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文春說完,嘴角帶着邪笑看着方正一。
那狀元票可是出了名的難中獎,這麼多年也沒聽說有幾人得了一等獎。
如今你方唐鏡口自己出狂言那就怨不得我了。
方正一則是面無表情,心中對倪文春愈加欣賞。
這小子真是個人才...天生的托兒啊!
怎麼淨往自己的產業上撞呢?好像故意的一樣。
周圍人群的興趣已經被極大調動了起來,楚清寒左右看看心中愈發焦急。
上前輕扯了下方正一的衣角,輕聲道:「方公子算了吧。」
倪文春見狀心中更怒,當即喝道:「怎麼,到底能不能買?」
方正一輕輕撥開楚清寒的手,雙手一端道:「沒問題,我這就派人去買,不過...倪公子,你我之間打個賭如何?」
「好,你想賭什麼?」
方正一一字一句道:「我若買到,就賭你以後不再出現在楚清寒面前如何?我若輸了,隨便你想幹什麼都行。」
這小子果然跟楚家姐妹有一腿!
倪文春怒極而笑:「好,方兄好魄力,那我就等着瞧!」
方正一朝周鐵使了個眼色,不顧楚清寒出言阻攔,轉身便走。
二人走至無人角落處,周鐵急不可耐的問道:「老爺,這一等獎咋買啊!還能把所有號都串一遍嗎?」
「串個屁啊!直接去報社找謝閒,讓他給我印一張一等獎的。然後等過了開獎時間帶個公證人回來。」
「哎?那現在不還沒開獎嗎,沒開獎怎麼中一等獎?」周鐵撓着頭問。
「呵呵,都是內定的,整個機制跟搖獎箱子機關都改了好幾版了,現在除了搖獎的那個殼子其他全是假的。」
周鐵驚訝道:「老爺,這也太黑了吧...沒有玩砸的時候嗎?」
方正一笑而不語。
在當下這個時代造假可容易太多了,為了確保一等獎不被太多外人領走,要提前統計所有買票人員的票號。
而且現在由於銷量太小一天也就那麼萬八張的,人工統計說不定比後世電腦統計還要快。
跟綜藝節目一樣,全都是劇本還能有玩砸的時候?那太罕見了!
「也就是咱們的人穿工作服領獎玩砸了兩回,找個藉口就搪塞過去了,你甭管那麼多,去印吧。」
周鐵得令,快速離去。
他剛轉身離開,楚清寒跟楚幼儀的倩影再次出現在方正一眼前。
楚清寒幽幽一嘆道:「方大人,要不到此就算了吧。清寒在此謝過,就算倪公子以後不來騷擾,他的那些朋友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方正一抬眸,說道:「怎麼,你怕他的那些朋友會惡意鬧事?你放心,我做事一向乾淨,保證以後不會再有人騷擾你們姐妹。」
「不是,是...」楚清寒欲言又止,心中有些苦惱。
話固然說的好聽,但你是朝中重臣,每日公事繁忙,解決的了一時怎麼可能解決一世?
難不成還能日日找人看着我們?照此看下來,還不如自己解決問題來的方便一些。
以後難免還會再遇到這樣的事,畢竟在魚定城也沒少有人騷擾她,總歸是能解決的。
方正一看出她表情有些糾結,問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有話直說吧。」
楚清寒微微搖頭:「不管怎樣,還請方大人給他一個台階下吧,其他的讓清寒來處理如何?」
方正一心頭無名火微微升起。
自己幫人忙卻反覆被人推辭,然後還要給對方台階下!
什麼時候他碰上過這種荒唐事?
越想越覺得有些來氣,方正一抬眸看向楚清寒,見她表情堅定,惱道:「你是怕得罪他們以後不好在京城做生意?也對,你才到京城不久就能認識這麼多京中名流,都是人脈得罪了確實可惜。」
楚清寒臉色瞬間變了,語氣也重了幾分:「方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沒意思是什麼意思?」
方正一不說話,楚清寒俏臉生寒,追問道:「難道方大人認為清寒是一個以貌娛人的女子,靠出賣色相換得富貴嗎?」
「我不是,但你要非這麼想我也沒有辦法。」
此話一出,楚清寒忽然臉一白,感覺心口一陣刺痛,想再說一句,但見他偏過頭也不想再開口的樣子。神色有些悽苦的斂起裙踞,徑直轉身走了。
楚幼儀已經傻在當場,伸出手想要喚回楚清寒,最終還是無力垂下。
走到方正一身邊,慚愧道:「方大哥,對不起啊,早知道就不應該麻煩你了。」
「我姐姐她其實沒別的意思,只是不想欠你人情。」
方正一長吁了一口氣,吁聲中帶着些許惆悵。
怎麼今天見楚清寒說話總是夾槍帶棒的,感覺有些彆扭。
伸出手摸了摸楚幼儀的頭頂,安慰道:「我知道,你不用多心,今天幫你們弄完我就回家了。」
楚幼儀呵呵傻笑:「那就好,可狀元票怎麼才能中一等獎啊?我聽說那東西極難中獎。」
「等着看戲吧。」
...
鳳遙樓內,人群此刻隱約分成了兩堆。
一半是正經來談詩論詞的書生,另一部分是倪文春請來的人。
倪文春被簇擁在中間,面帶不悅。
周圍友人不斷勸慰道:「倪兄,看開點吧,何必跟這粗野之人置氣呢?此人空口大話要不了多久便要出醜了。」
倪文春搖頭,然後離最近的人勾了勾手,低聲道:「劉兄,你不是認識一些打手麼,幫我請來教訓教訓這廝。此賊當眾辱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若不是清寒在場,我定要讓他見血!」
劉兄小聲道:「倪兄,此人身份不明,張口就敢放豪言,是不是調查清楚再動手為好?」
「還調查什麼?你看他穿着粗布衣裳,說話粗俗,我看無非是個商賈之子家裏有點錢罷了,能有什麼身份?」
「那你想收拾到什麼份上?」
倪文春投過人群的縫隙,兇惡的目光投向方正一所在處,陰沉道:「打斷他一條腿即可,小懲大誡。」
「這...」劉兄有些遲疑。
打斷一條腿他感覺着實有些過分了,「倪兄,不如痛毆一頓算了。此人固然可惡,但是打斷他的狗腿,確實有些過了。萬一被錦衣衛知道了,令尊那邊...」
倪文春目光轉向他,眯眼道:「今日來給我面子的都是朋友,我也不怕在朋友面前丟醜。」
「可是還有其他人呢?若是今日他作那首詩若是傳出去,我何以自處,我爹的面子往哪擺?」
「必須要給他一個狠狠的教訓,讓他知道痛!」
「給個痛快話,你到底能不能找到人幫我?。」
劉兄一咬牙道:「能,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幫你一把。不過我找那人收費高昂,打斷一條腿怕是要幾十兩銀子。」
「呵,區區幾十兩不算什麼,只要人靠譜就行。找到人後,讓他等散場再動手。」
「絕對靠譜,此人名叫雞坤,乃是烽火幫金牌打手,現在已經很少能請得動他了,我現在就去。」
劉兄說罷,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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