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世間唯一仙 28.我是孫猴子嘛?

    「算過了。」

    莊耳搖頭:「一片空白。」

    「為什麼?」

    「不知。」

    「道友就不奇怪?」

    「方才奇怪,現在不了。」

    「為何?」

    「不為何。」

    蘇木:???

    你擱這兒給我打啞謎呢?

    這時。

    仲子期看出了蘇木的無語,笑着解釋道:「道友勿怪,家師的『道』,是:順其自然,無為而治。即:存在即合理。」

    「故以,哪怕仍舊不知道原因,也不再奇怪了。」

    「那……卜算我是一片空白,他總可以吧?」

    蘇木指了下韓石。

    他倒不是故意為難,而是想試探一下這師徒四人的成色。

    「可以。」

    仲子期看了韓石一眼,雙目微闔,開始掐指卜算,不過三五個呼吸,就重新睜開眼:「我看到了很多捕快,這位小兄弟……很可能會有牢獄之災。」

    「你不要血口噴人!」

    韓石正在和仲子牙講價,聽聞這邊的對話,頓時急了。

    他從小到大,都是本分守己,怎麼可能會有牢獄之災?

    這種憑空污衊,損失些名聲,也就罷了。

    關鍵是:很可能會影響公子對他的印象,若是以為他是那種作奸犯科之輩,給驅逐了……那種後果,想想都恐怖!

    「這位小兄弟勿怪。」

    仲子期顯然是個脾氣好的,直接開口道歉:「我的卜算,只是代表着一種可能,雖然十有八九會發生,但,並不絕對。」

    「而且,就算遇到捕快,這種可能發生了,也不一定代表着牢獄之災。」

    韓石聽聞這些,臉色才好看些許。

    而旁邊。

    「捕頭,牢獄之災?在我接觸之前,韓石有犯過事?不應該啊,以我對他性格了解,以及家園日誌的情緒鑑定,應該沒問題的。」

    「不對!」

    蘇木眉頭一動,突然想起昨天的殺人:「若是昨天那樁案子,官府順藤摸瓜找來,的確很可能牽扯到捕快……所以,這事情的根源,多半還在我身上?」

    雖然這只是個猜測,但,他心中已有了三分篤定。

    至於驗證,也很簡單。

    ——後續等着就行了。

    「退之勿慌,我自是信你的。」

    蘇木安慰着韓石:「而且,若是所猜不錯,還是我牽累了你……」

    韓石聽聞這話,瞬間想到了昨天的事,臉上浮現出一抹擔憂:「公子……」

    「忘了嗎?我之前和你分析的。」

    蘇木給了個眼神,讓他繼續去講價,自己則將注意力轉移了回來。

    「如此看來,這師徒四人,或許真有些門道?」

    他心中暗忖着,問道:「可否能問一句,道友卜算的原理,是什麼?」

    「原理?」仲子期臉上浮現出一抹疑惑之色,顯然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彙』。

    「所謂『原理』,」

    蘇木想了一下,解釋道:「船能漂浮於江河大海,乃是因為水有浮力;馬車的車輪,之所以是圓形,是因為圓形的摩擦力小;天空中的彩虹,之所以是七彩,是因為水汽折射陽光……」

    「這些現象出現,背後的道理,即為『原理』。」

    「原理,原來的道理,原來如此。」

    仲子期瞭然點頭,驚嘆着看向蘇木:「船浮於水,這個很好理解;車輪是圓形,道友所謂的『摩擦力』,我雖然不懂,但也能理解這個原理;但,天上彩虹的顏色,道友為何說,是因為水汽折射陽光所致?」

    「這個,解釋不太好理解。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咱們來做個實驗吧!」

    蘇木說着,看了一眼牛車上的水囊,目光又落向仲子然這個大個子:「子然道友,你來喝一口水,背對着太陽噴出去,要噴出水霧的那種。」

    仲子然沒有動,撓了撓頭,看了向自家大師兄仲子期,在後者頷首同意後,才拿起水囊照做。

    咕咚!

    噗~

    水汽瀰漫出三五米。

    ——不得不說,仲子然這大個子,看着人高馬大、臂壯腰圓,肺活量果然也不同凡響。

    只見:

    大片迷濛的水汽中,在陽光照耀下,浮現出一道小小的彩虹。

    「嗯?」

    仲子然瞪大眼睛。

    這是我弄出來的?

