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生死一線,皇僵求生本能蓋過了渙散靈智,怒吼一聲,拼命掀翻秦堯沉重的身軀,跳將起來,倉皇奔逃。
秦堯雙手握着高斯手槍,不斷扣動扳機, 一枚枚附靈子彈化作道道驚鴻,重重打在皇僵後腦,直打的皇僵腦袋連連前傾,身軀落地後好一會兒才能繼續跳躍起來。
「嗖」
「轟!」
九叔操控着銅錢劍,御劍行空,撞擊在皇僵後心,將其從半空擊落, 打斷了皇僵的跳躍節奏。
千鶴,一休,秋生三人衝上前去,揮舞着各自法器,不斷抽打向皇僵身軀,火花四濺。
大後方,蔗姑一把拉住紅着小臉,情緒激昂的小姑娘:「你幹嘛去?」
「我去打殭屍。」箐箐說道。
「有那群男人在呢,你去湊什麼熱鬧,萬一再傷到你怎麼辦?」
「我很能打的,蔗姑。」箐箐舉起小拳頭,滿臉不服氣。
「老實待着!」蔗姑才不管她服不服氣呢,在她看來,師兄他們已經佔據了上風,沒必要上去添亂。
「這殭屍太硬了,打不動啊!」戰場中,硬生生把法劍砍斷的秋生飛速後退,高聲喊道。
秦堯收起高斯槍,迅速補位, 兩巴掌下去抽的皇僵暈頭轉向:「一休大師,你帶毒藥了嗎?」
他記得很清楚,電影中這皇僵就刀槍不入,四目兩米長的巨劍砍在其頭頂都崩斷了,最終是被灌了一休的毒藥以及喝了糯米水的蛇,才將其從內部炸死的
大可不必質疑電影劇情是否合理,畢竟殭屍這玩意都出來了,一休這老中醫手裏有類似於化屍粉的毒藥並不稀奇。
「帶了,一瓶下去,連石頭都能腐蝕掉,關鍵是,怎麼餵殭屍喝下去。」一休回應道。
「我來控制住他。」秦堯說着,身軀一低,一記勢大力沉的掃堂腿狠狠踢在皇僵腿彎位置,將其掃倒在地。
「轟。」
隨後,他跳躍而起,重重砸在皇僵背上,抓住對方亂糟糟的頭髮,強行將其腦袋拽起。
一休配合着來到皇僵前方,從懷裏掏出一個特製木瓶,拔開瓶塞準備着。
「嗙!」九叔手持銅錢劍, 凌空一劍拍在皇僵臉上。
皇僵怒吼,張大嘴巴,一休順勢將整瓶毒藥扔進他口腔里。
「吼,吼」頃刻間,這殭屍仿佛有了痛覺,身軀拼命抽搐着,慘叫不止。
「還有嗎?」秦堯竭力鎮壓着不斷撲騰的皇僵,衝着一休喊道。
一休又從身上摸出一個紙包,瞅準時機,將整個紙包都丟進了皇僵嘴裏。
「砰,砰,砰」
紙包接觸到皇僵後,就像糯米灑在了殭屍身上,在其口腔內不斷炸裂。
九叔見狀,心中一動,閃身來到皇僵面前,掏出一張烈火符,輕輕一抖,待火符燃燒起來後,第一時間投入進皇僵口中。
轟的一聲,烈火符炸開,一股金色流火順着皇僵的口腔直衝肺腑,在其肚子裏熊熊燃燒起來。
感受着身下熱量以及皇僵愈發微弱的掙扎力度,秦堯猛地從他身上跳了起來,與九叔等人站在一起,默默注視着一縷縷火焰燒穿刀槍不入的殭屍身,凝聚成一個人形火球。
許久,火焰逐漸熄滅,皇僵化為枯骨,九叔輕輕呼出一口氣,吩咐道:「秋生,秦堯,把這枯骨以及那些村民變作的殭屍都埋了吧。」
「是,師父。」秋生應道。
「小殭屍,過來挖土。」秦堯笑呵呵地招手。
小殭屍連連搖頭,一步步後退,藏到蔗姑與箐箐身後。
幹仗喊他行,幹活喊他,不行!
