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君
青年慌忙接住名冊, 扶了扶有些歪斜的眼鏡腿,侷促地答道:
「麻,麻煩您了。七色字小說網 www.qisezi.com」
「實習老師哼。」
老妖婆眯了眯眼, 灰暗的眼珠在油膩的鏡片後反射出陰沉的光, 蠻橫地命令道:
「馬上就要到清點人數的時間了,正好,你送完名冊之後再過來一趟, 我這裏缺人手缺的很。」
「他媽的, 每次一堆破事全都堆到我這裏來, 一群不要臉的東西」
女人啐了一口,不乾不淨地罵着, 一邊轉身向外走去,高而臃腫的背影消失在了門外。
「哐!」
值班室的門被粗魯地撞上。
隔着門板, 溫簡言聽到那腔調詭異的歌聲再次響了起來,伴隨着女人沉重的腳步聲, 哼唱聲漸漸遠去, 最終被黑沉沉的陰影吞沒。
明明只有短短的幾十秒,但是卻漫長的仿佛一個世紀。
終於, 耳邊只剩下一片了死寂。
「」
幾乎是立刻,青年臉上青澀靦腆的微笑仿佛強烈日光下的薄雪, 迅速地消失不見, 只是
彈幕也同樣沉寂了幾秒。
「?」
「主播這表情, 總感覺好像在謀劃什麼」
「說起來, 他從一開始就感覺對流程挺熟悉的, 難道是什麼大佬的小號嗎?畢竟主播可以用積分換殼子。」
「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這個主播可是第一關就抽到了地獄難度的初始生存時長啊, 一般人運氣怎麼可能這麼差,肯定是系統加的限制吧?」
「對對,同感,是小號的可能很大啊。」
「可是,絕大多數的s級主播和大公會我都有關注,但這個直播風格感覺都有點對不上號啊?」
正在這時,剛才還一動不動的主播突地站起身來。
「!」
觀看直播的觀眾們似乎都被嚇了一大跳。
他們下意識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屏幕里的青年,半是驚訝半是激動地期待着他的下一步行動——
「嘔——」
溫簡言一個箭步衝到書桌旁,俯身對着垃圾桶開始乾嘔。
細長的手指死死地按在書桌邊緣,指關節因為用力而變得慘白,配合上那響徹房間的乾嘔聲,怎麼看都不像是作假。
「」
「」
彈幕陷入一片死寂。
幾秒鐘之後,一排排「?」才緩緩出現。
「wtf?」
「主播剛才露出那麼高深莫測的表情,結果就讓我看這?」
「所以說主播果然還是新人吧,不然怎麼可能反應這麼大」
「或許是演戲?我也不確定了」
半分鐘之後,溫簡言一臉蒼白的扶着桌子站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久沒有進食了,他這次又什麼都沒吐出來。
他一臉虛脫地揩了下嘴角,眼角濕紅,長睫下被蒙上了一層生理性的水霧。
媽的
剛才真的是
嚇死人了!
溫簡言後背的衣服被汗水緊緊地黏在皮膚上,掌心裏也汗濕一片,冷風一吹,令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啊啊啊啊啊啊這究竟是個什麼鬼地方啊啊啊啊啊!
剛才那張恐怖的笑臉就在腦後!腦後啊!那麼近!那麼近啊!我頂你媽的嚇吐了!!
溫簡言的表情微微扭曲。
幸虧後面進來那個npc長得至少是個人樣,不然他懷疑自己會當場暴斃。
而且,更重要的是
溫簡言雖然不知道自己的生存時長還剩多少!但是卻清楚地知道估計現在非常極限——怕不是幾秒之後就完蛋了吧!
他剛剛到手的二十個億還沒有來得及花出去呢!他還沒有來得及好好享受一下美好人生呢!
沒有被犯罪集團沉塘,卻因為被拉進恐怖直播軟件而不明不白死於非命
這種事情,不要啊!
溫簡言現在十分絕望。
正在他慌得一批的時候,突然,耳邊傳來了「叮」的一聲,緊接着,系統的機械音響起:
【恭喜主播解鎖積分獲取新方式!】
【劇情偏移度:31 獎勵積分:10000
隨着偏移度提高,獎勵積分也會大幅增長哦
注意:劇情修改程度增加,副本將發生不可控變化!
請主播再接再厲,解鎖副本全新情節!】
【直播任務獎勵為您計算中
副本探索度:20 獎勵積分:2000 】
【糟糕,系統檢測到主播生存剩餘時間即將低於一分鐘,您的直播間即將關閉!為了您直播間內嗷嗷待哺的忠實粉絲,請問您是否將賬戶內積分全部兌換生存時長?】
!!!
就等你這句話了!
