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官道上,
兩百餘紅衣黑甲的鐵騎正縱馬狂奔,身後吊着的是數千上京大營的六衛親軍。
和皇城內鼻孔朝天的禁軍不同,
天子親軍六衛每年輪值各個邊關,身經百戰,可以說都是天下少有的精銳,比起北川郡的鐵騎也差不了幾分。
當然了,比起眼下徐武抽掉的親衛倒是差了不止一籌,畢竟都是三十萬人脫穎而出的佼佼者,馬匹更是如此,兩個個時辰下來倒是拉開了不少距離。
天上烈日高掛,
到了一水草豐滿之處,徐武下令歇息片刻,畢竟不是一人雙騎,人受得了戰馬卻遭不住這份罪。
溪水邊,
父子倆相向而坐。
徐武掏出一張地圖鋪開在草地上,細細斟酌起來。
此去涼州一千八百里有餘,
若是一直走四方官道,不過十日的功夫,日行一百八十餘里,換到如今就是九十公里左右,已經算是急行軍了。
可這條路是斷然行不通的,畢竟各個關口都有重兵把守,所以另闢蹊徑走那些崎嶇山路,算來怕是二十日都到不了涼州的地界。
二百里外便就有一座雄關,虎門關!
若是不用繞路可省下近半的路程。
「哎,又折損了七個探子。」
「這路途遙遠,山高水長我們實在是耽誤不起啊!」
徐武在地圖上畫出一條黑線長嘆了一口氣,這崎嶇山道是必走的路,可奈何軍中的探子不足,不清楚路況,也損耗不起。
如今天下大勢正是還沒到明了的時候,各地豪強同樣在觀望,若是自己父子二人遲遲不能入主北涼,恐怕會成為整個天下的眾餚之首。
到時候即便安全抵達了涼州,朝廷穩定了局勢,面對的就是如同十八路諸侯討伐董賊的局面了!
這是徐閒絕對不願意看到的局面,
眼下只有爭分奪秒回到涼州,擺出一副和朝廷不死不休的局面,並且打一個漂漂亮亮的勝仗!
讓那各地豪強聞到血腥味,聞到那誘人的利益,看清大慶朝廷腐爛的內部,這樣他們才會聞風而動。
徐閒要把整個天下都帶進這群雄割據的局面,只有這樣,他才有機會坐上那個位置,那個天底下最高的位置。
徐閒腦海中思緒如同一團亂麻,
慢慢的牽引出一條線來。
眼下一個輕功絕頂的人便是破局的關鍵!
徐閒思緒沉入腦海中,
抽獎,抽獎,具有太多的不確定性,
頂級抽獎一千萬驚嘆值都是殺傷力極強的人物,眼下自己需要的更多是偏功能性的人物,也沒那麼多驚嘆點,所以並不可取。
「系統,我可以召喚指定人物嗎?」
系統;可以,不過需要雙倍的驚嘆值!
「召喚人物司空摘星需要多少驚嘆點?」
「司空摘星在高級抽獎卡池中,需要一百萬驚嘆點,指定召喚需要兩百萬驚嘆點。」
徐閒突兀的想起了陸小鳳傳奇中那個有些小賤的糟老頭子,除了絕頂的輕功外,盜術,易容術都是登峰造極的存在,功能性極強,性價比極高!
重點是,西門吹雪,葉孤城,司空摘星,都是陸小鳳傳奇里的角色,
剛好搞一個系列,
徐閒心中還是有一點惡趣味的。
確定召喚人物司空摘星!
消耗驚嘆值兩百萬驚嘆點!
召喚人物成功!
記憶植入中,
倒計時,10,9,8……
徐閒聽到腦海中的提示音突兀的笑出聲來,不知道系統會給記憶中這個司空摘星這個有趣的糟老頭子安排個怎樣的身份。
「我滴親娘誒,天上有神仙哩!」
就在徐閒想入非非的時候,身旁傳來了一個漢子的驚嘆聲。
「啥?」
眾人聞言抬頭,
晴空萬里,
只見自家便宜老爹的海東青背上,一個糟老頭子單腳直立,衣衫獵獵作響,卻時不時抓耳撈腮一副猴精猴精的模樣。
「我滴個乖乖,那可是三十幾丈的高空!」
徐閒呆住了,底下所有的人都是瞪大雙眼,
這老傢伙厲害呀。
「老爹,勞煩喚回青兒。」
徐閒對着自家老爹拱了拱手,嘴角掛着神秘莫測的笑容。
「這,會不會驚擾了高人?」
徐武吶吶的開口道。
「老爹放心,這是一樁機緣。」
「相遇即是緣分。」徐閒笑而不語。
「噓……」
嘹亮口哨聲響起,
天上的海東青,聽到了主人的呼喚極速下落,
離地十幾丈的高度,
那人動了,
腳尖輕輕一點,那海東青身形猛然一降,
還未回頭,那道身影便輕飄飄的落到了地上。
湊近看去,那人衣衫襤褸,一副猴精模樣,此刻眉毛微微挑起,摸着下巴的鬍鬚目光落到了徐閒的身上似乎在追憶什麼。
「老猴子!」
徐閒突兀的開了口,這是司空摘星的外號,在不清楚系統安排的身份的情況下還是先按照記憶中拉近幾分關係再說。
「軟柿子?」
司空摘星一拍腦袋陡然想起了什麼。
「怎麼你完成了賭約,偷到了那李高良的寶貝?」
司空摘星語出驚人,徐閒也是愣住了。
司空是個賊,妙手空空,
取了個名字叫做摘星,
偏偏這個賊又嗜賭成性,不賭銀錢,就愛與人對賭!
賊既然喜歡打賭,自然是賭偷東西。
所以徐閒心中已經有了幾分明悟,看來系統給出的身份,自己和他之前有過賭約。
李高良這人他倒是知道,
大內第一供奉,天下絕頂的二品高手。
如今已經死在了自己的劍下,
可他的寶貝是什麼?
太監的寶貝?
徐閒想到深處下意識的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不過倒是不好問出口,只能順着些糟老頭子的話接下去。
「自然如此。」
徐閒從懷中掏出一大推瓶瓶罐罐,這都是殺了那老太監後收刮的東西,琳琳散散一大堆,為今之計也只有如此了,實在不行先把人綁住再說。
「他奶奶個腿,你是把他家搬空了?」
司空摘星趴在地上從一堆東西中,翻出一個木質的銘牌,拎在手裏細細打量起來,眼中還有些驚疑,在手中仔細磨砂了一會後才確定了下來。
木牌上沒有任何的修飾,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個「李」字,據說先帝年少時親手刻下的一個字。
從此,天下少了一個小太監魏高良,
多了一個深不可測的大內供奉李高良!
那塊木牌自從先帝去世過後,變成了李高良貼身的寶貝,百二十年從未離身。
「話說,你是怎麼偷來的?」
「老頭子我在皇城之中也算來去自如,各種奇珍異寶信手拈來,可這老太監深不可測,我也從未得手過。」
司空摘星摸着下巴的斷須怎麼也想不出個結果,按道理來說這賭約自己是斷然沒有輸得可能。
「李高良被我一劍刺死了!」
徐閒笑意盈盈的看着那個還在冥思苦想的糟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