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納爾一臉懵逼的看着王子軒在那裏發號施令:「將家中的所有女卷,包括塞納爾老兄家的女卷全都送到大使館去,那裏絕對是整個班加西最安全的地方。」
「統計好家裏所有的錢糧,看看夠幾日之用,將刀劍和燧發槍之類的玩意都分發下去,做好死戰的準備。另外,再派人去城裏其他大明商人處知會一聲。」
眼看着劇情的發展越來越不對勁,塞納爾忍不住一臉懵逼的問道:「親愛的王,你這是打算幹什麼?難道你要跟那些崑崙奴打仗?」
王子軒呵的笑了一聲,答道:「這些崑崙奴既然不聽話,那就該好好教訓教訓他們才是。」
塞納爾卻皺着眉頭道:「請原諒我說話比較直——親愛的王,如果我沒記住的話,你應該沒有當兵的經歷?像打仗這種充滿了危險的事情,不應該由軍人先頂上去嗎?」
聽到塞納爾的說法,王子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塞納爾兄弟,誰能拒絕光宗耀祖這四個字的誘惑呢?等打完了這一仗,不管我是死是活,我們家的族譜都會為我單開一頁,進宗祠的時候,連我爹都得往後稍稍。」
塞納爾不知道宗祠的概念,但是塞納爾很清楚族譜的概念——為什麼歐羅巴那些國家的人會特意強調血統?
因為歐羅巴的普通人家裏是不存在族譜這一說法的,就連那些普通的貴族都很難搞明白自家族系的傳承,只有那些傳承了幾百年甚至更加久遠的老牌貴族才會牽扯到族譜這一概念。
恰好,塞納爾的家族傳承的就足夠久遠,也知道在族譜上單開一頁的誘惑。
只是塞納爾依舊有些遲疑:「不管怎麼說,親愛的王,你並沒有當過兵,你會打仗嗎?」
尤其是看着王子軒略顯瘦弱的體型,塞納爾心裏的擔憂就更重了。
眼看塞納爾打量自個兒的目光中充滿了懷疑,王子軒的臉色忽然變得漲紅:「他娘的,不是我不想當兵,而是那狗皇帝……哼,是大明的皇帝陛下嫌我瘦弱,沒讓我當兵。」
塞納爾頓時被嚇了一跳:「親愛的王,你不應該這麼說你們明國的皇帝!」
王子軒卻冷哼一聲道:「我就說了,誰能把我怎麼着?那朱皇帝打小兒可沒少搶我娘的奶吃,結果來連個當兵的機會都不給我?我告訴你,塞納爾,別說我在這兒罵他兩聲,就是我衝到紫禁城去罵他兩聲,他也得老實受着!」
尤其是一想起朱勁松當初拒絕自個兒當兵的場面,王子軒就恨不得衝到紫禁城去罵街。
「等我們走了之後,嬸子還需要人照顧,你要跟着我們打仗去,那誰來照顧嬸子?」
朱勁松的說辭多少還好聽一些,可是朱二旦那個混蛋是怎麼說的?
「大妮兒啊,你看你瘦的這個熊樣兒,穿上個大姑娘的衣衫你都比那大姑娘還俊,你說你當什麼兵?老老實實的擱家待着吧!」
汝聞,此人言否?
就因為朱二旦那個混蛋信口胡柴,結果就使得王子軒成了當初劉廟村少有的幾個沒能跟着舉旗造反的,雖說朱皇帝後來念在沒少跟王子軒搶奶吃的份上也沒少照顧,但是對比劉廟村那幾個混到五軍都督府甚至混到爵位的殺胚們,王子軒的心裏就難免有些不舒服。
是,我王子軒長的是俊秀了點兒,平日裏的舉止也太過文雅了點兒,可是你們不能因此而嘲笑我王某人!
也正是因為如此,王子軒才會一怒之下跑到了西崑侖,打算在西崑侖闖出一番名聲。
可惜的是,自個兒還沒闖蕩明白呢,那些該死的崑崙奴們就要鬧事兒?
心中越想越氣,王子軒乾脆冷哼一聲道:「這一次,老子就要好好的收拾收拾那些崑崙奴,讓他們知道馬王爺到底有幾隻眼!」
瞧着怒氣爆表的王子軒,塞納爾忽然有些羨慕——明國人在面對戰爭的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反打回去,而自個兒卻只敢跑到明國商人這裏尋求庇護?
