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侯老夫人。
定遠侯老夫人搖着頭:「這怎麼會?大兒怎麼可能喜歡杜妙妙,怎麼可能早和杜妙妙,娶杜宛宛那蠢婦人只是為了杜妙妙,怎麼可能。」
她不信。
還是不願相信,不過卻很生氣,外面這樣議論,另外在她在想法裏,一直以來大兒都是為杜宛宛那蠢婦,現在有人來告訴她,是杜妙妙。
想着婆子說的。
如果照着婆子的說法。
她這個當母親的竟什麼也不知道,被瞞在鼓裏,完全被瞞在鼓裏,跟外人一樣,大兒那孽障果然不是——
居然什麼也不說,她當初就說怎麼想娶杜宛宛那蠢婦。
原來是看上杜妙妙。
那杜妙妙也不是好東西。
不知廉恥,如果不是不知廉恥怎麼會讓大兒為了她做這些?一個未出嫁的女子不是她勾引大兒,大兒怎麼會為她?
不是她主動,大兒怎麼會認識她。
那個時候才多大,就起了這樣的心。
不知廉恥的東西。
比杜宛宛還可惡,還不要臉,要是照婆子說的,杜宛宛倒成了受害人,是被大兒還有杜妙妙那女人……
那為什麼還生下玉姐兒?
為什麼弄得所有人都以為大兒喜歡的是杜宛宛?
想要名聲好聽,又想要嫁給大兒。
她可真會算計。
大兒都由着她?說不定還是大兒,再想到杜宛宛的病,這些年發生的事,定遠侯老夫人本來是不信的,只是想一想。
可是越想越覺得——
竟覺得是真的。
很多事經不得多想。
最重要的是誰傳出去的?
讓定遠侯府成了京里的笑話,議論的對象,還有那新戲是怎麼回事?是杜宛宛還是?
定遠侯的臉面都沒有了。
都被大兒那孽障還有杜妙妙那女人丟沒有了。
要是這是真的,她不恨杜宛宛,不,要是杜宛宛傳出去了,杜宛宛蠢婦着實可恨,有什麼私下解決就是,弄成這樣好看嗎?
以前她覺得杜宛宛這女人蠢,現在更是蠢。
連自己的相公也管不住。
被自己的庶妹還有相公哄得團團轉。
定遠侯老夫人想到這的時候,完全忘了她也是其中之一,當然她也惱恨,大兒不由娘,更別說別的人了。
那孽障一心都是杜妙妙,要是照這樣,什麼也瞞着她,要真的照戲裏寫的杜宛宛那蠢婦被害死,娶了杜妙妙那毒婦,她還能有命活?
大兒那孽障都聽杜妙妙的。
定遠侯老夫人此時恨得很。
恨得咬牙切齒,氣得說不出話,又怒又氣又恨。
她不敢再想。
她是不會同意娶杜妙妙那女兒,也不會要那個女人進門,杜妙妙那女人休想成為定遠侯夫人。
當妾她都不樂意。
果真是孽障。
她們這些人都成了蠢人,被人玩弄的蠢人,大兒這心思還有杜妙妙這心思,是把所有人當傻子。
不知道外面的人怎麼議論的,她不允許定遠侯的臉面被人踩下去,那戲還有流言……
難怪在別莊的時候,杜妙妙聽說大兒那孽障收用依冬那個樣子。
哪裏是為杜宛宛,分明是為了自己,大兒那裏以後要是聽話,就算了,要是不聽話不中用了,她也不是不能做什麼。
她能給他身份,同樣也可以不給。
不知道那孽障怎麼收用了依冬,不管如何。
「馬上給我查。」
定遠侯老夫人站起來,手砸在一邊扶手上,她冷着臉,冷厲的對着婆子。
「是,老夫人。」
婆子一聽。
「還有去看看杜妙妙那女人,派人去,還有派人去別莊,杜宛宛那蠢婦,到底是不是她!」
「是。」
「那孽障倒是不在京里,他倒是好,我要給那孽障寫封信,問他到底在想什麼,還要不要定遠侯的身份,對不對得起祖宗,因為他老臉都沒有了,都不好意思出門,等到各府知道,以後連去各府都——」
定遠侯老夫人陰沉着臉又道。
說完,轉身就要去找筆墨。
最怕的就是背後有人,是專門針對定遠侯府。
要是杜宛宛倒好。
不中用的孽障,一點事弄得人盡皆知,要不是無意間聽到,還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那孽障在外面得罪了人。
「老夫人,會不會是杜三姑娘和侯爺鬧起來?」婆子也是又氣又恨還有疑惑不解,她和老夫人一樣。
「嗯?」
定遠侯老夫人一聽,轉頭看她。
「侯爺收用了依冬,依冬可是夫人的人,或許夫人是知道了什麼,或許不知道,杜三姑娘和夫人有了什麼問題,杜三姑娘知道侯爺收用了依冬,以為侯爺變了心,就。」
婆子分析着。
定遠侯老夫人越聽越皺眉。
「不對。」
婆子忽然想到別的,覺得不對。
若是這樣也不必鬧成這樣。
「你想到了?」
定遠侯老夫人還不糊塗,見婆子這樣,冷聲開口。
「是奴婢想差了。」
婆子有些慚愧。
「不是你想差了,我也這樣想過,這樣說不通,杜妙妙就算生了氣,也不會這樣,她的名聲不要,就是要逼大兒那孽障娶她,也不該,杜宛宛的可能性更大,還有就是別的人,這需要去查,就怕是那孽障不知道在哪裏得罪了人。」
定遠侯老夫人很擔憂,也生氣,憤怒。
「對,老夫人說得對。」
婆子聽完,覺得老夫人說得對。
「你先派人去。」
定遠侯老夫人有些頹然。
「是,老夫人也別想太多,這事。」
婆子見定遠侯老夫人神色頹然,想勸,又不知道怎麼勸。
「我知道,你去吧,本來該親自去的,但現在外面,你讓人盯着,我先給那孽障寫信,再想辦法消去流言,現在最重要的是這。」
定遠侯老夫人眯着眼。
眼中閃着凌利的光:「還有讓杜宛宛回府,她那身體休養什麼,回府來,我有話問她,再派人去外面。」
「是。」
「……」
「……」
最怕的是各府的人知道,怎麼看,早該發現的。
府里的下人居然一個都不知道,沒有人報上來,直到現在,要快點想辦法處理。
*
隨着時間的推移,京里關於新戲,流言傳得也越來越廣,有些府里請了戲子,聽了新戲,也猜測起來。
靖國公府
「這戲裏寫的跟真的一樣。」「這就是真的?」「哦?」「我可是聽說。」「聽說什麼?」
「別讓人聽見了,這事與定遠侯府有關。」「定遠侯府?」「是啊,你們知道定遠侯夫人吧,杜家的,一直身體不好,去了別莊,很少在這些場合見到。」「知道,皇上太后很是讚賞同,進了兩次宮。」「就是她,說來也是命苦的。」「怎麼命苦,聽說定遠侯只要她一個,不納妾也不。」「那是以前。」「那?」「你們看這戲,難道沒有明白什麼?」「啊——」
「啊——」「怎麼會?」
「就是這樣。」
聽着旁邊的女人們的話,許氏臉色很不好,張了張嘴,看了一眼戲台子,想到剛才的戲,不知道說什麼,難道說旁邊的女人說的她也覺得對?
