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下意識握緊雙手,胤承果然是知道的
「胤承,你知道?」朝陽的嗓子微微有些灼熱。
「我派來保護你的暗衛有攔截暗探,將密函交給我」胤承承認了。「我本來是想給你的,朝兒我有私心。」
朝陽的眼眶瞬間泛紅,他果然知道。
「信上說,蕭君澤中了蠱毒。」
空氣沉默了很久。「朝兒,他是怎麼對你的我恨不得殺了他,這麼好的機會,我不能讓你救他。」
朝陽的手指慢慢鬆開,胤承想要殺蕭君澤,在這之前她就知道。
「蕭君澤還不能死」朝陽轉身要走。
「朝兒!」胤承的聲音有些急促,還透着絲絲不甘心。「為什麼?他明明」
他明明就該死。
奉天皇族,奉天蕭家的人都該死。
「他現在還不能死,是因為他還有用。而且,我從來沒有恨他到要他死的地步。」朝陽停下腳步,回頭看着胤承。「胤承,我要對付沈清洲,蕭君澤是最好的棋子。」
蕭君澤當初利用她,現在她和蕭君澤是互相利用。
「而且,蕭君澤欠我的,已經還了。」
這麼多次捨身相救,這麼多次護着她,過去的種種已經還清了。
兩不相欠,互相利用。
「你對他還有感情嗎?」胤承小聲問了一句。
朝陽垂眸,搖了搖頭。「我與蕭君澤從一開始就註定沒有結果,我想要的自由是遠離權利中心,而他要的是天下。」
將來無論是誰贏得天下,都和她朝陽沒有任何關係。
她選擇帶胤承離開,是因為胤承與她志同道合,都想着逃離。
而蕭君澤,與生俱來便應該是帝王。
不屬於任何人,又屬於後宮佳麗三千人的帝王。
胤承看着朝陽的眼睛,倒吸一口涼氣
蕭君澤不死,他們怎麼可能真正的自由。
小傻子
胤承笑着搖了搖頭,朝陽還是那麼天真。
如若自己不站在這權利的頂端,如何真正獲得想要的自由?
蕭君澤會放過朝陽,會放過他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們要逃到天涯海角?依舊會被找到。
他們要的是自由,是心之所向,而不是一路逃亡。
「陛下,就這麼讓娘娘離開?」常山從假山後走出,小聲問了一句。
「讓她走吧她還有必須要經歷的歷練。」胤承點了點頭。
朝陽要親手除掉沈清洲,還要除掉或者繼承暗魅樓。
這都是朝陽必須要做的事情。
「拜月那邊可有消息?」胤承的眼眸在朝陽離開以後,瞬間沉了下來。
常山趕緊低頭。「有消息了,拜月等人嚴陣以待,獵殺令以出,各路殺手會源源不斷的去殺娘娘」
「告訴拜月,暗地裏替她除掉一些隱患。」胤承還是擔心朝陽。
殺她的人太多,不好應付。
暗魅樓試煉的方式真的很瘋狂,讓這麼多人去殺朝陽,她能活下來才能完成最終的考驗。
「告訴暗魅樓的樓主,他最好說話算話。」等朝陽通過試煉,便放權給朝陽。
「是!」
邊關,三十二城。
蕭君澤所在營帳,無數的藍色蠱蝶守在帳篷外面,密密麻麻的如同作繭的蛾子。
謝御瀾重傷下馬,驚慌得看着那營帳。「這是」
「蠱蝶」謝允南哆哆嗦嗦的藏在謝御瀾身後。「姐姐,這些東西有劇毒,能讓人自相殘殺。」
「那陛下!」謝御瀾臉色一沉,快速想要衝進營帳,可那些藍色蠱蝶卻開始攻擊謝御瀾。
「別傷害她」蕭君澤的聲音有些沙啞,從營帳中傳出。
很快,藍色蠱蝶飛遠,蕭君澤從營帳中走了出來。
身上的蠱毒已經被蠱蝶全部吸收。
「陛下」謝御瀾和木吉驚恐的看着蕭君澤。
他的手指尖落着的,是一隻斷了翅膀又重新長好的蠱蝶。
「養蠱人,厲害!」謝允南沒大沒小的喊了一聲。
老乞丐說,能用身體養蠱蝶還不死的,都是天生的蠱體,這種人天生能操控從他體內生出的蠱蝶。
「哥哥!」
阿雅和阿木還被護在營帳中,聽說蕭君澤中了蠱毒,驚慌的跑了過來。
蕭君澤見阿雅眼眶泛紅,小巧的臉頰讓他心口一顫。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阿雅像極了自己的母后。
是錯覺吧。
苦澀的笑了一下,蕭君澤將阿雅抱了起來。「帶着阿木藏起來,聽話。」
現在,還不能讓別人知道蠱人的存在。
更不能讓別人知道,阿雅可以操控蠱人。
這若是讓外人知道了,必然起殺心。
阿雅和阿木,註定成為除了當年的白狸和朝陽以外,另一個被各國追逐的工具。
「哥哥,你要保護好自己」阿雅抱着蕭君澤的脖子,小聲開口。
蕭君澤感覺心都要融化了,這一聲哥哥他怕是真的要把自己當阿雅的親哥哥了。
「聽話,去吧。」
放下阿雅,看着她和阿木藏好,才鬆了口氣。「謝御瀾,隨朕上戰場。」
「是!」
謝御瀾笑了一下,單膝跪地。
翻身上馬,蕭君澤眼眸暗沉。
司馬烈公報私仇殘害木家軍,坑殺三萬人馬,將木家軍趕盡殺絕
戰場之上。
烏鴉飛過,滿目屍骸。
木懷成吐血摔在地上,他終究是撐到了最後。
眼睛已經被鮮血浸染,司馬烈似乎不想讓他死的那麼痛快。
他從司馬烈的眼睛裏可以看到瘋狂和恨意,很明顯,他把木懷成當成了木景炎。
「起來!木家的子孫就這麼認慫嗎?」司馬烈一腳踩在木懷成的後背上。
「咔咔」響聲傳出,空氣中能聽到肋骨斷裂的聲音。
血液順着嘴角流淌,木懷成用力握緊雙手。
最終,他還是撐着長劍站了起來。
可他根本沒有還手的力氣了。
「將軍!」追隨木懷成的親信哭着搖頭,不要再打了
「跪下,求我,求我放過你,也許我能留下你這條命。」司馬烈冷笑,報復的感覺讓人瘋狂。
「呸!」木懷成淬了司馬烈一口血,冷笑。「木家人寧可站着死,絕不跪着苟延殘喘!」
「真是有骨氣。」司馬烈笑了,一腳將木懷成踹了出去,用力握緊手中的長劍,衝着木懷成後背狠狠刺了下去。
「將軍!」
整個戰場的空氣仿佛靜止,司馬烈的殺意和邊關剩餘將士的嘶吼在一瞬間凝結。
木家軍為君生,為君死。
死在戰場,馬革裹屍,是他們的宿命,也是他們的歸宿。
緩緩閉上雙眼,木懷成鬆開雙手。
手中,還握着他要送給朝陽的一隻木簪。
這一次,他的雕刻手藝更加精進了,可惜不能親手交給他的朝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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