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才懶得跟個小丫頭片子一般見識,你愛叫什麼叫什麼,我不理你你能把我怎麼着?
回頭就給你多佈置點作業,完不成讓京泓他們嘲笑你不愛學習……
治你還不簡單?
眼看快要到夏天了,公孫衣回到安陸,現在不太好意思天天進王府,讓他去授課還是太過為難,之前教個幼兒園小班都捉襟見肘,現在一群孩子已成長為初中生,越發現自己教不好,越有一種挫敗感。
剛回安陸那會兒,隔幾天就來拜會一次,到後面基本瞧不見人影。
而此時,朱浩要正式收他第一個弟子……居然是孫孺。
「……給先生奉茶!」
朱浩坐在鋪子裏正位上,一位五十多歲的老太太語氣冰冷地說道。
孫孺平時為人不着調,但似乎很怕這個老娘。
朱浩現在也知道孫孺家裏的情況,獨子,而且是老來得子那種,現在孫家對這個唯一繼承人寄予厚望,曾聘請不少名師進行指導,但學業總是難有進步,至於縣試和府試能通過……背地裏是否塞過銀子走關係,朱浩不問大概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可到了院試,從主考到閱卷官,都不是孫家賄賂得了的,只能靠真本事,孫孺也就原形畢露了。
孫孺苦着一張臉,跪到朱浩面前,雙手奉上茶水。
朱浩接過來喝了一口。
旁邊李姨娘看不下去了,急忙道:「好了好了,孫少爺快起來,這就算禮成了!」
孫老太太板着臉:「讓他在這裏跪一會兒,以後教導犬子,就勞煩朱先生您了……三夫人,咱不如到裏面談談?」
一邊對朱浩恭恭敬敬,一邊卻想跟朱娘面談,大概是聽說朱娘生意做得很大,趁機套近乎。
「請。」
朱娘趕緊邀孫家老太太入內院。
以前孫家這樣的大商賈,是朱娘高攀不起的,現在人家主動把兒子送給朱浩當弟子,還厚禮拜師,更是主動降低身段談生意,誠意不可謂不足。
朱娘一直覺得多結交人脈對做生意有幫助,自然好生招待。
……
……
「起來吧,出去說話。」
朱浩看門口一堆人圍觀,知道孫孺心裏不好受。
誰願意被人嘲笑?
看看你,大人拜個小孩子當先生,還這般畢恭畢敬,丟不丟人?
孫孺灰頭土臉起來,跟朱浩一起出了門口,快步轉過一個街口,發現沒人跟上來湊熱鬧,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怎麼回事?」
朱浩問道。
孫孺有些慚愧:「前兩天與幾個好友一起喝酒,晚了些,翌日才歸家……」
朱浩心想,難怪你老娘對你這麼苛刻,看來是覺得你已誤入歧途。
「那你當晚可有去什麼不尋常的地方?」朱浩繼續追問。
「這……我……我去了教坊司……」
孫孺說話斷斷續續,卻很直接。
朱浩點頭:「那令堂把你送到我門下就有跡可循了……如果你連自我約束都做不到,趁早離開,別辱沒我門風……從今日開始,我要教你讀書上的事……你要跟我其餘學生一起讀書。」
「啊!?你還有別的弟子?」
孫孺很訝異。
說話間,朱浩已把人帶到自己的實驗室,將關敬、張家兩兄弟和閔斐元叫了出來。
四人打量孫孺,孫孺也在看四個半大小子。
「聽好了,他……名叫孫孺,從今日開始,就在這兒讀書,你們可以稱呼他為師兄……我這就佈置課業。」
朱浩說着便帶人進門。
「我說……先生,你這是幹嘛?」孫孺以為朱浩拉他出來只是遛彎,誰知在街上轉了沒多久,就被架到課堂上來了?
朱浩道:「閔斐元,你給這位新師兄講解一下課堂規矩。」
閔斐元道:「每天必須辰時一刻抵達,下午酉時才可離開,中途若無故出門,罰二十戒尺,若有行為不端……有教條二十則,分別列於牆上……」
「哼……我跟他們不一樣。」
孫孺想說,我一個成年人,居然要被如此管教?
朱浩板着臉道:「最近我也在備考院試,如果你不能安心讀書,如何求取功名?你娘把你送入我門牆,就是讓我好好管教,『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我既是你先生,就要對你負責。」
「嘿,你想管我?你以為自己是誰?」孫孺本來對朱浩還算客氣,聞言轉身便要走。
不料關敬一把抄起根棍子,擋住孫孺去路。
孫孺目中無人慣了,哪裏看得起眼前的半大小子?厲聲喝道:「讓開!」
人硬往前闖,卻沒等他接近關敬,腳下已挨了一個掃堂腿……
孫孺立馬摔了個狗吃屎。
「聽好了,我不在的時候,閔斐元是班長,而你關師弟就是紀律委員,他們負責看管你……每天我都會給你佈置功課,完不成的話……呵呵,看我怎麼收拾你!」
朱浩心想,你小子落在我手裏,我就要拿出嚴師的態度,不然怎麼出高徒?