今天她二弟妹設宴,各府的夫人過來,她這二弟妹向來是看熱鬧的。
請了京城最好的戲班子,新戲剛過多,下面的女人就議論起來,她原本不在意,可是再聽就不是那麼回事。
尤其是她二弟妹,她看得出她二弟妹怎麼人臉色都變了。
「你們胡說什麼?」
眼見着旁邊的女人們邊說邊看着二弟妹,那樣子,她那二弟妹忍不住了,許氏能理解二弟妹的心情。
她心情也複雜。
必竟杜宛宛她認識,還交好。
杜妙妙也見過。
還有那個定遠侯也聽說過。
還有。
可是現在。
她忙上前拉住她二弟妹,看着那些女人:「你們不要說了,這只是流言,具體的。」
「大奶奶,你別說,這事還真可能是真的,外面可都在傳。」
幾個女人中的一個,聽到這裏,站了出來開口。
許氏看着她們:「可是。」
「亂嚼什麼舌根,根本就是亂說,不過是一出新戲,這戲是從哪裏來的?」許氏正要說話,她二弟妹冷着臉站了起來,盯着幾個女人,然後想到什麼,看向一邊的戲台子。
看樣子是要和對方過不去。
許氏想勸。
「二奶奶你也別這樣,我們也是看了戲,議論一下,外面都在說,你們可以派人去聽聽,看來你們還不知道。」
幾個女人這時道。
許氏見自己二弟妹臉色一沉又要說,忙拉住,對着幾個女人:「對不起幾位,家裏有事,你們。」
「大奶奶你不用如此,我們知道,就走了。」
幾個女人倒是乾脆。
但許氏知道她那二弟妹肯定更不高興,一看臉色就能看出來,而且那幾個女人的目光。
難怪一開始她就覺得這幾個女人的目光不對。
只是那時不知道是為什麼。
原來她們是來看二弟妹的笑話。
想到杜宛宛,她搖頭,若真的像戲上唱的,那,到底是誰寫的這齣戲?流言又是從哪傳的?
她以前從來不知道。
她想了很多,以前的很多事。
杜宛宛一直在別莊。
「你們,你別攔着我,讓我去。」許氏還要想,就聽到她二弟妹充滿怒氣的聲音,她抬頭,正對上她二弟妹憤怒的目光。
「二弟妹!」
「我要回娘家,問一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相信,一定是有人在背後使亂。」
「那二弟妹就回去吧。」
「你——」
許氏沒說話,她也想去問問杜宛宛。
同時擔心自己的女兒,女兒被送去冬狩,已經這麼多天,她一直擔着心,昨天好像來了信。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公公帶着人去了書房商量。
她想打聽,什麼也打聽不出來。
一定是有什麼事,不然不會那麼凝重。
宮裏也沒有消息傳出來。
別莊。
容喜聽着老王家從京城帶回來的消息,老王家的今天一大早去了一趟京城,回來馬上來見她。
她本沒放在心上。
「容喜姑娘,京里都在說。」
老王家的滿臉擔心:「夫人那裏?」
聽完老王家的話,容喜不得不放在心,她皺着眉,她沒想到京里會有那樣的傳言還有戲,夫人侯爺還有杜三姑娘,侯爺在意的是杜三姑娘,不是夫人,夫人只是替代品,還有。
這怎麼會?
但是。
她一點點回想她來到夫人身邊後發生的事,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這傳言可能是真的,她本來就有懷疑。
夫人知道嗎?夫人不在別莊,皇上應該也不知道,那麼是誰散步的流言?
寫的戲,是為了誰?
照着戲文上還有流言說的,以前有些事也說得通了,她一直覺得夫人和侯爺不像傳言說的。
流言和戲這樣傳開,對於夫人?
是好還是壞?
「這件事京里都在傳?」
容喜看向老王家的。
「是的。」老王家的為此很擔憂,她喜歡夫人,要是這流言是真的,那夫人該怎麼辦,還有。
容喜看出她的擔憂,安撫她:「不用擔心,是真是假還不知,還是先告訴夫人,而且侯爺也不在京中,這流言算起來最受傷害的還是三姑娘。」
「對啊。」老王家的一聽,忙點頭。
「你多注意一點,這件事先不要亂說。」
「是,奴婢知道,放心吧,夫人怎麼還?」
「夫人很快就會好起來,很快你就會見到夫人。」
「嗯,奴婢很久沒見到夫人。」
送走老王家的,容喜覺得有必要把這件事告訴皇上。
她轉身回房。
寫信。
後院。
依晴兩人並沒有耳目,所以什麼也不知道,但是彩霞四人,卻在不久後知道了,四個人面面相窺。
只覺得所有的都說得通了,原來是這樣。
「難怪。」
「是啊。」四個人看着彼此,事情是這樣,那麼以後,她們又要如何?四個人雖然來別莊不久,但都是聰明人。
「怪不得三姑娘會指着我們,還有夫人中毒的事,很可能是侯爺還有三姑娘等不及了,夫人很可能早知道,流言說不定就是夫人?」
四人開始猜測。
遠在邊疆的小城。
趙晟一覺醒來,就聽到哭泣聲,他皺了皺眉,頭有些痛,他伸出手按了按額頭,甩開頭髮,身上都是酒味,按過額頭,他抬頭看向旁邊。
他腦中還有些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等到看到一邊地上披頭散髮,衣衫不整,哭得眼晴紅腫,臉色慘白的依冬。
他愣了下,然後回過神來:「依冬?」
「侯爺。」
依冬一聽到聲音馬上抬起頭,臉上是害怕還有委屈。
趙晟更不明白了,他愣愣的看了依冬好一會,才像是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臉色一變,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還有四周。
依冬一直哭。
趙晟是在他的房間,鬆了口氣,不過一看到身下的床榻,還有一邊跪着的依冬,他眉頭又皺起來。
尤其是看到依冬身上的紅腫還有事後的痕跡。
他臉色馬上變了。
「依冬!」
