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國相會,不是比拼武力,就是比拼才華,都想着壓倒對方,彰顯自己國家的威風。
以往都是男子間的爭鬥,如今,竟是轉到女子了?
「娘娘,唐大小姐到了。」
太監到陸璃跟前,低聲稟道。
陸璃點了點頭,把歌舞撤了下去。
這大乾的美人,真是不少!
看着唐歆由遠及近的走來,眾使臣暗暗讚嘆。
不管是大乾的妃嬪,還是現在的唐家小姐,就沒一個模樣不出眾的。
迎着眾人的目光,唐歆依舊走的優雅從容。
李易嘴角揚起一個微小的弧度,紫京城的大家小姐里,唐歆的儀態,是其中最拔尖的。
高門貴女,這個貴字,放在她身上,才讓人覺得,那是只能仰望的存在。
「臣女拜見皇后娘娘。」
如清泉叮咚般的聲音,從唐歆嘴裏發出。
「戎國的使臣,想見識見識我們大乾女子的風采,琴棋書畫,你看着拿出兩樣吧。」陸璃威儀又不失親切的啟唇。
唐歆行禮應是,略思索後,讓太監取了琴來。
眾人目光都集中在唐歆身上,想看看這個大乾有名的才女,是不是名副其實。
李易懶散的撐在桌子上,這根本不是比拼,純屬是讓這些傢伙享受一場聽覺盛宴。
或許還得加個視覺。
李易目光從唐歆臉上掃過,心裏感嘆,才華馥比仙,絕代佳人啊。
就是這類人,大多眼光不好,死心眼。
唐正浩瞧着唐歆,又是心疼,又是自豪。
不管是琴棋書畫,還是儀態心性,同齡人中,無人可與歆兒相比。
嚴以律己,寬以待人,不爭不搶,她自小就懂事,懂事的讓人心疼。
當初不該為她定下廖稷。
如若不然,她不會遇上李易,此時應該早已完婚,夫妻和順,兒女繞膝。
唐正浩越是想,眼裏就是泛酸,歆兒是做錯了什麼,要讓她遭受這些!
調試琴音後,唐歆手指撥動琴弦,鏗鏘有力的琴音從她指尖傳出。
琴聲里不光有熱血,更有柔情。
閉上眼睛,你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個浴血奮戰的將軍,他同將士們攜手抗敵,在戰事停歇後,眺望遠方,眼裏是對妻子的思念。
先國後家,保護百姓,也是保護你。
琴音止息,眾人都還在回味着。
即便不是身處大乾,頂上懸着陸羽這把刀,使臣們也沒法就唐歆的琴音挑出錯來。
隨着唐歆停手起身,太監上前把琴收了,抬來案桌。
展示了琴,下一場,唐歆要展示的是書法。
換成往常,她並不喜歡出這種風頭,但諸國使臣在,她不能墮了大乾女子的風采。
左右是兩張宣紙,兩手執筆,沾墨,同時間的,唐歆書寫了起來。
旁人看的是目瞪口呆,一心兩用,這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可是極難。
陸璃微抬眸,眼裏有着欣賞之色,她出身陸家,自小受名家指導,才華上,她不比唐歆弱,只是一入宮門,再不能同以往那樣隨心。
一心二用,陸璃也會,但即便是李易,也從未見她展示過。
繁雜的政事,讓陸璃分不出旁的心思。
也沒有那份悠閒。
不過一會,唐歆就停了筆,眾人脖子不由得伸了伸,試圖瞧瞧這兩手齊動,字寫的如何。
待墨跡幹了,太監把兩幅字先是展開給陸璃等人看,接着拿到諸國使臣面前。
驚呼和讚嘆聲在月昭殿響起,兩種不同的風格,卻都透着風骨和氣韻。
這紫京城第一才女,名不虛傳,當之無愧啊!
「你們可還有別的想讓大乾展示的,比如,武鬥一場?」李易手撐着頭,懶懶的開口。
眾人臉皮子都是抽搐,在大乾跟他武鬥,輸了贏了,不都得被打死。
何況,能被派遣到大乾,在本國,都不是多重要的人物。
這其中不可能存在武將,大多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跟陸羽打,不是把臉湊過去給他揍!
至於比文,唐家大公子就坐在那,唐大小姐的名聲不虛,他難道就能虛了?
打着哈哈,眾人恭維起了陸璃,對文比武鬥之事,絕口不提。
阿茹娜也熄了火,一而再的不識趣,就不是引起陸羽的興趣了,而是讓他着惱。
這其中的分寸,得把握好。
不然非但達不到目的,反而往相反的方向走。
接下來的席上,極是和諧,每一個人臉上都洋溢着笑容,似乎對大乾舉辦的金秋盛會,無比滿意。
李易手摩挲着酒杯,往那些笑臉上掃過,這要會讀心術,估計耳朵里全是謾罵聲。
將杯子裏的酒水飲盡,李易目光轉向陸璃,她這般坐着,當真是高貴雍容,極有女帝的威儀。
任誰瞧着,都不敢生出褻瀆的心思。
李易揚起嘴角,眸子裏溢出幾分柔情。
在李易不遠處,徐知茂垂下眸,也只有這種場合,他才敢讓自己的目光在陸璃身上流連幾秒。
如今大乾局勢安穩,太傅也回了來,她應不用再那般辛勞了。
最無能為力的,是近在眼前,卻連一句關懷的話都不能開口。
君臣是一道巨大的鴻溝。
梁寧汐輕斂眉眼,她觀察力一向較別人細微,剛剛,儘管只有一刻,但她絕對沒有看錯。
陸羽對皇后,有某種心思。
全場唯有襄瑜公主,對紛紛擾擾全不關心,她對自己的位置擺的很正,一個物件。
立起來給人看的物件。
掙扎不開,也無從掙扎。
因着眾人的配合,金秋盛會圓滿結束。
死裏逃生般,使臣們頭也不回,腳步不頓的朝宮門走去。
終於解脫了啊!
能活着出去,真好!
呼吸着外面的空氣,眾人只覺得每一個毛孔都展開了。
不敢多停留,生怕都前衛會從後追上來,他們連忙坐上車駕,要不是還不能出紫京城,他們連行囊都顧不得收拾,一準遠遠奔逃。
回到會啟館,梁寧汐朝梁延嗣的房裏走去。
因着頭上的傷,加上樑寧汐沒有放開對梁延嗣的監控,金秋盛會梁延嗣並沒能參與。
若不是想解開心裏的猜疑,梁寧汐半分都不想見到梁延嗣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