溫簡言幾乎喜極而泣:
「兌!」
【叮!您的積分已兌換完成,請打開身份卡查收!】
溫簡言深吸一口氣,平復下一下心情。
然後,他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那張身份卡,只見上面的字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改變了。
【身份卡】
姓名:程偉(已變更:小溫)
年齡:16(已變更:???)
職業:德才中學高中一年級學生(已變更:德才高中一年級實習老師)
相關劇情:尚未解鎖(已變更:???)
所有「已變更」後面的文字都呈現出一種暗淡的淺灰色,若隱若現,在不甚明亮的光線幾乎很難看清,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在卡片上。
溫簡言若有所思地看了它幾秒,然後把卡片翻過背面。
上面是血紅色的倒計時。
存活時長從觸目驚心的個位數,增長到了一百二十分鐘。
雖然也只有兩個小時,但他至少能活到第一個積分結算點了。
溫簡言緩緩地長舒一口氣。
他注視着卡片上顯示着的剩餘存活時長,陷入了沉思。
看來,積分與存活時長是按照一百比一的比率兌換的。
探索副本給的獎勵實在是太少了,即使是刷到百分百,也只有一萬積分。
當然,後續或許會更新更多直播任務,但是他究竟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還兩說。
溫簡言摸了摸下巴。
而劇情偏移度嘛
雖然給的積分真的很多,但是,剛才系統的提示他可沒忘,這個方法的後續風險實在太大。
那麼,最後只剩下一個積分獲取途徑——
溫簡言低下頭找了找,然後在虛空輕輕一點,將直播界面重新放了出來。
彈幕猛的活泛了起來。
「!!!」
「哦哦哦!主播開彈幕了!」
「這個時候想起來開彈幕了,怎麼?終於發現積分不夠活下去了?」
溫簡言虛虛掠過那些或興奮或惡意,或陰陽怪氣或幸災樂禍的彈幕,視線落輕飄飄地在了屏幕的右上角。
【在線觀眾:364】
個位數雖然在一刻不停地波動着,但是變化總體來說並不算大。
「大家好。」
青年微微低垂着頭,半明半昧的光線落在他蒼白的膚色上,越發顯得輪廓深刻,面容清俊。
他揚起微笑。
不知道是不是職業的緣故,溫簡言的嘴唇長得極好看,下唇柔軟豐潤,唇角卻窄而銳利,向上彎起的時候,能夠輕而易舉地被操控,展露出各種情緒,無論是施加威懾,還是表達友好,都能毫無障礙地信手拈來。
「先前情況太緊急,沒有時間和大家打招呼,不好意思啊。」
溫簡言的睫毛微垂,一雙淺琥珀色的眼珠中不帶絲毫陰霾,顯得澄澈而真摯,雖然嗓音因為剛才的乾嘔而略帶沙啞,但是聲音中的歉意卻不摻半點水分。
「」
彈幕啞然了一瞬。
確實,剛才的情況那麼緊急,主播屏蔽彈幕也是迫不得已啊。
他也不是故意的!
看着主播那張真誠的帥臉,有的觀眾也忍不住開始反思自己,先前是不是對這個新手主播太過苛刻了。
於是,更多友善的彈幕出現了。
「沒事沒事,可以理解。」
「新人主播第一次就能玩成這樣,很厲害了。」
甚至有人向直播間內砸了一些數額不大的禮物作為安慰。
注視着自己後台餘額上顯示的積分增加,溫簡言不着痕跡地彎了彎雙眼。
接下來,他隨便挑了幾個彈幕中的問題回答了一下。
「感覺嗎?很難形容,害怕當然有一點啦,但是不是有你們在嘛。」
「當然是希望活着出去啦。」
「哈哈哈哈,是單身哦。」
最後,溫簡言的視線落在其中一條彈幕上,仿佛是下意識念出了其中的內容:
「主播真的是第一次玩嗎?真的不是什麼人的小號——」
他猛地收聲。
青年衝着屏幕笑了下,以一種旁若無人的鎮定姿態說道:「啊,不好意思,我停的時間太久了,該繼續啦。」
說完,不等彈幕反應過來,溫簡言乾脆利落地把直播間再次屏蔽掉了。
「???」
「!!!???」
「等等!我仿佛覺察到了什麼!」
「有誰去看看幾大公會b級以上的主播今天誰沒開直播!」
「剛才的乾嘔絕對是演戲吧!絕對是!」
彈幕瘋狂地刷了起來,無數種猜測湧現,看直播的人數也隨之飆升,在接下來的短短几分鐘內就從三百多漲到了近八百,並且還在不斷地增加中。
溫簡言雖然屏蔽了彈幕,但是卻並沒有關閉光屏。
聽着叮叮噹噹生效的直播禮物音效,他眯了眯雙眼,唇上掠過一絲轉瞬即逝的微笑。
人嘛。
都是有窺私慾的。
不過,現在無論是在線人數還是打賞的積分都還太少,先養養,養肥了再宰。
突然,溫簡言的視線落在了光屏的一角,不由得微微一頓。
那裏蹲着個縮小版的花盆圖標。
正是系統送的那株沒有屁用的蘋果苗。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花盆上的土層似乎鼓起一點。
溫簡言盯着它瞅了半晌,皺起眉頭。
圖標太小,或許是看走眼了吧。
他搖搖頭,把光屏徹底關掉。
溫簡言站起身來,雖然腿還是有點發軟,但是卻比剛才好上不少。
在轉身離開前,他忍不住向鏡子的方向看去。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但是想起來剛才的事情,他還是有些心有餘悸。
半破損的鏡子裏,剛才那張青白色的微笑鬼臉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衣櫃還在半敞着口子。
衣櫃?