他猛的起身,臉色陰沉,他身上什麼也沒有穿,這令他臉色又一沉,他扯過一邊地上的袍子披在身上,冷看着跪在地上哭着的依冬。
他居然又着了道。
又是依冬,她哭什麼哭,還有臉哭,他恨不得把她——
「你!」
想到自己又在依冬身上發泄,趙晟心中憤怒不安,他憤怒自己又做了對不起妙妙的事,不安是妙妙本就不原諒他了。
他同時也恨依冬,居然又來勾引他,更後悔昨夜為什么喝那麼多酒,他已經想起來昨夜的事。
要不是喝了那麼多酒,他一定不會受依冬勾引,他怎麼能再做這樣的事,依冬。
他就要叫人進來拖走依冬。
「侯爺,不要,我是依冬啊,不是,侯爺。」
依冬像是受到什麼驚嚇,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
趙晟張開的嘴滯住,他看着依冬,陰沉着臉。
「侯爺,奴婢說了不要,侯爺你硬拉着奴婢,奴婢只是見侯爺好像不高興,想來陪侯爺,怕侯爺喝多了酒傷身,就做了點點心,可是侯爺,都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侯爺。」依冬傷心又痛苦的跪在地上。
趙晟口中的話說不出來。
他看着依冬。
想着昨夜發生的事,喝了太多的酒他記不太清了,只記得是自己拉着依冬不放,依冬好像是說了她不是。
然後。
他不記得了,趙晟皺着眉頭,沉着臉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出來,再看依冬,她也是為了他。
雖然還是厭惡她,可是想到妙妙的無情,他忽然覺得自己沒有錯。
依冬是自己的通房。
妙妙既然不在乎。
「過來。」
他看着依冬。
依冬聽到話,像是不敢相信一樣呆在那裏,趙晟一見,忽然覺得依冬也不是那麼可惡,覺得他只是一句話,依冬就這樣。
而他的妙妙,他給了她那麼多,她還是不滿足。
只為了一點小事,就要和他了斷。
他上前幾步,走到依冬面前,伸出手:「過來服侍爺。」
「侯爺。」依冬臉上帶着不敢置信的表情,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向前,那樣子看得趙晟心情好了些。
依冬心情也很好。
*
行宮。
蕭繹看着跪在地上的江美人,江美人身上只披了一件很薄的紗,半濕的貼在身上,長發微濕凌亂的垂落在臉頰邊,有一種清水出芙蓉的美麗,只是若仔細看她的臉,卻是一臉慘白。
蕭繹看了江美人幾眼,又看向四周,一眼就看到浴桶還有裏面的水,還有水中的花辨,他目光轉了一圈,落到江美人身後的兩個宮人身上。
江美人只覺得快呼吸不過來,她不敢抬頭,也一點沒有往日的心情,她不知道陛下會怎麼問。
她腦中胡亂的想着。
要是陛下問了,她要怎麼回答。
她不想像秦良人一樣,她。
兩個宮人也不敢出聲,先前她們還高興陛下來,可是看自家小主的樣子,還有皇上的表情。
「你們就是這樣服侍你們家小主的?」
蕭繹突然開口。
江美人心頭又是一跳,差點趴在地上,回過神來,知道皇上說的是什麼,才長舒一口氣。
蕭繹看在眼裏,眼神輕蔑嘲諷。
兩個宮人臉上一白,頭也不敢抬,跪行幾步:「奴婢知罪,請陛下降罪。」兩人快速的道。
「降罪?」
蕭繹挑起眉頭,嘴角一揚又一冷:「既然知罪還不快扶起你們小主,要是着涼了,你們的命賠得起嗎?朕可是會心疼的。」
「是,陛下。」
兩個宮人一聽,不敢多想,忙起身,膽顫心驚的上前扶起江美人。
江美人看不到蕭繹的目光,只聽着蕭繹還有宮人的話,她覺得或許她想錯了,陛下並沒有懷疑她。
並不是知道了什麼。
陛下不過是來看她的。
她太過緊張,失了態,她不該這樣膽顫心驚,這樣的,這樣反而叫皇上懷疑,她開始後悔。
不知道剛才的失態陛下看沒有看到,不管陛下有沒有懷疑,她不能再這樣下去。
她要自己冷靜。
調整着情緒和心情。
等宮人上前,她也由着她們扶着起身,起身後,她上前幾步,微俯身:「妾身謝陛下,妾身沒想到陛下會來,一時失態,請陛下見諒!」
「朕不然不會生氣,會見諒,看在美人的面上,朕也不會計較。」蕭經看着面前的美人,微微勾唇,伸出手扶住,抬起江美人的下頜。
江美人感覺到頭上的呼吸,微微仰起頭,紅着臉。
蕭繹玩味看着。
「美人知道自己現在多誘人嗎?」
「陛下。」
「呵呵。」
江美人臉更紅了,心中也更放心了,陛下果然不是來質問她的,蕭繹細細的打量,手在光潔的下巴動着,另一隻手摟住半濕的身子。
兩個宮人識趣的退下。
一時間空氣都熱起來。
第六十章送去尼姑庵
更新時間:2014-9-259:06:39本章字數:23546
「陛下……」
江美人混身都在發熱,發軟,她感覺着陛下摟在她腰上的手還有下巴上的手,咬了咬唇,嬌嗔。
臉紅如霞。
襯着她烏黑的發還有半濕的紗裙,玲瓏有致若隱若現的身體,雪白的肌膚,她心跳再次加快。
心中喜悅,歡樂,陛下沒有厭惡她,陛下沒有厭了她,她不用再擔心,只要陛下沒有厭惡她,寧嫣那小丫頭算什麼,那些女人什麼也不是,只要有陛下的寵愛!
江美人心中喜悅,嘴角上揚。
蕭繹仍然細細的打量着她,她的表情,動作,神態。
「陛下——」
過了一會,江美人見陛下笑望着她,並不說話也不動作,心中頓了下。
「嗯。」
蕭繹見狀,挑了挑眉,輕點頭。
江美人抿了下唇。
陛下?
「朕的美人這些天都在做什麼,朕一直沒有過來,美人沒有生氣吧?有沒有想朕?」蕭繹挑起嘴角,溫柔的道。
「陛下。」
江美人聽罷放下心來,她仔細的看了一眼陛下的表情,沒有看出什麼,她垂下臉,紅着臉。
「妾身當然想陛下,妾身怎麼會生氣,妾身知道陛下有事,妾身每天。」說到這,她有些擔心。
陛下會不會聽說了什麼?
