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江區,幾片老式小區包圍的一個用兩間簡易房搭建的燒烤店裏。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
一男一女兩個青年正大眼瞪小眼的對視。
男的平頭小眼,一米七多點的身高,穿件滿是油漬的寬鬆背心,腰上還系個髒兮兮的圍裙,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胸口隱約可以看到很多花花綠綠的紋身,想來曾經也是個耍家。
女的短髮微胖,長得不說多漂亮,但是很有股淑女范兒,高高隆起的小腹,證明已經懷孕數月。
兩人差不多都是二十六七歲,應該是對剛剛結婚沒多久的小兩口。
「哎呀老婆,別生氣了行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馬哥的關係,他日忙夜忙,好不容易找我說說話,如果我拒絕了,他得多傷心吶?」
男人雙手合十的作揖懇求。
「桌子都收了,地也剛剛擦乾淨,要不是怕你太累,我會挺這麼大肚子幹活嗎?再說他馬寒算什麼好朋友,咱去年想把銀泰商場那家店盤下來,你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愣是電話都不接,他那麼有錢,差你那三瓜兩棗不?擺明就是看不起我們,擔心咱還不上!」
女人掐腰嬌喝,臉上寫滿了抱怨。
「老婆,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人家有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憑什麼就該借給咱,再者說我們之間的感情也不能用錢衡量,咱別的不說,就拿我跟你搞對象那陣子,打架賠償,哪次不是他幫忙,還有你我結婚,所有的婚車不全是他幫忙喊的,一毛錢都沒花,這都是恩啊」
「切,你咋不說你過去打架,十次有八次是因為他,我可聽人說了,前幾年你拼着渾身挨好幾刀幫他搶下來的那塊地,就是現在國貿對面的步行街,他轉手賣了好幾千萬,結果呢?連一塊錢都沒分給你,還天天舔個臉說對你多好多好,簡直笑死人。」
兩人說話的過程中,又嘰里呱啦的吵成一團。
「行啦,女人不懂老爺們之間的感情,反正馬哥是我的恩人,別說他現在來這兒找我聊天,就算是半夜讓我幫他砍人,我也肯定照做,你如果樂意陪着我等就等,不樂意自己回家,總之明天我肯定陪你去醫院檢查就好了。」
男人擺擺手驅趕。
「我就不走,看你們能聊出什麼花來。」
女人氣的渾身發抖,深呼吸兩口後,像是卯勁似的一屁股坐在旁邊。
沉默幾秒鐘,倆人相視一眼,又不約而同的都笑了。
此時的馬寒就站在門外,一字不漏的聽到了小夫妻的爭執,沉默幾秒,他打算悄悄離開,結果轉身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摞成一堆的啤酒箱子,幾個酒瓶瞬間摔得粉碎,一下子驚動了屋裏的兩口子。
馬寒忙不迭彎腰想要收拾。
「馬哥,來啦你就直接進來唄,怎麼還在門外傻站着啊。」
男人抻手拉拽馬寒的胳膊,女人則乾脆將笤帚搶走,推搡馬寒說道:「你們聊你們的,交給我整理就好。」
「濛濛懷孕幾個月了?可別乾重活。」
馬寒不自然的瞟了一眼對方的隆起的小腹。
「七個月,離生還早着呢,小寧你去廚房熱下馬哥愛吃的蟬蛹,待會我給你們拿啤酒,今晚上敞開了喝,不許再向以前那樣,喝一半就偷偷摸摸跑走啊馬哥。」
女人雖然嘴巴不依不饒,但是真正見到馬寒,還是很有氣度的拿出主人該有的待客之道。
「走吧馬哥,今天不光有蟬蛹,還有你前陣子想吃的烤兔頭,那天看到你發朋友圈,我其實就想聯繫你來着,後來又怕你太忙,沒好意思打電話,不過特意加了一道這個菜,這樣你只要想吃,隨時都有,別說你的口味還真挺有財運呢,烤兔頭都快成我們店裏的招牌菜了。」
被稱做「小寧」的男人嘻嘻哈哈的將馬寒讓進屋裏。
掃量一眼簡陋到寒酸的簡易房,馬寒的心裏百感交集,他現在隨便一頓飯、一場牌局就足夠給對方租間湊合的店鋪,不過當初卻因為嫌棄太麻煩,對這個從小學就一塊玩到大的朋友的求助視而不見。
「挺挺好的吧?」
坐下之後,馬寒沒話找話的開口。
「好着呢,你別看我這兒破破爛爛,一晚上起碼進賬一兩千,不說大富大貴,起碼夠我和濛濛正常的開銷,最近我還攢了一點,這樣孩子將來出生,不太受罪,馬哥你抽煙,太晚了,周圍小店都關門了,我跑前面街口網吧買的,不太好,你湊合湊合吧。」
小寧翻出來兩包本地很常見的「寬窄」香煙推到馬寒的面前。
馬寒是知道這個朋友不抽煙的,想到他為了自己過來如此忙前跑後,內疚感愈發的加重。
「稍微坐兩分鐘哈,我去給你熱下菜,很快的!」
看馬寒表情古古怪怪,小寧又趕緊起身跑向後廚。
「老闆,來十個羊肉串、十個牛肉串!」
就在這時,兩個黑衣黑鞋,臉上還戴着黑色一次性口罩的青年不緊不慢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