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 事故(第三更求保底月票)
九皇子府,等到膳桌擺上來的時候,九阿哥也回來了,臉上還帶着小得意。
舒舒多看了兩眼,發現他的眼神飄飄的,老往膳桌上瞄。
舒舒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膳桌上有什麼跟平時不一樣的?
一份新菜……
看起來,綠綠白白的。
去皮去瓤的黃瓜肉,成了一個個小圓圈,圓圈裏塞着桃肉。
這有些粗糙的刀工……
舒舒不動聲色,心裏有些甜。
她是帶了歡喜,催促九阿哥道:「爺快擦手坐吧,今兒膳房有新菜了,看着就清爽。」
九阿哥輕咳了一聲,道:「是麼?那你好好嘗嘗……」
舒舒應了一聲,卻沒有着急伸筷子。
等到九阿哥也在膳桌邊坐了,舒舒才伸了筷子,夾了一塊。
黃瓜的清香爽脆還在,外加上中間軟糯桃肉,有些像吃香瓜。
九阿哥見她吃的認真,道:「味道怎麼樣?」
舒舒點頭道:「搭得好,像吃香瓜似的,好吃。」
這種混合的吃法,使得她想起上輩子看過的一個帖子。
蘋果片跟黃瓜片夾着一起吃,是哈密瓜的味道。
看來黃瓜跟水果還挺搭。
九阿哥嘴角上翹,舒舒道:「爺也嘗嘗……」
九阿哥夾了一筷子,放在嘴裏,也覺得這個味道好。
之前在膳房時,他嘗了一口,覺得味道不壞,有些熟悉。
聽了舒舒的話,他就反應過來確實有些香瓜的味道。
「既是這新菜不錯,那你給這道菜起個名字吧……」
九阿哥有些激動,看着舒舒道:「後個兒小年,咱們拿着『敬上』!」
禮多人不怪。
尤其是這種表孝心的,又不怎麼浪費銀子的,舒舒很是支持。
可是起名……
舒舒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
她想了好一會兒,倒是想要衝着高大上去,可是想不出,猶豫道:「釀黃瓜?」
九阿哥看着舒舒,鼓勵道:「再想想呢?」
舒舒道:「涼拌瓜桃?」
九阿哥有些失望道:「沒有旁的了?」
舒舒搖頭:「最近腦子笨,說不出來……」
九阿哥想了想,道:「像『福壽喜』那樣的吉祥名呢?」
舒舒聽了,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裏出現的是「群英薈萃」。
她看了眼那盤菜,「色香味」里,色沒有,香也淡,只有一個味道是中上。
就是吃個新意。
舒舒道:「今年還做了糖水櫻桃、糖水橘子、糖水葡萄……」
九阿哥明白過來,道:「那多添幾樣,顏色鮮亮……」
舒舒點頭道:「那麼多樣的話,叫『全家福』怎麼樣,或叫『喜相逢』,或者『群英薈』?」
九阿哥眼睛亮晶晶的,一錘定音道:「就『全家福』,聽着就好,過節也應景啊!」
舒舒看了眼那黃瓜的刀工,有些不放心了。
她怕九阿哥切了手,也擔心過猶不及。
要是女兒洗手作羹湯,孝順長輩,那只有人人贊的;要是兒子這樣做,說不得康熙就要訓斥了,旁人也要說嘴。
畢竟現在講究的是「君子遠庖廚」。
舒舒就道:「爺別動手了,要不然的話,皇上說不得反而要訓爺,就是娘娘那裏也未必會覺得歡喜……」
宜妃聰慧,肯定會想到九阿哥在家琢磨菜,最初的目的是為了兒媳婦,這叫人心裏多不舒坦。
九阿哥想起《禮記》來,苦着臉道:「爺才想起來,汗阿瑪還讓爺看書呢,都給忘了!」
他就點頭道:「好吧,否則汗阿瑪以為爺不務正業,該瞧爺不順眼了。」
等到夫妻簡單用了膳,就叫小棠拿了幾罈子的糖水水果過來。
每樣撈出一勺放在一個素白深碟子裏,看着還真挺不錯的。
九阿哥猶豫道:「那還放黃瓜麼?都是軟的,黃瓜是硬的,看着也不搭……」
舒舒覺得黃瓜肉的嫩綠色很好看。
現在幾樣水果,桃肉是白色,櫻桃是紅色,橘子是黃色,去皮黑葡萄是紫色,加個綠色正好。
舒舒就道:「挑嫩黃瓜去皮,挖成瓜球,放在裏面,看着就不突兀了。」
九阿哥聽着,就覺得好。
舒舒就吩咐小棠預備了。
估摸過了一刻鐘,小棠就端着挖好的黃瓜球回來。
放在盤子裏,果然顏色搭配的正好。
九阿哥站起來,看了好幾眼,十分滿意。
他對舒舒道:「小年就只『敬上』吧?皇祖母跟娘娘那邊過幾天再敬,要不然過年空手也不好,可是連着敬兩回菜也太密了……」
「好!」舒舒點頭道:「爺想的周全。」
飯後沒事,夫妻倆就去了書房。
