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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忍着痛,說話的聲音都直發顫,「大人,大人,不知小人做錯了什麼事?惹得大人動怒。燃字閣http://m.wenzigu.com」
滕子京捏了捏鼻樑,輕嘆了一口氣,極為不耐煩的說道「這村里還有多少人?挨家挨戶的問。」
吳羨好心中惶恐難安,立馬出聲呵斥住,「大人這是什麼意思?棗花村皆是老人婦孺孩童,大人此行往邊境而去,帶着糧草不就是為了百姓安居樂業嗎?」
滕子京看着她,冷笑了聲,「我一介文官,打仗的事不歸我管。」
若因為安之一人為整個棗花村引來災禍,吳羨好是不願看到的,想來安之也不願。
「大人究竟在查什麼?何不直說。」
滕子京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呵,這會倒是急了,我給你機會的時候,怎麼不把握住呢?」
他話音剛落押着村長的那名侍衛便斷了他的手臂,撕心裂肺的聲音聽的吳羨好心臟直抽着疼。
吳羨好的話還未出口,外頭又着急忙慌的跑進來一侍衛,向滕子京呈上了一封密信。
吳羨好悄摸觀察他的臉色,從他的眼神里窺探出一二。
只擲地有聲的說道「安之若是因自身有一半南朝血統,就要被判死罪,未免冤枉。」
滕子京將那信遞給身旁的人,那人拔了火摺子當場焚燒了。
他的目光冷漠,「你叫……吳羨好?」
吳羨好低着頭並未回應。
「可惜,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滕子京起身到她跟前,與她目光相對。
吳羨好微笑着,坦然看向他,「大人,如今天色漸晚,山路可不好走,大人要小心腳下。」
滕子京帶着人馬撤了。
吳羨好忙扶起村長。
「您忍着點,我曾給人接過骨頭,可手藝比不上正兒八經的大夫……」
村長咬牙忍着,吳羨好摸着他的骨頭,確認位置後,用力將兩處結合,只聽見清脆的一聲聲響。
村長悶哼了聲。
吳羨好又再次確認了一番,「接好了,可傷筋動骨一百天,還需再用藥。」
村長擦了擦汗看着她,心中還有些後怕,「好在那日我聽你的話,把那令牌銷毀了,若今日被他找到,別說我了,就是整個棗花村都難逃一劫。」
吳羨好扯了自己衣裳上的布料,就地找了木棍替他固定。
「您也想的周到,知道安之並非天盛人,所以戶籍上,他有一半南朝血統……我也是大膽猜罷了。」
二人長鬆一口氣。
可村長語重心長對她說道「吳家丫頭,你是我看着長大的,如今你也知道這事的厲害,他絕對不是一般人。不是我老頭子心狠,只是……你還是同他和離吧。」
和離?
吳羨好從來沒想過這件事,村長說出這句話時,她恍惚。
她自認敢與安之同生共死,覺不會大難臨頭各自飛……
「他從未行過傷害我的事,如今我怎能棄他於不顧?」
村長嘆了一口氣,「你呀,你和你母親簡直是一個模子裏頭刻出來的,明知前路如何,還非得去闖一趟。」
吳羨好笑而不語,「您這傷要小心護理,為求穩妥,明日還是找個正兒八經的大夫瞧瞧吧,我就先回去了。」
她心思渙散,卻聽聞空中一陣撲棱聲,抬頭望去,似乎是只鷹之類的,從夜空飛過。
如今還未立春,天寒地凍的,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一時辨不清從哪裏飛出來,但心中越發難安。
「回來了。」
她點頭,強迫自己掛上笑容,「好香,你今天煮了什麼?」
話音才落下,就見桃三娘與柳七娘從裏頭出來。
二人簇擁着她往屋子裏走。
吳羨好這時才察覺到家中窗戶上貼着大紅的囍字,屋子裏點的是喜燭。
「這是?」
她正恍惚,就被二人架着到了梳妝鏡前,見面前擺着喜服與發冠。
吳羨好越發懵了。
柳七娘替她梳頭簪花,「傻了?嫁人了不高興?」
嫁人?
桃三娘替她整理着喜服,「是安捕快有心了,說你同他沒正兒八經的辦過一場,所以特意請了我們來見證。」
她這頭才梳妝打扮上,又聽聞外頭有馬車停下的聲響。
吳羨好如今草木皆兵,生怕滕子京又來找麻煩,整個人驚了一跳。
進來的卻是香杏的貼身婢女。
「回姑娘的話,我家姑娘今夜被知縣大人叫去彈琴去了,所以不得空過來,可也略備薄禮,以表心意。」
桃三娘替她收下。
不多時的功夫外頭又來了一人,她認得,是文家少夫人的貼身婢女。
「我家夫人說,祝姑娘你,早生貴子,百年好合。」
吳羨好的腦子是一團亂的,她是喜悅的,這樣有儀式感的嫁給安之,她求之不得的。
安之也換了一身衣服。
盛長安來的遲了,見了她氣喘吁吁。
「畫了一幅畫,不值錢的,吳姑娘別嫌棄才是。」
桃三娘一把奪過來,「嫌棄什麼,來者就是客,快外頭坐。」
吳羨好又被二人攙着出了門。
雖以珠簾遮面,可她如今姣好容顏,安之看的清楚。
她的眼眸之中有喜悅,有惶恐,也有擔憂。
她嘴角掛着笑,淺淺的梨渦格外動人。
二人在眾人面前拜了天地,又一同喝酒吃菜一直暢聊到後半夜才陸陸續續的散去。
吳羨好心中憋着事沒兩杯酒就醉了。
安之將眾人送至門口,邢守星醉的一塌糊塗,吐了好幾次,扶着牆都有些站不穩了。
「師傅,我送你回去。」
邢守星攔住他,擺了擺手,「不不不,大喜的日子別因為我耽誤了。」
邢守星又笑了兩聲,輕拍了拍安之的肩頭,語氣顯得有些沉重,「安之,你是師傅的好徒兒!」
外頭的桃三娘擰着眉瞧着他,高聲問道「我說邢大捕頭,你到底走不走?」
「來了!」邢守星大了兩個酒嗝,跌跌撞撞的往馬車處去了。
安之回了屋子,看着這屋裏亂作一團,輕笑了聲,又見吳羨好裹着被褥睡得香甜。
他才安下心來收拾這片狼藉。
「安之……」
睡夢中她哭着叫他的名字,安之替她抹去淚水,看着她的目光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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