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回事,沒見到小六的時候你日日想夜夜盼,想的不比我少,現在見到了,居然要趕她走,你是傷糊塗了!」
就在雲姒想要走的時候,雲夫人的聲音驟然出現在門口。
雲霆風艱難地半爬起身子,詫異地看着自家夫人:「淑蘭,你說什麼?」
雲夫人母家是西洲權貴,她乃蔣國公嫡女,名喚蔣淑蘭。
如今匆匆被雲江澈扶着過來,伸手摩挲到雲姒,拉到了雲霆風眼前:「這是咱們的女兒,小六!」
雲霆風瞳孔震動,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雲姒。
是,但是又有哪裏不同。
「小六,真的是你嗎?」
雲霆風伸出手,重重握住雲姒的手腕,拉到眼前,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打量。
「為父為父還以為是幻覺!這樣的夢,你不知道父親做了多少個了!」
雲姒眼眸一酸,跪在雲霆風床前,重重點頭:「是我,爹。」
身為人父,這一刻,雲霆風眼底湧起一陣濕熱。
他抬起顫抖的手,撫摸在雲姒的發頂:「小六,你變成了爹爹最希望你變成的樣子,沒有嬌氣,沒有任性,眉眼之間,全是果斷堅毅。可是,爹爹還是希望你跟以前一樣,若不是吃多了苦,沒有人護着,誰會願意如你現在這樣?」
雲姒垂下眼,笑容之中多了幾分自嘲。
「爹,娘又要落淚了,別說了。小六給娘醫治了雙眼,說是再不能落淚了。如今我們團聚,雖少了大哥他們,但也算圓滿,是開心的事。」
雲江澈攙扶着蔣淑蘭坐在床邊,再扶起雲姒。
雲姒道:「九爺下令在這裏停留,免得奔波之後傷了二老的身體。趁着這段時間,我會好好給父親母親調理身體,醫治病痛。」
雲霆風這才醒過神,動了動身子:「我身上,一點痛楚都沒有。」
「我給爹爹你用了鎮痛的藥,但是用太多了也不好,就這幾天時間,傷口會快速恢復,到時候就不用再用了。」
雲姒抿唇,看向了蔣淑蘭:「我還給你們準備了很多的保健藥物,等上了京城,到時候也能調養回來個七七八八。」
這個時候的人,沒有用過西藥。
稍微的一點劑量,就能在他們身上發揮巨大的作用。
雲霆風蹙眉:「你上哪學的醫術?」
蔣淑蘭道:「離開家的這一年,有個師父悄悄教她的。這種隱士高人,一般都神秘,不會交代太多。」
戲文裏面都這樣說。
雲霆風瞭然地點頭,眉眼之間頓時開朗起來:「好,好!不是夢就好!」
「爹,娘,咱們得商量商量,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雲江澈拉過凳子,坐在了床邊。
外面裏面守着的,都是他們自己人,根本不用擔心泄露。
蔣淑蘭道:「上京城,等武宗帝壽辰之時,就把小六的身份公之於眾,好叫那群豺狼虎豹好好看看!還有那個不知廉恥的淑貴妃,就算她是貴妃,也是妾,生下來的,一樣是庶子,也好意思肖想我雲家的嫡子嫡女,不知廉恥的東西,我要叫他們知道,什麼叫後悔!」
雲霆風看着感情用事的夫人,無奈地笑起來:「你這樣做倒是解氣了,可你想想,咱們是在別人國土。如今還沒有進京,就遭截殺。你要是將小六身份公佈,那楚王一群,到時候反而覺得小六隱瞞身份對不住他,還要反咬一口。澈兒現在被算計要娶三公主,到時候,同樣的把戲,莫說淑貴妃,就連那武宗帝,都能用一遍在小六身上。」
雲江澈道:「是啊,不能逞一時之快。便是咱們覺得能保護好小六,可哪裏又有防賊千日的道理?公佈之後,小六回西洲,還要不要做人了,不能因為想要出口氣,就損了我們自身吧?」
「可我一想到楚王,淑貴妃,武宗帝,他們那樣對待小六,居然還有臉寫了聯姻的帖子,請求咱們西洲陛下允許我的小六和親。你們這麼一說,那就是永遠不能暴露身份了?」
看不到那些渣滓後悔,她今晚上都要睡不着。
且不說雲姒是不是西洲首富嫡女。
單單說楚王在明面上娶了雲姒這麼一個「村姑」,幾番折磨之後都是為了個妾室,和離了,還想要肖想人家西洲頂級權勢富貴之家的嫡女,都夠雲家二老噁心厭惡的。
「呸!」蔣淑蘭回想收集來的關於三公主的消息,越想越氣:「還有那個三公主,也不照照自己,不檢點的樣子,進我雲家門做洗腳丫頭我都嫌髒!」
雖然三公主原本就不怎麼樣,但是身份好歹擺在那裏。蔣淑蘭看不上她,可見雲家的權勢是何等如日中天。
雲霆風道:「公佈小六的身份不是問題,可現在還不是最佳時機。起碼,是要等到我們帶着小六回西洲。到時候,淑貴妃楚王等人,鞭長莫及,知道了一直想要娶的人被他們拋棄,到時候就只有後悔的份兒。天下人,也會恥笑他們,尤其是楚王之流!」
蔣淑蘭覺得有道理,且她慣會寵愛女兒的,遇到兒女的事情,更是兩副面孔。
現在憋了氣,恨不得馬上飛去京城。
她伸手拍了拍雲姒的肩膀,怕雲姒因為不得公開身份委屈,只保證道:「兒啊,說不得身份又如何,為娘有的是辦法打他們的髒臉,你放心看着就行。且爹娘都來了,有人幫你撐腰了,以後,你說話做事,都不用怕。若是把什麼事情鬧大了,正好,直接公佈身份,壓死他們!」
「嗯,等武宗帝壽宴之後,小六跟我們一起回去,澈兒留在大周。」雲霆風思慮之後,決定下來。
雲姒猶豫了一下,朝着雲江澈看去。
雲家父母如今正是開心的時刻,不適合再聽別的話了。
雲江澈暗示雲姒不要說出跟九爺的一年之約,先緩緩。
如此,雲姒也只得作罷。
接連幾日,在雲姒的調養之下,雲家二老的身子恢復得不錯,這便可以進京了。
而霍臨燁——
他腦子昏沉,一片空白,渾身濕了又干,反反覆覆。
張口說話,更是成了奢侈。
「陸鶴,你那是什麼破醫術!雲老爺傷得跟王爺一樣重,雲老爺都能下地活動了,王爺年紀輕輕,身強體壯,現在依舊斷斷續續發燒,你是想要故意害死王爺嗎!」
陸鶴一臉無奈:「你怎麼空口白舌誣賴人,王爺的傷口已經開始慢慢癒合了,以往軍營裏面的人重傷,也是要發幾次燒的。你要是覺得你行,那你上啊!」
烈風差一點被陸鶴這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氣得吐血。
他跪坐在霍臨燁床邊,快速道:「王爺你等着,屬下再去叫雲姒來,她要是不來,屬下就將她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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