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帥正想着如何面對這落下的鞭炮,還沒有想出對策,鞭炮就響了,還有碎塊彈到了臉上,這讓他勞累多天的大腦再也反應不過來,隨着受驚嚇的身體一個激靈,接着就是下意識的躲開了。
可是孫帥忘了,美麗的新娘子此刻還拉着他的胳膊,在拉力和慣性的物理作用下,穿着高跟鞋的萬芳草跟着斜邁步,結果踩在了婚紗上,一個踉蹌差點就摔倒在地,慌亂之中,她看見新郎離她越來越遠,而一隻援助之手沖她快速伸過來,萬芳草顧不得其它,雙手死死拉住了這隻溫暖的手掌,才穩住了身形。
等抬起頭來,萬芳草才發現是王寶玉歪着身子躲開新郎,拉住了新娘。大家都是看熱鬧的,一看到新娘子拉住了伴郎,人群中紛紛開始起鬨,有吹口哨的,還有鼓掌的,也有羨慕的想發瘋的。
在這種場合,萬芳草肯定沒想跟王寶玉搞出點什麼曖昧來,不過,她非常惱怒孫帥的臨陣脫逃,在扶着王寶玉站穩後,被鞭炮炸迷糊的孫帥寒磣着臉終於找了回來,卻摸到了王寶玉的另一邊。
格局徹底亂套了,王寶玉儼然成了新郎,而孫帥成了伴郎。萬芳草氣得牙根直痒痒,拉着王寶玉就往前走,這架勢就像是要跟王寶玉結婚一樣。
王寶玉可是不傻,如果自己這樣跟萬芳草進了酒店,那他就徹底完蛋了,縣長孫大成是絕對不會輕饒自己的。
王寶玉連忙將萬芳草的手扒拉開,又一把扯過來孫帥,讓他到了自己跟萬芳草的中間。孫帥連忙拉住萬芳草的手,臉上全是尷尬的笑容,萬芳草心裏的火氣沒消,陰着臉就要甩開。
周圍都是人群,孫帥的臉立刻成了醬紫色,卻又一下子解釋不清楚剛才的行動,一着急,頭上竟然冒出了一層密密的汗珠。王寶玉連忙湊過來小聲說道:「大喜日子,都要高高興興的。」
一旁備受冷落的伴娘也插嘴勸道:「是啊,芳草姐,剛才姐夫也不是故意的。」
萬芳草看了她一眼,竟然在這個女孩的嘴角發現一絲來不及掩飾的看熱鬧的笑容。萬芳草豈能讓別人看了自己的笑話,努力讓自己臉上表情平靜下來,親熱的又拉過孫帥的胳膊,甜甜的說道:「親愛的,沒事兒吧?」
孫帥立刻咧嘴笑了,連連說還好,還好,於是一切回歸正常。
「新郎新娘步入殿堂,兒孫多多,幸福長長。」司儀很有眼色,巧舌如簧的一番白話,終於化解了當下的尷尬,萬芳草跟孫帥終於步入了酒店,只要跨上婚禮的舞台,就標誌一切萬事大吉,剩下的就是司儀咋說就咋做。
此時的酒店大廳內,已經是座無虛席,一看新郎新娘進來了,熱烈的掌聲立刻就響了起來,大有開會的味道。石立宏伸長了脖子,嘖嘖感嘆道:「唉!瞧人家縣長的兒媳婦,就是漂亮。」
「石立宏,知道自己六點半,就不要胡思亂想了。」董焻起嘿嘿笑着提醒道。
「冬瓜皮,你這個人真沒品味,君子好色而不淫,懂嗎?心裏想才是高尚的境界。」石立宏惱怒的說道。
「心裏想也不能想出孩子來啊!」董焻起哈哈笑道。
「沒人理你。俗!俗!俗!」石立宏瞪着眼睛吼道,很不滿董焻起影響了他的興致。周百通聽不下去,提醒道:「都小心點,萬一讓別人聽去,打了小報告,你倆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兩個亂說的傢伙立刻驚出了一身冷汗,好在肯跟他們同桌的,都是些老弱婦孺,沒人明白他們說得是什麼。
在戰戰兢兢、小心翼翼之中,新娘新郎終於登上了台子,於此同時,《婚禮進行曲》音樂停止,標誌着婚禮進入了下一個階段。
王寶玉跟伴娘也上了台,他們還有最後一個節目,那就是在司儀的主持下,握手,微笑,然後下台去。
「請問伴郎,你對伴娘的印象如何?」為了調節氣氛,不知死活的司儀,舉着麥克風,對王寶玉開起了玩笑。
「嗯!很好!一看就是老實人家的孩子。」王寶玉隨口開玩笑道,大廳里立刻傳來了一陣大笑聲。
伴娘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嗔怪的白了王寶玉一眼,但是萬芳草卻沒撐住,撲哧一聲笑了,覺得王寶玉這話答的很解恨,同時得意的瞟了伴娘一眼。
司儀又舉着麥克風過去問伴娘:「請問伴娘,如果讓你嫁給伴郎,你會同意嗎?」
「一看他就不老實,不同意!」伴娘很認真的說道,引得下面的眾人又是一陣哄堂大笑。萬芳草又偷笑了,沒想到自己這個小同事倒長了一副火眼金睛。
王寶玉當時氣得差點吐血,這可是公眾場合,開個玩笑也就罷了,「不老實」這種話,是會引起大家豐富的聯想的。
然而活的不耐煩的司儀又走了過來,問王寶玉:「請問伴郎,伴娘說不願意嫁給你,您心裏有何感觸呢?」
王寶玉當然不能損低一個沒結婚的女孩子,說道:「我當然很遺憾,可能好幾天也吃不下飯,睡不着覺的。但是我喜歡的女孩應該會很高興伴娘的這一決定。」
台下又笑了起來,司儀似乎也覺得有意思,打破沙鍋問到底,「請問伴郎,如果你喜歡的女孩子不肯嫁給你,你會用什麼辦法?」
台下一下子就靜了下來,他們都想聽聽王寶玉如何應對這一難題,萬芳草也好奇的豎起了耳朵。王寶玉此刻是真想扇這個司儀一個耳光,老子也是你能隨便調侃的,但是在這種場合,無論如何都要保持冷靜,不能亂來。
「如果真是這樣,我一定會默默站在她的不遠處,直到她對我回眸一笑。」王寶玉帶着些深情的說道。
下面立刻傳來了一陣掌聲,大概是都認為王寶玉回答的很是精彩。只有一個人沒鼓掌,那就是程國棟,他冷冷的看着王寶玉,忽然意識到,想讓王寶玉這小子放棄自己的女兒,是一件非常難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