她再次細細看了一眼陛下的表情,見陛下含着笑凝着她,目光挑逗,心中一跳,整個人一軟。
「妾身每天等着陛下。」
她已經不像之前那樣慌亂還有緊張,她已經冷靜下來,她知道要怎麼說,怎麼表現,之前她是被嚇到了。
其實大可不必,她不是秦良人,被陛下當場看到,雖然——
江美人紅着臉。
「是嗎、」
蕭繹不置可否,笑着。
摟着江美人的手收緊,抬起她的下頜,摟緊了她,江美人感覺到陛下的心跳,聞着陛下身上的龍涎香,順着陛下的手昂頭。
「妾身是真的想你,你不來看妾身,妾身雖然知道你有事,但也不開心,就怕陛下忘了妾身,厭了妾身,這些天整天胡思亂想,想找陛下,陛下卻不願見妾身。」
她通紅着臉。
「是朕的不對,美人。」
蕭繹聽她說完,直接道。
低頭對着江美人的眼,帶着邪氣。
「陛下。」
江美人心頭一慌,心頭卻是一喜,她驚慌的別開頭,想要逃開。
蕭繹看着她的樣子,一把抓住,看着:「逃什麼逃,美人?」
「陛下,妾身。」
江美人被抓住,她往一邊看了看,咬着唇,驚慌失措的,如受驚的小狐狸,很可愛,很誘人。
尤其是她身上半濕的紗裙在她的動作間扯開,白玉般的身體露在外面,長發拂開,裏面那一抹紅格外惹眼。
蕭繹看了幾眼,雙手摟住她的身體,把她摟在懷裏,低頭看着她的臉,笑得意味深長:「朕這段時間冷落你了,讓你這樣想朕。」
「不是陛下的錯。」
江美人一身軟得沒有力氣,她嬌喘着。
「美人一點不怪朕?美人說不是朕的錯,那是誰的錯,難不成是美人的錯?」蕭繹漫不經心,笑容邪惡,摸着江美人的臉。
江美人越發嬌喘:「妾身不怪陛下,妾身也有錯,妾身該——」
「不,是朕的錯,忽略了美人,不管有什麼事朕也不該冷落美人,讓美人一個人孤枕難眠。」
蕭繹手點在江美人的唇上,輕語。
「那陛下就多疼疼妾身,好好陪陪妾身。」
江美人望着陛下更邪惡的臉,心如小鹿撞,差點喘不過氣。
蕭繹:「朕當然會好好疼你!」
他邪惡一笑,再次收緊手,摟緊她的腰,雙手在她半裸的身上摸了摸,惡劣挑動,雙眼直視她的眼,呼吸交纏,臉對着臉。
「陛下。」
江美人徹底癱軟了,聲音甜膩,身體如蛇。
纏在蕭繹身上。
「美人就該好好寵着,不然。」
蕭繹任着她纏繞,手拔在江美人的頭髮上,語氣越發纏綿,邪惡,動作越發挑動,頭抵在江美人的額頭,低低嘆息。
「不然美人要是想東想西的,就是朕的不是了,就像秦良人,朕一直以為朕後宮的美人都是安份的,但是。」
說到最後,他環住江美人的脖子,輕輕的摩挲,語氣忽然一冷,卡住她的脖子,提着她。
「現在朕知道錯了,朕的美人們一個個都——」
他冰冷無情的卡住江美人的脖子,提着她,抬起頭,另一隻手扣住她的腰,用力的,像是要把她的腰折斷,突然像變了一個人。
話語森冷,眼神陰沉。
「陛下。」
江美人一下子驚醒,她驚慌的望着眼前變了臉的陛下,剛剛還好好,她以為陛下會——可是,陛下的話?她白着臉,張惶的張着嘴,掙扎着,搖着頭,不停的想要開口,想要說話。
「哼。」
蕭繹像是沒有看到一樣,陰冷着臉冷哼無視。
「陛—下——」
江美人還要張嘴,但脖子被卡住,讓她呼吸不過來,她劇烈的掙扎,搖頭,希望陛下能鬆開她,可是陛下根本不動,身體被提着,她的掙扎反而讓她漸漸窒息,眼前發暈。
不久,江美人臉色慘白中多了潮紅,頭髮凌亂的不停甩動,身上半濕的紗裙在掙扎中滑到身下。
她慢慢沒有了力氣,張開的嘴,吐不出話。
蕭繹依然冷酷的盯着。
並不為所動。
江美人又掙扎了一會,眼前發黑,她艱難的抬起頭,昂起頭,她不想死!可是看着陛下冷酷的眼,她心中一松,絕望。
陛下果然知道了什麼。
「哼。」
蕭繹冷眼看着,見她放棄一樣不再掙扎,不再動,他再次冷哼一聲,猛的鬆開手,丟開。
「砰——」一聲響,江美人整個人被丟到地上。
江美人以為自己會死,她眼前已經一片漆黑,窒息,身體發僵,她已經放棄了掙扎,等到混身的劇痛傳來。
她動了動疼痛的身體,睜開眼,艱難的抬起頭,忍過劇痛,看到站在面前居高臨下冷情的皇上,她真的意識到她還活着。
她真的沒死。
她竟沒有死。
陛下。
他為什麼放過她?
為什麼又放過她?
「朕可是聽說你最近一個人出去過,你說你去見誰?狄探花還是誰?一個人偷偷摸摸跑出去,一個人也不帶?嗯?朕的江美人,你來回答朕!」
蕭繹背負起雙手,冷眼俯視。
「陛下!」
江美人身體又痛又麻木,她看着皇上冷漠的臉,聽着皇上的話,心中慘然,她一開始才是對的。
她心中沒有饒幸,沒有別的。
只有無盡的慘然還有絕望與害怕。
方才皇上的舉動已經告訴她,那臨近死亡的感覺她不想再來。
「回答!」
蕭繹仍然不動。
「陛下,你既然知道,就該知道妾身並沒有怎麼,秦良人的事妾身並不知情,也是後來聽說,妾身不認識狄探花,妾身一個人出去只是。」
江美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可是。
她咬着唇,帶着混身的劇痛還有麻木。
「小主。」
這時,外面一陣腳步聲,急匆匆的,朝着裏面來。
江美人聽出是自己身邊的兩個宮人,她艱難的轉頭。
蕭繹根本不管,直接冷聲:「滾出去,不許進來,出去!」
江美人一頓,心中更加慘然,她轉回頭。
蕭繹眉眼冷淡。
外面又是一陣凌亂的腳步聲,似乎是嚇到,然後安靜了下來,江美人:「陛下,妾身沒有說謊,妾身只是不知道陛下為什麼不理妾身,妾心情不好。」她滿臉的淚,身上的痛心裏的痛,她伏在地上。
她把這些天的事說了出來。
蕭繹面無表情,良久,他看着江美人,江美人趴在地上,痛哭流淚,整個人光着身體,頭髮凌亂。
「朕會查清楚,若是像你說的。」
蕭繹過了片刻開口。
江美人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倒霉,陛下就算留下她,但沒有陛下的喜愛,她以後在後宮……
還不如一死。
她抬起頭,看着還是冷着臉的皇上。
她喉中哽咽,死了可以解脫,也不用再這樣,可是她捨不得,她不想死,要是陛下查清楚了。
「想說什麼?」
蕭繹睥了江美人一眼,見她的樣子,冷聲道,事情和他想的還有查到的差不多,顯然江美人沒有說謊。
有些是他沒有查到的。
蕭繹眼中全是冰冷。
江美人眼中的淚又流了下來,她也委屈,她並沒有做什麼,她為什麼要被這樣懷疑?她是無辜了。
「江美人罔顧聖意,禁足三個月。」
蕭繹接着道,對着江美人,說完,拂袖而去,看也不再看江美人。
「陛下。」
江美人坐在地上,知道陛下放過了她,禁足三月?
「嗚嗚嗚嗚——」
江美人埋下頭,痛哭起來。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變成這樣?
「小主,小主,皇上——」蕭繹走後,跪在門外的兩個宮人跌撞着衝進來,滿臉蒼白,皇上走時的臉色很難看,再想到之前的聲音。
很快兩個宮人發現自家小主跌在地上,而且!
