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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開學。燃武閣 www.ranwuge.com
高三開始了。
餘一婉這幾天都沒和陳願予聯繫,而兩人排表上還是同桌,餘一婉頭痛地捂住了頭。
只是在她踏入教室的前一刻,她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男生直直盯着她,笑了。
「好久不見。」
餘一婉皺着眉頭,只能想到一種可能。
「你轉過來了」餘一婉轉身走向他,明知故問,「為什麼?」
「因為你。」夏輝上前,上手想要摸他的頭髮,看着餘一婉後退一步的動作,他藏好了眼底的失落。
她想起那通電話與他意味不明的笑聲。
「做朋友?」餘一婉眉頭皺得更加深了。
「是啊,做朋友,」夏輝垂着頭,聲音低低的,落在塵埃里,他苦笑道,「為什麼這麼看着我?朋友連見你一面都不能了嗎」
餘一婉有些無奈,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明白的。」餘一婉只能重複這麼說。
「我明白啊,」夏輝抬起頭來,笑容中帶着一點苦澀,「可難道連出現在你身邊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餘一婉,你不能這樣。」
「夏輝,當朋友可以,你轉過來,我也沒立場有意見,」餘一婉微瞥過頭,不與他眼神對視上,「可我們不見面才是最好的選擇。」
「膽小鬼,」夏輝忽然說,「逃避是沒有用的。」
餘一婉身體一僵。
「我沒有。」她下意識反駁。
夏輝看着她似笑非笑,餘一婉不說話了。
十幾年的相處,他比誰都要了解自己。
默了一會,她自暴自棄「那就當我是懦夫好了。」
「餘一婉,我認識了你十幾年,不能說一時半會就從記憶里抹滅和你相處的時間的,我做不到。」
餘一婉看着夏輝的神情,心裏有些泛酸。
自己又何嘗不是
只不過
餘一婉轉頭看了一眼自己位置的方向。
只不過,自己放不下的,無關情愛了,只是這麼多年的情誼罷了。
「夏輝,先說好,我們之間,只是朋友了。」
她將話說得清楚。
夏輝深深看了他一眼,熟悉的神情浮現在他臉上「我知道。」
餘一婉詫異地抬頭一看。
「我電話里說過的,我只是想做朋友。」
「真的」
「嗯,」夏輝將心裏的巨石放下,他輕鬆道,「我們之間的關係,跟他們不一樣,我們可以做一輩子的朋友,永遠的朋友。」
餘一婉審視地盯了他兩秒。
他好像放下了
餘一婉想。
夏輝伸出手笑得恣意「再次見面,你好,餘一婉。」
不忍心再下他的臉,餘一婉也終於握上他的手。
手心相接的那一刻,餘一婉忽然感覺後面有股力氣將她往後一扯。
夏輝同時也將他的手抓緊。
身後身軀貼了上來,餘一婉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回頭一看,是陳願予。
他臉冷冷的,也不看餘一婉,有些氣焰囂張地瞪着夏輝「這是我女朋友,你幹什麼」
嗯不跟她置氣了
餘一婉有些意外。
夏輝握緊了餘一婉的手「女朋友」
他皺緊了眉頭,感覺手裏餘一婉的掙扎力度,鬆開了她「你談男朋友了」
儘管他們這幾天似乎在冷戰,可他們的關係卻擺在那裏。
餘一婉收回手承認。
夏輝拳頭握緊,又慢慢放鬆,他掛着恰好的微笑,儘量不咬牙切齒地問「什麼時候」
「關你什麼事」陳願予將餘一婉拉到身後去,「你誰啊」
「發小兼前男友,」夏輝對着他笑得放肆,他故意說道,「怎麼了」
餘一婉
小學生一樣的。
「真的嗎」陳願予摟住她的腰,宣誓主權一樣的,語氣卻可憐兮兮。
