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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信叔還沒講話,爺爺突然「哼」了一聲:「你和小妹子自己講,我先去地里忙去了」
李小小詫異地看着爺爺離開,回頭再看忠信叔時,見他臉上有些尷尬:「是這樣的小妹子,你呢,租了村上的荒山,又得了市裏的專項扶持資金,你這賣菜的生意又做得這麼大這麼好,我的意思呢,這個集資,你比村民們多出一些行不行?」
「不是不行,是要看你到底要我多出多少?你告訴我數字嘛,我就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嘛?」李小小笑着接過話,卻沒有一口應承,這種沒有具體數字的承諾,李小小隻要腦殼沒有讓門夾壞了,就不會輕易做。
忠信叔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聲,才將數字講出口:「你看你們屋裏出五千塊錢行不行?」
忠信叔傻了眼,也不知道李小小是故意咳成這樣給他看,還是真的被他嚇住了。等李小小平復了一下,這才接着講:「你屋裏也是有車子的,每天這樣來回跑,也是要時間的,要是路修好了,你跑的時間也能節約一些,車上的菜也能少顛簸些,對你還是很有好處的。」
李小小理順了氣,臉上已經沒有了笑意:「你講的這些我都明白,先不講這五千塊錢我能不能出的問題,在我答覆你之前,我想要知道幾點:第一就是村里這些開小煤窯的每家出多少錢?第二就是普通的村民一家出多少錢?還有一個就是村裏有沒有預算?這條路修好到底需要多少錢?是準備還弄砂石路呢?還是柏油路呢?還是水泥路?」
忠信叔第一次看到李小小這幅嚴肅認真的模樣,平常無論什麼時候在路上碰到,李小小都是笑眯眯的,一副很好講話的樣子,儘管村里許多人都知道李小小家跟何勤梅不對付,但也都知道何勤梅本身就不是個省油的燈,都以為是何勤梅欺負人家李小小一家子,現在忠信叔終於明白:李小小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至少不是個由得人搓圓捏扁的
「這個……我只是講你這個攤子鋪的大,又有市裏的專項扶持資金,多出一點應該沒問題……」忠信叔支支吾吾的,就是不想講。
李小小沒有接話,只是這麼看着他,看得忠信叔額頭見汗,最後發現自己似乎是隱瞞不住,這才講了實話,「這個村裏的預算呢,是修水泥路,就從村子口修到龍江煤礦。龍江煤礦是國有煤礦,那邊的路就由他們煤礦來修了。中間也要經過你那個農場的旁邊的。」
見李小小還是不答話,忠信叔發現自己要是不講清楚,只怕這話是講不下去了,只好接着講了個清楚明白:「那幾家小煤礦呢,每家出五萬,村民嘛,每戶出五百,我是考慮呢,也不必讓你跟那小煤礦出一樣多的錢,你就取個中間數,你出五千吧?你覺得行不行?」
李小小突然笑了:「我想知道,為什么小煤礦要出那麼多錢呢?」
「這個你還不曉得啊?這村裏的砂石路就是小煤礦拉煤的車壓壞的嘛,所以他們多出一點也正常本來路修好了受利最多的也還是那些小煤窯嘛」忠信叔解釋着,隨後發現似乎漏了一句,又補充道,「當然,你們屋裏頭受利也不少。」
李小小舌頭舔了舔有些乾燥的下唇,頓了頓這才開口:「忠信叔,我這樣講吧,村里修路,我支持,你講我比村民們受利得多,我也同意,但是你讓我掏五千,我不干。」
忠信叔眼睛睜大了,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我講的道理你都同意了,為什麼你不願意掏這五千塊錢呢?」
「我們先把話講明白不是你講的我都同意,我只是同意我剛才講的那兩點,現在我來講為什麼我不同意出五千塊錢。」李小小神色嚴肅認真,講得一板一眼,沒有高聲大氣,沒有臉紅脖子粗。
既然是講理嘛,咱們就是要心平氣和的講道理:「路不是我這小貨車壓得壞的對吧?你剛才也講了,是小煤窯那些拉煤的車壓壞的一輛車連煤帶車三十噸往上,那煤車爬坡時,發動機響起來比牛吼還熱鬧。這一點你放到哪一家去問都是肯定的。」
