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英男曾經猜想過無數種的可能,那就是誰會將秋水舉報,但是她唯一沒有料到的就是小玉,因為從一開始小玉就壓根兒沒有去留學的想法。甚至是旁人不管成績好壞,都遞上去了一張申請表,唯獨她和辛夷是為數不多沒遞申請表的,可以說秋水無論能不能出國對她都沒有任何的影響。
王秀玉淡然的笑了笑,然後對着趙英男說道:
「班長,你不用擔心,從打定主意舉報的那一刻,我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了。以我的成績拿到學位證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某些人難為我,無非是在我的答辯論文上做些手腳。
還有件事是你不知道的,其實關於這件事情我是實名舉報的,而校方卻沒有公佈我的舉報信息。不管他們是出於保護我的目的,還是別的什麼想法,其實都無所謂了,左右我畢業後沒打算從事醫生的工作。」
趙英男挽着小玉的手臂,兩人在草坪上漫步,趙英男有些抱怨的嘮叨着:
「小玉,你怎麼這麼傻啊?這件事情原本就跟你沒關係的。我能猜到你這麼做的原因,可是我就算是沒去留學也沒關係的,只要是想出去,我還是能出去的。
大不了就是跟葉晨扯證,到時候他去那邊留學,我跟着過去照顧他,當一個全職的家庭主婦,這不是也挺好的?不值當你賭上自己的前途去做這件事啊,你讓我情何以堪啊?」
王秀玉停住了腳步,一臉認真的看着趙英男,然後說道:
「班長,我知道你為了這次出國留學的機會準備了多久。算一算,咱們從小學到高中,整整十二年,加上本碩博連讀八年,可以說最好的青春都用在讀書上了。
所以你本來有機會出去留學,卻被別人用齷齪的手段給搶走,我知道你一定會不甘心的!別人可以不在乎這件事情,但是我必須在乎,是你在我剛來北京的時候,把我從最黑暗處拉出來,一直給予我溫暖,這些我都記着呢,哪怕是已經過去了七八年,可能到老的那一天我都不會忘記!」
聽着小玉動情的話語,趙英男的心中一陣溫暖。她用手指輕輕捋順小玉被風吹得有些凌亂的頭髮,然後輕聲問道:
「小玉,畢業後不做醫生你打算去做什麼啊?」
小玉有些靦腆的笑了笑,然後拉着趙英男的手說道:
「去年我剛實習的時候,接治了一名患者,是從滬上來協和看病的一名軍官,當時我倆對彼此的印象都挺好的,經過一段時間的交往,我倆正式確立了關係,談起了戀愛。
他來到北京的時候,總是會來看我,放假的時候,我們已經彼此見過了對方的父母,家裏已經定下來了,等我這邊一畢業,我們倆就領證結婚!」
趙英男有些吃驚的看着小玉,隨即拍了下她的胳膊,然後說道:
「你個死妮子,保密工作居然做的這麼嚴。」
小玉嘿嘿笑了笑,然後對着趙英男說道:
「班長,你也知道我這人其實不大合群,咱們班裏這些女生,她們看不上我,我也不打算讓她們來置喙我的私事。等我倆結婚的時候,估計你和葉晨都已經去國外留學了,估計不能參加我的婚禮了,唉,真的是好可惜啊!」
趙英男輕輕拍了拍小玉的肩膀,然後對她說道:
「沒事兒,葉晨到時候不敢保證,可我是一定要飛回來的,畢竟你是我為數不多的姐妹,結婚的時候娘家人可不能少了我!」
……………………………………
陸主任的辦公室里,秋水坐在陸主任面前,然後就見陸主任說道:
「秋水,叫你來是想跟你說說出國留學的事兒,你被淘汰了。學校有了新的規定,平均成績九十分以上,才有選拔的資格。你是我看着長大的孩子,我特別希望你有好的前途,可是有些事兒呢,人算不如天算。」
秋水的臉色霎時變得很難看,他強擠出一絲笑容,然後對着陸主任說道:
「我明白,我……我也特別想出國,可是我知道您有您做事兒的原則,我跟我爸,特別是我爸,都不應該讓您為難,我懂。」
秋水這時候還不忘打感情牌,祭出自己的老子,這讓陸主任心裏感到非常膩歪,因為秋遠征這次已經因為秋水出國的事兒,晚節不保,背上了一個學術造假的惡名,這是他一輩子的恥辱,沒想到他的不孝子到了這時候還只是考慮自己,真是讓人心寒啊。
陸主任乾笑了兩聲,然後對着秋水說道:
「你能這麼想我很開心,不過我真要是堅持原則,當初也不會大包大攬的答應你媽媽,更何況我和你爸也都是老同事了,幫襯你一把也是應該的,實在是有些事身不由己。
有人到醫院紀律委員會匿名舉報了我,說我為了你出國的事兒營私舞弊,不止如此,你爸爸和你共同發表的那篇論文,也被定義為學術造假,你爸爸那邊已經暫停了手中的工作,在家歇着了。秋水,這事兒咱們哪說哪了,出門就別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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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陸主任說得還是含蓄了,學術造假是一件損害個人聲譽和職業生涯的事兒。一旦被發現,學者的聲譽將受到嚴重損害,可能導致在學術界和相關行業的地位和影響力下降,甚至被驅逐出學術領域。此外,個人的學術論文、專利等成果可能被撤銷,學位或職稱也可能被取消。
