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是真的完全沒想到,這個森美機械居然會是卡門監獄的長期合作夥伴。
的確,包括全自動牢獄門在內,監獄裏的很多設備,都是從森美機械採購的。
只是,林然以往並不會操心這種事情,而這種供應商也不是他來敲定的,都是以前的林肯監獄長在任之時決定的,林然也一直都沒有更換過。
林然雖然沒有把溫嘉良給放在心上,但是,這個掌門弟弟在今天的行為,還是給他提了個醒的。
也許,在上次大鬧了一場之後,在雙山島內部,把自己當成敵人的人可有不少呢。
蘇傾城雖然在島內地位很高,可是,其處境也絕對沒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地順風順水。
林然忽然覺得,自己有必要去看一看蘇傾城,萬一掌門溫懷遠也抱着和溫嘉良一樣的想法,那可就不太好了。
寧紫曦和溫玥欣都離開了,少了這兩個纏着自己的女人,林然感覺到非常地輕鬆。
的確,有時候妹子太多,變數就太多,絕對不是什麼太好的事情。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林然的手機響了起來。
卻是田溪琛的電話。
「關於森美機械的事情,我已經查到了一些信息。」田溪琛是說道,「這個劉梓美只是她在大夏的名字,她是在東本群島出生的,本名青川梓美,後來在十歲左右跟隨父親一起移民黑鷹聯邦,她的父親,是黑鷹森美機械的創始人,青川志森。」
聽了田溪琛的話,林然點了點頭:「果然如此。」
他之前就猜測,森美機械里的「美」字,有可能是劉梓美的美,現在看來,也確實是這樣。
只是,林然沒弄明白的是,為什麼這個劉梓美要和溫嘉良走得那麼近?
她好像在吊着溫嘉良,不接受也不拒絕,若即若離的。
只是,以劉梓美這森美機械小公主的身份,身家和地位應該都要在溫嘉良之上吧?而且,溫嘉良那花花公子的屬性,屬於讓人一眼就能夠看透的,難道,這女人是想要通過溫懷遠的弟弟,來達成自己的某種目的?
「這也只是表面上所能查到的信息,至於這劉梓美更細緻一些的成長經歷,我這邊目前還查不到。」田溪琛微笑着說道,「你在寧海,要多小心一些,別被那個寧紫曦給吃掉了。」
通話之時,她那邊的噪聲仍舊挺大的。
「目前,能夠吃掉我的,只有你。」林然一語雙關,隨後問道,「你是在飛機上嗎?
聽起來好像很吵的樣子。」
「對呀,我快飛到寧海了。」田溪琛的聲音之中帶着發自內心的輕鬆與笑意,似乎林然的那一句「只有你」讓她的心情變得無限好,「我來處理一點事情,等我處理好了就去找你。」
「好啊。」一聽說田溪琛要來,林然的心情更好了,也隱隱有點不淡定了起來:「我把我住的位置發給你。」
田溪琛的俏臉瞬間紅了一些,輕輕地應道:「嗯,好。」
掛斷了電話,田溪琛看着手機上所收到的信息,俏臉似乎更紅了一些。
她看着窗外的夜色,心境似乎也隨之變得旖旎了起來。
兩分鐘後,田溪琛才強行把思緒收回來,問向一旁的手下:「寧海夏福那邊已經聯繫好了麼?」
「全部聯繫好了,寧海武者管理處已經提前去見楚天歌了,應該已經消除誤會了。」
「還不夠啊。」田溪琛搖了搖頭,清澈的眸子裏寫着一抹鄭重,「總統的女兒受到了刺殺,種種證據都指向了軍部,我們不能只表態就算自證清白了,必須要有證據才行。」
說完這句話,田溪琛稍稍停頓了一下,眼眸之中的光芒變得冷冽了些許,又繼續說道:「當然,軍部也沒有必要去向楚天歌證明些什麼。」
…………
清晨五點鐘,林然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聽到了敲門聲。
他打開門,便看到了田溪琛。
這姑娘到了寧海好幾個小時了,在寧海夏福和楚天歌面聊了一整夜,結束之後便立刻趕了過來。
這才多久沒見林然,小田處長心中的思念已經快要滿溢而出了。
林然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呢,田溪琛便低頭擠了進來,說道:「有點乏了,我得在你這裏沖個澡,補個覺。」
林然分明看到,此刻,田溪琛的俏臉已經紅透了。
他一把拉住了這姑娘:「怕你累,直接睡覺吧,睡醒再洗。」
被林然這樣拉住,田溪琛垂下目光,低聲說道:「還是先洗澡吧,洗完更乾淨。」
…………
等田溪琛醒來之後,已經是午後了。
林然就等在她的身邊,手機上有寧紫曦十
幾個未接來電。
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這個女妖精一準兒是來找他療傷的呢。
「哎呀,怎麼睡到了現在。」田溪琛從柔軟的大床之上睜開眼,看着窗外的陽光,有點意外。
不過,胳膊和腰腿的酸痛,正在真切地提醒着她,為什麼會睡到這麼晚。
「這真是太陽曬屁股了。」林然順着陽光看過來,確實如此,此刻趴在床上的田溪琛簡直白得耀眼。 ??
