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管家還在書房裏和傅修賢商量事情,得了傅老夫人的傳召,雖心裏驚疑不定,但依然迅速趕到落香院。//無彈窗更新快//[][~]
在門口,傅大管家就聽到了於姨娘哀切的哭訴聲,句句都將這件事情的責任推到了他的頭上,差點沒有將他氣得吐血。
傅大管家不卑不亢地行了個禮:「老夫人。」
傅大管家是傅修賢的心腹,跟隨傅修賢多年,傅老夫人也得給他幾分臉面,因此,傅老夫人不僅沒有責怪傅大管家的失禮,反而還笑着問道:「傅大管家,聽明錦說,她今日在尚書府正門外被兩個不長眼的老頭給欺負了,這件事情,你可知曉?」
傅大管家瞥了一眼傅明錦,未想到傅明錦竟然將這件事情捅到了傅老夫人這兒:「傅某知道。」
聽完了傅大管家的講述,以及錢老漢和文老漢兩人的供詞,傅老夫人又如何不知道這是於姨娘特意針對傅明錦而設的一個局……
傅老夫人捻着佛珠,望向於姨娘的目光帶上了一縷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於姨娘,這件事情,你怎麼說?」於姨娘設計傅明錦,傅老夫人並不想多理會,只是一想到這件事情有可能牽扯到傅晨雨這個深受太青睬,並且有可能令尚書府更上一層樓的庶女身上,傅老夫人就不樂意了。
於姨娘手執繡帕,拭了拭眼角的淚水,哀聲分辯道:「老夫人,這件事情妾真不知曉哪!這段時間府里每日忙着接待盛京的貴婦,妾真沒注意到原本守後門的錢老漢和文老漢為何會於今日被調去守前門。想來是前門的守門人今日有事,故才請了錢老漢和文老漢幫忙守門吧!」
傅明錦冷聲道:「於姨娘,難不成,前門的守門人今日全部有事?」
傅老夫人不悅地瞥了傅明錦一眼。[ ][~]這是她和於姨娘兩人的談話,傅明錦這個小輩又有何可插嘴的餘地:「於姨娘,你該知道,尚書府大門守門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對尚書府整體形象有多大的影響!」
「妾知道。」於姨娘垂下眼眸:「但以往這些全部是由傅大管家安排,妾也不知今日為何會出了這種差!還好明錦未出事。否則,妾還真不知將來到了地下後,有何臉面去見姐姐。」
傅大管家怒視於姨娘,嘴唇蠕動了幾下,那些到了喉嚨旁的辯駁話語依然無法說出來。
傅大管家能有什麼說的?這些守門人原本就是他在安排,之前傅修賢曾在於姨娘的挑撥下,想要將他手裏的權利收回去。奈何卻因為他一直看不起於姨娘。再加上在尚書府幾十年的生活早就將他的性養得高傲起來,因此,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於姨娘,並且在私下裏也和於姨娘過了許多招,憑藉着自己多年的閱力和精明輕易地將於姨娘的各種陰謀詭計擊滅。
直到此時此刻,傅大管家才知道自己輕敵了,只因他根本就不知曉什麼時候於姨娘在他的眼皮底下將守門的人全部收買了,否則,哪會出現今天這種事情!
一想到於姨娘連給尚書府看了幾十年的守門人都能輕易收買,傅大管家就心寒不已。突然對以往那些忠心於自己的僕人也都生出了懷疑的念頭……
「這件事情是傅某的失職。未想到這些世代生活在傅府的家生中最忠心的老僕人也會出現這種差錯。傅某對不起二小姐,還請二小姐責罰。」
傅老夫人雙眼微眯。不待傅明錦回話就擺了擺手:「傅大管家,這件事情不怪你。最近尚書府確實挺忙的,會出現這種差,也不過是下面的人心大了而已。[]」
說完後,傅老夫人又望向於姨娘:「於姨娘,將錢老漢和文老漢兩人,包括他們的家人全部打發出府。[ ]尚書府不需要這種愚忠的下人!」
「愚忠」兩個字,傅老夫人說得慢且冷,望向於姨娘的目光有着警告和淡淡的威脅。
「是。」於姨娘嘴角微勾,一想到從明日起,尚書府里其它的人都知道錢老漢和文老漢是被她發賣出府的,就會心裏對她感激不已,眼裏就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絲喜悅。
傅明錦將於姨娘臉上的神色收在眼裏,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端起茶杯輕抿了口,然後望向門口。
一陣哀切的哭泣聲,由遠及近地傳了過來。
只不過,傅老夫人、於姨娘和傅大管家三人均陷入了自己的思索里,並未注意到這一點。倒是連敏柔敏銳地抬眸,卻在看見傅明錦搖頭的動作時,嘴角微勾,也跟着端起茶杯,繼續看起戲來。
「嗚嗚嗚……夫人,你是這麼地善良,這麼地高貴,求你高抬貴手,饒了錢老漢這次吧,不要將奴婢一家人都發賣出府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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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嗚嗚嗚……夫人,看在奴婢曾服侍你那麼多年的份上,你就饒了文老漢這次吧……」