而秋水的父親秋遠征,面臨的就是後面的這種結果,他不僅被驅逐出了學術領域,個人以前發表的那些學術論文,個人專利等成果,也都紛紛被撤銷了,就連剛被評上的職稱,這次也因為幫着兒子弄虛作假給拿下了,可以說大半輩子都白忙活了。這是連陸主任都沒想到的事情,她沒想到自己當初迷戀的初戀情人最終會因為兒子晚節不保。
秋水的心態完全崩了,他沒想到僅僅是拜託母親幫自己操作出國的事兒,居然會弄到現如今的一地雞毛。他失魂落魄的走出了陸主任的辦公室,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一般回到了婦產科的辦公室,將自己直接摔到了座位上。
辦公室里除了秋水,還有顧曉曼和尤悅這兩個八卦女,喜好吃瓜的兩人,看着一臉頹廢的秋水,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顧曉曼湊到秋水面前,然後問道:
「你沒事兒吧,秋水?」
秋水看到顧曉曼後,感覺整個人更不好了,因為九二屆三八組合的名頭簡直響徹了整個醫學院。劉婷婷研究生出國留學後,三八組合也沒閒下來,袁百卉補了劉婷婷的缺,成了三八組合的候補。
大八顧曉曼,二八尤悅,三八袁百卉,有她們三個在的地方,永遠都不缺最新的八卦。所以秋水在看到顧曉曼無事獻殷勤後,自然是知道這時她絕對是跑來吃瓜的。他沒好氣的對着顧曉曼說道:
「我有事兒,看到你我渾身不舒服,拜託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兒?」
說着秋水就要起身離開,去找一個沒人的角落好好靜靜,獨自去舔舐一下傷口。結果還沒等他起身,卻被尤悅給按着肩膀坐了下去,只見尤悅說道:
「秋水啊,有事兒你一定要說出來,千萬別悶在心裏啊。」
一旁梳着丸子頭的顧曉曼,一陣狂點頭,然後說道:
「就是就是,相由心生,病由心起,你千萬別憋着,要不然該生大病了!」
秋水的白眼兒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如果換成是男生,他早就直接把人給撞開,然後徑直離去了。然而這倆姑奶奶,他實在是招惹不起。先是顧曉曼,人長得虎背熊腰的,秋水都不敢跟她鬧,因為每次受傷的都是自己。
再就是尤悅,這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雖說她在班級里一直都表現的很低調,一直不顯山不漏水,但是據老爸曾經的提醒,她的父親根基很深,主管的就是衛健委這一塊的工作。在秋水的眼裏,她比顧曉曼還可怕難纏,簡直就是麻煩的代名詞,正因為從事這個行業,他巴不得對這個姑奶奶敬而遠之。
秋水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着顧曉曼和尤悅二人說道:
「我不能說,因為我怕了你們倆了,放過我行嗎?」
顧曉曼用力的推了下秋水的肩膀,好懸沒把他推了個趔趄,只見顧曉曼眉毛一橫,對着秋水問道:
「不是你把話說清楚,我們倆怎麼你了就可怕了?」
秋水揉了揉蹦起來的太陽穴,然後說道:
「我怕我跟你們倆說了以後,你們倆會繼續八卦下去。而且我敢保證,晚飯之前,整個協和系統都會人盡皆知我的糗事,你覺得我會給自己找這個不自在嗎?」
尤悅一臉的信誓旦旦,她拍着本身就非常平坦的胸膛對着秋水說道:
「你放心秋水,我和小曼不會那麼沒有原則的,六七年的同學了,這點小事你還信不着我倆嗎?」
秋水心說我要是信得過你們倆那破嘴,我才真叫白痴呢。他沉默了片刻,然後點了點頭說道:
「好,那我就信你們倆一回。說我讓我媽幫我走後門兒,你們倆信嗎?」
顧曉曼和尤悅的頭點的跟撥浪鼓似的,因為這由不得她們不信,這是鐵一樣的事實啊。
秋水是真的EMO了,他現在最希望的就是趕緊把自己洗白,別讓自己跟這件事兒攤上關係。畢竟老爸的前車之鑑在那兒擺着呢,都被打上學術造假的名聲了,如果這時候不把自己摘出來,那等着自己的沒準兒就是直接被學校除名了。他對着二人問道:
「不是,為什麼啊?你們誰看到了是怎麼的?」
顧曉曼哂笑了一聲,然後對着秋水回道:
「我倆又不是傻子,去華盛頓大學留學就是塊兒骨頭,是狗就想啃的,更何況是你了!」
秋水的臉黑的一比,要不是打不過她,秋水真想撕爛了顧曉曼這張破嘴。秋水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壓抑着自己的怒火,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
「好,繞開剛才的話題不談,說陸主任為了讓我出國徇私舞弊,你們倆信嗎?」