已經學着放下對餘一婉的感情,想挽回彼此關係的夏輝看到這一幕,卻還是握緊了拳頭。
本來放下那個位置的手該是自己的,他涼涼地看了一眼陳願予,手痒痒的,想揍人。
「嗯。」餘一婉點頭。
「你都已經是前男友了,還纏着她幹什麼」
陳願予心裏不太舒服,又找到一個理由來懟回去。
夏輝被狠狠一擊,但還是保持微笑「我還是她發小,而且我從她這麼點兒的時候我就認識她,」他比了個不到腰的高度,「十幾年的感情呢,你開玩笑嗎」
陳願予被噎着,想反駁卻反駁不了,看餘一婉沒有否認的表情,面前這個痞帥的男生說的都是真的。
他咬牙切齒,只好喊了一句「老婆」
餘一婉上手捂住他的嘴,看着夏輝額頭崩起的青筋,都怕陳願予被拉着打,只好打圓場。
他向陳願予說,也同樣是在提醒夏輝「好了好了,我們只是朋友而已,你不要擔心。」
夏輝攥着的手鬆了開來,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是啊,你擔心什麼呢」夏輝像是很隨意,沒有放在心裏,卻暗搓搓地放箭,「還是說,你怕自己比不過我」
餘一婉
「夏輝,你哪個班的」
「二班。」
說起這個,夏輝就不爽。
「趕緊回去吧,」餘一婉對他擺擺手,「我們要回一班了。」
我們
夏輝在嘴裏過來一遍這個詞,像是要把他咬碎。只是表面還是很和諧,他應允道「行。」
「今晚出來吃個飯吧,」他故意說給陳願予聽,又認真地看着餘一婉,「我想跟你說些事情。」
餘一婉感受着陳願予驟然低落的情緒,本想拒絕,卻又聽夏輝說。
「他們的事情,我在那之前,就已經知道了。」
餘一婉拒絕的話收在嘴裏。
「今晚,我想跟你談一談,行嗎」
過往撲面而來,餘一婉深深看了他一眼,終於垂頭答應「好。」
說完不管夏輝的反應,徑自拉着陳願予就走了。
夏輝搓了搓手掌心,也回到了自己的班級里。
「一婉」陳願予在身後期期艾艾地喊着,任由余一婉牽着自己走。
餘一婉放開他的手站定「不喊老婆了?」
「我」陳願予臉都紅了。
「騙我的事情,我還沒原諒你。」餘一婉像翻書一樣頃刻變了臉色。
陳願予委屈巴巴,他垂着頭看着自己的鞋間,有些難過地想解釋,又不知道該從何開始。
他不敢說喜歡了,他怕餘一婉生氣。
可是除了這個理由,他沒有別的。
餘一婉看着他欲言又止,回想了一下他當時的話和自己的所作所為,也明白自己傷了他。
她嘆了口氣,心裏的情緒早已沒有那日那樣激動。
餘一婉上手摸着他垂下的腦袋,將他的頭髮揉得一團亂。
陳願予有點驚訝又有些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她。
「那天我確實太過分了。」餘一婉看着他的眼睛,忽然笑了「陳願予,你是不相信我?」
聽到這句熟悉的話,陳願予心裏一驚,連忙反駁道「我不是」
餘一婉的臉上並沒有嘲諷的表情,她自信地,又不可一世,她說「還有半個學期呢,你是不相信我也能考a大?」
陳願予一時回不過神來,怔怔地看着她。
餘一婉任由她看着,氣氛沉默了數秒。
她能聽見陳願予心臟跳動的聲音。
陳願予心裏一動,喜歡地抱住了她。
餘一婉被勒得喘不過氣,聲音在他懷裏悶悶地響起「等到了更高的地方,我們的愛情不是就更加有底氣了嗎?」
她笑得開懷「陳願予,相信我。」
「好。」
陳願予吻了吻她的頭髮。
夏輝站在拐角一言不發,看了許久,沉默地轉身走開。
放學後,餘一婉看着站在前門默默等待的夏輝,又看了一眼坐着不動的陳願予,難辦地呼出一口氣。
如果不說些什麼,陳願予一定要自己生悶氣的。
「我和他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說,」餘一婉最終選擇坦白,「關於我家裏的,等有機會了,我再告訴你,好嗎?」
