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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陳逸飛被憲兵用鐵刷刷得鮮血淋漓,江日勝轉過身子,從口袋掏出煙,給武山英一敬了一支,雙手護着火苗給他點上後,又給自己點了一根。大筆趣 www.dabiqu.com
武山英一斜睨了江日勝一眼,隨口問:「於心不忍?」
江日勝如實說道:「血腥味太重,愛不了。」
武山英一踮起腳尖拍了拍江日勝的肩膀,笑着說:「習慣就好了,以後動幾次手,說不定會喜歡用刑,哈哈哈哈。」
江日勝朝武山欠了欠身:「我這個人膽小,聞不得血腥味,怕是喜歡不來。武山課長,今天大獲全勝,晚上我請大家吃壽司如何?江戶派的握壽司哦。」
武山英一眼前一亮:「哦,握壽司?很久沒吃了。」
江日勝微笑着說:「魯興賓館新請的東北日本的壽司店的廚師,口味很正。」
「喲西。」
陳逸飛昏死之後,武山英一沒再審問,將他扔回了牢房。
這次被捕的人,都被關在同一間牢房,陳逸飛回來後,同志們馬上圍了上來,將他放到鋪着乾草的蓆子上。這裏,已經是牢房裏最好的位置了。
**員、北大槐樹支部書計余連城,小心翼翼扶着陳逸飛,用衣服擦拭着他臉上的血水,一臉焦急地問:「老陳,怎麼樣了?」
良久,陳逸飛才緩緩睜開眼睛,看到周圍都是抗日大同盟的成員,同志們眼中都露出關切的目光,他強打起精神說道:「同志們,我對不起黨,沒有完成組織交給我的任務。你們如果能出去,還要繼續干,不要灰心,中華民族不會亡的,四萬萬同胞的血不會白流的,它會淹沒日本三島,幹下去!抗日!抗日!鬼子一天不消滅,我們就要干一天。鬼子的酷刑,只能折磨我們的身體,絕不會擊垮我們的意志!」
余連城勸道:「老陳,你先別說了,好好休息,你還要領導我們繼續戰鬥。」
抗日大同盟,是以北大槐樹支部為核心建立的黨的外圍組織,昨天晚上,陳逸飛緊急找到他,告之內部出了叛徒。
兩人研究之後,決定先通知所有同志轉移,再找機會揪出叛徒。
哪想到,日特的行動如此之快,他們原本約好上午轉移,而日特清晨動手,將他們一舉全部抓獲。
陳逸飛緊緊握着余連城的手,用微弱的聲音說:「連功同志,別忘了黨的教育,打死也不能說出黨的秘密,你的使命是最重要的。」
余連城斬釘截鐵地說:「放心,就是死,我也不會出賣黨。」
「有件事我……」
陳逸飛話還沒說完,外面傳來一聲冷喝,打斷了他的話。
「余連城,出來!」
對余連城的審訊,江日勝全程參與。這次主審和用弄的都是憲兵特務宮崎,一個留着小鬍子,滿臉橫肉的鬼子。
江日勝冷靜地望着余連城,那個叛徒,除了陳逸飛,他懷疑任何人,包括眼前這個余連城。
余連城綁在十字架上時,江日勝用目光審視着他。
歹毒的宮崎,拿着燒紅火鈎子走向余連城時,江日勝點了根煙。煙霧,可以擋住他的神情。
「啊!」
余連城發出一聲慘叫,江日勝聞到了一股肉焦的味道。他吸了口煙後,走到余連城面前,說道:「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你說不說我們都知道,說了能活命,不說,就是個死。」
「死啦死啦的。」
宮崎在余連城身上烙了幾個血印後,江日勝知道自己錯了。真正的叛徒,不可能受得住如此酷刑。
然而,宮崎並沒打算放過他,用條毛巾蓋住余連城的臉,在上面慢慢澆着辣椒水。
余連城並沒屈服,咬緊牙關一個字也沒說。
宮崎再用鐵刷子刷、皮鞭狠狠地抽,妄圖摧毀余連城的鬥志。
「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家人想想。聽說你還有個母親、懷孕7個月的妻子以及一個13歲的弟弟。」
宮崎在說話時,一臉的猙獰,像個魔鬼一樣。
而江日勝在翻譯時,則一臉的苦澀。他對陳逸飛、余連城都很欽佩。可現在,他卻無能為力。眼睜睜看着同志和戰友受盡折磨,他的內心在滴血。
余連城大吼道:「畜牲!我的事情,跟我家人有什麼關係?」
宮崎一臉冷笑:「你招了,就跟他們沒關係。要不然……嘿嘿……」
余連城的母親和懷孕7個月的妻子被帶到了審訊室,當着余連城的面被剝掉衣服,歹毒的宮崎用煙頭燙着她們的皮***迫余連城開口。
宮崎面目猙獰,瞪着余連城怪叫着說:「說不說?投降不投降?」
余連城心如刀割,痛苦萬分,面對親人的受辱,他只能痛苦地閉上眼睛,大喊道:「媽媽,你可一定要挺住啊!」
江日勝也在審訊室,他又點了根煙,點火時,手微微顫抖,幾次才點着。陳逸飛和余連城在審訊室的表現,令他無比震撼,這才是真正的**員。我們有這樣意志堅強的同志,黨的事業怎麼可能不成功?