「你,你……」
孫孺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起來後摸着摔成紅蘿蔔的鼻頭,一臉憎惡望着眼前之人。
朱浩笑道:「之前你我初見時,你不是很得意自己文章方面的才華嗎?我給你個表現的機會,一天在這兒寫二十篇文章,每篇文章必須要三百字以上,寫不完……別想吃飯!小關,我把人交給你們,你給我盯緊了,要是讓他跑了,拿你們是問。」
「沒問題!」
關敬最近練武很無聊,正缺個陪練呢,孫孺就被送來,倒是個挨揍的好苗子。
關敬興奮地盯着孫孺,摩拳擦掌,既然朱浩吩咐了想怎麼揍就怎麼揍,那還用得着客氣?
「你……不能這樣啊……啊!放開我!啊!」
孫孺心中發涼,見朱浩要走,自然要掙扎一番,可以他那文弱書生的體格,別說關敬了,就連李家兄弟他都對付不了,跟閔斐元最多打個平手,四個師弟加上門口的護院……不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都難。
……
……
朱浩回到家。
孫家老太太已跟朱娘深談一番,出來後沒看到兒子很意外。
「老夫人,人已經被我送去學堂了,回頭告訴你地址,一早一晚派人接送,若是有留堂的情況,可能當晚要深夜才能歸家……望老夫人理解。」
朱浩上來說的話,讓老太太很驚訝。
「犬子他……」
她本想問,我兒子能接受你那套管束?
老太太看起來對兒子要求嚴格,實則卻是慈母敗兒的典型,因為孫家把孫孺看得太過金貴,基本是有求必應,這才養出孫孺一身壞毛病。
朱浩道:「令郎在我門下,必定能出成績,否則束修分文不取……再說我家裏也不缺這些。」
老太太細細一想,也是,朱娘母子生意做得那麼大,會在乎這點銀子?
兒子能拜到人家名下,可以說是給足了面子,哪裏還敢提更多要求?
「回頭我會讓本地舉人公孫鳳元,就是興王府曾經的一位教習,過去與令郎一起讀書,你看……」
朱浩用試探的眼神看了過去。
孫家老太太聞言立馬眉開眼笑:「這個好……那就全仰仗朱先生,走了!」
隨即她招呼帶來的人,不管兒子如何了,直接回家。
……
……
「小浩,這樣……真的好嗎?不會耽誤你學習吧?」
朱娘出門看着孫家人一行遠去,回頭打量兒子一眼。
朱浩笑道:「挺好的,我教授個弟子,如果將來有出息的話,不是個好幫手?」
李姨娘喜滋滋道:「浩少爺就是有本事,現在連城中大戶孫家都把唯一的獨子送給浩少爺當學生,這傳出去……嘖嘖,多有面子?」
朱娘道:「教不好的話,也容易被人戳脊梁骨呀。」
「娘和姨娘別擔心了,不會影響我讀書,馬上就要院試,我這次先考個秀才,回頭再考個舉人,給咱家爭臉。」
朱浩一臉自信。
「等考上了才說大話吧。」
朱娘摸了摸兒子的頭。
本來她不太贊同兒子收什么弟子,覺得會影響朱浩學業,但現在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她也不會贅言。
……
……
孫孺拜到朱浩門下。
這事王府的人也有聽聞,畢竟孫家拜師動靜鬧得挺大,城內傳得沸沸揚揚。
陸松這天跟朱浩一起到報恩寺上香,實則是去見朱萬宏,路上多有感慨:「若朱少爺有時間的話,也請多提點一下犬子。」
朱浩問道:「陸典仗何出此言?」
陸松嘆息:「連公孫先生都是得您提點,才考過鄉試,若是犬子也能更進一步……」
朱浩笑道:「令郎作為家中長子,恐怕不能考文試吧?」
「武舉也可。」
看來陸松也是有追求的。
歷史上正是陸松一直對陸炳嚴格要求,讓其去應武舉,結果陸炳考中武進士,因此躋身朝廷核心。
「陸炳是我朋友,我自然會對他多加指點……不過安陸本地院試定在七月中,只怕最近我沒時間……」朱浩道。
隨着考期定下,院試對朱浩來說,是獲取功名的關鍵一戰。
哪怕有縣案首為底子,可院試還是不能鬆懈。
陸松面帶期許:「您考中生員,更能好好提攜小兒,在下於此先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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