次日。
茅山刑堂。
一身黑白道袍的石堅站在一樓大堂內,冷厲目光掃視向以四目為首的義莊系成員:「今天早上,我收到消息,有隻滿清皇族的殭屍破棺而出,殺害了數百人四目,你對此有沒有什麼要說的?」
四目站在義莊系最前端,沉聲說道:「那隻皇族殭屍已經被除掉了。」
「我問的不是這個,我問的是,誰來對那慘死的數百人負責?」石堅冷肅問道。
「你收到的消息不精確,聽聽我掌握的信息吧。
首先,沒有數百名遇害者,所有遇害者加起來一共一百三十七人。
其次,這皇族殭屍是滿清遺族挖出來的,準備運往京師,埋入皇陵。
如果你想找人為這慘案負責的話,就去找那些其心不良的滿清遺族吧,怎麼處置他們在你。」四目回應道。
石堅:「」
他瘋了才會去找滿清遺族麻煩!
「別推諉責任了。」默默吸了一口氣,石堅大喝道:「千鶴何在?」
「我在。」千鶴從義莊系內走出來。
「你徒弟鎮守不力,致使皇族殭屍破棺而出,虐殺了數一百多名無辜民眾,這筆賬,該怎麼算?」石堅詰問道。
千鶴低眸說道:「我四個弟子接的任務,死了三個,重傷一個,這懲罰還不夠嗎?」
「當然不夠。」石堅斷然說道:「你徒弟的命是命,那些村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別說是死了三個,就算是全死絕了,也不足以洗刷罪過。」
「那長老的意思是?」千鶴問道。
「馬上將你那名活下來的弟子廢掉修為,逐出師門,我茅山不能有這種無能且罪孽深重的門徒。」石堅講道:「還有,教不嚴,師之惰,你要為此承擔相應責任。」
「石堅長老,有點過了。」
四目冷肅說道:「對於那一百多名遇難的百姓,我深表遺憾,但出現這種後果,責任也不全在那四名茅山弟子,更別說牽連到千鶴身上了。
怎麼,我茅山就這麼冷血嗎?
門下弟子僥倖逃生,還要被師門廢掉修為?
兔死狐悲,這種判決一旦落定為事實,你讓那些普通弟子們心裏怎麼想?」
「刑堂就是要讓普通弟子感覺畏懼的,如果連畏懼都沒有,他們就不會將刑堂放眼裏。你說兔死狐悲,在我看來卻是殺一儆百。有了這案例在,便能警示所有門徒弟子,接任務的時候,量力而行。」石堅說道。
「我不同意。」四目堅決說道。
「你不同意沒用,我才是刑堂長老。」
「我請求掌門裁決。」
石堅呼吸一滯,憤然說道:「常言道,家醜不可外揚,你非要將我刑堂內部之事鬧到掌門那裏,究竟是何居心?」
四目冷笑:「家醜?你都要廢掉家人修為,打算將家人驅趕出去了,還談哪門子的家?」
「不可理喻。」石堅怒道:「四目,你再這麼護短下去,刑堂將威望掃地,而你註定成為罪人。」
「我不想和你吵,既然我們雙方有分歧,那就請掌門裁決便是。」四目擺手說道。
石堅:「」
整個茅山誰人不知,掌門最出色的能力就是和稀泥。
讓他裁決必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沒事最好。
「依我看,這件事情後果的確是很嚴重,但性質沒必要上升到刑罰程度,不能寒了廣大茅山弟子的心。」不多時,元符宮內,老掌門語重心長地向一眾刑堂成員講道。
石堅目光一凝:「掌門認為應當如何處理為好?」
「千鶴,等你那受傷的弟子養好傷後,就讓他下山吧,以後他將不再是我茅山門徒,不過,還是你千鶴的徒弟,明白我的意思嗎?」老掌門說道。
千鶴跪倒在地,熱淚盈眶:「多謝掌門恩典!」
石堅張了張嘴,最終卻什麼都沒說出口。
畢竟是早有預料的事情,有了心理預期,反而沒那麼難受。
「起來吧。」
老掌門虛抬手臂,而後轉頭望向石堅:「至於說教不嚴,師之惰,這說法不能當成刑罰標準,否則株連起來,你是不是要認錯,我該不該認錯?」
石堅呼出一口濁氣,行禮道:「是,掌門。」
老掌門緩緩頷首:「都回去吧,各司其職,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石堅滿心怒火,緊咬牙關,卻是連話都說不出口,拱了拱手便向殿外走去。
老掌門注視着他的背影,微微一嘆。
可惜了
如果石堅能有那小混蛋的心性,自己也不至於一大把年級了,還在掌門位子上苦熬。
年輕時總渴望權利,渴望上位,但是年齡大了,憧憬的反而是閒看庭前花開花落,靜觀天邊雲捲雲舒的生活。
一把藤椅,一卷書。
一把紙扇,一壺茶。
多好啊!