她們還以為皇上是來看小主的,原以為皇上會留下來像以前一樣。
雖然皇上剛來的時候很嚇人,可是。
小主和皇上發生了什麼?
皇上為何大怒,她們跪在門外時就很擔心。
「小主?」
兩個宮人看着滿臉是淚身上青紫的小主,跪在旁邊,說不出話來。
很快,江美人觸怒皇上,被禁足三個月的消息在整個行宮傳開來,所有觀望的人都知道,原以為江美人會得寵,沒想到是這樣。
而寧嫣,高興了。
皇上去了又如何,江美人那女人不管是為什麼肯定惹了皇上大怒,活該,寧嫣高興得很。
好不容易有一件讓她高興的事。
終於有一件叫她滿意的事。
之前她還不爽。
皇上為什麼去見江美人不是她,雖然她現在還是不滿。
不過想想,她就不再不高興。
她還有很多事要安排,不像江美人那女人,不過皇上去見江美人,會不會來見她?皇上會不會懷疑什麼?她忽然又想到。
秦良人還有那個什麼榜眼是她沒有想到的,但是事情發生了,皇上看到,會不會派人去查?
皇上一查,她就算有信心,但是皇上要是懷疑了。
她不想皇上懷疑。
江美人為什麼觸怒皇上也不清楚,江美人一直得寵,皇上自出宮沒有再寵幸,可是,皇上也沒召她。
怎麼會一召見江美人,江美人就?
寧嫣思考起來。
派人去找二叔。
別的女人先前是羨慕嫉妒恨,覺得江美人那女人還是那樣受寵,現在則是幸災樂禍,再也不羨慕嫉妒了。
當然更好奇,江美人怎麼觸怒皇上。
江美人不是一向得寵,怎麼會?
一個個心思也活了起來,皇上會不會如自己?
忙讓身邊的宮人打扮起來。
*
蕭繹出了江美人的地方,眯眼想了一會。
總管太監跟在身後。
到了建章宮,蕭繹停下步子。
總管太監望着前方的皇上。
「讓人再查。」
蕭繹轉過身。
「是。」
總管太監一聽,忙俯身。
蕭繹沒有再說話,他眯着眼,想着江美人的話,還有查到的,能夠讓他都沒有查出來……
他冷下臉。
這些人真的是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裏。
是該好好清算一下。
總管太監小心的退到門外,對着外面的人交待了什麼,不一會後回來,站在蕭繹身後。
蕭繹沉着臉,眸光冰冷,半晌,他看向總管太監。
總管太監低頭。
「……」
「……」
「讓人去雪松苑。」蕭繹開口,說完,神色緩下來,不再冰冷。
「陛下,是。」
總管太監頓了下,抬頭,看到自家陛下緩和的神情,他忙回答,語畢,轉身朝着門口去,陛下是想夫人了吧。
現在事情處理完了,陛下這是想和夫人一起,只是不知道夫人——
「朕還沒有說完,你是什麼。」
蕭繹見總管太監轉身就走,眉頭一皺。
總管太監一愣,轉回身,看着自家陛下,這,好像是這樣,他一心想着陛下想夫人了,他忙低頭,誠惶誠恐的道。
「夫人肯定等着陛下。」
「哼。」
蕭繹心裏有些高興,臉上面無表情,他不想去管那些煩心事,倒是婦人。
「陛下。」
總管太監抬起頭,小心的。
「去雪松苑。」蕭繹冷冷看他一眼,真是多事,他都還沒有說,他轉身就走,總管太監望着陛下的背影。
陛下不先派人去?
就親自去?陛下,明明就是想夫人了,陛下能不能不要這麼的……
蕭繹帶着總管太監從隱秘的小道到了雪松苑,看了看夜色中安靜的雪松苑,他上前,總管太監跟在後面,這太真夫人竟睡了?
他小心的看了一眼皇上,皇上好像沒生氣,他舒口氣,太真夫人真的不一樣。
進了雪松苑,蕭繹阻止了宮人的通報。
直接到了杜宛宛房間外面。
然後揮手讓總管太監留在外面。
杜宛宛已經睡了,容真帶着兩個宮人守在門外,看到了蕭繹,正要行禮,蕭繹直接制止,也不多問,進了裏面。
容真看着陛下的身影,心中鬆了口氣,她還不知道江美人被禁足,見陛下過來,遂鬆了氣。
兩個宮人站在一邊,對視一眼。
容真帶着兩個宮人下去。
一眼看到外面等着的總管太監,忙上前。
陛下怎麼?
總管太監守在院子裏,見到容真,上前一步。
「陛下怎麼?」
容真開口。
「陛下想夫人了。」
總管太監也想知道太真夫人怎麼就睡了。
雖然陛下說過不過來,可是。
兩個宮人聽了,看向容真,容真:「夫人以為陛下不過來。」
「陛下又想夫人了,處理了事。」
「……」
蕭繹進了內室,看到了心裏一直念着的婦人,婦人蓋着被子,臉色紅潤,頭髮披散,他看了一會,望向四周。
一眼看到放在旁邊的棋譜。
是他送過來的。
再看了看。
沒有發現什麼,他走到炕前,凝着炕上的婦人,這婦人倒是睡得安穩,反而是他不看到她,就不放心。
本來他準備夜裏歇在建章宮,就不過來了,他知道她最近睡得早,身體正在恢復,就不過來打擾她。
讓她好好休養,他一來,她又要起來。
再說這些天,他光顧着陪這婦人,好些摺子沒有看,也要好好看看,但是總是想到這婦人。
罷了。
他又看了看,坐在炕邊,仔細的描繪了婦人的臉,起身走到門外,看着外面的人:「服侍朕洗漱,小聲一點,別吵醒了夫人。」
總管太監容真幾人一聽,忙:「陛下。」
蕭繹掃了他們一眼,轉身一邊去。
雪松苑有專門的沐浴的地方。
容真和宮人看向總管太監,總管太監起身,帶頭朝沐浴的地方去,容真和兩個宮人跟着。
幾人很快服侍蕭繹沐了浴,蕭繹系上裏衣,睥了一眼總管太監和容真幾人,揮手不讓她們插手。
「夫人幾點睡的?」
「夫人剛睡不久,夫人並不知道陛下你會來,陛下你派公公來過後,夫人看了會棋譜。」
容真知道陛下是問自己,開口。
「嗯,晚上吃的什麼?今天怎麼樣?那些棋譜夫人有沒有說什麼?」蕭繹系好裏衣,盯着容真。
容真俯身:「夫人吃了些粥和雞肉,夫人今天精神還好,至於棋譜,夫人說等皇上來問皇上。」
蕭繹嘴角揚了揚。
容真幾人都看到。
蕭繹眯了下眼,往外面去,沒有繼續問。