顧曉曼和尤悅繼續點着頭,因為這是不爭的事實啊,那天在電梯門口,聽到陸主任和秋水母親保證的可不止一個人,整個醫院都已經傳開了,要不然也不會有集體孤立秋水的行為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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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這是在做民意調查,看看這件事情到底有多少人當真,他打算從中找出舉報者的身份來。然而顧曉曼和尤悅的反應,還是出乎了他的預料,似乎所有人都已經篤定了這件事,現在就算是他想洗都洗不清了,更別提找出舉報者是誰了。
秋水抿了抿嘴,然後對着二人問道:
「能跟我說說,你們倆是怎麼想的嗎?凡事總有個為什麼吧?」
顧曉曼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眼秋水,然後說道:
「我們又不是傻子,咱們班只有你有機會走後門兒,沒人能跟你PK啊,比背景誰比得過你啊?」
尤悅也在一旁贊同的點了點頭,然後補充道:
「你爸是院士,尤其又跟咱們陸主任還……」
還沒等尤悅說完,就被顧曉曼的大熊掌給用力的推到了一邊,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因為秋水爸媽和陸主任的花邊新聞都是從她嘴裏傳出去的,背地裏說說還好,這要是讓當事人知道了那還了得?是,秋水小胳膊小腿兒的是打不過自己,可是自己還得在這醫院混下去呢。
見此情形,秋水哪還看不出是怎麼回事兒?指定是顧曉曼背地裏有瞎傳什麼八卦了。他扶起差點摔在地上的尤悅,然後說道:
「小曼,你也太粗魯了,再嚇着人家尤悅,來來來,沒事兒吧,沒磕着吧?好傢夥,你差點沒把她順窗戶直接推到樓下去。尤悅,你別害怕,別緊張啊,放鬆,把你剛才想說的、沒說完的、讓她打斷了的哪句話,接着說完。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啊,如果你現在不說的話,那麼你以後也不要說了。否則的話,我詛咒你這輩子都找不到男朋友,你說還是不說?」
尤悅被氣的臉都綠了,因為秋水的詛咒實在是太惡毒了,這也是人說的話?然而看着身旁的顧曉曼一臉求饒的表情,她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保持了沉默。
幾人插科打諢的時候,趙英男恰好推門從外面走進來,自顧自的收拾着手中的病歷,聽着幾人在那裏掰扯來掰扯去,無非是在討論誰是那個舉報者。
根據誰獲利誰最有嫌疑的原則,自己和厚朴是最大的嫌疑人。趙英男苦笑了一聲,沒去參與他們的討論,自顧自的收拾着自己手中的病歷,然後跟着導師去查房去了。
晚上回去以後,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都在討論誰才是那個舉報的人,只是相比女生宿舍的熱鬧,男生宿舍這邊顯然要平靜了許多。大家都秉承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只有秋水一個人在宿舍里陰陽怪氣的罵着三字經,可是都被人給無視了。
厚朴少見的沒有心情去看書學習,他不禁想起了那天去飯館時葉晨說過的話,一切都讓他給猜了個正着。而且因為秋水的事情,就連他父親都沒討到便宜,晚節不保。
厚朴意識到以前的自己還是太天真幼稚了,陸主任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陽謀,不僅自己擺脫了麻煩,還把麻煩轉嫁到了對方的身上,讓秋水偷雞不成蝕把米,實在是老謀深算。
最可怕的是自己還沒看出來,身在局中慌了手腳,最終還是被葉晨給一語道破天機,自己請他吃的這頓飯還真是不虧啊,扎紮實實的被他給上了一課。想到這裏,厚朴翻了翻桌上的陽曆牌,後天就是周末了,自己抽時間應該去一趟新華書店,買上幾本權謀類的書好好看一看了……
交換生選拔的事情最終塵埃落定,趙英男最後得到了班級里唯一的交換生留學的資格,陸主任親自過來,把她叫到了辦公室通知的。厚朴雖然也是有力的競爭者,可是在學術這一塊,尤其是發表論文的次數,照比趙英男少了許多,所以他還是被淘汰了。
陸主任一臉喜悅的看着趙英男,然後說道:
「英男,恭喜你獲得了華大的留學資格!」
趙英男看向陸主任的臉色有些複雜,因為她心裏很清楚,為了保住這唯一的名額不被關係戶搶走,陸主任不惜自黑,甚至去得罪自己的師兄。趙英男站起身來,對着陸主任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說道:
「陸主任,謝謝你,要不是你,恐怕我是不會那麼輕鬆的得到公派留學的名額的!」
聰明人講話不用說得太透,陸主任是個人精,她一眼就看出來趙英男顯然是看明白了什麼。陸主任只是笑了笑,拉過了她的手拍了拍,然後說道:
「華大醫學院雖然在阿美麗的排名沒有斯坦福高,可也是全世界學子夢寐以求的殿堂,真羨慕你和葉晨啊,你們倆都這麼優秀,等你們學成歸來,你們跟曾經的同學可就不在一個起點了,前途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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