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洵的一句打趣讓龍清泉頗是有些尷尬。
「咳咳...早就好了,倒是你小師弟,你一連昏迷幾日,可把我們嚇壞了。」
趙洵回想起當時催動清虛心法和浩然氣強行融合時的場景,倒是真的有些後怕。
「老實說,我不知道小師弟你為何要那麼做,不過這可能真是當時最好的辦法了。如果真讓那廝入了一品天魔境。即便我和青蓮道長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
龍清泉雙手一攤嘆聲道。
聽他提起來恩師,趙洵連忙追問道:「三師兄,我的師父呢?」
「青蓮道長去休息了,我們幾個輪着守着你,這樣你第一時間醒來就有個照應。」
趙洵掙扎着起身,只覺得身子十分虛弱。
不得不說,這次強行融合真氣讓他消耗了不少能量。
若不是識海當初被恩師打通,趙洵還真不一定能夠挨得過。
「唔,那便好。說實話我也沒有想到刺史趙騫會是魔宗之人。現在仔細想想,似乎一切都順理成章。如果他是魔宗中人,他所做的一切污名化自己的行為其實就都是掩飾。」
掩飾身份最好的方式就是把自己的名聲搞臭。
刺史趙騫顯然深諳此道。
只要他背上了一個貪官污吏的名聲,就不會有人把他往修行者方向想,更不會認為他是什麼魔宗人士。
當然,這麼做的副作用也很明顯,那就是引起了朝廷的注意,或者說是不良人的注意。
馮昊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準的,一眼就知道趙騫有問題。
至於具體是什麼問題,便需要趙洵來解了。
所幸的是趙洵解開了。
「有一點我還是沒有想明白,魔宗安排人混入大周官僚體系中是為了什麼。」
此案算是了結,可還有一些疑點沒有解開。
趙洵嘆息一聲道:「黃州固然繁華,又是天下水陸轉運的樞紐。可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地方城池罷了,跟長安是沒法比的。魔宗之人若真是有所圖謀,為何不把人派到長安城潛藏起來?」
三師兄聞言哈哈笑道:「小師弟你這是在說笑不是?潛藏在長安城,還是個魔宗妖孽?這怎麼可能?」
趙洵一臉疑惑:「為何不可能?」
「難道你不知道長安城其實是一座巨大的符陣?」
「符陣?」
「不錯!說來這還是幾百年前的事情。當初大周剛剛建立,太祖皇帝和當時的仙儒孟公達成了一個交易,朝廷尊奉儒家為正朔,推崇儒家學說,設立科舉提拔儒家學士。作為回報,孟公在長安城設立了三座大陣,守護皇室和長安百姓的安全。」
聽到這裏,趙洵恍悟。
在這個世界,儒家早已有之。
但真正崛起是在大周朝定鼎之後。
說白了就是大周的太祖皇帝跟仙儒孟公達成了個協議,獨尊儒術。
朝廷的推崇讓儒家迅速崛起,至於科舉考試不外乎是一種取士的方式,也是這幾百年來的事情。
「方才三師兄說,孟公在長安城中設立了三座大陣,是哪三座?」
「這第一座大陣是覆蓋整個外郭城的。長安一百零八坊每一個角落都被這座大陣覆蓋。欽天監袁天罡為何能夠看到長安城每一個角落,為何能夠動用大觀心術?就是因為他可以通過這個符陣進行觀測。」
龍清泉咽下一口吐沫,頓了頓道:「至於這第二座大陣嘛是位於皇城的。皇城你應該很熟悉,三省六部、各司衙門基本都在皇城。皇城是長安的權力中心,是運轉中樞,所以這座大陣比外郭城的那座陣更強大。」
「那第三座陣呢?」
趙洵追問道。
「第三座大陣位於宮城。」
三師兄侃侃而談道:「宮城乃是天子所居之處,乃是紫薇星宿處,自然是重中之重。當初孟公在宮城佈陣,也是耗費了巨大的心血。這也是太祖皇帝最看重的一個陣。」
「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後來此陣有過遷移調整。因為高宗皇帝放棄了原本的宮城太極宮,而在龍首原的位置建立了新的宮室也就是現在的大明宮。」
趙洵點了點頭。
太極宮地勢較低,一到夏天陰雨陣陣,十分潮濕,很容易得關節炎。
而大明宮位於龍首原,地勢很高,又在北面,是真真切切的上風上水,堪輿風水大家六師兄來了都會說好的那種。
「遷移大陣需要耗費巨大的精力和修為,所以當時朝廷請了數名二品以上的修行者合力才把大陣遷往大明宮。」
嘶!
聽到這裏趙洵直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恐怖如斯,真是恐怖如斯啊!
數名二品修行者才能勉強把覆蓋宮城的大陣遷往大明宮。
而當年儒仙孟公卻可以靠着一己之力連設外郭城、皇城、宮城三座大陣,實力可想而知。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趙洵可以判斷這位儒仙至少是一品,很有可能是像山長一樣的超品存在。
怪不得魔宗不敢安排高品級修行者潛入長安城做臥底。
因為這三座大陣太厲害了。
趙騫能夠在黃州城屏蔽氣息掩人耳目,但在長安城他絕對做不到。
「一般的魔宗人士也就罷了,暴露了就暴露了,反正不值錢。可趙騫不然。他早已入三品人魔境,之前一戰更是強行吸納天地元氣升品,眼瞅着就要入一品天魔境。雖說魔宗功法有投機取巧的意味,可能夠一窺一品天門的人,實力也絕非小可,天賦更是絕然。」
三師兄淡淡道:「我估計整個魔宗上下像趙騫這樣的強者不會超過十人,甚至不會超過五個。這樣的稀缺資源他們自然要用在刀刃上。而且你要知道黃州並不比長安差。黃州乃是水陸樞紐,若是魔宗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通過黃州擴散至大周各道、州、縣,要遠比從長安方便的多。」
趙洵有些失望道:「只可惜沒有留下活口,那日趙騫應該是元神寂滅了。」
「非也,青蓮道長似乎留下了趙騫的一絲殘念,溫養一些時日或許可以問出些東西來。」
三師兄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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