老掌門越想心裏越不是滋味,翻手間取出一面銅鏡,以指作筆,法力為墨,在鏡子上面凌空書寫下秦堯的名字。
「敕!」
老掌門輕叱一聲,單手按在『秦堯』二字上,將其緩緩壓進鏡面里。
字符入鏡,鏡面泛起金光,隨即如同水紋般波盪起來,顯化出一副畫面
畫面中,陽光明媚,秦堯躺在涼亭內的藤椅上,閉着雙眼,呼吸悠長,甚至發出輕微鼾聲。
一旁石凳上,明眸善睞,可可愛愛的少女手持紙扇,一邊為他輕輕扇着風,一邊低頭看着石桌上的書籍。
歲月靜好的感覺撲面而來
老掌門目光死死盯着這畫面,呼吸逐漸急促。
緩緩握緊雙拳。
「掌門」這時,方才跟隨眾人一起離開的四目突然又折返回來,站在殿外喊道。
老掌門深吸一口氣,順手將銅鏡放進寬大的衣袖內,言道:「進。」
「掌門,您臉色看起來有些晦暗,仿佛氣鬱凝結您沒事罷?」四目大步走進宮殿內,抬頭一看,心裏頓時咯噔一聲。
「四目,你有沒有一種感覺,現在的後生遠遠沒有過去那麼刻苦,那麼認真了。」老掌門說道。
四目:「???」
儘管沒能理解,但他還是順着對方的話說道:「大抵是環境變了,正道大昌,鬥爭開始從明面上轉向暗地裏,許多後生眼中看到的是天下太平,便不再將修行當成最重要的事情。」
老掌門點點頭,認真說道:「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別人咱管不着,也不想管,但自家後輩可不能放任他們墮落下去。」
四目道:「我明白了掌門,以後我會盡力引導宗門弟子追求上進,不負光陰。」
「說得好。」老掌門從袖口內掏出依舊在釋放着淡淡金光的銅鏡,遞送至四目面前:「不如就從他開始吧。」
四目低頭看了一眼,頓時與老掌門心靈相通,感同身受。
他奶奶的。
老子在這裏為你阻擊石堅,操持工作,你卻美人在側,酣然午睡。
憑啥?!
「掌門,我現在就下山去引導他。」四目一臉煞氣地說道。
老掌門:「好好引導。對了,你去而復返,所為何事?」
「沒什麼大事兒,主要是想當面向掌門表達謝意。」四目呼出一口濁氣,說道:「若非是有掌門支持,刑堂真就變成石堅的一言堂了。」
聽到這裏,老掌門頓時明白了。
感謝自己或許不假,但他去而復返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給石堅上眼藥。
「刑堂權柄是為宗門服務的,絕不會成為某些人的一言堂。」老掌門微笑道:「如果你在未來的工作中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隨時可以來找我。」
四目要的就是這句話,當即抱拳道:「是,掌門我先去義莊了,警告一下那混蛋。」
老掌門笑着揮手:「去罷。如果他不肯聽你的話,你就告訴他,我在關注着他呢,給他說別讓我失望。」
四目點點頭,帶着滿腹酸水,回到住處,請出供奉在祖師爺神像前的兩米巨劍,扛劍下山而去。
義莊。
涼亭內。
一陣涼風吹來,秦堯手臂上的汗毛根根倒豎,瞬間清醒,騰的一聲坐了起來。
「做噩夢了?」念英握着紙扇的手掌微微一頓,好奇問道。
秦堯搖搖頭:「沒做什麼噩夢,就是突然有些心慌,或有可能是府城那邊出了什麼事情。我去府城看看,歸期不定,你乖乖在家等我,別學了幾招就想離家出走,闖蕩江湖。」
「知道啦,不用這麼交代,我又不是小孩子。」念英起身相送。
秦堯與其並肩來到大門口,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幫我給師父與蔗姑他們說一聲,我就不專門去道別了。」
「好的。」念英乖巧說道。
秦堯走後半個時辰,雙腿貼着神行符,手中拿着兩米巨劍的四目便闖進義莊內,徑直來到涼亭前,向腿上放着一本書,一臉懵逼的小姑娘問道:「念英,你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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