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型月，死徒開局 第867章 離別總是新的開始

    來到了兩儀家下榻的酒店，遠遠地就看到了兩儀遊星站在那裏。

    「喲～～晚好啊，志貴君還有秋葉妹妹。」

    他看到了挽着遠野志貴手臂的秋葉，眼睛微眯着，似乎明白了什麼，露出了挪揄的目光。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遊星你今年才十四歲吧，應該稱呼秋葉為【姐姐】才對。」

    遠野志貴毫不客氣的揭了兩儀遊星的老底。

    「誒——可是如果叫秋葉姐姐的話，豈不是要稱呼你志貴哥哥，嘖嘖……感覺好噁心，嚴重抗議。」

    兩儀遊星咂了咂嘴，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看到他那副可愛的模樣，秋葉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志貴哥哥有什麼不好。」

    遠野志貴振振有詞說道。

    「這就是現實嘛。」

    「可是你打不過我吧，想要讓我稱呼你為志貴哥哥，首先可是要戰勝我哦，雖然你現在有些厲害，但是距離戰勝我可是有着很遙遠的距離哦，少年。」

    兩儀遊星模擬着老氣橫秋的聲音，然後拍了拍遠野志貴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遠野志貴咧開嘴笑了笑，他是見到過兩儀遊星實力的，一劍就把全盛時期的弗洛夫變成了大殘，是自己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不過我看好你哦，畢竟未來可期嘛。」

    似乎想到了什麼，兩儀遊星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了一絲神秘的微笑。

    「母親大人已經在裏面等待你了，那麼加油吧，志貴君。」

    聽到了他的話，遠野志貴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忽然感覺今晚來這裏是一個錯誤，現在轉頭離開還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

    ………

    「———老師。」

    來到了熟悉的劍道場，面對着熟悉的對手，遠野志貴心裏哀鳴着，但還是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

    無論如何，他還是很感激老師的，幫助了自己太多，同時他有着唯一的願望，那就是希望老師今晚能下手輕一些。

    兩儀式微微點了點頭，然後緩緩地睜開眼睛，那麼閃耀着虹光的高遠眸子，透過那雙瞳孔，仿佛能看到另一個世界。

    被這雙眼眸注視着，身體本能的感覺到了極大的危險，仿佛自己隨時都會死去。

    她站起身來，然後拿起了刀架上的打刀，慢慢地走向了遠野志貴，同時長刀寸寸出鞘，伴隨着細微的摩擦聲，銀亮的寒光如同水銀瀉地一般，最後遙遙地指向了遠野志貴。

    「明天我就要離開了，今晚就向我展示一下你最近究竟學到了哪些吧。」

    依舊是那副平靜地語氣，但遠野志貴卻敏銳的注意到了那其中的驚濤駭浪，頓時感覺頭皮發麻。

    他不由得看向了另一旁，只見兩儀遊星輕輕地吐了吐舌頭，露出了愛莫能助的表情，當然更多的還是幸災樂禍。

    而秋葉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授課方式，面對這樣的兩儀家主，自己就算是使用能力，恐怕也不是她的對手吧，甚至很輕鬆就會被解決掉。

    【哥哥能戰勝這樣的敵人嗎？】

    這樣的疑問浮現在心底。

    【不，哥哥一定會做到的！】

    秋葉搖了搖頭，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同時在心底為哥哥加油助威，哥哥就是最強的，沒有哥哥做不到的事情。

    ………

    看着認真起來的老師，遠野志貴知道今晚恐怕沒有那麼輕鬆就能結束了，不過這些日子他也並非完全是虛度，不僅僅七夜體術變得更加熟練，同時也掌握了名為【魔術】的新力量。

    雖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事都學會魔術的，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魔術確實很好用。

    體表亮起了湛青色的魔術迴路，【強化】的魔術發動，身體素質得到了全方位的加強。

    小刀緊緊地握在了手中，身體微微躬着，然後猛地爆發，整個人瞬間消失不見。

    只用肉眼的話，遠野志貴仿佛突然消失了一樣，然後跨越了數米的距離，直接來到了兩儀式的身後，然後在她的視角盲區，揮舞着利刃瞄準了死線發動了必殺的一擊。

    這樣的一擊，整個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都會飲恨，因為這已經是逼近了人類這一生物的極限，根本無暇進行反抗或者躲避。