九阿哥想起一件事,叫人請了福松過來,道:「都忘了放年假的事了,旁人府上是怎麼放假的?」
福松道:「正要找您說這個,其他府里是從二十九開始放,放假期間,大傢伙再輪班過來當值,防着主子使喚,年後是初十上差,比衙門裏要早……」
九阿哥點點頭道:「侍衛、護軍們還罷了,按照這個來,兩位典儀從明天開始放,別耽擱了過小年,假期里也不用輪值,直接年後再來吧!」
福松只以為九阿哥體諒兩位大人年長的緣故,點頭應了。
反正他閒着也沒事,過來當值就是了。
九阿哥看着他道:「你也放假,好好玩些日子,找找昔日同窗、小夥伴什麼的,還有堂親族親……」
福松搖頭道:「之前也往來不多。」
九阿哥道:「伱是正四品官身了,衣錦還鄉,也得讓他們見識見識。」
福松笑着點頭,道:「好!」
多休假幾日也好,他可以多陪阿瑪應酬。
他的「衣錦還鄉」不必對那些無聊的人,卻是可以陪着阿瑪,使得董鄂族人少說些酸話。
今年下半年,下五旗都統、副都統調換了好幾個。
皇上放出去好幾個宗室侍衛去下五旗任副都統,就有人議論紛紛,猜測下一步會調換都統。
齊錫雖襲了伯,可是任滿洲都統的伯,跟不任滿洲都統的伯到底不一樣。
尤其是董鄂公府那邊,就有人說董鄂家的滿洲都統要丟了,齊錫雖得了爵位,卻失了聖心什麼的……
舒舒在旁,聽着兩人說話,想起一件事來,道:「要是過年有人催你相親,你樂意見就見,不樂意就推到九爺身上。」
適齡未婚小伙子,誰過年能避得開說親呢?
福松沒有點頭,而是望向九阿哥。
九阿哥爽快道:「聽你姐姐的……」
「嗯!」福松這才應了,出去找兩位典儀說話去了。
等到福松出去,舒舒才忍不住笑道:「就那麼不愛學《禮記》?」
康熙剛說完讓張廷瓚侍讀,他就給張廷瓚放年假。
九阿哥咬牙道:「被汗阿瑪盯上這門功課了,逃不掉了,可是爺也不想跟着他讀,咱們倆一起學多自在……」
現在畢竟是禮法社會。
守着規矩,怎麼也錯不了。
舒舒點頭道:「那爺就好好教教我,小時候看過,當時不上心,都忘得差不多了!」
九阿哥素來是好為人師的,聽了來了興致,摩拳擦掌道:「那一會兒就開始,你可要叫我先生。」
舒舒頷首道:「那要不要先敬一杯茶?」
九阿哥想要點頭,隨即又搖頭,道:「不急,明天再說……」
先看看福晉的《禮記》學的如何,要是也跟法蘭西語跟意大利語那樣快,那自己這老師當的不踏實。
還好,這次舒舒沒有表現出異樣的天賦來,也是跟自己似的,一句一句看着,對裏面的道理一知半解。
「哈哈!」
九阿哥不知想到什麼,大聲笑了起來。
舒舒抬起頭,看着九阿哥,有些氣鼓鼓的。
是笑話她笨麼?
也不看看什麼時候?
她這是特殊情況,腦子才不怎麼夠用……
九阿哥見她臉色不好,曉得她誤會了,忙笑着解釋道:「爺是想着咱們夫妻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都不大愛看這種書,洋文學的快,數術也學的好,你說是不是一樣一樣的?」
舒舒也跟着笑了,道:「還真是……」
九阿哥又眉開眼笑。
舒舒道:「又想起什麼好笑的了?」
九阿哥呲牙道:「爺是想起那句糙話,『魚找魚、蝦找蝦』……」
說着,他自己就沒動靜,下一句不好聽。
他就改了口,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那咱們就是一群的……」
舒舒點頭道:「姻緣天定,或許就是這樣的緣故,就跟陰陽盤上兩個小魚似的,湊到一起成了圓……」
九阿哥想了想,道:「就是你勾着爺,爺勾着你,咱們緊挨着……」
兩人甜甜蜜蜜的,南苑圍場第一場行圍已經到了尾聲。
*
南苑圍場。
十四阿哥騎在高頭大馬上,面上得意洋洋。
他的哈哈珠子策馬跟在後頭,拿着他的繳獲。
他射了一頭鹿,兩個狍子,五隻野兔,七隻野雞。
只是他掌旗的正黃旗侍衛營,好像有些丟臉。
十四阿哥的臉上一下子耷拉下來。
丟死人了。
其他兩旗都沒有發生事故,就正黃旗發生了!
一個侍衛是跑馬時被顛歪了,大呼小叫的,被人救了下來,卻是嚇得尿褲子了!
這樣稀爛的騎術,這樣慫的膽子,也配做宮廷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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