而就在塞納爾遲疑着要不要跟王子軒一起拼一把,從而證明法蘭西男人並不是只會舉起胳膊曬腋窩的時候,王子軒家裏的管家卻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低聲道:「老爺,已經按照您的吩咐都準備妥當了。」
王子軒點了點頭,又將目光投向了塞納爾:「放輕鬆一些,塞納爾,大明在班加西港口有駐軍,我們根本就沒有害怕的必要。」
……
零元狂歡這種事情一旦開了頭,後面就很難收的住。
在班加西城中的崑崙奴開始針對法蘭西人進行零元狂歡的時候,大明駐班加西大使陳灝就對隔壁的法蘭西大使館發出了提醒,順便也派人通知了大明在班加西港軍事基地的駐軍,做好了事態一旦擴大就直接介入的準備。
可是讓陳灝萬萬沒想到的是,班加西的崑崙奴居然會越來越瘋,瘋到根本不在乎大明在班加西駐軍的程度。
尤其是王子軒收留了塞納爾的消息傳出去之後,班加西城中的崑崙奴們就更加瘋狂了。
這些瘋狂的崑崙奴甚至把目標盯向了大明商人——相比起法蘭西商人而言,大明的商人明顯更加有錢!
只不過,大明的商人明顯要比法蘭西商人更難對付,因為法蘭西商人在面對兇殘的崑崙奴時往往會選擇交出金銀,而大明的商人卻選擇了抱團。
幾個住的比較近的大明商人聚到一起,然後給手下的工人和家丁們發放裝備,接着再選出一個有從軍經歷的或者讀過兵的擔任指揮。
而大明商人的反抗也成功的刺激到了班加西的崑崙奴,使得一眾已經嘗到劫掠甜頭的崑崙奴變得更加瘋狂。
而更更讓人想不通的是,哈米斯居然也一改此前不想招惹大明的態度,不僅大鳴大放的開始支持崑崙奴,甚至還搶在大明駐班加西港軍事基地介入之前,派兵包圍了大明駐班加西的大使館。
哈米斯的兒子賽義夫更是公然向大明駐班加西大使陳灝喊話:「立即交出躲在大明使館中的那些法蘭西女人以及她們所攜帶的家產!立即讓那些反抗零元狂歡的大明商人並出家產並且離開班加西!」
隨着賽義夫的態度越來越強硬,一眾圍在賽義夫身邊的崑崙奴們也變得激動起來,黝黑面孔上的白眼珠因為充血而變得通紅,捲曲的頭髮,厚厚的嘴唇,猙獰無比的神態,就好像是從地獄當中爬出來的惡魔一般。
陳灝望向這些崑崙奴的目光中有一絲憐憫——舔過人血的野狗,就只有被打死的下場!
輕蔑的瞥了賽義夫一眼,陳灝冷笑着說道:「這裏是大明駐班加西的大使館,按照大明制度的小破鍋諸國互派使節制度,這裏就等同於大明的國土,你敢在這裏鬧事,就等於是挑釁大明!」
賽義夫神色一滯,目光卻不自覺的望向了大使館中高高飄揚的大明龍旗。
眼看着賽義夫有些退縮,陳灝的心裏更是不屑:「如果你覺得可以承受大明的報復,你儘管帶兵進來,我不攔你——只要願意承受一定的傷亡,你完全可以在大明駐班加西港口軍事基地的駐軍趕來之前殺光這裏的所有人。」
面對毫無退縮之意的大明使節,剛剛還想着怎麼衝進大明使館去燒殺搶掠的賽義夫忽然有些心虛,那些圍在賽義夫身邊的崑崙奴也漸漸恢復了理智,很多人甚至開始不自覺的往後挪動腳步。
屠光,屍山,報復,等等類似的字眼開始在一眾崑崙奴的心頭盤旋。
心中越想越怕,賽義夫卻忽然冷哼一聲道:「只要你們願意交出那些法蘭西女人和她們的財物,我就可以做主放你們離開這裏,如果你們還是堅持要庇護那些法蘭西女人,那麼,等待你們的就只有滅亡!我會帶兵衝進去,殺光這裏的所有人!然後,我會殺光城中所有的明國人!再然後,我會率兵進攻你口中所謂的軍事基地!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們明國人的腦袋到底有多硬!」
被賽義夫這麼一說,陳灝當即就有些懵逼,滿腦子裏就五個字在來回盤旋:他在威脅我?