田溪琛俏臉通紅:「房間裏的溫度怎麼調的這麼高,我都蹬被子了……」
她佯裝淡定地起身穿衣服,背對着林然,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得趕回寧州啦。」
這一聲「啦」的尾音,把小女兒的神情盡顯無餘。
也只有在林然和家人的面前,田溪琛才會表現出這樣的狀態來。
然而,一雙手卻從後面把田溪琛給環住了。
「不差這一會兒吧?」林然抱着她,在後者的耳邊輕聲說道。
田溪琛知道林然想幹什麼,心中也有些旖旎,但俏臉通紅地說道:「你那可不止一會兒,連弄帶洗的……要不是有要事在身的話,我肯定……」
聽了田溪琛這話,林然的動作稍稍停頓了一下:「這麼匆匆忙忙地來,匆匆忙忙地走,發生了什麼?」
「總統的女兒遭到了刺殺,萬幸人沒事。」田溪琛並未隱瞞,只不過她現在還不知道是林然把楚天歌救下來了。
在之前和楚天歌的交流之中,田溪琛並未從對方口中得知任何被營救的具體細節。
林然聽了之後,心微微一動,隨後說道:「總統的女兒,叫楚天歌,是麼?」
這一下,他很容易便猜到了答案。
「沒錯,你也知道她?」田溪琛說道,「這事情確實是讓人有點頭疼,尤其是所有證據都指向了軍部,這是早有預謀的陷害。」
「楚天歌也認為是軍部幹得?」林然問道。
「楚天歌倒是沒這麼想,這個姐姐其實很睿智的。」田溪琛說道。
其實,來到寧海之前,她也有一些壓力,畢竟這次據說很多證據都比較明顯,在這種情況下,想要說服剛剛經歷刺殺的楚天歌不去懷疑軍部,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卻比田溪琛想像中要簡單一些——因為,
楚天歌壓根就沒往軍部的方向上懷疑,她堅決認為,上官星月不會用出如此惡劣且低級的手段。
更何況,軍部和總統府目前雖然在一些對外政策上有所分歧,但是,這分歧還遠達不到那種不可彌補的裂痕的程度。
「有人在軍部和總統府之間挑事情。」林然的眉頭皺了皺,「如果是這樣的話,必須找出真兇來,不然,類似的刺殺行為可能還會繼續的。」
「確實如此。」田溪琛說道,「我這次就是代表了軍部的態度,不過,楚天歌雖然沒往軍部的身上懷疑,但防不住總統府里有別人會這麼想。」
「會不會和寧海軍區有關係?」林然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說完了這句話,他自己都稍稍地有點意外,似乎是沒想到自己會這樣認為。
而這恰恰說明,這就是林然的潛意識。
上一次,賈子興出事,緊接着,趙銳鋒莫名被上官星月逼得退休,寧海軍區一直都不曾平靜過。
而這一次刺殺,同樣發生在寧海。
「你也認為寧海軍區有這方面的嫌疑?」田溪琛輕輕地嘆了一聲,順手扣好了背後的扣子,坐在林然的腿上,說道,「這件事情確實還需要調查,只是,可能得需要更高的權限。」
「上官星月怎麼看待這件事情?」
「元帥應該不會在意。」田溪琛調整了一下肩膀的細帶,俏臉之上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在元帥看來,這是刺客和總統府之間的事情。」
「這性格……不是軍部幹得,就和軍部沒有關係了嗎?」林然也搖頭笑了笑,覺得上官星月這性格還是有點意思,「不過,既然上官星月自己都不操心,我們何必幫着她擦屁股?」
哼,想擦還不給你擦呢!
「你這比喻……」田溪琛有點哭笑不得,她從林然的身上站起來,隨後在他的臉上輕輕吻了一下:「我該走啦。」
雖然已經和林然發生了這麼多類似的故事,可是,直到現在,田溪琛的心裏面也仍舊有種不真實的恍惚感。
這個男人就這麼闖進了自己的生命里,留下了那麼深那麼重的痕跡,自己吻過他,抱過他,熱烈地擁有過他,可是,田溪琛不解的是,為什麼她偏偏莫名覺得,身邊的這個男人一點兒也不具象,飄渺如天際的雲,好像不知何時就會消失。
他好像……只是來這個世界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