打頭的是一個身穿檸檬黃色繡彩蝶小襖,下系一條天空藍色百褶裙,一頭枯黃的長髮隨意地挽了一個髻,插了一枚銀簪的婦人。
這個婦人正是春桃,只是,如今的她臉色暗黃,裸露在外面的皮膚被凍得通紅,身上的衣服上面沾上了一些不知名的污跡,再加上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隱隱的臭氣,令房間裏的人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
僅僅只是一個月,就從一個十五歲的少女憔悴成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凝視着春桃不小心伸出來的手臂上面那些青紫的痕跡,傅明錦嘆了口氣。
緊隨其後的女人身穿一件胭脂粉色繡蓮花小襖,下系一條珍珠白色百褶裙,烏黑的長髮隨意地挽了一個髻,插了一枚金簪。
這個婦人就是紅杏,比起春桃的憔悴和疲憊來說,紅杏雖也顯得面容蒼老,身上的衣服卻沒有污跡和臭氣,唯有不時望向跪在那兒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文老漢的眼眸里流露出深深的恨意和隱約的懼意。
「夫人,求求你,不要將奴婢發賣出府,奴婢定會來生銜草為環,做牛做馬報答你哪!」春桃和紅杏撲向於姨娘,跪在地上不停地叩着頭。很快,兩人的額頭就磕破皮了,配上兩人那幅模樣,還真令人見之心憐。
於姨娘被沖鼻而來的臭氣薰得頭暈腦脹,正以右手遮掩着鼻和口,準備讓人將這兩人拖下去時,就聽到了兩人這番話語,不由得又氣又怒,又恨又怨,心裏的殺機差點就沒有忍住。瞥到一旁譏諷地看着這一幕的傅明錦和連敏柔兩人時,眼珠轉了轉,毫不猶豫地將傅明錦和連敏柔兩人拖下水:「唉,你們也是可憐人哪!我也很想給你們機會,奈何,錢老漢和文老漢擅離職守,並且在大門口阻攔二小姐和連小姐入府不說,還口出穢言調戲兩位小姐,這件事情我根本就不能做主哪!」
春桃早就注意到了傅明錦和連敏柔兩人,但因為知曉以傅明錦在尚書府的地位根本就無法出手幫忙,因此率先朝掌管尚書府中饋的於姨娘求饒。如今聽得於姨娘這番話語,春桃心知於姨娘是不打算放過她和紅杏兩人了,身體軟軟地癱在地上,但想起於姨娘提到的連敏柔,再加上此刻房裏傅明錦和連敏柔兩人均坐於下首,遂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地爬向傅明錦和連敏柔兩人,哀聲道:「二小姐,以往奴婢都被豬油蒙了心,沒有看出你對奴婢的照顧。如今落得這個下場,奴婢也不怨你,只求你看在奴婢照顧你五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不要將奴婢發賣出府。奴婢願意在蘭倚院做一個最下等的打掃丫環,只求二小姐開恩,饒恕奴婢一次。」
傅明錦嘆了口氣:「春桃,我只見到文老漢和錢老漢兩人犯了錯。」
春桃並不蠢笨,很快就明白了傅明錦的話外之意,遂恭敬地朝傅明錦磕了個頭,膝行到於姨娘面前:「夫人,求你大發慈悲,放過奴婢吧!奴婢自從嫁給錢老漢後就沒有過一天的好日,如今奴婢的身已經壞了,活不了多少年了,求夫人就留奴婢在尚書府,施捨一口飯給奴婢。奴婢今世不能回報夫人的厚愛,來世願意做牛做馬報答夫人!」
紅杏依然跪在於姨娘面前,低垂的雙眼裏流露出一絲嫉恨,再次抬起頭時卻又恢復了那幅可憐的模樣:「夫人,奴婢的日真得沒法過了,求夫人幫忙解除奴婢和文老漢的婚約。奴婢願意留在尚書府做一個最下等的丫環,奴婢寧願不要工錢,只求尚書府施捨一口飯給奴婢。」
於姨娘磨了磨牙,傅明錦竟然輕飄飄地將這兩人踢到自己面前。而眼下,傅老夫人、錢嬤嬤、田嬤嬤、常嬤嬤和傅大管家聽了春桃和紅杏兩人的一番哭訴後均面有同情,望向她的目光也帶上了一絲埋怨。畢竟,當時,這兩人之所以會嫁給錢老漢和文老漢也都是由她做主的。
「老夫人,你瞧,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理呢?」於姨娘嘆了口氣:「春桃和紅杏原本都是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如今才一個多月就被錢老漢和文老漢折磨成這樣,妾看了也覺得心痛哪。妾也想要原諒她們兩人,奈何尚書府的家規如此,妾還真不知這件事情該如何辦。」
傅老夫人連眸也未抬,冷聲說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豈可肆意破壞!」(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