不是,誰給他的膽子,敢公然威脅大明駐班加西大使?這沙凋不知道大使這兩個字的含義?
正所謂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他娘的,這世上居然還有人敢威脅堂堂大明帝國的駐外使節?而且還是在班加西港口有大明軍事基地的前提下?
丟雷婁某啊!
陳灝的臉色慢慢黑了下來,高聲喝道:「來人!戒備!膽敢踏入大明使館半步者,殺無赦!」
等大明使館內的護衛列陣戒備之後,陳灝乾脆又望着賽義夫說道:「來!本大使倒是想要看看,你是怎麼衝進來的!」
被陳灝這麼一搞,壓力頓時就來到了賽義夫身上。
賽義夫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對面的明國大使根本就不怕自己的威脅?
在賽義夫想來,明國的使節是明國的使節更應該關注的是明國商人的利益而不是那些法蘭西女人的利益——總不能真就因為一個所謂的盟友關係就死扛到底,連一絲商談的機會都不給吧?
既然自己已經放了狠話了,面對的明國大使就該老老實實的交出那些法蘭西女人和她們身上的財物,從而保證明國使館以及城中明國商人的安全。
現在好了,進,就必須面對明國駐班加西大使館中的護衛,這麼近的距離,太他娘的危險;退,今天這面子可就丟的一乾二淨,尤其是自己剛剛還放了狠話。
賽義夫臉色一黑,嘴硬道:「難道說,你真就不在乎明國商人的安全?」
被賽義夫這麼一說,陳灝頓時變得更加懵逼,心裏的怒氣也是越漲越高。
這沙凋真就是個啥也不懂的蠢貨?
難道這沙凋不知道,從他帶兵包圍大明使館的那一刻開始,今天這事兒就已經徹底變了性質?
現在根本就不是陳灝這個大明駐班加西大使是否庇護那些法蘭西女人的問題,而是變成了班加西在挑釁大明!
尤其是賽義夫這個沙凋還口口聲聲的說着要屠殺班加西城中的大明商人……
陳灝記得很清楚,以前發出過類似威脅的有福康安和錢聾老狗,有南越的越猴,也有舊港和蘭芳那邊兒的印猴。
結果是福康安和錢聾老狗的腦袋被擺在了京觀的頂部,整個南越的越猴軍隊都被築了京觀,剩下的都被抓了勞工,而舊港和蘭芳的印猴也一樣,要麼成為京觀的建築材料,要麼就被抓勞工。
反正,在陳灝的記憶裏面,好像還沒有誰在威脅了大明之後能活的好好的。
想到這裏,陳灝乾脆也懶得理會賽義夫那個蠢貨,只是勐的一甩袖子,冷哼一聲後便回了使館,扔下賽義夫等一眾崑崙奴在使館外大眼瞪小瞪。
賽義夫身邊的一個崑崙奴湊了上來,低聲道:「大王子,我們現在……要不要展開進攻?」
本就進退維谷的賽義夫頓時變得更加糾結。
進攻?
拿什麼進攻?
是憑着手裏的燧發槍?還是憑着身上塗抹的那些泥巴?
對面的明國使館衛隊雖然人數不多,可是這一百多人的隊伍卻悉數裝備了擊發槍和盔甲!
王子軒呵的笑了一聲,答道:「這些崑崙奴既然不聽話,那就該好好教訓教訓他們才是。」
塞納爾卻皺着眉頭道:「請原諒我說話比較直——如果我沒記住的話,你應該沒有當兵的經歷?像打仗這種充滿了危險的事情,不應該由軍人先頂上去嗎?」
塞納爾很清楚族譜的概念——為什麼歐羅巴那些國家的人會特意強調血統?
因為歐羅巴的普通人家裏是不存在族譜這一說法的,只有那些傳承了幾百年甚至更加久遠的老牌貴族才會牽扯到族譜這一概念。
只是塞納爾依舊有些遲疑:「親愛的王,你並沒有當過兵,你會打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