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配當戍衛堂堂主,是這個意思嗎?」
「不,不,是……」
「是還是不是?」
「屬下,屬下不知道……」
「別呀,我才是個執事,您才是長老,我是您的屬下啊……」
「趙部長,我求求你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徐毅光感覺自己簡直倒霉透了,他明明這回什麼都沒幹,就是當徐驍的傳話筒,跟着一群大佬,開了幾天的會而已。雲逐北是怎麼死的,是什麼時候死的,別人什麼時候知道,他就是什麼時候知道,甚至因為賴床,他可能還晚知道了半個小時左右。
而且雲逐北死不死,關他毛事啊!
我只是個提線木偶,我是個傀儡啊!
為什麼趙九州這個惡魔,每次遇上事情,第一個就要找我?
嗚嗚嗚嗚……
徐毅光心裏,有個小朋友的聲音在哭泣。
趙九州坐在盟下戍衛堂作戰部部長辦公室的老闆椅上,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完全不在乎他的感受,只是繼續逼問:「徐堂主,我只是想知道,現在雲逐北死了,那我這個作戰部部長,到底配不配,當這個戍衛堂堂主?」
「配!配!」徐毅光根本頂不住,堂堂五大堂巨佬之一,白銀獎禮盟盟下玄武堂的堂主,面對白銀盟戰鬥英雄,說話的聲音里,居然隱隱帶上了哭腔。
但這下子,趙九州卻滿意了。
趙九州嘴角微微一揚,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站起身來,走到徐毅光身邊,拍拍他的肩膀,掏出一顆小丸藥,放到他的手裏,「徐堂主,辛苦你大白天的不睡覺,特意過來跑一趟。說實話,我心裏挺過意不去的,這個小禮物,就當是賠禮吧。」
「這是什麼?」
「毒藥。」
「……」徐毅光看着趙九州,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
趙九州哈哈一笑,「騙你的啦!是補藥!趕緊吃了!」
「我嗚……」徐毅光的鼻子裏,發出了哭聲。
趙九州瞬間又把臉一拉,「媽個逼,是不相信我嗎?還是不給我面子?吃不吃?」
「我……我吃,我吃……」徐毅光哆哆嗦嗦地,打開了那個裝藥的小盒子。
一顆閃爍着微微紅光的小丸子,靜靜躺在裏頭。
他微微顫抖着,把藥丸拿出來,趙九州的聲音,在他耳邊輕響:「徐堂主,你要是敢『不小心』把藥弄壞了也沒關係,我還有好多好多存貨。」
徐毅光聽到這話,終於死了心。
他眼睛一閉,把藥扔進嘴裏,喉嚨一動,愣是乾咽了下去。
過了幾秒,感覺身體似乎沒什麼不對,他慢慢睜開眼,看了看趙九州。
趙九州冷不丁抓住他的手,重重地搖了兩下,「徐堂主,恭喜你!你的靈擊力,永久增加了一點!」
徐毅光一臉懵逼。
趙九州道:「是真的,你現在就可以回去檢測,媽的這東西老難弄了,我連自己都沒吃過,你是第一個服用的。」
「為什麼?」徐毅光持續茫然。
趙九州道:「總要試試有沒有副作用嘛……」
「趙部長,你太過分了!」徐毅光嗷的一聲,轉身就跑了出去。
「唉……」趙九州輕輕嘆了口氣。
徐毅光同志,是個老實人吶……
然後又扭過頭,拿起電話,給下一個人打了過去,「那個誰?孫滿弓嗎?我是趙九州,你來一下我辦公室。什麼辦公室?媽個逼當然是作戰部辦公室啊!給你十分鐘!不然你心裏清楚!」
這天早上,社稷城內的高層們,集體雞飛狗跳。八大家族的頭面人物們,像孫子一樣,被趙九州直接點名,輪流前往玄師閣的作戰部辦公室面聖,就沒有一個敢說不的。
趙九州問的問題也都一樣,不管是對孫滿弓還是對花千樹,不管是誰孫駕堯甚至是馬爾西,他的問題,始終就是那句話:「雲逐北死了,我配不配當戍衛堂堂主?」
然後識趣的,立馬就會說趙部長天縱之才,當什麼不行,當盟主都沒問題。
腦子稍微有點不那麼靈光的,像花千樹那個老妖婆,就會自作聰明地跟趙九州打太極,然後在趙九州的冷笑下,最終屈服,表示沒有問題。
而趙九州面對不同的人,態度當然也不一樣。
配合的,就送一顆小藥丸,不配合的……媽的吃土去吧!
還想提升靈擊力?
我提你老木!啊呸!
花了一整個早上,好幾個小時的時間,趙九州終於把八大家族的人,挨個見了一遍,等到雲忠君和柳相龍兩個人結伴離去,時間已然是中午十一點出頭。
玄師閣的戍衛堂大樓樓下,雲忠君和柳相龍走出大樓大門。
今天的社稷城陽光明媚,氣候宜人。
兩人在陽光下對視一眼,雲忠君說了句:「我大哥的事,這兩天叨擾大家了。」
「對雲堂主的去世,我們也很痛心和惋惜,節哀。雲家接下來,還要靠你來主持局面。」柳相龍嘴裏這麼說着,眼裏卻帶着幾分若有似無的笑意。
雲忠君微微點頭,半句不提柳相龍剛才在樓上,以「一飛她爺爺」的身份自居的德性,轉身就走進了邊上的小路。柳相龍笑了笑,朝另一個方向走去,心裏快樂得差點哼起小曲。
趙九州眼下,和盟主還有什麼區別呢?
他們這些個長老院裏的長老,哪一個在他面前,不是俯首帖耳?
只缺一個名分罷了。
「柳家從今往後,要蒸蒸日上了啊。」
「是啊……嗯?」
柳相龍忽然停住腳步,扭過頭一看,聶志遠從一處高大的灌木後,悄無聲息地走了出來。
「聶堂主,什麼時候有這種躲貓貓的習慣了?」
「柳長老,我是專程在這裏等您的。」聶志遠無視了柳相龍話里的揶揄,走上前,態度恭敬地說道,「柳長老,您真的願意,趙部長那麼早,就登上高位嗎?」
柳相龍眉頭微微一皺,卻很強硬地反問:「不然呢?」
聶志遠正色道:「柳長老,趙部長他,終歸和我們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趙部長他……」聶志遠直視着柳相龍的雙眼,輕聲一句,「是個玄術師。」
柳相龍的眼神,驟然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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