溫簡言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說起來,本屆學生的花名冊也是從這裏翻出來的,所以這裏會不會有些什麼重要線索?
心動不如行動。
溫簡言走上前去,俯身在凌亂的衣櫃內尋找着什麼。
因為剛才生命危在旦夕,又沒有過強的目的性,所以他只是進行了一些粗略的翻找,現在才終於有機會細細地將整個衣櫃內部翻找一遍。
「咔噠。」
一聲輕微的脆聲響起。
一個小小的隱藏抽屜崇從衣櫃的底部彈開。
果然。
溫簡言抿抿唇,不讓自己的興奮顯露出來,低下頭檢視着抽屜里的零碎。
抽屜里落滿灰塵,堆着些沒用的雜物,泛黃的舊照片,幾張皺皺巴巴的零錢,半截斷了齒的紅梳子,碎紙屑,破布頭,以及一些玻璃製品的小玩意兒,沒什麼特別的。
只除了
溫簡言眸光偏轉,視線在抽屜中的一個角落上略一停留。
那裏躺着一個被用紅布包裹着的小包。
在一片灰濛濛的背景中,那血紅的小布包顯得過分鮮艷,幾乎到了刺眼的程度,仿佛一道汩汩流淌着鮮血的傷口。
他頓了頓,小心翼翼地伸手將小布包拿起。
布包不大,只有大拇指指甲蓋大小,口子被用黑色的細線緊緊地纏着,莫名地散發出一種奇異的不祥感。
溫簡言將布包解開。
血紅色的布料悄無聲息地散開,露出一小段漆黑光亮,用紅繩紮起的頭髮,以及
一顆臼齒。
慘白的牙齒在紅布底色的映襯下十分刺眼,顯得詭異非常。
溫簡言感到身邊的空氣仿佛瞬間下降了幾度。
正在這時,耳邊傳來清脆的「叮咚」一聲響:「恭喜主播獲得副本中的隱藏道具(困難)!」
【收集度1/3】
溫簡言在腦海中問道:「找到隱藏道具有什麼獎勵嗎?」
就比如,能兌換成生存時間的積分那種!
他屏住呼吸期待着。
毫無波瀾的系統女聲回答道:「更多獎勵等待解鎖中。」
溫簡言:「」
行吧。
那看來是沒有積分了。
算了算了,有總比沒有好。
他嘆了口氣,將紅布重新包好揣進口袋裏,將抽屜復位。
在主播看不到的地方,彈幕已經火熱地聊起來了:
「這個新手副本如果我沒錯的話,三個隱藏道具里有一個簡單,一個困難,一個史詩?」
「草,其他主播拼死拼活闖進值班室,廢了老鼻子勁才能搞到的道具就這麼簡單就被拿到了?」
「好傢夥,新人第一個隱藏道具就是困難級的,這個主播不一般啊。」
「前面那個剛進來的吧?這個主播一看就知道不是個新人好吧,就是不知道是哪個大佬的小號了。」
溫簡言離開值班室,向着宿舍大門口走去。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把門推開一條縫,偷眼向外望去。
天色昏黑,濃重的陰影籠罩着眼前的校園。
和他預想的一樣,這個學校佔地面積很小,不遠處的教學樓只有四層高,從這個角度,還能隱約看到不遠處一個歪歪扭扭的小操場,以及一個面積不大的人工湖。
教學樓的燈光全黑着。
正當溫簡言準備將視線收回的瞬間,他猛然發現——
四樓的一扇窗子前,悄無聲息地立着一個影子。
黑暗中,更加濃重的陰影勾勒出了一個人形的輪廓。
影子定定地在窗前站着,無聲無息地立在那裏,一動不動。
不知道為什麼,溫簡言就是感覺它在注視着自己。
他頓時感到一陣冰涼的寒意攀上了自己的後脖頸,瞬間激起一片雞皮疙瘩。
好滲人
正在這時,那個影子抬起手,輕輕地把手按在了窗戶上,一張慘白模糊的臉從黑暗中浮現出來,緩慢地,死死地貼在了窗戶上——
「咚!」
下一秒,清晰的撞門聲毫無預兆地突然響起,幾乎是貼在溫簡言的面前炸開。
我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溫簡言瞬間頭皮發麻,寒毛倒豎。
只見眼前的大門被大力推開,在夜色下敞了開來。
老妖婆高大臃腫的身形出現在了夜色中,她一邊在自己油膩膩的裙子上擦拭着手,一邊有些意外地看向溫簡言:「實習的,你已經把名單送過去了?」