陳願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半響,才點點頭,乖乖地站了起來讓餘一婉出去。
九月一腳踹塌了秋的門,風從內里刮出。
還不到夜裏,餘一婉穿着單薄的長袖,覺得這風是正好。
她與夏輝並肩走着,仿佛又回到了過去的時光。
可一開口,餘一婉就明白,那只不過是幻象,是偶爾的曇花一現而已。
「我早就知道。」夏輝陳述道,他的語氣平淡得發慌,像是在說一個完全無關自己的故事。
餘一婉想起看過千萬遍的那段視頻中他短暫的回眸,料想到卻仍不可置信。
她還想着逃避「什麼?」
夏輝無奈地看着她,從兜里掏出一顆潤喉糖。
餘一婉接過。
她剝開糖紙,就像剝開了過去不肯承認的事實。
他們走到台階旁,夏輝不在意地坐下,用手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他也剝了一顆塞到嘴裏,眼神落在地板上。
「他們的關係,我早就知道。」
「好笑吧?」夏輝轉頭看向餘一婉。
她沉默地含着嘴裏的糖,並不開口。
「發現的時候,我已經喜歡上你了。」夏輝看着黃昏的天空,看着那些逐漸遠去的雲朵,思緒卻已然清晰,「我以為,她會回頭的。」
「我們的事情,是我搞砸了。」夏輝嘲諷地笑了一聲,像是在諷刺過去的自己。
餘一婉靜靜地聽着,她忽然開口問「你說出口的理由,是為了我們光明正大,還是要以我為藉口。」
「兩者都有。」夏輝咬碎了糖,苦澀在嘴裏盤旋。
「對不起。」
餘一婉嘆了口氣,心裏一直埋着的東西像是忽然消失了。
「不是你的錯,」她說,「我從頭到尾都一直認為,不是你的錯。」
「上一輩的事情落不到你身上,你沒必要自責。」餘一婉終於轉頭認真地看他,「他們做的決定,也只能是他們的意願。」
「我和你依舊可以是很好的朋友,這點不會變。」
「不會變」夏輝重複了一句。
「是,永遠都不會變。」
事情已成定局。
余梅選擇了放過他們,也放過自己。
她沒有那個精力陪他們鬧下去,過分的固執只是在浪費時間,不合適的人就應該分開。
有限的時間內,她只想讓余梅過得輕鬆一點。
她尊重余梅的所有選擇。
而他們的一切,餘一婉也沒有要過問的意思了。
只是夏輝,卻與這件事毫無關係。
他對自己的隱瞞與以她為由的試探,都是迫於無奈的選擇。
自己剛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也踟躕了很久不敢行動。
只不過她的選擇與夏輝試圖挽回不同,她選擇將事情攤開。
因為一旦破裂的關係,再怎麼彌補也回不來原來的樣子了。
「所以,我們依舊會是朋友,是」餘一婉轉頭看着他笑,臉上淨是輕鬆,「永遠的朋友。」
黑暗悄悄襲來,帶着無盡的孤獨與寒冷。
餘一婉卻像一簇火苗,驅散了他周圍的涼氣。
他終於得以呼吸。
「走了,」餘一婉起身拍拍褲子上的灰,「我還要回去拿點東西。」
「你先走吧。」夏輝埋頭,悶悶地說着。
他們彼此都需要冷靜一下。
餘一婉想。
「好。」她轉身,背對着夏輝一步一步地走遠。
黑暗將她的背影逐漸吞沒,夏輝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抬起了頭。
他一個人坐在陰暗裏,朝天空伸出了手。
有風吹過,什麼都不留。
餘一婉走到有路燈的位置時,就在不遠處看見孤零零站着的陳願予。
她驚訝了一秒,接着眯起眼。
「你跟着我」餘一婉走過去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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