看着歹毒的宮崎,他真想一腳就踹死他。可理智又讓他迅速冷靜下來,這個時候,冷靜是唯一的武器。
江日勝走到余連城面前,深吸了口煙後,輕聲勸道:「你連自己家人都保護不了,還保護什麼同志,什麼政黨?為了家人,還是招了吧,你的政黨會體諒你的。我們也會給你保守秘密,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余連城一口唾沫吐向江日勝,怒罵道:「滾蛋,你這個漢奸走狗,跟着日本鬼子殘害中國人,不得好死!」
「死啦死拉的。」
宮崎大叫着,準備對余連城的家人動手。
江日勝連忙阻止,用日語勸道:「宮崎君,余連城意志堅強,這已經是對他最大的羞辱,沒必要再對她們用刑。這會髒了你的手,傳出去也有損皇軍的威望。」
宮崎惱羞成怒地大叫着:「八嘎!」
江日勝掏出煙,雙手遞了過去,一臉謙卑地笑道:「其實我們已經將他們一網打盡,就算招了也沒什麼用。」
宮崎沒好氣地說:「你知道個屁,這幫人就兩個**!」
江日勝雙手護着火苗送了過去:「兩個**也是好事嘛,晚上去吃壽司,喝富士清酒,明天再繼續審。」
他心裏一動,宮崎怎麼知道只有兩個**?如果叛徒是黨員,這次被捕的,應該不止陳逸飛和余連城。
抗日大同盟是北大槐樹支部的外圍組織,抗日大同盟的全體盟員均被捕,北大槐樹支部和徐家花園支部都沒有其他人被捕。這讓江日勝再加斷定,叛徒不在工委,而在抗日大同盟。
抗日大同盟所有人都被捕了,也就是說,那個叛徒此時跟他們關在一起。
宮崎指着余連城13歲的弟弟餘慶功,冷笑道:「女人可以放過,這個小崽子不行。」
「他才13歲,懂什麼哦。」
江日勝雖極力勸說,宮崎卻沒放過,把餘慶功綁起來一頓毒打,打得餘慶功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這個13歲的少年,跟他哥哥一樣,雖然痛得大叫,卻絕不求饒。望向宮崎和江日勝的目光中充滿了仇恨。
宮崎被餘慶功刺激得跟野獸一樣,他拼命的揮舞着皮鞭,一鞭一鞭地抽着,完全不顧餘慶功的死活。
江日勝拉着宮崎的手臂勸道:「宮崎君,休息一下吧,累壞了身體怎麼為皇軍服務?」
此時的餘慶功已經氣息奄奄,再挨幾鞭子,他恐怕得死在這裏。
余連城是走着出去,抬着回來的。他與陳逸飛並排躺在一起,兩人受着同樣的刑罰,余連城因為家人受辱,倍感煎熬,他的身心都受到了摧殘。
陳逸飛用微弱地聲音說道:「連功同志,你還好吧?」
他的身體已經很虛弱,體內器官在迅速衰竭,每說一個字,他都要用盡全部的力氣。
余連城堅定地說:「敵人摧毀不了我的鬥志和信仰。你呢?好點了吧?」
陳逸飛笑了笑:「我怕是要去見馬克思了,再也不用受鬼子的酷刑啦。」
余連城拉着他的手,鼓勵着說:「我們還要一起戰鬥呢,我們還有任務沒完成呢。」
他所說的「任務」,是找到抗日大同盟的叛徒。
這次抗日大同盟所有人全部被抓,都被關在這個牢房。也就是說,那個叛徒也跟他們在一起。
日本鬼子真是歹毒,竟然讓叛徒一起進來。他們想在這裏商量都不行,隨時會被叛徒告密。
陳逸飛突然反握着余連城的手,用微弱地說道:「這個任務就交給你啦。」
余連城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大叫着說:「不行!必須由你親自完成!」
然而,陳逸飛再沒在回復,他握着余連城的手無力地鬆開,永遠地閉上了眼睛……測試廣告2