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他下意識的開口,可緊接着,他整個人都已經被陰影所籠罩。
他抬頭,看到一隻巨大的爪子遮天蔽日,如泰山壓頂而來。
他想逃,卻發現周遭的空間已經被禁錮,那爪子分明還未徹底落下,但那可怖的威壓已然將周遭徹底封禁,連帶着他抬手都變得困難,遑論脫逃。
眨眼間的功夫,狐狸爪子便已經將東伊川的身軀徹底蓋住,繼而趨勢不減,直接將雲深谷的入口碾碎了大半。
不遠處,紫晴長舒一口氣。
「果然還是妖族乾脆些,肉身碾壓。」
「怎麼是青丘狐族?那是哪位妖王?」沈龍還有些茫然,「我當你請幫手,該請雲州門派勢力的入道修士,怎麼請來的是青丘妖族?」
「雲州勢力儘是些廢物,蠻族打進自家門口了都不管,多半暗中早跟聖火教有了關聯,請他們來徒增麻煩,還不如妖族的乾脆些。」
頓了頓,紫晴低聲道:「她是胡香秀。」
「是她?她不是在天京嗎?怎麼此時會在雲州?」沈龍一驚。
「妖王巔峰,想去哪便去哪,你管得着嗎?」紫晴白了他一眼。
「呃,倒也是。」沈龍語塞。
與此同時,在雲深谷之外,一隻足有接近百米身長的七尾妖狐終於徹底現身,它身上火紅色的皮毛油亮鮮艷,在粉色氤氳氣息之下,顯得尤為靈動。
「呵呵,你這小子倒是滑溜得很,可惜若是當年秋茹君當面,這淨化之道已然要將奴家抹去大半了,而你還差得遠。」
胡香秀的聲音再次響起,那巨大的妖狐抬起了爪子,下面只剩下一片碎石,不見東伊川的身影。
一道火光在胡香秀的爪子上緩緩燃燒着,那狐狸臉上卻帶着人性化的不屑,輕輕吹了一口氣,火光便直接被吹得一乾二淨。
「元神之力供養的聖火,一旦被奴家的肉身抗住那所謂淨化的力量,便連丁點疼痛都不曾有了,真是無趣。」
不遠處,東伊川終於再次現身,身上的長袍已經破破爛爛,臉上還殘留着些許血跡。
「孽畜!我聖火教自忖對你青丘谷敬而遠之,難不成你這妖族非要與我聖火教為敵?現在退去,我還當你不曾來過。」
話音落下,東伊川便緊盯着胡香秀,等待着她的回答。
而胡香秀的回答也很簡單。
只見那體型龐然的妖狐突然一分為三,然後在東伊川的注視中消失不見。
「在幻境之中,你看到的,真的是你看到的嗎?」
一隻巨爪憑空出現在東伊川身後,卻只是爪子,不見狐妖本尊。
「哼!冥頑不靈的畜生。」
東伊川似是早有預料,回身大手一揮,火光瞬間將那巨爪包裹,只是一瞬,巨爪就徹底被湮滅。
「假的便是假的,老夫無須看穿你這幻境。」
「嘻嘻,你才活了幾個年頭,奴家今年一千三百二十四歲,尚且芳華正茂,正是青春爛漫的時候。你個三百歲的小屁孩怎敢自稱老夫?」
「老夫活了四百多年!」
「那也是小屁孩!」
周遭的粉色氣息驟然膨脹起來朝着東伊川侵襲而去。
而東伊川也絲毫不懼,一聲冷哼之後,他元神之力暴漲,又緊接着化作聖火將自己包裹起來。
「秋茹君若是見了你這般用她的大道,恐怕要從地下爬出來取你這不肖徒兒的性命。」
「哼!」東伊川對對方的嘲諷充耳不聞。
他一
身的本事都在聖火之上,若是面對人族修士,這本是道成境大道的聖火便足以他立於不敗之地。
一般的入道境可不敢領略聖火的犀利,這是能直接將存在抹去的力量。
但面對妖族,尤其是大名鼎鼎的青丘狐族,東伊川卻終於感受到了幾分憋屈。
妖族除卻本身天賦,一身的實力全靠肉身,妖王境以肉身對抗入道境修士的大道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而他東伊川終究還不是道成,只是入道。
「嘻嘻,你維持聖火須得元神之力,你還能撐多久?」胡香秀不急不緩,在幻境中看不見她,卻又處處傳來她的聲音。
「等你力竭之時,便是你身死之時。」
「哼!這點損耗,老夫三五年總是能撐住的。」
「吹牛!」
「是不是吹牛請妖王自己試試吧。」
「你那就三五年吧,弄不死你,膈應死你也無所謂。三五年後,也不知道你聖火教還在不在,你的辛苦謀劃會不會被別人摘了桃子。」
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又落下,東伊川的臉色已經徹底變得難看,因為正如胡香秀所說,他是不願意拖下去的。
但偏偏,話音落下之後,胡香秀便再也沒了動靜。
局面一時之間僵持了下來。
雲深谷外不遠處,林季愣愣的聽完那邊兩人的對話,臉上泛起了幾分詫異。
「這算個怎麼回事?那狐媚子真要拖個三五年?」
難不成他還得在這等上三五年?
如果不出意外,這會雲州已經被蠻子攻下來了,之後事情怎麼發展都還沒個說法,哪有時間在這裏浪費。
「要不二位在這等着?林某想起京中還有要事,要先回去處理了。」
沈龍瞥了林季一眼,臉上泛起幾分無語,沒搭茬。
紫晴則失笑道:「若是她胡香秀真有這耐心就好了,無須三五年,片刻之後便能分出勝負。」
「哦?可看此時的形勢,那東伊川的聖火道厲害,那位妖狐好像有些束手無策啊。」
聞言,紫晴則看向沈龍。
沈龍咧嘴一笑。
「束手無策?那是因為老子沒出手。」
只見沈龍雙手持刀,身後又浮現出他的大刀虛影。
而這一次,他那漆黑的大刀斬道之上,卻閃爍起了詭異的紋路。
林季不認得那紋路的來歷,卻只是看見,就心中感受到了幾分不安。
「這是」
「所謂斬道,可不是說說而已。」
話音落下,沈龍已經提着大刀朝着那狐妖幻境的方向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