他走進內室,沒有讓容真幾人進去侍服,讓他們留在外面,有什麼會叫他們,他走到炕前。
抱住杜宛宛,躺在杜宛宛身邊。
他動作很輕,像是怕吵醒杜宛宛。
躺好後,他側過頭,盯着杜宛宛的睡臉,看了一瞬,閉上眼,不過手卻慢慢移到杜宛宛的小腹。
他發現他喜歡這樣抱着婦人就寢。
門外。
總管太監容真幾人面面相視。
*
杜妙妙快速的朝旁邊移了移,躲開了砸在頭上的書,她回過神,看向啪一聲落在地上的書。
書頁一頁頁翻動着,顯示着扔它的人的憤怒,杜妙妙看了一眼抬起頭。
「父親。」
杜父一臉憤怒的坐在上面,手上拿着一張戒尺,死死盯着杜妙妙,空着的手顫抖的指着她,像是沒有想到她會躲開。
杜妙妙剛才只想着躲開砸來的書,沒有多想,現在,她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書,想了想剛才的情景。
再看上首坐着的這身體的父親憤怒的表情還有顫抖的手。
終於意識不對。
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麼,她這便宜父親不可能這樣對她。
她可比杜宛宛受寵多了。
這便宜父親一向被她哄得團團轉,最寵愛她,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
她心一緊。
心情煩躁起來,她正煩着,若是她想的,她最不想有人知道,她緊緊盯着這便宜父親。
好在只有這便宜父親。
要是那便宜母親也在,還有其它人。
「父親,怎麼了?為什麼?」
杜妙妙心裏想着,面上當然不可能表現出來,她一臉委屈難受,不懂不解無辜的望着上面的便宜父親。
似乎不知道他為什麼,很是傷心。
「你這個孽女!」
杜父手顫抖了很久,握着戒尺,盯着杜妙妙,猛的站起身來,大喝。
「你這個孽女,居然敢躲開,這是誰教你的,你母親就是這樣教你的?長輩教訓你,你竟然躲開,這是什麼規矩?」
杜父狠狠的瞪着杜妙妙。
「父親。」
杜妙妙沒想到這個便宜父親蹬鼻子上臉,她不過是不想鬧翻,只是想到便宜父親可能真知道那些流言,她又忍了下來,委屈難過的含着淚。
「以前我不知道你竟然這樣沒有規矩,誰像你這樣,平時看着還是聽話,讓我以為你懂規矩大意了,不知道你竟然連那樣的事都做得出來,你大姐以往我一直覺得太懦弱,如今看來,你比起你大姐差遠了,你母親還誇你,往日我也以為,你和你母親一起騙了我,你說你連長輩的教訓都敢躲,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杜父越想越氣。
他指着杜妙妙,見杜妙妙的樣子,更氣。
這個女兒太可惡。
到了這個時候還裝。
以為他不知道。
若是以往他早就不捨得,可是,他此時只有憤怒,一想到聽到的流言還有話,外面都在傳,已經鬧得人盡皆知,他居然最後才知道,如果不是真的怎麼會這樣。
杜氏的臉都因此丟盡了。
這女兒和那婦人一起鬨騙他,叫他以為這女兒聽話懂事孝順規矩,不由多寵了幾分。
「父親,母親怎麼了?大姐怎麼了?父親你為什麼這樣說,女兒做了什麼讓你這樣?」杜妙妙已經確定這個便宜父親是真的知道了流言的事。
因而才這樣。
但她要怎麼做?
杜妙妙心往下沉,事情完全朝着最壞的方向發展,她最不想的發生了,她很想殺人,很想。
好的是她這便宜父親沒有告訴其它人,壞的是,早晚會知道,只要她不解決。
還是那句話。
她是解釋?還是離了府,還是其它?
她強忍下心裏的衝動還有憤恨,恨意,殺人的想法,煩躁。
「孽女,真是孽女,做下這樣的事,你怎麼能,你大姐哪裏對不起你,你那樣做,你們把你大姐當什麼,幸好被人發現了,你要做什麼若是能不叫人知道,可是你看看你,所有人都知道,你說,你要怎麼辦!」
杜父根本不想聽杜妙妙說,徑直道。
「父親現在提母親,父親忘了是你讓女兒跟着母親,父親一向信任母親,女兒可沒有做什麼,而大姐姐,父親忘了你是怎麼對大姐姐的,女兒也沒做什麼。」
杜妙妙知道忍下來更好。
可是。
她慢慢說。
「孽女!」
杜父再忍不住,猛的拍了一下戒尺:「為父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你卻,你這不知好歹的東西,你大姐姐是為父對不起她,你母親,為父事後會找她,你,本來為父不準備給你訂一門好親,嫁人,可是你自己看看,扶你們三姑娘回去,關在房中,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准見。」
杜父憤怒的說完,對着門口的人。
然後,又看向杜妙妙恨恨的:「你給我好好的,為父不是大義滅親的,你想嫁人是不可能了,你這樣,為了府里的名聲,你去尼姑庵吧,去之前給你大姐姐道歉。」
「尼姑庵?」
杜妙妙簡直不敢相信,她瞪大眼。
其它都不在意。
杜父懶得再看她,直接讓人進來,帶她走。
「父親你就這樣認定,就不怕是假的嗎,你聽女兒解釋。」杜妙妙哪裏會走,她才不要這樣,就要掙扎,她哪裏知道她錯失了解釋的機會。
杜父已經完全不耐煩,且完全認定,不讓人來不過是不想丟臉,只想快速處理了,見杜妙妙還要鬧,他又叫了幾個人進來,押着杜妙妙,堵住她的嘴,任她怎麼都沒用。
只能被押回房間關着。
「一路注意點,不要讓人注意。」
「是。」
「……」
杜妙妙被押着離了大書房,跟着她來的身邊的人還沒來得及說話也被帶走。
一路上,杜妙妙想鬧,可是押着她的人根本不讓她鬧,回到房間,房間裏只她一個。
她才不要當尼姑!