「你講了好幾遍我得了市裏的專項扶持資金,我聽這意思似乎這專項扶持資金得了就應該拿出來一部分給村里修路。可你要曉得,這專項扶持資金不是市政府用來給村里修路的既然是專項,那就是專款專用,要用在農場建設上的要是你對這一點有疑問,你可以去問問市政府我這樣理解對不對。」
忠信叔有些氣惱:「你莫拿市政府來壓我,我曉得你是有後台的,我這不是來跟你商量嘛?你的經濟條件比別的村民好,你多出一點有什麼關係呢?」隨着講話的語氣越來越重,忠信叔的臉掙紅了,真正的臉紅脖子粗。
「據我所知,忠信叔在德源煤礦也佔了一些股份吧?這次除了德源煤礦出的那一份錢,不知道作為新任村長,你準備出多少錢?」李小小一笑,語氣倒是和緩了下來,壓根就不打算跟這位新任村長吵架,竟是滿臉笑容一副心平氣和的模樣。
「我……我除了出煤礦該出的那份錢,我還自己出一千塊錢嘛。」忠信叔徹底沒了脾氣,隨着李小小語氣的和緩,他竟然也隨之漸漸平復了心境,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情緒竟然已經完全被李小小掌控了。
「咱們也不多講,你既然出一千塊錢,我也不按一般村民們的份子出,畢竟我有一台小貨車嘛,也是要在路上跑的嘛你看我出八百塊錢怎麼樣?」李小小笑得越發的甜起來:她對這樣的結果很滿意錢在自己兜里,他忠信叔想要讓自己掏出來,就要有這個能把自己講服氣的本事只要是講不過這個道理去,他可以要求,自己就可以拒絕。儘管他是村長,凡事也不是他講了就算數的這畢竟是村里,不是他們家裏。
「八百?」忠信叔愣住了,眨了眨眼睛才突然醒悟過來:自己不知不覺的,已經完全偏離了來之前的目的了雖然這位新任的村長知道讓李貴旺家掏五千塊錢的可能性不大,可他心理預期至少也是三千塊錢的怎麼才這麼一會兒功夫,就成了八百塊錢了?而且按照她李小小這個講法,八百塊錢還是很給面子了?
「對,八百塊錢。而且我要把話講在前頭:如果是確定了修路,村民們都同意了,大家一起交錢的時候我才交,我不會提前交錢的。如果有村民不願意掏錢,這件事最終做不成,我也不會交錢。這種事情怎麼講呢,一個帶動一個吧你是村長你帶頭,等預算定下來了,合同簽下來了,你先把你的和德源煤礦以及那些小煤窯的錢都收了,再來收我的,我肯定交。」李小小笑嘻嘻的模樣看得忠信叔突然一陣發冷:這是什麼樣的妹伢子?這么小的年紀怎麼能這麼狡猾?
忠信叔終於明白為什麼李貴旺家的錢都歸李小小管了:這就是一隻鐵公雞不對,就是一隻鐵母雞啊幾十萬都到手了,她還能這麼摳門
知道今天得不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忠信叔摸了摸鼻子,有些悻悻地丟下一句:「你這個小妹子,硬是一毛不拔啊」就灰溜溜地走了。
李小小站在院門口十分熱情地高聲告別:「一路走好啊村長」
忠信叔只覺得心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我還沒死呢,怎麼講話的這是?一路走好?
有心要講李小小講話沒規矩,可轉念一想,眼下自己就在大路上站着,自己一個好幾十歲的漢子,又是村長,再怎麼樣也不能跟一個十七歲的妹伢子計較這口頭的話,劉忠信頓了頓腳步,終於還是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堂屋裏傳出一陣悶笑,李小小進屋看時,卻是自家老媽和一個幫忙裝蛋的婆娘笑得前俯後仰的,一副樂不可支的模樣。
「你那麼高興做什麼?」李小小有些驚奇地問。
「你這個小妹子呀真的是嘴巴比鐮刀還利索你不曉得你回來以前,這劉村長纏了你爺爺好久哦硬是要你們屋裏掏五千塊錢修路哦,你爺爺那個嘴巴又沒得你厲害咯,讓他講得講不出話來,又不肯答應,這來來回回地繞啊結果你一回來,幾句話的功夫,他就這麼走了」幫忙的婆娘叫秋玉伯娘,是村里一個遠房的親戚,看劉春梅笑得歡,就在一旁解釋着原委。
劉春梅終於止住了笑:「他中間看你爺爺不鬆口,就想來纏着我讓我鬆口,我哪裏有那個功夫啊?又讓他找你爺爺去了。這個新村長倒是蠻會想咧,讓全村人掏錢,成全他的好事我看他比劉秉玉還要會想。劉秉玉這幾年倒是沒有這份腦水。」(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