    ———只不過兩儀式恰好就是那剩下的百分之零點一。

    她根本沒有轉身，只是簡單的反握，就破解了遠野志貴這堪稱絕殺的一擊，同時彈開了小刀以後，又繼續勢如破竹的刺向了他的胸膛。

    注意到了這一點，遠野志貴試圖躲開，但隨即他意識到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努力的偏轉着身體，同時用手中的小刀將那刺來的刀刃架了起來，向自己的身側偏轉。

    刀刃相交，發出了刺耳的鋼鐵摩擦聲，甚至迸發出了火星。

    不過雖然避免了刺穿胸膛的結局，但依舊不可避免的在胸膛上留下了一道狹長的傷勢，鮮血橫流，很快就浸透了衣服。

    「啊———！」

    看着遠野志貴的受傷，秋葉下意識的發出了一聲驚呼，隨即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很是疑惑的看向了身旁的兩儀遊星。

    「放心吧，母親大人與志貴君之間的切磋就是這樣的，受傷是很平常的事情啦，不過放心吧，不會留下後遺症的。」

    兩儀遊星攤開了手，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

    自己在學習劍術的時候也是如此，織媽媽還好，母親大人認真起來每一次自己都是那麼慘。

    看到他篤定的模樣，秋葉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然後繼續看向了場內。

    此時場內的戰鬥已經趨近於白熱化，先前的受傷並不能妨礙遠野志貴的動作，反而因為疼痛愈發地激起了進攻的欲望。

    七夜體術愈發地純熟，這款逼近與人體極限的武藝被他使用到了巔峰，雖然只限於基礎篇，但這樣就足夠了。

    對於擁有着直死之魔眼的遠野志貴來說，他不需要七夜體術之中那些威力巨大的招式，最需要學習的還是那些奇詭的技巧。

    但無論他如何發起進攻，兩儀式都像是巍峨的山脈那樣屹立不倒，只是簡單的揮舞着刀刃，就把遠野志貴連綿不斷的進攻盡數抵擋了下來，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

    「呼———」

    遠野志貴停了下來，調整着自己的呼吸，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苦笑。

    他認為自己的進步了，雖然確實如此，但是他感覺自己與老師之間的距離非但沒有拉近，反而愈發的遙遠了。

    應該說這才是老師的真實實力嗎？

    沒有給他太多的調息時間，兩儀式再一次發起了攻擊，整個人仿佛掠過湖面的水鳥一樣輕盈，只能見到那白色的影子，隨即在眼前綻放着的，便是盛開的燦爛花卉。

    滿目的銀色光華，帶着威脅生命的寒意。

    遠野志貴本能的感覺不能抵抗，連忙向後退去，但依舊在身上留下了縱橫交錯的傷勢，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被花式刀法處理的叉燒一樣。

    不過他也就是看起來很狼狽，實則兩儀式很有分寸，每一道傷口也只是斬破了皮膚，並沒有傷及內里的肌肉、血管或者神經。

    【老師果然很強呢——】

    在心裏遠野志貴由衷的發出了感慨。

    隨即再一次擺好了架勢，直死之魔眼幽幽的亮了起來，無論輸贏，自己都要讓老師看到自己的進步。

    意識發散開來，似乎融入到了周圍的空間，那些死線在他的眼中格外的清晰，遍佈了整個世界，就像是蜘蛛的網一樣，將整個世界都覆蓋在了其中。

    他凝聚注意力，盯着某一個死線，大腦微微刺痛了起來，有着愈演愈烈的趨勢的趨勢。

    理解那種概念的死，對與自己來說還是太困難了一些。

    他這一次筆直的沖了上去，瞄準了那一根死線，然後猛地切了下去。

    刀刃相交，卻悄然無聲，因為那一處的空間已經被「殺死」了。

    兩儀式手中的刀刃就這樣齊齊的斷裂，在空間被殺死的同時，連同在其中的刀刃也是如此，望着自己手中斷裂的打刀，兩儀式的嘴角浮現出了一抹稀薄的笑容。

    見到自己成功了，遠野志貴很是亢奮，就連腦袋的疼痛就被大量的腎上腺素壓制了下來。

    只不過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由於是全力進行戰鬥，這一擊的目標也是老師的咽喉要害，在被斬斷了刀刃以後，老師已經沒有了用來抵抗的武器，自己這樣很容易傷到老師。