押着的人鬆開退出,杜妙妙穩住身體,一抬頭眼見着門關上,陡的起身,臉色狠厲的就往門外沖,她是不可能當尼姑的,她沒料到會送她去尼姑庵。
而且根本不容她解釋。
直接認準了。
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她從來沒想過在尼姑庵里清清冷冷的過一生,那樣的日子她受不了,還不如死了。
「放我出去。」
她朝着門口。
*
別莊。
一大清早,容喜見到定遠侯老夫人派來的人。
「老夫人要見夫人,請夫人回府。」
來的是一個丫鬟,以前也來傳過話,見到容喜,直接開口。
要見杜宛宛。
容喜昨天從老王家那裏聽到流言的時候就猜過,她看着丫鬟:「夫人還在休息。」
「請稟報夫人。」
丫鬟來的時候得到囑咐,一定要見到夫人讓夫人回府,老夫人有話要問夫人,要和夫人說。
容喜看着丫鬟,見丫鬟一臉堅持,看得出不見到人不罷休,她:「那你先等着,我去稟報夫人。」
「有什麼事?為什麼?」
夫人哪裏在,她還想見到夫人。
「好。」
丫鬟聽到這,才鬆口:「老夫人只說想見夫人。」
容喜皺了一下眉,讓人陪着,她轉身回了內院。
看丫鬟的樣子,她必須要想個辦法,容喜進了內院的房間,皇上留下的人除了宮人,其它人——
半晌,容喜出了內院,回到前面。
丫鬟早就等着,見狀:「夫人?」她望了一眼容喜身後。
容喜看着她:「夫人怎麼可能過來,夫人說了她知道了,她會回府。」
丫鬟聽了,臉色就是一變:「夫人?」
「夫人說了,你先回去,她過後會帶着人回府。」容喜繼續說:「難道你要等着,老夫人到底為什麼要見夫人,你怕夫人不回去,你不過一個丫鬟,夫人是夫人,老夫人要是知道你這樣。」
後面的話容喜沒有說,意思是一個丫鬟居然爬到主子頭上。
主子再怎麼也是主子。
容喜冷下臉,盯着丫鬟。
丫鬟臉色又一變,看了看容喜,臉色有些白,神情難看,憤怒,張着嘴想說什麼又沒有。
容喜凝着。
「老夫人還說了,讓奴婢帶小小姐回府。」丫鬟臉色變換了一會,突然開口。
「你去把小小姐抱出來吧,一會奴婢要帶小小姐回府。」然後,她又道,對着容喜。
容喜臉色也變了。
她是不可能讓對方帶走玉姐兒的。
要是如此,夫人回來不知道會如何。
沒想到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夫人那裏她都還沒有想到辦法,玉姐兒絕不能讓對方帶走,陛下當初帶走夫人。
「老夫人?」
容喜皺着眉頭。
「老夫人說很久沒見到小小姐,要是夫人不回去就把小小姐抱回府。」丫鬟竟然道。
「老夫人是一定要夫人回府,夫人也沒有說不回,只是要收拾,小小姐夫人會抱回府,你還是先回去。」
容喜冷下臉。
丫鬟見狀居然也冷下臉:「老夫人說了,讓奴婢先抱小小姐回去,老夫人等不及想見小小姐,要是夫人不同意,讓奴婢帶人抱小小姐。」
「你!」
容喜沉下臉。
丫鬟也沉着臉,而後,對着門外一起來的人:「去抱小小姐出來,一會回府給老夫人,老夫人交待過,夫人。」
容喜心頭一沉:「攔下他們。」
馬上對着門外。
老王家的帶着人正在門外,聽到容喜的話,再看對面侯府來的人,一個個朝着內院去,她忙大喊:「攔住他們!」
帶着人就撲了上去。
她當然是站在夫人這一邊,別莊的人都是站在夫人這邊的。
侯府的人她這幾次見過,很是不滿,這次不知道又是來做什麼,居然敢闖到內院,哼,夫人不見他們。
就不見他們。
夫人就是夫人。
侯府的人雖然身強力壯,但在莊子上的人的攔截下,根本進不了內院,莊子上的人都是長年勞作的。
婆子都有一把子力氣,哪裏是侯府里的下人比得上的,定遠侯老夫人當時也沒想那麼多,如果派幾個練家子過來。
丫鬟見容喜讓人攔住,她走到外面,一見一起來的人都被攔住,那些莊子上的下人一個個凶神惡剎的。
容喜也走了出來,一見,放下心。
「你還是先回府。」
「你們連老夫人的話也不聽了,老夫人要夫人回府,想見小小姐,你們這樣,夫人要是知道。」
丫鬟氣極,猛的回頭。
容喜並不說話。
「等到老夫人知道,你們這些人,別莊是侯府的,老夫人才是侯府當家的人,夫人只是過來休養,夫人這樣不聽老夫人的話。」丫鬟再次氣極。
「夫人沒有說不回府,倒是姐姐你!」
容喜見老王家的人在丫鬟的話下神色一變,侯府來的人精神一振,她忙開口,慢慢的對着丫鬟。
老王家的幾個人一聽,神色變好,侯府的人看向丫鬟。
丫鬟臉色鐵青。
瞪着容喜。
容喜不動。
*
定遠侯府。
「母親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傳出那樣的流言,讓所有人議論?怎麼會有那樣的戲!」
「女兒你怎麼回來了,你也知道了?娘也不知道,娘也是昨天才知道,你。」
定遠侯老夫人看到一陣風衝到房中的女兒,再看後面急急追着的婆子和丫鬟,神色一變,忙讓她們退出去,等到只有母女倆後,看着女兒。
「母親你也不知道?那怎麼會?女兒還以為是真的!」
「不可能。」
定遠侯看着女兒的臉沉下臉。
就算是真的也只能是假的。
她已經想過。
「那母親問過大哥沒有?如果不是真的為什麼到處都在傳。」
「那是你大哥得罪了人。」
定遠侯老夫人直接道。
「不管是真是假,女兒都不管,反正女兒也不喜歡杜宛宛,大哥想和誰就和誰,關鍵不要弄得這樣人盡皆知,讓女兒的臉都丟盡了,母親你要快點想辦法,要不有更大的一件事蓋過這件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人知道流言是假的,是有人誣陷的,現在阻止已經遲了,該知道的都知道。」
「娘知道。」
定遠侯老夫人怎麼會不知道,在看到女兒跑回來的時候就知道捂是捂不了,不能再拖。
連女兒都知道。
可以想見——
「女兒有一個辦法。」
「什麼?」
定遠侯老夫人正在想,突然聽到女兒的話,抬頭看着女兒,什麼辦法,她有些着急,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辦法。
女兒一向是個有主意的。
她抓住女兒的手。
「只有犧牲杜宛宛,雖然說是別人誣陷也可以,但不能馬上消除影響,到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說杜宛宛瘋了。」
定遠侯老夫人聞言:「這不行,杜宛宛必竟是定遠侯夫人,而且說她瘋了也說不通。」
「如果不是流言,誰會想到定遠侯府身上?反正娘你也不喜歡她。」
「可是這樣。」
「娘不要猶豫了,不然你找個辦法!」
「讓娘再想想。」
「娘!」
「……」
許氏知道自已家二弟妹回了娘家,她有些擔心杜宛宛,不知道接下來?
