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靈淼提着食盒向着外面走去,春小滿輕嘆了一口氣,她是真不知道淼淼為什麼會如此喜歡李師兄。
不過很快,春小滿的心情重新變好起來了,只要淼淼跟李師兄他們兩沒事比什麼都好,她現在只希望他們兩人接下來能好好地過日子。
淼淼沒事,李師兄還活着,高志堅還當了皇帝,一切都變得好起來了,她心中那顆懸了這麼長時間的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連心思也變得跳脫了一些。
「燕窩粥?到底甚麼味道?」春小滿看着鍋里的剩粥,拿起木調羹往裏面颳了刮塞進自己的嘴裏。「也不怎麼樣啊,什麼味都沒有。」
就在她這麼說的時候,忽然看到御膳房門口有人來了,那是高志堅,而且只有他一個人。
當穿着龍袍的高志堅走到自己面前,把光完全擋住了之後,春小滿心中不由得慌了一下,不過她很快鎮定下來,很是自然地扯了扯他身上的龍袍。
「這衣服不錯,穿你身上挺合適的,是什麼料子做的?」
「金子,加布。」
「金子居然還能穿在身上?」春小滿一臉的好奇打量着。
「小滿,你想要嗎?我可以給你。」
聽到這話,春小滿果斷搖頭,「算了,把金子穿身上那得多沉啊。」
「小·小.小·滿。」高志堅仿佛重新回到了當初的結巴,他表情十分複雜地看着眼前這位渾身被黑毛裹着的少女。
這一路走來,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看上她的,為什麼自己會看上這個渾身長黑毛的女人,怎麼忘都忘不了。
高志堅內心不斷掙扎着,佈滿老繭的大手死死握成拳頭。
忽然高志堅雙手張開,把春小滿牢牢抱在懷裏。「太監跟國師,都在催我選皇后,讓我生兒子,我第一時間,想到了你,可是「
高志堅的聲音哽咽顫抖了起來,雙手抱得更緊了。
「但是我不能,如果你成為皇后,我們的孩子,長大後會,自相殘殺,殺得只剩,一個,那時候的你該有,多心痛,我不想讓你心痛,因為我歡喜你!我不想讓你受苦。」
在高志堅的哽咽中,春小滿掙扎從他懷裏抽了出來。「你當我話是耳邊風嗎?我已經跟你說得明明白白!我這輩子不嫁男人一樣能活!」
「別以為你當皇帝,就有什麼不一樣!我春小滿說出去的話,吐出去的釘子!絕對不會改!」
「你再這樣!別怪以後師兄妹也沒得做了!」說完,春小滿一臉憤慨地從御膳房沖了出。
可她剛從御膳房出來之後,臉上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她背靠着牆壁緩緩滑下,落寞地把腦袋埋在自己的膝蓋之間。
過了一會,雙眼通紅的她重新站起來,深吸一口氣,向着剛剛白靈淼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而這一幕被遠遠躲在涼亭柱子後面的三人都看在了眼裏,趙五喜不自勝地對着身旁的狗娃說道:「你說,小滿她連皇后都不當?那她是不是中意我啊?」
「嗯?」狗娃用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看着他。「這挨着邊嗎?」
「這怎麼不挨着了?」
一旁雙手抱胸的呂秀才接過了話頭。「嗯,沒錯,挨着,你趕緊去找小滿下聘吧,迎親那天我幫你牽馬。」
聽到這話,趙五張了張嘴不再說些什麼。
也就在這個時候,高志堅也從御膳房走了出來,他先是看了遠去的春小滿的背影一眼,轉過身來向着狗娃趙五他們的涼亭走來。
「噓!傻子向着咱們這邊走過來了,趕緊!趕緊假裝做點什麼!可不能讓他自己知道咱們偷偷跟着他!」
當高志堅來到他們面前的時候,就看到他們蹲在那裏圍成一團,死死地盯着地上的落葉。「你們,在幹什麼?」
「啊~咳,這不是你們家太大了嗎,我們幾個就想到處看看,結果走迷了路。」
高志堅點了點頭,「我找個,太監來帶着你們,逛。」
「都可以去逛去住,只是宮裏,有些地方,你們不方便進。」
這話一出,一位表情陰鬱的小太監緩緩從柱子上飄了下來,跪在地上給高志堅磕了一個。「陛下,奴才在。」
很顯然,這三人剛剛說的話,早就被他聽得乾乾淨淨。
「啊~哈哈哈,那就勞煩這位公公了。」狗娃打着哈哈,走到那太監身邊,伸手摟着他的脖子向着外面走。
剛離開沒幾步,狗娃便掏出一些碎銀子,不顧這太監的勸阻,死命往他懷裏塞。
等看到這三人都走了之後,高志堅的神態瞬間落寞了下來,他坐在涼亭的台階上,雙眼無神地看着的地上的平整石磚。
一炷香過後,他呆呆再次開口說道:「就,按你說的,去做,選個皇后,然後再讓戶部開始,選秀女吧。」
他如今是大梁皇帝,而且是唯一的皇帝,為了保護大梁,自己必須儘快納妃生子,而且越快越好,越多越好。
不能娶小滿,他其實一個都不想娶,可自己的婚姻大事不僅僅只關乎自己,還關乎到大梁國的龍脈。而龍脈後面則關係到全天下的百姓。
「是,老臣遵旨。」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高志堅身邊大梁國師,對着高志堅行了一個禮,轉身離開了。
他剛轉身,就跟一身紅袍的司天監撞了一個對面,兩人無言地點了點頭,擦肩而過。
「陛下。」司天監那比高志堅還要高大的身體,緩緩地坐在他的身邊。
「作為一國之君,您應當把心思放在正事上來,尤其上次天災,大梁六道的百姓才剛剛撐過去,老臣算了一卦,明年怕是也不好過,你該上朝熟悉熟悉了。」
高志堅舉起那佈滿老繭的雙手用力揉搓了幾把臉後,重新站了起來。「我知道了。」
「玄牝,我真的,好了嗎?那個什麼骰子,真的無法控制,我了嗎?」
在他看來,上朝什麼的都可以緩一緩,這件事情才是最大的事情,要是自己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變成另外一個人,那實在是太可怕了。
一想到,之前那坐忘道居然控制自己,來指示兵家跟其他人的自相殘殺,他就頓感一陣強烈後怕。
司天監想了一會,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此事恐怕要問那李火旺,當日是他骰子弄沒的,骰子如今是死是活,我也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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