    但是下一刻，兩儀式的行動告訴他，這些完全是他自己想多了。

    隨手扔掉了手中的斷刃，兩儀式赤手空拳的迎上了遠野志貴，輕柔且精準的抓住了那隻持着短刀的手臂，然後藉助着他的力量，直接將其甩飛了出去。

    「啊———」

    遠野志貴感覺了一番騰雲駕霧，隨即就與地面進行了親密的接觸。

    他站了起來，發現自己的小刀已經落到了兩儀式的手裏，熟練的把玩着，就像是穿花的蝴蝶一樣輕盈，閃爍着銀色的光輝。

    「唔……」

    他不由得目瞪口呆，沒想到老師也這麼擅長小刀。

    「進步很大，算是合格了。」

    兩儀式笑了笑，然後甩出了手中的小刀，在遠野志貴驚訝的目光之中，釘在了他身旁的牆壁上。

    得到了這樣的評價，遠野志貴也不由得鬆了口氣，剛剛要站起來，差點又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板上，先前的爆發耗盡了所有的體力，亢奮感逐漸褪去以後，疲憊與無力逐漸涌了上來。

    「恭喜啊，志貴君，能得到母親大人這樣的評價可非常不容易呢。」

    兩儀遊星端着魔藥走了過來，然後給遠野志貴灌了下去，只見魔藥很快就恢復了作用，肉眼可見的，他身上的傷勢恢復如初，就連腦袋的刺痛都緩解了不少。

    兩儀式則是看着遠野志貴，陷入了微微的思索之中，隨即開口問道。

    「現在的你，已經能看到空間的【死】了嗎？」

    「嗯。」

    遠野志貴點了點頭。

    「但是繼續全神貫注才能看清，而且對大腦有着很大的壓迫，但是如果看生命體的死線就要好了很多，不僅僅能看到死線，還可以看到死點。」

    「死點……」

    聽着他的描述，兩儀式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隨即繼續問道。

    「那麼遠野君每一次使用直死之魔眼都會對大腦產生壓迫感嗎？」

    「嗯，如果注視死線的時間變長，就能明顯的感受到對大腦的壓迫，就需要戴上可以隔絕死線的眼鏡。」

    遠野志貴不由好奇地問出了他心底隱藏了許久的疑問。

    「老師，你是怎麼做到能夠一直注視滿是死線的世界的？」

    面對着他的疑問，兩儀式沉默了下來，她覺得自己似乎搞錯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並沒有隔絕死線的眼鏡，也不需要那個東西，就算是長時間注視着死線，也不會對大腦產生壓迫感，只有曾經那麼一次，自己過度的使用這份能力，導致了魔眼的反噬，不過在此之後，魔眼的能力反而更上一層樓。

    聽米凱爾說，自己的魔眼已經可以與着那傳說之中的魔神巴羅爾比肩，甚至還猶有勝之。

    準確的說，注視死線這種事情，帶給她的更多還是心裏方面的壓力，而並非生理上對大腦的壓迫。

    但是自己的學生顯然與自己不同，直死之魔眼已經對大腦產生了壓迫，就算不可以去使用，也會逐漸的發展，最後讓大腦不堪重負，畢竟對於普通人的大腦來說，理解死亡是不可承受之重。

    「老師……？」

    看着兩儀式出神的樣子，遠野志貴輕聲地呼喚了她一聲。

    「沒事。」

    兩儀式回過神來，微微搖了搖頭，再度看向遠野志貴的時候，眼中閃爍着某種意外的光彩。

    直死之魔眼對於遠野志貴來說是一份世界的饋贈，是不折不扣的奇蹟，但是這份奇蹟對於普通人來說太過於沉重，遲早會將其壓垮。

    自己作為老師，有必要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

    心裏想着，她拿出了一隻紙疊的千紙鶴，遞給了遠野志貴。

    「這是……？」

    遠野志貴接過了千紙鶴，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如果有一天，你的直死之魔眼失去了控制，就放飛這隻千紙鶴吧，到時候會有人來幫助你。」

    「嗯，謝謝老師了。」

    遠野志貴鄭重地說着，將千紙鶴小心的保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