    ——他這一副大高個子,卻憨憨又驚訝的表情,形成了一種萌反差,極為有趣。

    這一幕,也讓其它人驚訝了下。

    包括莊耳師徒四人,以及一邊討價還價,一邊留心着這邊的韓石。

    少頃,水汽散落,彩虹消失。

    仲子期才驚嘆開口:「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道友大才啊!竟然能從生活中的現場,尋找本質,並小有成就……」

    這下。

    莊耳竟然也開口了。

    他透過表象,直接看透了本質:「道友,你可是……找到了自身的『道』?」

    「道?」蘇木眉頭一動。

    「所謂『道』,乃是:思想的概括,踐行的理念,對天地自然的認知。」莊耳這般言道。

    「如果說這算是道的話,那麼,我的『道』,應當是:格物致知。即:透過表象,以實踐為手段,窮究一切事物的本質。」

    蘇木在地球時,九年義務教育培養出來的科學思維,可是貫穿他的一言一行,以及為人處世。

    「善。」

    莊耳笑得開懷,又一次鄭重作揖:「見過道友。」

    這一聲道友,不同於之前,似乎有了一種特殊的寓意。

    此時,仲子期看向蘇木,也不再是一種看平輩的眼光了,更像是面對長輩。

    畢竟,在他看來:學無先後,達者為先。

    「見過道友。」

    蘇木還了一禮,趁機問道:「說回之前的話題,不知你們的卜算,原理為何?」

    之前是問仲子期,現在好感度似乎到了,那就問莊耳。

    在他想來,問師父,總比問徒弟,能得到的更確切一些吧?

    誰曾想。

    莊耳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拍了下仲子期的頭頂,示意他回答。

    「道友勿怪,家師不善言辭。說實話,除了與我師兄弟講道,普通時候,家師都很少說話。」

    「方才家師與道友所講的話,在我相處這麼多年來,都算是多的了。」

    仲子期解釋了下,替自家師父道了個歉,旋即回答道:「卜算的原理,在我看來,乃是:至誠之道,可以前知……」

    「停。」

    蘇木打斷,有些頭痛地拍了下腦門:「能不能說人話?」

    仲子期:???

    我對你講鳥語了,還是怎地?

    「用普通人能聽懂的話說。」蘇木及時翻譯了遍。


    「這……」

    仲子期有些苦惱。

    卜算之道,本來就是玄之又玄的東西,許多精妙細微之處,根本就不能用普通語言來闡述清楚。

    你確定不是在為難我?

    好在仲子期脾氣很好,斟酌了下,才開口言道:「世間萬物,但凡真實不虛的,山川江流,花草蟲魚,每時每刻,皆在散發着一種東西,嗯,怎麼形容呢?暫且稱它……微粒。」

    「這些微粒,時刻都在相互交互。」

    「我等卜算之時,心神沉浸自然,便可以靈覺,感知到一個個事物散發出的微粒,再通過卜算之法感悟它們,就有可能『看』到一些畫面。」

    「此即為卜算的原理。」

    「嘶!」

    蘇木聽聞這些話,當即倒吸了口涼氣,心中一驚。

    他在地球時,曾聽聞過一個理論:一切東西,時刻都在散發着信息素,捕捉它們,以超級計算機衍算,就可以從一定程度上,預測未來。

    這麼看,卜算之道,似乎還挺科學?

    不對!

    以靈覺捕捉信息素,以大腦充當超級計算機,衍算未來。

    這科學……個屁啊!

    若是學個卜算之道的人,都能這麼搞,將一切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世界還如何發展?普通人還怎麼生存?

    放在遊戲中,那就是嚴重破壞平衡的存在,要削很多刀那種。

    「這種卜算之法,總不會沒有限制吧?」蘇木追問道。

    「自然是有的。」

    仲子期解釋:「算自己不准。因為自身的靈覺,對自己身上散發出的微粒,感應非常遲鈍。」

    「因果牽扯極多的,算不出來。用道友能理解的話說,就是:因果糾纏之人,身上散發的微粒,與其它人、物散發的微粒,攪成一團,猶如亂麻。故以,代表的未來可能性極多,算之不盡。」

    「這一類人,比如:王公貴族、名流豪商……」

    「而普通百姓,身上散發的微粒,就比較少,或者說……相對更純淨,就容易卜算一些。」

    「當然,就算是普通人,我也只能卜算出少許畫面,不久的將來……家師神魂強大,倒可以卜算出更多,但也非常有限。」

    「明白了。」

    蘇木一邊聽,一邊點頭。

    他就說嘛,若是卜算之法,真那麼厲害,這個世界,絕不會是現在這樣子。

    現在就科學了。

    而且,從仲子期的理論中,還可以解釋,為什麼修道人,都講究清淨自然,少沾因果了。

    ——勾心鬥角、接觸的人多了,自身散發的信息素,與其它人、物糾纏,這代表着:未來的可能性指數倍增,而相對應的,發生『災禍』的未來也大大增多。

    「我呢?就屬於那種,因果牽涉極多的?故以算不出來?」

    蘇木問着,突然察覺不對:自己才來這個世界半個多月,接觸的人並不多。

    若論因果,在這個世界,應當是最少的才對。而相對應的,自己的命數,應當最好算才是。

    「不是。」

    仲子期異樣地看了蘇木一眼,幽幽開口:「道友可還記得,我之前說過,世間萬事萬物,都在散發着微粒?」

    「當然。」

    蘇木頷首。

    他又不是老年痴呆,就這一會兒,怎麼會忘了?

