宮女——「凡宮人病老或有罪，先發此處，待久再發外之浣衣局也」。在朝歷史上，萬貴妃得勢，朱佑樘曾藏在這裏。

    一言以蔽之：等死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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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春，丹若以醫才給事掖庭。

    ——《夏史·列傳九十一》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