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無論你恨不恨我,或者認不認我這個奶奶,我有一句話想說。」
「我希望你能跟張先生走。」
「求求你了!」
馮婆婆的聲音十分虛弱,話語中卻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堅決!
她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告訴了妞妞真相以後,馮婆婆已然知道,妞妞不可能在村中生活了。
新巫王登基,整個巫族都在努力的穩定下來,一些如威虎寨那樣的小人卻趁機肆意橫行!
所以,她也不放心妞妞一個人出門!
如今,只有張揚,這個強大而和摩羅族有舊的青年,才是照顧妞妞最好的人選!
「我我」
妞妞此刻的腦袋還有一些混亂,面對馮婆婆的話,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就在這個時候,一口淤血從馮婆婆的喉嚨處湧上,讓她不禁吐了出來!
看到照顧了自己十數年的奶奶吐血,妞妞這個懂事的孩子再也忍不住了!
「奶奶!你沒事吧奶奶!」
「我聽你的,我跟大哥哥走!你不能有事啊!奶奶!」
此刻的妞妞已經哭成了個淚人,雖然在得知了自己的真實身世後,她顯得十分迷茫。
但在這種時刻,她依舊將馮婆婆當成自己的親奶奶,這才忙慌了神。
「你還能叫我奶奶,奶奶很高興。」
順了順氣,馮婆婆慈祥的笑了笑,摸着妞妞的頭轉而對張揚說道:「張公子,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相信你是個好人!請幫我照顧好妞妞!」
面對馮婆婆如此鄭重其事的託孤,張揚也少有的認真了起來:
「您放心,我會收妞妞為徒,好好的教導她。」
「至於摩羅族和巫族的仇恨,妞妞要如何抉擇,還得看她自己。」
聽到這話,馮婆婆先是欣慰的點了點頭。
但聽到後半句話的時候,她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而後上下的端詳了一下張揚。
良久,她露出一抹苦笑點了點頭。
看到馮婆婆這個樣子,張揚知道,這是她已經認出了張揚不是巫族人,只不過沒有說破而已。
「妞妞,快拜見師傅。」
收回了看向張揚的目光,馮婆婆對着妞妞小聲的催促道。
為了不讓奶奶傷心,妞妞連忙跪在張揚身前,口中喊道:「妞妞,拜見師尊。」
說罷,還往地上磕了好幾個響頭。
看到拜師禮徹底完成,馮婆婆這才放心的閉上眼睛,永遠的沉眠在了草榻之上。
此刻,積蓄在妞妞心中的情緒再也忍不住了,她瘋狂撲到馮婆婆的床前,放聲的大哭了起來!
今天,註定是沉重的一天。
在村民的幫助下,張揚和妞妞很快就幫馮婆婆辦好了葬禮。
待徹底下葬之後,妞妞在墳前哭的死去活來。
不知是馮婆婆告訴她的真相太過沉重,還是因為照顧了自己十數年奶奶的離去。
她仿佛要將自己心中所有的苦悶都發泄出來那般哭泣着,直至暈厥在張揚的懷中。
撫摸着妞妞這張被淚水染濕的小臉,張揚眼中滿是慈愛。
他知道,經過這一次撕心裂肺的哭泣之後,妞妞以後會更加的堅強,心中也會舒服很多。
只不過,這個小姑娘背負的事情太重,是放棄族仇擁抱未來,還是報仇雪恨,張揚也不知道該如何為她選擇。
第二日,收拾好了行囊的妞妞很乖巧的跟在張揚身後。
多虧了馮婆婆的先見之明,早早就將自己的安排和呂村長和盤托出了。
所以當張揚說想要帶走妞妞的時候,幾乎沒有花費太多的口舌就得到了呂村長的同意。
只是在臨走之際,他不斷的囑咐張揚要好好照顧好妞妞,希望妞妞好好的長大成人,不要牽扯老一輩的恩怨!
這些話妞妞也停在耳中,此刻的她十分迷茫,卻依舊躬身對着呂村長和村民的鞠了一躬,這才被張揚揣在懷中騰空而起。
一路上師徒無言,妞妞只是盯着張揚的臉不斷的看着,沒有說出一句話。
而張揚,也知道這是妞妞還沒有徹底對自己敞開心扉。
不過他也不着急,兩人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要相處,總有一天妞妞會對自己說的。
可就在兩人快要到達巫王殿的時候,妞妞忽然開口道:「師傅,你認識我的族人?」
聽到這話,張揚不由一愣,而後笑着說道:「與其說是認識他們本人,倒不如說我認識的是你族人的冤魂吧。」
「那他們呢?」
「他們被邪神控制了心理,懇求我讓他們解脫」
這裏的話張揚沒有說完,不過聰明的妞妞依舊聽得出結果。
邪神殿她也從馮婆婆口中聽到過一點,如果被邪神控制,那就會成為生不如死的存在。
所以妞妞對張揚滅殺了自己族人冤魂的事情並不怨恨,只是想到自己真的成為天地間唯一的摩羅人,臉上的神情還是暗淡了幾分。
「師尊,那我的族人們,是希望我報仇,還是希望我不報仇?」過了許久,妞妞再一次說道。
得知了自己身世的妞妞時常陷入矛盾之中,一方面想到自己的父母族人是被巫族殺死的,她的心中就不斷湧出復仇之火。
而另一方面,馮婆婆這數十年來的精心照料,村民的友愛相待,又讓她心中滿是不忍。
這完全相反的兩種情緒,讓妞妞痛苦不已。
所以此刻,她很想通過張揚的嘴巴,來了解到自己的族人是怎麼想的。
聽到這個問題,張揚緩緩的停下前進的身子,摸着妞妞的頭笑着說道:「他們希望你能快樂的活下去!」
這話一出,妞妞驟然不自覺的瞪大了眼睛。
她並不知道張揚不是巫族,所以說與其是在問族人們有什麼想法,可以說是妞妞在問張揚是怎麼想的。
可是張揚此刻的眼中完全看不出撒謊的痕跡,這讓她不由疑惑了起來。
難道自己的族人,真的不希望自己報仇?
正想間,兩人已經是來到了巫王殿的大門前。
張揚放下妞妞,轉過身道:
「無論妞妞日後是想報仇,還是放棄報仇,師傅都會支持你。」
「你不用聽取任何人的意見,只要遵循本心就好。」
說罷,他率先走入了巫王殿,妞妞一看,也連忙跟上張揚。
就在兩人走入大殿的一剎那,一個透露着吃驚的女聲忽然響起。
「張揚,你個禽獸,這么小的小姑娘都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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