    「但,道友是一個例外。」

    仲子期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蘇木道:「道友你的身上,不散發任何微粒,完全就是一片空白。」

    「面對道友……若是我閉上眼睛,只以神魂、靈覺探查,面前就是一片空白,就好像,沒有道友這個人般。」

    蘇木:???

    蘇木聽懵了。

    我身上,不散發任何信息素?不與外界天地產生任何交互?

    這種……這種聽起來,怎麼那麼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我是孫猴子嘛?

    蘇木心下一動,分析原因,鎖定了兩個要素:『穿越』、『家園』。

    「我如此特殊的原因,可能是『穿越』、『家園』兩個要素之一,也可能是,兩者的共同作用?」

    他心中暗道。

    「奇怪,當真是非常奇怪。」

    仲子期打量着蘇木,還在說着:「我與家師,遊歷各地,還從未見過道友這般特殊的人物。」

    「按理說:天地生養萬物,萬物存納於天地間,彼此時刻都在以微粒,相互交互。哪怕是一塊石頭、一棵樹木,都不例外。」

    「可,道友,不知為何,身上竟然乾乾淨淨,一顆微粒都不產生;同樣,也不會被其它人身上產生的微粒,所沾染半分。」

    「我這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體質。但世間之大,無奇不有,就像道友所說的,存在即合理嘛!」

    蘇木笑笑,岔開這茬,換了個話題:「能否請問一下,道友的神魂、靈覺,是如何修練出來的?」

    「當然,如果涉及隱秘,就不用回答了。」

    「道友客氣,不過,這倒沒什麼不能說的……將一門鍊氣法,修練到精深處,即可:喚醒神魂、覺醒靈覺。」

    仲子期說到這裏,神色正了正:「用道友能理解的話說,就是:鍊氣法是根本,是主幹;而卜算之道,是旁支,是主幹上長出的枝杈。」

    「我們師兄弟三人,跟着師父,都修練了根本的鍊氣法,可稱一句鍊氣士,但因為天賦,輔修各有側重。」

    「我向師父,學習的是卜算之法;二師弟學辨察人心;三師弟則是防身之術。」

    可以看出,仲子期是個坦誠的,蘇木只問了一句神魂、靈覺,對方就知無不言,將一切相關的都給說出來了。

    當然,人家不是傻子,對兩位師弟的情況,也只說了一個模糊大概。

    「鍊氣法、鍊氣士……」

    蘇木喃喃着,感覺自己,似乎接觸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至少,這也代表着,這個世界本土的一種修煉體系啊!

    於是。

    他興致勃勃地問道:「鍊氣法修練到大成,可否:移山倒海、捉星拿月?」

    仲子期:???

    你確定,我們說得是同一種玩意兒?

    「道友說笑了。」

    仲子期嘴角抽搐了下,才回答道:「不可,至少我從未聽聞過,連書籍上都沒看到過。」

    「那……御劍乘風去,逍遙天地間,朝游北海而暮蒼梧?」蘇木追問。

    「不可。」

    「意念御劍,百步之內,人盡敵國?」

    「不可。」

    「罡氣外放,刀劍不傷;一葦渡江,如鳥雀翱翔?」

    「亦不可。」

    「身輕如燕,踏雪無痕。飛花摘葉,皆可傷人?」

    「這個……」

    仲子期這次遲疑了下,看了一眼自家師父,才道:「理論上說,正統鍊氣法修煉到極精深處;或者,偏重殺伐的鍊氣法,修煉到大成,應該都是可以的。如江湖中那般武道宗師……」

    「等等,鍊氣法,武道宗師?」

    蘇木驚疑:「鍊氣士和武者,竟是同一類人?」

    「可以這麼說,但又有不同。」

    仲子期斟酌了下,才開口:「正統的鍊氣法,中正平和,修練到精深處,可強身健體,延年益壽。而武道,算是鍊氣法衍生出的一個分支,過於偏重殺伐。」

    「回到道友方才的那個問題……至於,我師父,能否做到『身輕如燕,踏雪無痕;飛花摘葉,皆可傷人』……這個,我也不清楚。」

    他說着,還瞄了自家師父一眼。

    ——顯然是希望蘇木去問的。

    有些問題,仲子期這個弟子,雖然好奇,但也不好去問。不過,蘇木這個外人,就不必那麼講究了。

    「道友?」

    蘇木期待地望向莊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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