*
杜宛宛早上醒來看到蕭繹,見他抱着她,她怔了下。
蕭繹早就醒了,見狀,睜開眼,勾起唇,吻了一下杜宛宛。
「你怎麼?」
「朕捨不得,一見不到就想你。」
「……」
看着他溫柔的臉,挑起的眉,杜宛宛有些臉紅心跳的,她別開頭:「讓容真進來吧。」
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些想回京。
昨天想了想,已經這麼多天。
蕭繹看了她紅着的臉一眼,也沒有再逗,笑着摸了摸她的臉,起身從炕上下來,披上一邊的袍子。
走到門口,讓人進來服侍。
容真幾人早等着,見罷,進來。
服侍蕭繹和杜宛宛。
兩人收拾好,蕭繹陪在炕邊和杜宛宛一起用了早膳,蕭繹拿過一邊的棋譜,擺上,杜宛宛見他不動,看向他。
「有什麼要問的問朕。」
「你不去?」
「不去,事情都差不多了。」
聽了男人的話,杜宛宛不再說什麼,蕭繹笑吟吟望着她,她也看向擺好的棋譜。
兩人一教一學,很溫馨。
一天的時間就這樣過去。
「陛下。」
蕭繹教了杜宛宛下了一上午的棋,本來下午準備把給她封號的事告訴她,他看向門外。
想了想,讓杜宛宛等着。
他起身出了房間。
這兩天他都在雪松苑。
「什麼事?」
他盯着總管太監。
「皇上,有信。」
「嗯?」
蕭繹接過信,看了,他放下信,看着總管太監:「定遠侯喜歡的是那個杜妙妙?」
第六十一章爭吵冷落
更新時間:2014-9-259:06:40本章字數:23429
語氣有些不可思議。
總管太監聽了陛下的話,看着陛下的表情,他也聽說了一些,也有些不相信,信是從京城來的,他不知道信中寫了什麼,不過要是說定遠侯喜歡杜三姑娘杜妙妙的事他是知道的,正要報給皇上。
現在皇上知道,想必信上寫了,不知道還有什麼,他看着陛下:「陛下,好像是這樣。」
「好像是?」
蕭繹挑起眉。
「嗯。」
總管太監點頭,把自己從送信的來人那裏聽到的說出來。
蕭繹沉着眸皺着眉。
「據說京城都在傳,先是戲後是流言。」總管太監很快說完,望着自己家陛下,慢慢說。
蕭繹沒有說話,眯着眼晴,不知道在想什麼。
總管太監也不開口。
蕭繹想了一會,睥了總管太監一眼,拿起手上的信,看了看,把信遞給總管太監:「你看看。」
「陛下,這?」
總管太監沒想到陛下把信給他,愣了下。
蕭繹不說話,示意。
總管太監低頭拿起信,行了一禮,仔細的看起信來,信上並沒有說太多,簡單的說了一些京里的事,主要是流言和戲,然後就是定遠侯府。
和他知道的差不多。
他看完,抬起頭。
「你怎麼看這件事?」
蕭繹開口,眸光閃動,似在思索什麼。
「陛下,這事鬧成這樣,不知道背後的人是?這件事情傳得人盡皆知,像是為了夫人,可是。」
總管太監有些遲疑。
蕭繹看了看他,沒有說話,望向裏面,望了一眼,收回目光:「這件事先不說是誰所為,到底是真還是假最重要。」
說完,他又望了裏面一眼。
總管太監腦子一眼,明白了陛下的意思。
「陛下,夫人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奴才覺得不管是真是假,看陛下怎麼想。」
「你這庵才。」
蕭繹一聽,笑了,伸出腳路踢了總管太監一腳。
總管太監嘿嘿一笑,綠豆眼眯着,就勢一撲:「陛下應該早就想到,奴才這不過是提醒一下。」
「還敢說!」
蕭繹笑着打斷,睥了睥他。
總管太監笑着不再說話。
蕭繹沉着臉。
「……」
「……」
「定遠侯趙晟居然不喜歡她,喜歡那個什麼杜妙妙,那個杜妙妙長得什麼樣?居然讓定遠侯不顧一切設計。」
蕭繹依然覺得不可思議,在他眼中那婦人很好,他一直以為定遠侯像世人說的那樣對那婦人,那婦人和定遠侯感情很好。
好幾次還有些不爽,一想到那婦人和定遠侯就不滿意,想了辦法把定遠侯派出去,不想讓他在那婦人身邊。
不想讓那婦人看到。
還想過要是以後婦人——他會給他補嘗,事情要是真的,以前他倒是多此一舉了,那個定遠侯還有什麼杜妙妙居然騙了天下人。
他倒是沒有想到,這兩個人,居然欺君,哼,一想到這他就不滿,定遠侯,還有那什麼杜妙妙,那婦人的庶妹,居然因為自己的利益,娶了婦人,表面上卻讓所有人以為那婦人是幸福的,就算婦人發現了什麼也有口難言,不會有人相信,只是既然是有預謀,那為什麼還讓婦人生了那個女兒?
以前他不在意,現在他在意那婦人,也在意起那婦人為定遠侯生的女兒,他還想着以後怎麼處理才能叫婦人不會說什麼。
其實只要派人查一查,早就該查出來了。
他一直沒有太過在意,就像以前對婦人的想法,蕭繹有些後悔,早該派人去查一查的。
弄得現在才知道。
不然早就可以對婦人——
如今。
想到先前收到的消息,蕭繹眯起眼,沉吟了一會。
那婦人不知道知道不知道,想必還不知道,婦人還真可憐,蕭繹心有些心疼,想到婦人的樣子,剛開始的倔強還有那病弱卻一心求死的樣子。
每每想到婦人對定遠侯的感情,他就不舒服,婦人現在雖然心中有他,可是要是知道定遠侯和她那庶妹的事,幸好帶了婦人出來,要是在京里。
他怎麼會容別人欺負她。
就看這流言是真是假,要是真的,這傳流言的人要好好查查,要是假的,他想它變成真就是真的,倒是合了他的心意。
蕭繹眼晴眯得更深。
總管太監聽了自家陛下的話,看着陛下的臉色,心中猜測着:「陛下,那個杜三姑娘比夫人小,一直和夫人關係很好,常常到到夫人身邊陪夫人,定遠侯和那位杜三姑娘都是心思深的,夫人身體一直不好,養在深閨,定遠侯哪裏見過,那杜三姑娘想必不一樣,他們想要算計夫人,夫人怎麼躲得過,不過有陛下在!」
他話沒有說完,意思卻很明白。
蕭繹笑了:「嗯。」再次笑睥了他一眼。
「陛下打算?」
總管太監眯着眼晴,抬頭,小心的。
「朕要好好想想,太真夫人沒有遇到朕前吃了太多苦,遇到朕之後,朕以前也一直薄待她。」
蕭繹想到那婦人的有些行為,似乎並不反對定遠侯納妾,還送了人去定遠侯身邊,上次的事他沒有告訴婦人。
會不會?
他眼中划過一抹光。
總管太監不知道陛下想到什麼。
房間裏。
杜宛宛看着外面,不知道有什麼事,這幾天那個男人都在雪松苑,不知道是不是又出了什麼事。
她看了一眼外面,收回目光。
容真也看着外面,其它的宮人都在外面守着,容真見夫人收回視線,她也收回視線:「夫人,你在擔心嗎?」
杜宛宛聽了,看了她一眼:「沒有,冬狩已經結束,卻還在這裏,我想回京。」
「陛下是擔心夫人的傷口,夫人現在。」
容真聽罷,上前安慰。
「嗯。」
杜宛宛點頭,她想和那個男人說說,還是回京,那個男人。
容真心中想着早上聽到的消息,江美人被禁足。
外面。
「走吧,回去,朕和夫人好好說說。」
蕭繹語畢,轉身,朝着房間。
「是,陛下。」
總管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