溫簡言心臟狂跳,但是臉上已經反射性地掛上了微笑:
「是,是的。」
「這麼快?」
「因為您不是需要人幫忙嘛」青年靦腆地摸摸後腦勺:「所以我就用最快速度回來了。」
老妖婆上下打量了幾秒溫簡言,最後從鼻孔里擠出一聲冷哼:
「還算機靈。」
她越過溫簡言向前走去:「跟上。」
宿舍樓的大門在老妖婆的背後合攏。
溫簡言下意識地向着剛才的方向看去——教學樓四樓的那扇窗戶里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他吞了吞口水。
雖然這麼想不太應該但是謝天謝地來的是這個npc。
至少人模人樣。
溫簡言在心中把「人模人樣」這四個字翻來覆去念了好幾遍,才終於鼓起勇氣,轉過身,快步跟上了老妖婆的背影。
老妖婆站在樓梯口,抬頭向上看去。
窄窄的樓梯延伸進深深的陰影之中,隔着薄薄的牆壁,隱隱約約能夠聽到樓上傳來嘈雜的聲音:
「這屆新生真沒規矩。」
說完,她突兀地咯咯笑了兩聲。
她嗓音粗噶,但是這音調卻嬌如少女,灰濛濛兩顆小眼珠深處惡意而快活的光,分外令人毛骨悚然:
「該好好管管」
身形龐大的女人邁開步伐,嘴裏輕輕哼着詭異而愉悅的曲調,一步一步順着樓梯向上走去。
在經歷了一系列的歇斯底里和否認現實之後,所有的新手主播都暫時被迫接受了現狀——他們的生死懸於一線,除了配合規則之外沒有任何辦法。
雖然無意幫助自己的競爭對手,但是為了不讓新手礙事,資深的主播還是會將副本內的規則告知。
這種d級副本的難度不是很大,作為沒有什麼觀眾基礎的新手,主播們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解鎖身份卡上的隱藏信息。
越了解自己在副本內的身份,就越能應對各種突發狀況,存活率就越高。
每個人都在自己甦醒時的房間內翻箱倒櫃,尋找着所有和身份卡有關的個人信息。
蘇成緊緊地捏着自己的身份卡,趴在地上,氣喘吁吁地努力扒拉着床下的雜物。
他的存活時長只有四個小時,在這幾個同伴中是最少的。
無論他怎麼對着直播區說話,彈幕和觀看人數全部都冷冷清清,根本沒有增長跡象。
所以,如果不成功找到些什麼的話
他活不過今晚。
這種仿佛能夠看到死神逼近的感覺令蘇成感到十分恐慌,令他幾乎喘不上氣來。
冰冷的汗珠划過滾燙充血的臉頰,啪嗒一聲落在滿是塵土的地上。
手掌下的地面傳來震動。
「咚,咚,咚。」
似乎是沉重的腳步聲正在靠近。
隨之而來的是女人的哼唱。
旋律快活而簡單,斷斷續續地,幽幽地在陰森的走廊中盤旋着,伴隨着腳步聲一點點地清晰起來。
蘇成刷地出了一身冷汗。
他噌地站起身來,下意識地向對面寢室的資深主播看去。
很顯然,對方也聽到了這逐步逼近的不祥訊號,同樣警惕了起來。
腳步聲和哼唱聲一同停止了。
「咳咳咳。」刻意清了清嗓子之後,一個充滿惡意的粗魯嗓音猛地響起,在黑暗的狹窄走廊中迴蕩着:「集合!」
嘈雜過後的死寂變得格外難捱。
「」
主播們面面相覷,戰立不動。
終於,在幾個有經驗的資深主播的帶領下,剩餘的主播們全部半信半疑,一步一挪地離開了自己的寢室。
一個高而臃腫的女人站在走廊的盡頭,頭頂滋滋閃爍着的燈光落在她寬闊的肩上,照亮了那張佈滿橫肉,五官擁擠的臉。
她用那雙灰濛濛的小眼睛注視着眼前稀稀拉拉的「新生」,眼神陰毒而粘膩,仿佛順着小腿蜿蜒而上的毒蛇:
「太慢了。」
那張滿是橫肉的臉上擠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能進到德才中學是你們的福分,你們一個個的,居然還這麼鬆懈,不識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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